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聖人之動作也,必察其所以之與其所以為。今且有人於此,以隨侯之珠弹千仞之雀,世必笑之。是何也?則其所用者重而所要者輕也。夫生者,豈特隨侯之哉! 所以之,谓心之所往。所以为,谓事之所为。如人意在得雀,则虽以殊弹而不顾,世人笑之,而彼不以为非也,其所以者之差也。凡事之得失,起于一念,幾微之际,可不审哉? 子列子窮,容貌有飢色。客有言之於鄭子陽者,曰:「列御寇,蓋有好之士也,居君之國而窮,君無乃為不好士乎?」鄭子陽即令官遺之粟。子列子見使者,再拜而辭。使者去,子列子入,其妻望之而拊心曰:「妾聞為有道者之子,皆得佚樂,有飢色。君過而遺先生食,先生不受,豈不命邪。」子列子笑,謂之曰︰「君非自知我也。以人之言而遺我粟,至其罪我也,必且以人之言,此吾所以不受也。」,其卒,民果作難而殺子陽。 有好,上声读,谓有美德之士。子阳,严酷无道之人,其粟本不宜矣。一旦子阳为国人所杀,而祸不及于列子,可谓有见幾之明者矣。此段与列子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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