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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总会这样过下去

 xc活人的娄子 2014-07-18

    我们还是小孩了的时候,父亲已经是级别较高的干部,他小太爱跟我们说笑。印象中,我们住在一条现在早已不在的老街,某天,也许我做了什么错事,正好父亲下班,他从街那头走来,我的脸“啪”地挨了父亲一巴掌。这一巴掌,成了少年时期父亲留给我最深的印象。

    父亲是疼爱我的。他42岁才有我,家里只有我一个小男孩,他不可能对我只怀有一般的感情。这种感情,到我长大,至他离休之后,终于显露出来。

    那是我上大学的时候,一年暑假,我一个人到大别山里去。那是一个讲阶级斗争的年代,山里的形势给人的印象还是复杂的。到了山脚下的县城霍山,在母亲的朋友家里住了一晚,我一个人进山。当然,我没有忘记给家里写信,把信投到公社邮电所的信箱里。直到二十多天后,我才下山,回到家里,又过了半个多月,那封信才姗姗来迟。父爱

    母亲说,我在山里时,父亲急坏了,他看的文件多,对复杂的社会有更多的了解。

    也许是长年的习惯使然,父亲不会过问我的事。他先是催母亲多次打长途电话到霍山询问,后来,跟母亲商量,请霍山县广播站广播找人,直到霍山县来电话说我已经下山,方才作罢。

    以后,父亲的变化越来越大,我也离家越来越远,一年里难得回家一两趟。每次回家,老父母都激动不已,不知怎么疼爱才好。

    他们会早早地起床,兴师动众地去菜市,买我喜欢吃的羊肉,并且买回来一大堆鱼、猪肉、鸡。这些东西他们大多不能吃,即使吃,也吃得少。

    吃饭时,父亲还会问我喝不喝酒,我知道,他希望我喝一点。

    我们喝一两患酒,临走的时候,他再给我几瓶带上。我尽量不当着他的面吸烟,但是,他主动给我香烟,成包成包地给,他的烟自然都是好烟,我一点都不想拒绝。

    他还想把各种能给我的东西都给我,他送各种食品给我,让我带回家。他还问我要不要袜子,那种草绿色的纯线袜。起初,我有点不好意思要这么多东西,拒绝了,第二次回家,临走时,父亲又问我要不要,他还拿给我看,是那种已经不时髦,但质量很好的类似军袜的袜子,我又拒绝了。

    回到自己的家,我把这件事讲给妻子听,立刻被她狠训一顿。她说袜子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父亲想表达他的感情,我的拒绝,肯定会让老人家难过。

    我恍然大悟。下一趟同去,一到家里,我就张口向父亲要袜子。

    父亲从衣柜里拿出一摞袜子,当天晚上,我就穿上它,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以便让父亲能不时看到。直到现在,我还一直穿着它。穿习惯了,就穿出一种感情。

    每次离开时,父母都会提前化费很多时问,给我捆扎好一个装满吃食的纸箱。后来,父亲开始给钱,逢年过节,父母开始给起压岁钱来。起初是孙辈一人五块、十块,渐渐地,随着收入的提高和货币的贬值,增至50块、100块。当他们得到一笔额外收入,例如增补工资时,他们就会给孩了们发学习费。当然,还是过年时最正规,孩子们一个一个走到二老跟前,像在教室里上课发言一样,略带拘谨地说一两句祝福的话,比如祝爷爷奶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等等。

    在我听来,一点部不像是某种客套话,一方面是我们的心声,当然,是通过孩了们的小嘴表达出来;另一方面,我相信,这也是孩子们的心声。

    在这种节日氛围里,“年”总是过得圆满而欢乐“年”每年都有一次,现在,我感觉到“年”会这样过下去,会一直过到一个我们想象不到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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