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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一碗水端不平

 xc活人的娄子 2014-07-20
    纵观很多家庭的兄弟姐妹阋于墙因有部分是由于爷娘一碗水端不平之故。——傻!那父母何不端端平得啦?都是自己养的,一视同仁么。
   
    且听我讲几个生活中的实例——
   
    有弟兄俩:兄长经济收入较丰,住房宽敞、且有几套,进出有轿车;而弟弟下了岗,生活陷入了困境。那你说拿退休金的爹该支援谁?他也只能尽其所能帮助小儿子了。——正由于都是自己养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怎忍心眼看着自己的儿孙如此地艰难度日呢?那大儿子处该怎么办?当然,最好是一碗水端平,“甘露普洒”,但,天可怜见的,他的退休工资毕竟有限,他那“净瓶里的甘露”并非是观音菩萨净瓶里那有佛法的甘露可普洒大地而洒之不竭的。区区之数若普洒一下的话,富裕的大儿子瞧不入眼,而困难的小儿子亦救不了急,于事无补。若一碗水端平,这看似公平,实际上是不公平。做爹的只得一碗水端不平而帮助这经济上的弱势个体了!——其下文是大儿子怨恨其父偏心,把老爸及弟弟视为路人,老死不相往来。
   
    有姐妹三人,大与末皆下过岗,而今刚上岗,经济较紧。老二家是企业家,经济条件极好。老爸是离休干部,比一般退休者的收入略丰一些。这种情况下,老爸支援大女儿的孩子学费及营养费等,二女儿认为老爸偏心,心中不快且时有微词。其父只得在过春节时来个甘露普洒,每家的孩子都给千元压岁钱。怕疏漏了谁都不好,于是连外孙女的非登记的男友也普洒到了。二女儿购买汽车时涎着笑脸请老爸支援数万,其父的工资与她的财产之比,犹如人的一泡尿与浩荡的太湖之比。老爸只得爽快掏出来,因为老爸支援大小女儿时却没支持过她,他能说一个“不”字吗?老爸口腔里缺了半副牙,可一直舍不得为自己装这半副假牙,其苦可想而知。由此我宛若见到了现代中国版的《高老头》(法·巴尔扎克著)。一个家庭中的弱势个体有了困难,其余的家庭成员——尤其是父母——不帮的话,他可怎么办?家庭的温暖又在哪?重要的是人得有气度!
   
    我娘是没工作的家庭妇女,由我们众多的子女赡养她,除了伙食费外,还给她相应的零用钱,逢年过节另外给她过节费。按理她没这只水碗可端,根本不存在端不端得平的问题。但她较重男轻女,虽家中常常断炊,尚且培养男孩们一律读大学(其中一为研究生,小弟因“文革”而没读到多少书)。而女的一律只念到初中能谋生为止。可我们女儿们比较体谅娘,培养三个大学生已让她做外发加工时“从鸟叫做到鬼叫”了!女儿们挣了钱得负担家用和培养兄弟们的读书本钱,令女儿们欣慰的是兄弟们读书都能出众、且有成就。故虽苦犹甜。
   
    娘的生活费大致按各人的收入粗框框,而医药费和特殊费用就大家平均分摊了。她患了绝症,临终前一两年,尽管住的是四处透风的老式破屋,还是想替她装只空调,由于得装个吊顶、处理漏洞等工程,费用较大些,仍采取了大家分摊的办法。——事后我得知,我娘瞒了人,在背地里将有几位弟弟妹妹的钱归还他们了。显然,她有她的道理:经济困难的小弟正在做房奴(兄弟姐妹皆帮他一把的);而另一位妹妹是长期服侍娘的等等。她以为是瞒住了我们,我们则顺水推舟佯装糊涂,其实这种糊涂恰恰是经历了清醒后再提升了档次的更清醒!这一来,这几位弟弟妹妹表面上并不难堪。娘亦心中有数,到了这个阶段,再多余的钱亦无大用了,再者,子女们总不会让她囊托空空的。我娘想出了个聪明的端水法!
   
    最耐人寻味的是,有次我们几个女儿围绕在娘的身旁时,她对我们说,她托人去买了八块钱的体育彩票,“我死后没什么家当可传给你们,我想如果能中奖的话,那就可让你们大家去分分的了!”
   
    我们微笑着劝慰道:“我们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健康就行了!”我心中明白:我们怎能在过去的岁月中、脱离了历史条件而去要求那文盲妈妈能在脑海里剔除那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呢?这是不现实的。
   
    至今她已含有歉意地强调了“大家”这一词儿了,还能要求她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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