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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味早餐

 xc活人的娄子 2014-07-18

    母亲66岁那年,身体出现状况,去医院检查,已经是肺癌晚期,三个月后离开了人世。母亲一走,父亲格外孤单,快七十岁的老人了,我实在不想让他一个人生活,妻也建议将父亲接过来,和我们一起住。于是母亲去世一个月后,我们将父亲接到家里。

    父亲搬过来后,每天早晨,我变着花样做早餐,各种稀饭、小菜、花卷、粽子,我甚至还学会了做馅饼……父亲对这些饭菜似乎并不太喜欢,比起从前,饭量减了许多。我问他是否饭菜可口,父亲摇头解释说:“年纪大了,饭量自然就小了。” 

    我以为父亲说的是真的,直到几个月后的那天早晨。

    那天是周末,我和妻习惯性地有点贪睡,起床时,已经快九点钟。父亲已经下楼活动回来,他没有打扰我们,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想起没有给父亲做早餐,我赶紧跑进厨房,边洗菜边探出头问:“爸,饿了吧?”

    父亲摇摇头:“不饿,我刚吃过。”我有点儿疑惑,问父亲是否在外面吃的。父亲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我出去买了把挂面,自己煮了一碗,还放了个鸡蛋,知道你们不爱吃,也没给你们煮。”

    我拉开厨房的抽屉,果然有一把已经拆开的的挂面。我走出来,坐在父亲身边:“爸,您吃了大半辈子妈做的鸡蛋面条,还没吃够啊?”

    父亲放下报纸,摘下老花镜看着我:“傻孩子,怎么会吃够呢?一辈子都吃不够,天底下所有的早餐,都没你妈做的鸡蛋面好吃。”父亲深深叹了口气:“只是你爸没这福气了。”

    父亲说着,眼睛湿润了。

    同一种早餐,父亲和母亲,从二十来岁就开始吃,日复一日,一直吃了四十多年。她一直做,他就一直吃,从来不说厌烦,从来不要求更换。原来,在父亲心里,那是天底下最美味的早餐。我在此刻才明白,这也许是一起生活了四十多年,从没有说过爱的父母,对爱情最好的诠释。

    爱是什么?是在没有了一个人的早上,另一个人如此深深地怀念她做过的、一成不变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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