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同性恋维权者在街头宣传
这是绿色环保人士在示威 澳洲圆梦记 2011年3月11日 星期五 后变速叉有点碰钢丝,我费了很大的劲也没能修好。我把满载的自行车靠在墙上去游客问讯处问一个脸上带笑容的姑娘,机场附近是否有任何一种寺庙——教堂,清真寺,印度神庙,犹太教堂,神社,舍利塔,共济会堂,锡克教金庙,拜火教庙——随便什么都可以。姑娘的笑容消失了,疑惑不解地看着站在柜台外的我。我告诉她我是认真的,她脸上的笑容才又浮现出来,开始开动脑筋回答我的问题。她说在这里没有,但是墨尔本有,她甚至给了我地址。 我骂骂咧咧地把自行车塞进出租车的行李箱里,越南司机朝我瞪着眼睛,但是当他报出60美元的车价时我的眼睛瞪得比他更大。60美元!我可以在博卡拉舒舒服服地过上一个星期。我知道澳洲的物价不便宜,但是没想到有那么贵。住进一家客栈后我更意识到我得忍受澳洲的高物价了。上网后我发现英镑与澳币的汇率是1.61,老天,我上次来的时候还是2.5。我意识到在拜访了那些寺庙之后,我必须尽快骑到悉尼去。
“亲,你受够了吗?”
这也是环保人士——标语上说,为了未来不要再烧煤了。 在这种情形下我特地引用了以下这段文字:“在这个遥远的地方,流放的罪犯们在没有祖国支持的情况下,虽然历尽艰难但仍能维持生计。”显然这位英国大亨在写下这段话的时候并没有预见到今天的汇率——我修不了自行车,更难以养活我自己。然而,当你陷入低谷或有某种迫切需要的时候,即便附近没有酒吧可以喝上一杯以酒浇愁,那么至少也应该能找到一个可信赖的朋友。我就有幸有老朋友德安在这里,他当初从英国买了一张单程票就移民到了澳大利亚。我给他打电话,希望他能收留我几天,使我有时间让头脑恢复清醒——自从新加坡以来我已经遇到了太多的麻烦。 “哈罗德安,你猜我在哪里?” 这算什么好朋友,需要的时候用不上。他告诉我他在印度出差,还要待上两个星期才能回来。好了,我现在只能出去找自行车店修车了。
后记:我在新加坡待了6天后才改变了原来的计划。我原先准备从新加坡乘渡船到印度尼西亚的爪哇,然后骑车去巴厘岛,再从巴厘岛设法乘船去澳洲北领地。但是由于在新加坡遇到了许多麻烦我改为乘飞机直接到达澳大利亚。虽然我一路上历经高山沙漠暴风雪等种种艰难险阻,甚至还有更糟的印度菜,这些小小的麻烦还是让我改变主意走了捷径。我的这次旅行也差不多要到头了,我的朋友。
2011年3月20日 星期日 75英里 (121 公里) 迄今总里程: 11,670 英里 (18,781 公里) 到了第二天我去取车,他说他确实说过星期一可以取车,但他从早上忙活到现在,事实上这时除了我和他店里并没有其他人。
我想告诉他我骑了这堆屎已经走了多远的路,但想想还是让他专心修车吧。我转悠着,他在柜台后朝我喊叫,要我过半个小时再来。
在墨尔本转悠时我想起了刚去过的新加坡,这里的氛围不像那里矫揉造作但同样充满活力。与墨尔本相比,新加坡的街道使我想起了电子线路板——车辆在单行道上奔流,从一个 红灯到下一个红灯一刻不停。一切都有严格的秩序,包括人们的脚步和眼光,或者在电话上的谈吐,新加坡是一个人工营造的医院般整洁而刻板的生意场而已。
这是著名的墨尔本图书馆
在墨尔本却能看到真性情的流露,我来到了一个适合生活的地方,尽管它也有着自己的结疤伤痕。街道上自有一种迷人的色彩。维多利亚大道上有着空阔的广场,高高的纪念碑俯瞰着广场上的行人。有轨电车叮叮当当地走过,滑轮者在来回穿梭。醉汉在跌跌撞撞地蹒跚而行,嗜药者在结结巴巴地诉说。示威者在街上游行,他们声张着自己的权利。男孩们肆意妄为地喝着酒,跑来跑去对着别人大喊大叫。城里城外到处有时尚,嬉皮和喧闹的咖啡馆。我在潮湿幽暗的小巷里骑行,墙上涂满了涂鸦,都是那种迷茫而曲折缠绕的风格,似乎在表达着自己的愤怒和痛苦。回到大街上我避开那些无家可归者,他们也许是在乞讨一瓶啤酒。大人牵着孩子的手走过,孩子则睁大困惑的双眼看着那些乞讨者。 于是我明白,我又回到了西方世界的怀抱,无论是好还是坏。传道者从她高高的祭坛上俯瞰芸芸众生,她自己虚弱不堪,却在教导人们应该如何生活,还忘了她自己的族人在如何演绎人生。但是不管怎样,我回到了如假包换的西方世界。
好朋友德安
从墨尔本到菲利普岛 我已经在德安家里待了一个星期了,到现在为止这里没有打雷闪电,没有病菌甚至没有寒冷,我相信上帝肯定到世界上别的地方去发威了。沿海的天气晴朗,我该出发骑完我整个旅程中的最后一段了。 于是我动身了,德安陪我骑了40公里,说是要亲眼看着我离去,我感觉自己的脸皮简直太厚了。
没有山地,没有逆风,路上交通也不繁忙,你想离开墨尔本一定很容易了,但结果却不是这么一回事。离开墨尔本比离开开罗,曼谷,甚至新德里更难,为什么?因为墨尔本是我到过的最伟大的城市,尽管她没有宏伟的建筑或戏剧性的历史,没有美丽的公园或金色的沙滩,墨尔本却有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她的魅力。事实上当我骑车离开时,我感到自己似乎被科幻小说里的牵引光束所拖拽,这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城市。难怪德安要在这儿安家。我假装出于兄弟情谊对他说起了许多他想念的朋友,那些在英国有趣的事情如BBC,雾,湿地和足球等等,我知道我其实是在嫉妒他,我想我很卑劣。
一流的自行车道
我们用了上午的大部分时间沿着海湾以东的一条自行车道向南骑行,一路上遇到了很多滑轮者,行人和跑步的人,大家都利用着这有限的道路空间。不久我们就发现已经到了计划吃午饭的地方——弗兰克斯顿(Frankston)。 饭后我与德安道了别,我们不知道何时能再相逢。很快我独自朝着下一个目的地继续骑行。
圣菲利普教堂 菲利普岛
小心车下有企鹅
唯一允许拍摄的企鹅 我无法理解企鹅的心情,尤其是当我看着它们一小群一小群拍打着前翅摇摇摆摆地走在海滩上。不幸的是这里禁止拍照,但我向来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还是设法偷拍了几张——嘘,不要告诉别人!
从菲利普岛到英弗娄奇(Inverlochy)
在阳光下我顶风骑行直到看见一块路牌。看了牌子后我骑过十字路口朝停车场后面的方向骑去,穿过几道大门后来到了一条废弃的铁路线上,我感到一种来到大自然中的释怀。铁路朝着长满金色茅草的草地中延伸过去,草地上点缀着懒洋洋的母牛。 骑上山崖,又下到缓慢流淌的溪流边,不久我就到了Wilmthoru,该吃午饭了。 一个小时后我出发了,由于时间还充裕,我绕路到海边去吹海风。我本来可以在海边露营,但是我的供给品不足了,于是我又骑了几公里来到了英弗娄奇,买了一些东西后又回到了海边,在一个河口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搭起了帐篷。我傍着海水,在漫天星光的照耀下沉沉睡去,这是完美骑行一天后的完美终结。
从英弗娄奇(Inverlochy)到福斯特(Foster) 我像虫子一样爬出睡袋,冒着大雨赤裸着身体跑过被雨淋湿的草地,把随意放置在自行车上的雨布盖到行李的防雨罩上并且固定好,把自行车推到大树底下,然后跑回已经在滴水的帐篷里,重新像冬眠的虫子一样钻进睡袋。等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上午九点,谢天谢地,从声音来判断雨已经停了。 快到十点时我上车出发骑上了一条大路,但是骑了不远我就看见另外一条废弃的铁路,我离开大路沿着铁路开始了愉快的骑行。尽管低垂的乌云有时飘下雨珠,但这里毕竟是澳大利亚而不是英国。 在这条小道上我像穿越洞穴一样骑过树林,有时头顶上枝叶茂密难以见到蓝天。脚下覆盖着的草地如地毯一般,在秋天的季节里呈现出一片红色。农田里有乌鸦和羊群在鸣叫,只有远处路上传来的汽车声使我意识到我所在的时代。突然小道到了尽头,福斯特到了。
这样的机器脚踏车,在中国也找不到了吧? 我在雨中来到了镇上,浑身湿透地走进一家暖和的咖啡馆。我为自己的模样和滴在地板上的水滴感到尴尬,但其实我不必多虑,咖啡馆的店员对我非常同情,给了我双份量的食物。我吃得太饱懒得再上路,天又下雨不便露营,于是我决定在福斯特住一晚。走出咖啡馆后我去寻找一家早已有耳闻的客栈。
从福斯特(Foster)到赛尔( Sale) 离开福斯特的路是我最担心的,许多游客中心都警告这条路的路况不好。 我紧张兮兮地上了路,很快就感到自己担忧过度了。我已经走了这么远的路,尤其是已经骑过开罗,尼泊尔,还有最难骑的印度。 一路上除了干枯的草原还是干枯的草原,这时我才第一次意识到“奋进”号航天飞机上的一位乘员把这里的地形比作一头瘦母牛的牛背。“不过它屁股上的骨头突出得过了头。” 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鲜见农民开垦的痕迹——也许这种想法与我在亚洲待了太长的时间有关,在亚洲很少能看到抛荒的土地。 我已经骑了54公里,该是吃早饭的时间了,也就在这时我找到了游客中心。 我停车向一位在街上的老人问路,尽管这座镇上有3000人口,但老人从来不知道这里有游客中心。这有点奇怪,因为我到过的每个地方都有,我对他这么说了,他回答说,“哦,让我想一想,应该在那个方向,在汽车站和图书馆那里。”
我到了那里还是没有找到游客中心,但是在汽车站遇到了一个女孩。
我终于找到了游客中心,就在我刚才向老人问路的地方50米之外。我必须要找到它,因为彼得和温迪在新加坡就告诉我到澳洲不用买地图,每个游客中心都提供详尽的本地地图,而且是免费的。 我吃过午饭后很快就出发了,沿着一条笔直但景色单调的道路骑行。我看见了第二只野生袋鼠,第一只是躺在路上给车撞死的。 到临近赛尔时,沿途的景色变成了迷人的湿地。我在河岸边上看见一条土路,于是沿着土路骑行到了一处树林,在那里找到了一个安静隐蔽的露营地。
从赛尔( Sale)到拜恩斯代尔(Bairnsdale) 由于天气寒冷我不能长时间坐着观赏风景。我收起帐篷打点好行李想快点骑到镇上以便使身体暖和起来,但发现自己怎么也快不起来,这是由于沿途的景色极其美丽以至拖住了我的脚步。 我躲进一家咖啡馆取暖,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一份澳洲份量的食物(大概是印度餐馆里食物份量的五倍,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的)。我悠闲地看着太阳升上了屋顶,这时咖啡馆里也坐满了它的常客,我该动身了。
今天的路况很好,路上几乎只有我一个人,唯一能见到的其它交通工具是头顶上的飞机。 到了下午道路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它穿过金色的田野像是一把切开奶酪的厨刀。这时羊群取代了牛群,我骑过它们身边时也咩咩地叫唤着向它们打招呼,不时成功地吸引了它们的眼球。
但吸引我眼球的却是鹦鹉,它们“呱呱”的叫声比乌鸦更响亮,数量也比乌鸦更多。我看到的有粉红色的凤头鹦鹉,巨大的白鹦鹉,彩虹色的青绿鹦鹉和小白鹦鹉等,这些只是我上次来澳洲时记住的名字,其它不知名的种类还有许多。 我停下车来观赏鹦鹉,却发现自己身陷一场小型的不列颠战争中——我不就是英国人吗!但是替代玛塞斯米特战机的是蚊子,替代狂风战机的是马蝇,它们不断地向我的腿部,颈部和手臂发起攻击,我有身上的战争伤疤为证。我想我还是走吧。
从拜恩斯代尔(Bairnsdale)到奥尔博斯特(Orbost) 我快乐地躲在自己的小天地里,有一个女人在帐篷边上走过,她并没有留意到我的存在,只顾自言自语大声地发泄着自己的牢骚和不满。更有趣的是当她走回来时看见了我的帐篷,她立马就闭了嘴。 这个晚上我足足睡了十个小时,第二天醒来已经很晚,我想肯定是昨天骑车累坏了。我想追回一点时间于是赶紧收拾起帐篷,这时我突然意识到有人在看着我。 踩着新鲜的露珠回到了沙石路面上,我很快又上路了。我想返璞归真的感觉真不错——只有工作,吃饭和睡觉,人像机器一样没有烦恼和忧虑,也无须承受压力。人本来就应该如此,无论是由于好运还是出于上帝的律法。
刚上路时踏板像铅块一样沉重,我逐一排除了各种因素:没有服用安眠药,没有逆风,车上没有重载...,过了好一会才找到了原因——下雨!应该是这个缘故吧,虽然在半夜时雨就已经停了。我是在铁路边上骑行,路面没有铺设过,只是沙石和泥土,由于下雨变得泥泞,加重了骑行的份量。 我打算过桥,但却恼火地发现这座桥只能看不能过。我已经走过四座这样的桥了,但是这座桥在1988年就废弃不用了。(那正是我上次到澳洲的年份。)更难以置信的是这座桥的建造年份与我附近的四号铁路桥相差不过15年。 骑了60公里后我感到很疲劳——是不是路面的原因造成的?或者我需要补充卡路里?是昨晚睡得太多的缘故呢,还是前几天忙于赶路伤了身体?我是否需要少带几本书以减轻重量?我脑子里盘算着这些问题时看见有个男孩从对面朝我骑来。他看上去个子不小,骑着一辆BMX车,哦,她是女的。 结果我发现她是个五十来岁的女士。你不要说我年龄歧视,但是看见一位五十岁的女士骑着一辆BMX自行车你多少会感到有点不对劲。尽管如此我还是很佩服她,我的意思是有多少女人为了留住青春不惜重金去买化妆品,还要每天花上许多时间来做妆容,或听信那些伪科学或去上健身房。
这位女士戴了一顶帽子,她把帽子折了一下也许是显示个性。她很奇怪地只戴着一只耳环,她的颈部有纹身,见鬼,她看上去真有六十岁了。
我把地图拿了出来,并且留意到在前往奥尔博斯特的路上并没有高山,因为这是一份骑车专用地图,上面标有高度。在她看地图时我注意到她脸上的皮肤很粗,像那些常年暴露在大自然中的农民。尽管她是澳洲人,但是她的脸颊上并没有玫瑰色而是苍白的。她看上去像是一个不太好惹的人,似乎正身陷许多纷争中而且也要把我卷进去。这时我猜想也许我的露营和她有点关系,她是想要做我的生意还是我的人我不敢肯定。或者我已经露营两天,有三天没有洗澡,她从我身体的气味上判断出能做到我的生意。 她对着地图看了好久,我想她也许有阅读困难,或者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因为我在这条路上整天都没有见到过一个人,正是杀人越货的好地方。现在我变得有点担心了,害怕从路边的树丛里再冲出一个人来。我打断她说,“哦,谢谢你的建议,我会去的,我到那里和你再见吧。”说着抢过地图赶紧开溜了。 90分钟后我来到了奥尔博斯特,感觉人累散了架,好像自己今天骑了多一倍的路程。
从奥尔博斯特(Orbost)到凯恩河(Cann River)
山火危险性等级表 离开奥尔博斯特后我骑上了王子公路,使我感到惊奇的是这条路上有骑车专用道,而且从墨尔本一路过来都很安静。还有一种选择是走更安静的山路向北骑行,但这次我还是放弃了。我在低海拔地区露营已经够冷了,更不用说到山上了。彼得和温迪早就告诉我这条路是他们骑过的最好的道路,这也促使我做出了走这条路决定。
但是骑上这条路后我感到有点紧张,因为作为一条高速公路它弯道太多,使我很容易被鲁莽的司机撞上。还好路上没有什么东西能让我分心,因为它穿越无边无际的茂密森林,我似乎又回到了铁路边的小路上。 我几次看见一种有趣的景象,而且总是在我的右手边,那是冒出的山火。树干被烧得像煤炭一样焦黑,树叶被烧成了棕褐色,地上一片烟灰。然而当你朝路的另外一边看时,那里的森林更茂密,连树底下也长着灌木,你难以看见密林深处的景象。
我原来准备今天骑行再超100公里,但是刚过了凯恩河就停了下来,主要因为路面高低起伏,而且路上车辆经过我时离我距离太近。我把自行车推进树林里,距离公路不太远使我能稍微听到路上车辆的声音,如果发生意外的话,我一醒来就能很快地找到来路。
一只刺猬
从凯恩河(Cann River)到梅里伯拉(Merimbula) 回到王子公路上,由于是星期一的缘故路上交通更繁忙了,而且和昨天一样,路上的硬路肩时有时无,就像墨尔本的天气一样时而下雨时而出太阳。路面还是有起伏,路边还是有森林,但与昨天不同的是今天是顺风,这股风设法穿过茂密的森林推动着我向前骑行。
我不时会骑到山顶上,使我有幸看到这里的森林是如此茂密,它向四面八方铺陈开去,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地平线。 我又见到了许多拖着拖车的汽车(这是我在澳洲期间经常见到的现象)。我敢说几乎有50%的汽车拖着篷车,野营车或小船。如果这些凑不够一半的数字,那么其中另外一半一定是房车。你会奇怪澳洲人是怎样发展经济的,因为你得到的印象是整个国家都在度过一个欢乐的长假。
从梅里伯拉(Merimbula)到纳陆玛(Narooma ) 我拼命往前赶,终于气喘吁吁地在山顶赶上了他。 “你好!”“你好吗?”“不错,你呢?”“我也很好。” 我以前在非英语国家,与人们交谈的内容往往只是限于“你的自行车要多少钱?”“你从哪里来?”“你能娶我女儿吗?”等等。等到了澳大利亚,我想可以与别人好好交流了,但看来情况并非如此,我发现澳洲人似乎是一个不善言谈的种族。或者除非是谈到了体育,大家的话匣子才会打开。你不由得会想,假如澳洲人把放在体育上的激情转到更有意义的话题上,如科学经济政治等等,会是怎样一种情况呢?
上山下山,上山又下山,今天整天就是这样。104公里的路程已经相当累人,到了客栈后我懒得烧煮,于是在超市买了一个披萨,但发现客栈里没有烤炉。即便在澳大利亚我也不愿意吃用微波炉加热的披萨,当然我也不想下山去换,于是就空着肚子上了床。当然这不是聪明的做法,因为我明天还要赶路。 除了这些,这里还有几张照片可看。
从纳陆玛(Narooma )到巴特曼湾(Batemans Bay) “你有家吗?”
我走过了30个国家,就无线上网而言,澳洲排在第28位,只在乌兹别克斯坦和神圣的梵蒂冈之上。(顺便说一句,梵蒂冈像其它宗教国家一样不允许通奸,除非你死了才有真正的自由,老天。) 但是澳大利亚似乎是一个比英国更信仰无神论的国家。在澳洲最容易上网的地方是麦当劳,正所谓“毒了你的胃,解放了你的心。”
从巴特曼湾(Batemans Bay)到Ullaulla(乌劳拉) 他们也许没有悠久的历史,也没有扩张到世界上的许多地方,但是他们的笑声比我们更明朗。在英国除非你熟悉萨克森或戴恩的古英语,否则就很难辨识我们的城市,村庄或自然风景的名字。即便你学会一点这方面的知识,过去已经是那么遥远,你学到的和你见到的东西已经没有很多关系。 我举几个例子,都是在我本人在长大成人的过程中遇到过的,如 'Shaugh Prior', 'Okehampton', 'River Meon', 'Taunton',这些地名是什么意思?更糟的是由于城市的扩张,给你将要居住的街道起名的是那些房产公司的职员,他们凭着自己的想象力给街道起名,目的只是为了把公司的房子卖得更好一点,如Mews, Primrose Lane, Sycamore Street等等。 然而在澳大利亚,你不仅能清楚地读出地名,而且这些地名与当地总是有着某种关联性。如山脊路(当然是在山脊上),布鲁斯汽车路,寄宿学校路,十二英里路,羊道等等。我很喜欢这样,这样的路名言之有物而且能让人一目了然。正是这样我可以离开王子公路而走相同方向的老公路,以避开路上的交通。
尽管由于各种原因有几次地图误导了我,我还是愉快地按照地图的指引骑行。有一次我以每小时25公里的车速骑行,但还是感到自己慢如蜗牛,因为有汽车在我身边飞驶而过。还有一次我在森林里以每小时8公里的速度在一条土路上爬坡,但我感觉速度很快,因为参照物是路边的树木。 到了乌劳拉,我住进了一位骑友介绍给我的客栈,店老板待我如瘟神。 办了登记后店主满脸疑惑地看着我登记的详情,接着她又以同样的眼光看着我。 “没有带身份证吗?” 我拿到了钥匙离她而去,我想我简直像一个瘟神。 我离开这家旅馆时不由得注意到门外挂着的“出售”招牌,显然这里没有很多客人光顾,这么看来一点也不奇怪了。
过了贝利的某地(Berry) 我们在巴特曼湾的客栈遇到过,两人似乎还谈得来,因为他是一个苏格拉底式的人物,正处在人生的某个关节点上并想在更大的世界里寻找自己的人生角色,而且他也喜欢吃馅饼。 他有自己的安装自动门的生意(我想他到现在还仍然维持着他的生意)。然而有一天早上他拿起手杖走出了家门,他既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有做任何准备工作,就这么走了。他说他需要休息一下,从那以后他一直在自己的国家里旅行。
扁虱人安迪
他站起来走到加油站的场地上去问那些司机,他们加了油正在休息。有时有多达三名司机同时看着他背后的东西,他们似乎一点也没有感到自己被打扰,并且乐于说出自己的医学建议,澳大利亚人真是可爱。要是在英国,女人们该是尖叫着逃走了,男人们会叫回自己的孩子,而加油站会把反恐特警叫来了。 我一边做着旁观者,一边开心地开始吃第二支,哦也许是第三支冰淇淋。他回过来时脸上没有惊恐的神色而是带着微笑。 确实是扁虱,我在以后的两个星期里一直在想这件事情,他可以成为马维尔喜剧当中的超级英雄——扁虱人。扁虱有十条腿,两只头,会悄悄地紧抓住人体而不被人察觉到。 我开始想到我该怎样来卖好我的知识产权,他却说,“扁虱不是这样的。” 后记:我感到很有意思的是,在英联邦国家里我们都有免费的医疗,但是人们却似乎羞于去看医生,直到生命受到威胁时才会想到去医院。而在没有免费医疗的国家人们更喜欢无病呻吟。
从贝利(Berry)到乌龙刚刚罗(Woolongooongoolo) 我正吃到一半的时候,进来了一批身穿莱卡运动服的骑手,他们的到来大大地减轻了我的负疚感。与他们聊了很久,然后我又上了路,但是比以前骑得更慢了。好在这次旅行已经接近了终点,我能做的只有感谢上帝。
还剩最后的三天时间,我的小小探险旅行就要结束了,这想起来简直难以置信。骑过了如此漫长的路程,我想我已经超越了自己,我希望我的骑行就是一次超越自己的旅行! 我今天没有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人物,一路上也平安无事,我想你也不想听我多啰嗦了,还是看照片吧。
从乌龙刚刚罗(Woolongooongoolo)到克罗努拉(Cronulla) 尽管在乌龙刚刚罗到处是碳排放的拥戴者(他们居然请求停止收取碳排放税,多么蠢),但还是对我们这些绿色环保人士表示出一点好意——沿着海边有很长的自行车专用道。
在这条平整的自行车道上骑出15公里,我见到了另外一名骑手。我们停车愉快地交谈了几句,我发现他是一个面向未来的人。 他是一个软件工程师,正在为创造一个无纸世界作出贡献:他在从事电子发票的研发工作,在商店里购物时只要把智能手机在结账台上刷一下,手机里就有了电子发票,这样可以节约纸张和时间,使结账变得更方便快捷。我很喜欢这个主意。 我们站着足足交谈了二十分钟,这个面向未来的人因为要赶路而离开了,我也一样。 这条自行车道一直向前延伸,直到被海边的山崖所阻挡,并在那里汇入到公路上。 我骑过了一个又一个村庄,路越爬越高,景色也越来越好,直到悬崖变得过于险峻,道路才转为下坡向海边延伸,来到了由水泥桩支撑的海边公路上。在上面骑行很舒服但可惜这段路并不长。 路又开始上坡,这是我整个旅程中最后一次攀爬较高的山坡了。我征服了高山,喘着大气以胜利者的姿态回眺着海边的景色。这时有开车人也停下车来观赏美景,但是他们永远也体验不到我的感觉。
二十分钟后我来到了一个T字路口,所有汽车朝着一个方向,我选了另外一个方向。这条路穿越茂密安静的森林,路上很少有车也见不到人。到了路的另外一头我看见一块牌子,上面写着这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国家公园。这里已经接近城市,我突然意识到,这不仅是我今天的目的地,也是我这次史诗般旅行的终点。奇怪的是我并不想马上到达那里,我不想就此结束这次我三年前开始的旅行。那就不要结束吧,我在“孤独星球”上找了一家位于城市边缘的客栈,到那里为自己订了一间房间。
克罗努拉(Cronulla) 我这么想着觉得还不如去拜访他一下。我卸下车上的行李骑车穿过城区来到了海边,我沿着巨大的沙堤骑行,直到沙堤消失在树丛中。这时我身边有重型卡车来来往往,似乎是在进出一个巨大的工厂。后来卡车没有了,我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安静的公园,公园里有许多铭牌和纪念碑纪念着一个人和他的船员,我就是为他而来,同时带着对澳洲土著的深深歉意。
库克船长于1770年4月28日在此登陆,此纪念碑建于1870年
我想到詹姆斯 库克像我一样从英国出发旅行,像我一样有着约克郡的血缘,还像我一样发现世界并带着满肚子故事回家,但是他和我不一样的地方是不会到处去讲述自己的故事。 库克船长以沉默寡言而著称,绘制世界地图有他的功劳,事实上在绘制世界地图方面没有人能超过库克船长所做的贡献。 “谷歌地图,”你会说。 我看见纪念库克船长的铭牌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因为我对他的成就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亲切感。现在只有我和他在这座空无一人的公园里回顾他的成就。 差不多三年前我开始了这次旅行,我试图不给自己的旅行设定任何目标,于是我的“四处骑行”有点像土著人的出行。然而过了不到一个月我就发现,我的漫无目标的浪漫想法渐渐被澳大利亚这个具体目标所取代,因为从英国出发去旅行,比澳洲更远的目的地不多了。现在我已经历经了这次史诗般的旅行来到了这里,期间经过欧洲,中东和非洲的北缘。 然后我又走过中亚,走过冰天雪地中的传奇的喀喇昆仑公路来到了富饶丰茂的印度。我有机会来到珠穆朗玛峰脚下,来到吴哥窟门前,来到游客众多的东南亚。现在我身在澳大利亚,在这个空空荡荡的公园里,在一个工厂区边上看着这些破旧的铭牌,它们与我在土耳其或新加坡或英国所见到的铭牌没有什么两样。 唯一不一样的是我自己,我敢肯定。 我感到有一种冲动,想告诉人们我骑行超过20000公里来到这里,但是我怀疑别人不会相信,人们会认为我疯了。我想还是作罢,不如坐在长凳上好好回想一下旅途上的那些精彩时刻。
老实说我想象不出比骑车更好的旅行方式了。有些人喜欢爬山,开快车或驾游艇来作为一种探险。骑自行车吧!你每天都会有不一样的体验,有时疯狂有时开心,有时甚至会很危险,但是不管遇到什么都会铭刻在你的记忆里。我再说一遍,因为我自己已经这样做了。你也可以开摩托车来做这样的探险。像在生活当中一样,旅行的过程也是一种奋斗的过程,让你学会珍惜你所拥有的和你所做的一切。在奋斗的过程中会有高潮和低谷,这能帮助你更好地了解自己,尤其是自己的不足之处,像我就是一个有许多缺点的人。你会理解旅行的意义,会意识到在家里朝九晚五坐在办公室里,或者玩facebook和游戏的日子无益于你的灵魂,你生活的一半是空虚的,你永远不能很好地了解自己,我以前的生活就是这样。 苏格拉底说过:“没有自省的生活无意义。”我在长达三年的时间通过骑车旅行的方式来审视自己,有什么方法能比它更好?虽然这次旅行使我很疲劳,我所亲历过的那些磨难和不眠之夜也许会使我少活几年,但是我知道当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再也不会带着一个一半空虚的人生离去。我已经有了一个充实的人生,我至今仍为这次旅行的记忆所迷醉,并为自己有幸经历了这样一次旅行而感到自豪。 “库克船长,”我从长凳上站起来,眼睛直视着铭牌说,“我向你致敬,这是一个旅行者对另外一个旅行者的敬礼。我还有最后一段旅程,虽然很短但也不无潜藏着的风险,因为我将进入的城市是你240年前在这片海岸上登陆时所不知道,也无从想象的。” 说完这些后我出发前往悉尼,这是我最后一段的行程,在18岁的时候我曾在这个城市居住过一年。
库克船长
从克罗努拉(Cronulla)到悉尼 既然那些目光短浅的建设者没有在机场跑道边建一条自行车道,我只有另觅其它道路。 有人告诉我右边的道路到一条黑暗的隧道边就结束了,于是我选择了左边的道路,很快就来到了一些混凝土建筑的阴影下,这时悉尼的灯光已经不见了,我迷了路。我不仅恼火还感到很尴尬,因为我总是以为出入这个城市很容易——这里的居民说英语(虽然说得很差),标示牌也是英语的,而且我本人还在这里住过一年! 足足有半个小时我感到晕头转向,骑了一段路后我想起应该去问路,但是问了一个人后他说的竟然是我听不懂的语言。又过了二十分钟我在一个街角见到了一幢我似曾相识的楼房,然后又是一幢,我记起了这条街道。23年过去了这里没有发生过太大的变化。
现在我该打个电话了。 尽管有几个人愿意为我提供住宿,但是他们当中没有一个是有魅力的女人。于是我决定打电话给一个人,他能理解我在旅行结束时兴奋的心情,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几个星期前当我还在维多利亚州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份来自陌生人的邮件,这个陌生人带着一种特别的兴趣在网上追看我的博客,他分享着我的快乐和痛苦,因为他本人也同样骑过从英国到新加坡的路线,虽然具体的路线有时有所不同。 他好心地提出等我到了悉尼时住在他家里,我们在他公司附近的码头上见了面,他大方地把他公寓的钥匙交给了我。 我在悉尼待了三个星期,不耐烦地等待着补办护照,但是安迪一点也不在意。我们两人像是退伍老兵,大多数晚上我们谈话时身边堆满了各种户外装备和用品,但是我们谁也不在乎,因为我们各自找到了一个能完全听懂对方的知音。因为我们明白,当我们这些骑手回到家里急于把自己的经历告诉别人时,会遇到一些无动于衷的面孔,因为他们永远也不能理解你的经历,不到两分钟谈话就会转回到那些日常的话题如游戏,电视剧以及天气等。他们不会理解骑手们在遥远的异国他乡,在零下十七度的严寒中,或在格鲁吉亚无休无止的大雨中苦苦等待。我想能遇上一位同样疯狂的骑手来结束我的旅行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在这三个星期的时间里我去拜访了一些旧时相识的家庭和朋友,我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见到过他们了。德安也来到了悉尼,我还交上了新朋友,使我更加感到温暖。 还有故事要说吗,是不是终于结束了?好吧,事实上我承认还有一些东西,还没有真正结束。 我听说新西兰是骑车的好地方,在写这段博客的时候我已经到了新西兰。我很抱歉我把这里的一切留给我自己,没有照片,没有日记。 我在这儿过得很悠闲,不想再为了更新博客而晚睡。 就此打住了,我希望你会喜欢上骑行,该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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