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子居南之沛,老聃西遊於秦,邀於郊,至於梁而遇老子。老子中道天而嘆曰:「始以汝為可教,今不可也。」陽子居不答。至舍,進盥漱巾櫛,脫屨戶外,膝行而前,曰:「向者弟子欲請夫子,夫子行不閒,是以不敢。今閒矣,請問其故。」老子曰:「而雎雎盱盱,而誰與居?大白若辱,盛德若不足。」陽子居蹴然變容曰:「敬聞命矣!」其往也,舍者迎將,其家公執席,妻執巾櫛,舍者避席,煬者避竈。其反也,舍者與之爭席矣! 雎雎盱盱,矜持不自在之貌。而谁与居,言人将畏而去之。‘太白’二句见道德经。辱者,耻而自藏之义。太白者,明于道德之人;若不足,不自满也。老圣之教如此。 于是阳子去其矜持,深自昧晦,忘形混世,归来而舍者与之争席,此便是列子见壶子,归为妻执,食豕食如人食之意。道言‘和光’、‘同尘’、‘挫锐’、‘解纷’,正是此意。 方壶外史篇卒复为乱辞: 寓言十九,重言十七。和以天倪,卮言日出。 父不媒子,陈不先人。不言而齊,和此天均。 勤志服知,夫子则谢。情懸釜锺,恶可及化? 进觉前非,德与年造。鬼入天成,及此大妙。 生死奚自?鬼命有无?彼强阳者,何以问乎? 太白若辱,盛德不足。去汝雎盱,舍者争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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