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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北京时，东北兄弟早就等在那里。他叫小郑。晚上我请小郑喝酒，喝多了，小郑把我搀扶回了家。 那时，春节刚过，天气还很冷，屋里只有我中午买的一床被子，床上铺着一大堆报纸，睡到半夜我醒来看见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正盯着我。打开灯，小郑抱着双腿，蹲在床上打哆嗦，被子全裹在我身上。 早上我去上班，小郑就在家翻报纸，看招聘启示。坐公交车出去找工作，一个星期下来啥收获也没有。 一天，小郑懦懦的说，哥，我不想找了。我问为啥，他也不吭声，我逼急了才吞吞吐吐的说连坐公交的钱都没有了。我从钱包拿出最后一张50块塞在他手里说，继续找，找到为止。 小郑本来打算找个体面点的工作，那怕工资低点也无所谓。但是，他连这个愿望也实现不了，后来在一家公司当保安，没待两天他就跑回来了。 他从一开始就寄希望于我，可我也没办法。我说，小郑，你回家吧。他用那种幽怨的目光看着我，让我心里充满了愧疚。 我找朋友借钱给他凑够了路费，本来送到火车站就没事，就在要走的时候，我对他说，要不要再给你点钱，路上用？他说，我想给我爸买只烤鸭。我掏了半天也没凑够烤鸭的钱。 小郑失望的说，别掏了，我走了.......，我的脸从没有这样红过。 后来，小郑一直没和我联系。我发工资的时候买了两只烤鸭，寄了过去，也不知道收到没有。 我的兄弟越来越多，可一想到小郑，想起那个寒冷的冬夜，他蹲在床上，哆嗦了一夜，我就心疼。那年他只有19岁，高中毕业。 他说过要给我打电话，我一起期盼着。想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兄弟，你哥那时确实没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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