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村里八婆去洛阳走亲，回来跑到光棍刘东家说火车站有个女人，可能有点傻，你想要就去接回来。 刘东三十多岁，破房一间田地一块，太憨太穷。当时他对八婆摇头说不要不要，八婆走后他就往八婆说的那地方跑。 那女人真是傻，一身破烂，怀里还搂着个七八岁的女娃。那女人只问了一声：“你能让娃上学不能?”刘东说能能能!那女人摇醒娃指刘东说；“你看行不行?”女娃看上去比女人灵多了，跳起来问刘东：“你打人不打?”刘东说不打不打!这就成了。 刘东没钱，女人到了刘东家就知道上当了，女娃更明白，拉女人就要走。刘东跪倒磕头，说他一定让娃上学一定不打人!女人叹了几声，对娃说：“算了，他也可怜。”女娃一屁股坐地上，生气，也不强劝了。 女人看上去四十多岁，但好像受过啥刺激，不太正常，人问话只傻笑不回应。那女娃太精了，护女人护得让人稀罕，有人闯话她就堵在女人身前，两手乍张着，不许任何人走得太近问得太多，对刘东也一样。村干部不能不管，但管来管去也只能默认刘东拾了个傻女人，还多赚了个精灵女儿，这女儿有名字：王灵灵。 没想到，还没到半月，女人突然犯了怪病，在家里大哭大叫打起滚来，摔了不少东西，刘东下地灵灵上学，邻居去劝说问话，女人更疯了，谁也拉不住。有人知道这是间歇性神经病，有钱人也难看好，放刘东家，就只能看着一次次犯下去了。刘东也呆呆地看见了那场面，女人哭着往家跑时，他也发疯了，吼叫着追打看女人的村人。灵灵追上拉住刘东，叫：“爸!”这是第一声爸，刘东愣了一阵，大哭起来。 回家，女人对刘东灵灵醒醒地说话了，她说，她这病看不好，嫌弃就让她走!刘东说不嫌不嫌!女人问，如果她哪一回犯病死了，你咋办?刘东说，我挣钱，让娃上大学!灵灵叫：“爸!你想让我妈死?”刘东说不是不是……女人泪水水地笑了。 女人犯病的间隔越来越小，灵灵一直上学，刘东只会刨那块地，日子靠着三口人的亲劲撑着，刘东的身体也垮了，日子快撑不住了。一年后的一天，女人再次犯病死在了家里，刘东埋了女人后，去找了回村长，回家后对灵灵就突然变了态度，不让她上学了，在家干活，干不好就骂。灵灵先是忍着，忍不住了就和刘东对骂，直到对打。村长来劝过刘东多次，刘东一声不吭，村长走了他还老样。灵灵不喊刘东爸了，喊“姓刘的”。 2010年3月，刘东突然失踪了，几天找不到人。灵灵去问村长，她该咋办?村长这才告诉她，女人曾和刘东一起来说过，女人从小就是乞丐，她是女人捡来的孩子，她娘扔她时留了只手镯，女人一直藏着。女人叫王花，她就叫王灵灵；女人找人家就是想让她有个归宿。能上学，至少不再要饭，女人知道自己活不长了，也和刘东商量好了，让灵灵就做刘东的亲女儿，立个户口，给刘东养老送终…… 灵灵哭了，说放在妈死前，她会对姓刘的好，给他养老送终，但妈死后，姓刘的变成那样了，她不想跟他了。村长流着泪想了半天，说：“还是等刘东回来再说，他一定会回来!” 灵灵不明白，只好等。等了一个多月，刘东回来了，疲沓得没人形了。刘东对灵灵说，他是帮她找她的亲爸亲妈去了，她是她妈拾来的，他养不起她，现在，他找到她的亲爸亲妈了，就在洛阳，他要带她去。 灵灵心里有疑惑，不说出来，只管跟着刘东去，看看到底是个啥家啥爸妈。到了那家，看着挺不错，房子很大。很有钱，五十多岁的老两口，没儿没女，人很亲善也很老实，见她就叫女儿，拿着那手镯为证，说当时家里太穷，怎么怎么……灵灵疑惑更重，爸妈不会这么老吧?要是四五十岁生了她那才不舍得扔呢!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