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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过灯节的风俗成百上千，河北蔚县暖泉镇的打树花却独一无二。”全国政协常委、中国民协主席冯骥才先生如此评价到。在旅游业作为一种主导产业迅猛发展的今天，传统的煤炭大县蔚县进行绿色转型，将传统社火打树花通过进一步传承和包装，已经由当地群众节日时自娱自乐的乡艺表演，发展成为一台知名的大型民俗表演晚会。
绽放五百余年 打树花是蔚县暖泉古老文化遗存中最具魅力的一种民间社火活动，至今已有五百余年的历史。古时，村民们为了庆贺丰收并祈求来年风调雨顺，自愿捐献废旧生铁、焦炭等，在每年的元宵节期间连打三天树花。表演者用特制勺子将沸腾的铁汁奋力泼洒在坚硬冰冷的砖堡墙上，爆发出万朵火花，其状犹如枝繁叶茂的树冠，故而称之为“树花”。 当年，每逢正月十四早上，披红挂绿的男女老少自发集合在北官堡村堡门前的空场上，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早就帮着枝花艺人将笨重的土熔炉安放在空场的一角，三份黄纸烧尽，人群中有人高喊：“开祭喽！” 这时广场四周烟花爆竹噼啪作响，此起彼伏，好不热闹，这便是开炉前的传统仪式“祭炉”。大意在敬告各方神灵，暖泉人要“打树花”了，以免被惊扰，有劳诸神保佑树花艺人的安全，保佑暖泉人来年丰裕富足、太平吉祥。这里虽有迷信色彩，但足以使我们体会到暖泉人的善良与纯朴，也足见“打树花”这一民俗活动在他们心目中的位置和份量。 夜幕降临了，按照暖泉人的习俗，大街小巷、门口院落早已挂满了自制的各色花灯，北官堡堡门的门楼上也被装眯得五光十色、流光溢彩。树花艺人把早就准备好的废铁依次装入炉内，鼓风机隆隆作响，大约有四五十分钟，炉内温度升至1600度以上，铁料熔成了铁水，艺人们将熔好的铁水一次次装入特制的容器内，然后由四五个年轻力壮技艺娴熟的汉子，翻穿羊皮袄，头戴湿草帽或湿毡帽，以防溅落的火花将人烧伤，手持三天前充分浸泡在水里的柳木勺子，轮番将铁水一勺接一勺向堡门墙上泼洒甩溅，打出一片片漫天飞舞的火树金花。 铁水一锅接一锅地续，木勺一只接一只地换，打花者也轮番登场竞技献艺。“打树花”是臂力与技巧的完美结合，只有好的工匠才能泼打出形形色色、各式各样的火花。随着表演者臂膀上下挥舞，“树花”此起彼落，如天降星雨，流光飞天，耀眼夺目。至精彩处，数千观众群情激奋，欢声雷动，助威的号子连绵不断。 勇敢者的游戏 10月10日，蔚县大地到处悦动着一片片金色的秋韵。 王德，49岁，蔚县暖泉镇人，是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打树花的传承人。蔚县暖泉现有四个打树花艺人，其中两个掌勺的两个掌炉的，王德为掌勺艺人之一。 见到王德时，他正在地里收玉米。除了打树花外，王德还种着30亩地，现在一周两场打树花表演并不影响他地里的农活。黝黑的脸膛，结实的身体，让人不由得联想到王德挥洒出漫天铁花时的形象。过去，只有元宵节期间才打树花，树花艺人并不专业，往往是铁匠客串。现在游客多了，打树花也由一年一次增加到一周两次，每次王德可以收入200元。 “暖泉当年地处边关地带，战乱多、铸造业发达，直至现在，北关堡依旧有三四家铸造企业。打树花铸造业为打树花提供了必要条件。独特的年代、资源和人文环境让打树花形成、发展并延续至今。”坐在暖泉树花广场的台阶上，王德点上一支烟慢悠悠地说起打树花来。 “打树花”看上去原始而简单，但内行人都知道其中充满了艺术和技巧。王德说，当一名好的树花艺人，一要胆量，二要力气，三还得有高超的泼洒技艺。一勺滚烫的铁水有四五斤重，没有一定的臂力甩不出去，铁水会照直泼到头顶上、脚面上。好的艺人把一勺勺的铁水泼向堡墙，能打出形形色色的火花，有大有小，有集有疏，有的象天女散花，有的象众星捧月，有的象成串的珍珠，有的象飞流直下的瀑布，令人目不暇接，花团锦簇，如花似树，火树银花。 打树花当中，烧铁水的环节极其重要，铁水烧得好不好，直接关系到出花的效果。王德说，铁水要烧到1600度才可以。 烧铁水的炉子一共分两节，下面的是盛铁水的一个敦实的容器，上面则是烧炭火的炉子。而在打树花时，在鼓风机强劲的风力鼓吹下，熊熊燃烧的炭火将覆盖在其上面的废铁融化成铁水，铁水顺着炉子流到下面的容器中。最后这些铁水再被倒进原先热好的铁水锅中，这样掌勺艺人就可以用木勺舀上铁水泼向城墙，瞬间铁水四溅，状若金花，蔚为壮观。 打树花的传统保护办法是反穿羊皮袄、戴草帽、手套，尽管如此防护，依然免不了被烧伤。王德挽起了袖子，胳膊上是大大小小的十几处伤疤，此外肚子上腿上也有。他说，有一次，一大块铁汁溅到了一位同伴的脚上，烫得他当时就被抬下了场。 “打树花是勇敢者的游戏，我原来上场都不戴帽子，你穿得越少，观众就越激动，掌声喝彩声就越热烈，打树花的人就发挥得更到位。”王德说。 “如果儿子愿意的话，就将这门手艺传给他。”二十多年前，从父亲手中接过打树花的木勺时起，王德便接过了将这一非物质文化遗产继承和传承下去的重担。当然，这把木勺在有着二十几年经验的王德手里，宛若有了灵性，挥手之间宛如一颗颗造型各异的大树，在爆豆般的噼啪声中绽开，定格。 火树金花不夜天 10月3日，中央电视台《朝闻天下》和《新闻直播间》两个栏目分别播出了暖泉古镇打树花的新闻。 “现在，作为一种独特的民俗表演，慕名前来观看的打树花游客越来越多。每到旅游旺季，打树花的时候，蔚县县城中高档饭店全部爆满，好多游客甚至住到了临近暖泉镇的山西广灵县县城。”王德说。 2007年，“打树花”被列为河北省第二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全国政协常委、中国民协主席冯骥才先生对这一独特的民俗活动给予了“中国人过灯节的风俗成百上千，河北蔚县暖泉镇的‘打树花’却独一无二”的评价。“原来没有座位，大家都站着看，现在的树花广场不但有舞台、观众席、大屏幕、树花墙，还有先进的灯光、音响系统。从2009年开始，暖泉镇打树花的节目从原来的一年一场改为现在的旺季每周两场。”王德感叹地说：“现在的打树花成了一台晚会”。 据介绍，为了充分发挥资源优势，蔚县决定通过软硬件建设将树花节目打造成世界顶级大型民俗表演活动。今年以来，他们已投入资金1000万，从场地、剧目、灯光等方面包装提升。目前表演的是历尽三次修改后确定的《火树金花》树花晚会。下一步，该县还将逐步投入资金2个亿，对节目进行全面提升，力争能够与深圳世界之窗《天地浪漫》和东部华侨城的《天禅》相媲美。 据蔚县旅游局副局长高举军介绍，今年1-9月蔚县共接待游客89.4万人次，旅游收入4.47亿元。国庆期间接待游客5.1万人次，旅游收入2550万元。仅1-8月期间接待的游客人数就是过去3年的总和。 高举军说，逐步把旅游业打造为重要的支柱产业是蔚县的发展五大战略之一。按照“文化立县、旅游活县”的发展思路，暖泉镇将逐步建成北京周边地区独具特色的5A级景区、中国北方最具民俗文化特色的生态古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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