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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嫁给他的时候，经济不宽裕，只简单地拍了个两寸的合影。他歉意地向她保证，等将来条件好了，他一定要陪她去拍个漂亮的婚纱照。她甜蜜地笑，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一年后，他们的女儿出生了，他让她辞职，他说：“我能养得起你。”她相信他，便辞了职，把全部感情和精力都倾注在他和女儿身上。他更加努力工作，为争取更多业务，他经常出差。她独自守着家，带着女儿，在女儿的咿咿声里牵挂着远方的他。女儿稍会走路，她牵着女儿去女友家玩，看到女友的婚纱照，照片上的人相依相偎的幸福表情让她注目了好一会儿。女友说：“我这是补照的，你们也赶紧补一个吧，不要等到身材走样、脸上堆满皱纹再来照。”她笑笑说：“等过阵子吧。” 十多年过去了，家里生活渐渐好了，他非常满足。他们买了一套更大的房子，挑选新家具时，正逢商场周年庆典活动，他们获赠了一张影楼千元婚纱照的现金券。她喜出望外，接过来，期待地望着他，他却将现金券退回服务台，自顾自地说：“这么老了，拍什么婚纱照，有那钱，我们干点其他的。”他抚摸着崭新的家具，没看到她脸上失望的表情。 她心里一阵伤心，他承诺过会补给她一个婚纱照的。也许，他已经忘记了当初说的话，于是，对于婚纱照，她已不抱任何希望。 他依旧很忙，老是出差。这次他又去了趟外地，回来的当晚腰痛得不行，他硬撑着不告诉她。半夜里，他痛醒了，慢慢地起床，扶着腰在厅里来回地走。她睡得很香，他知道她白天很辛苦，他不想吵醒她。但她在睡梦中似乎听到他的呻吟，立即醒了，吓了一跳，赶忙带他去医院，诊断结果是肾结石。医生说不要紧，吃点药就好了。 她精心照顾他，变着花样给他做可口的饭菜。午后阳光很好，她牵着他去楼下的花园里走，他孩子般任由她牵着。几个小孩子来回奔跑嬉闹，笑声感染了他，好多年了，他们总是离多聚少，要不是他病了，恐怕也不会这么悠闲地出来散步。 这时一对老夫妻走过来，老头、老太衣着光鲜整齐，像是去赴宴，她上前打招呼。老太太脸上笑成一朵菊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去拍婚纱照。这老头，说年轻那阵拍的结婚照太土了，要补给我一个婚纱照。你看，这老了老了还赶上时髦了。” 他在旁边看着，感叹地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人一辈子能这样相伴到老真不容易啊。”她亦心有同感。 他慢慢握紧了她的手说：“我也一直欠你一张婚纱照，真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多年。明天，咱们就去照吧。去那家最好的影楼。”她心中一暖，跟着眼泪掉下来，摇头说：“不照了，我要你平平安安地陪我到老，就像那对老夫妻一样。等老了，咱们再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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