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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花开

 二月雪飞百花开 2014-07-18
梧桐花开
 
悠然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忽然,一抹馥郁的花香迎面扑来,突兀得让人措手不及,疑心是街边的糕点铺飘来的香气,深深地呼吸,那香气是那么熟悉,似乎可以触及心灵深处,片刻,便笃信不疑,是梧桐花香。
 
为了寻找证据,目光在四处逡巡。果然,不远处有一棵梧桐树,花开得正盛,一簇簇花朵拥在枯干的枝条上,心广体胖的摇摆。细看时,一朵朵肚腹长长,胖乎乎的花,外罩着淡紫色的薄纱,轻风吹过,撩起纱衣,露出乳白色的肌肤。不禁疑心,便便的肚腹,盛着多少香甜的酒酿,在微醺的暖风中悄悄的酝酿,轻轻地播扬,终于顺着波浪形的花嘴流溢出来,流到我的鼻端、心间。没有绿叶的褐色树枝上,全是淡紫色的花簇,团团簇簇,肥硕烂漫,一如正直善良的“麦兜”憨态可掬。美丽与可爱融于一身,还有那种花有此魅力?
 
记的,小时候,家门前有几棵碗口粗的梧桐树,每至花开时节,便是小孩子的节日。馥郁的花香引来的不只是蜂围蝶阵,还有笑颜如花的童子面。只见三五成群,拿一根长长的竹竿,掰下一细枝,树枝还没落地,就被身手敏捷者,稳稳抓住,等待已久的“觊觎者”轰然而上,枝上的花朵,瞬间便被抢劫一空。抢去干什么呢?拿一朵花,挣下花托,花朵白嫩的根部放进嘴里,美美的吮吸,甜甜的花蜜,浓浓的清香,在唇齿间弥漫,渐入心肺,流溢周身,那份甜美,任何零食无法媲美。一朵未尽,再挣一朵,待到手中不多的花朵被荼毒殆尽,一个个“馋猫”舔舔唇上的甜丝,意犹未尽,可是拿竹竿的伙伴不肯再摘,一个个只好望花兴叹,嘴角沾着淡淡的花粉,不是花猫胜似花猫。
 
有时,那些吮够花蜜的同伴,拿花朵当玩具。拿一朵梧桐花,将喇叭口轻轻捏住,鼓鼓的花肚充满气体,用手一拍,冷不丁,“啪”!浑厚的响声,把那些沉浸在吮吸花蜜,回味香甜中的同伴,猛然吓一跳。同伴们笑骂几句,便抱怨放“炮”者,不如给自己吮掉花朵来的实惠,于是,放“炮”者报复得抢吮花者手里剩下不多的花朵,于是一场抢夺保卫战拉开序幕,追逐、躲藏,笑声溢满天空。结局,往往吮花者获胜,因为抢夺中,花朵多被揉皱、揉碎,放不响炮了,只好满足口腹之欲。美好的时光在吵吵闹闹,笑笑骂骂中,转瞬即逝。
 
时过境迁,当年的孩童已不再年轻,当年的梧桐树也已销声匿迹。近几年,曾经俯拾即得的梧桐树日见稀少,童年与梧桐花有关的游戏,日渐难见。梧桐树离生活似乎渐行渐远,陌生油然而生。
 
去年,到集市买小木桌,相中一张,正犹豫间,卖家热情的推荐说,要这一张吧,这是纯梧桐木的,很难得。我说,以前,梧桐木并不是上好的家具材料,又软又轻,为什么推荐梧桐木?他说,软,平时又不会拿硬东西刻意去碰;轻,挪动方便,梧桐木是实木,那些沉的,大都是压缩木板,是速生杨一类的木粉用粘合剂挤压成的,甲醛含量多。最后我还是接受了卖家的建议。心中不禁凄然,又是速生物品。
 
如今,速生物品已渗透于生活的方方面面,从家具、衣饰到食品等等。速生物品给生活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便利,我们不能不感叹物质的超前丰富,异彩纷呈。欢欣之余,更多的是忧虑。速生物品失去了原生状态,精神和韵味,人们失去了赖以生存的自然物应有的营养和滋味,用不放心,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速生物品被异化,以之为生的人也被异化。而且速生物品中对人体有害的化工原料比比皆是,并渐趋司空见惯、见怪不怪的地步,令人触之惊心,人们的健康不断受到威胁,各种恶性疾病不断吞噬人们的生命。不禁仰天长叹,长此以往,人以何存?
 
不禁伤心,速生品物都是人造的。不管是操控者,还是具体实施者,自己亦深受其害,为什么就没有意识和觉悟?金钱至上,真的可以吞噬一切吗?生命没了,要钱何用?同类没了,你腰缠万贯,向谁去炫富?茫茫大千世界,难道真的要成为“有人认为明白人所创建伟业的时候,也许他对的所作所为后患无穷,祸害子孙,以致留下千古骂名。”?难道真的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还是要如唐代诗人章碣所叹“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
 
曾经留下欢声笑语,到处都是的梧桐树少了,曾经丰富旺盛的动植物灭亡了。聪明的炎黄子孙,我们灿若星辰的眼眸还能见到多少日升日落?我们将生生不息到何年何月?
 

2013年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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