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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大利亚“祥子”(2)

 xc活人的娄子 2014-07-30

  一个活得长,一个挣得多

  彼得梦想能落叶归根。澳洲和中国,在他眼里最大的不同是一个活得长,一个挣得多。“可是没得挣,活那么长又有啥意思呢?”他嘿嘿笑起来。

  事实上,1999年,彼得回过一次国,身份是“澳籍华人”,投资做防火安全检测,他摇身一变,从装修工成了一家公司的总经理。

  他发誓,要赚一笔大钱再回澳洲。

  “澳洲的法律就像是张网,再小的鱼你也钻不过去。在那儿我没有优势。可在国内不一样,我太了解咱们国家了,在国内只要你有基础、有人脉,到处都有漏洞,到处都有灰色的收入。我回国简直就是如鱼得水,没有半点不适应,谁要说自己不适应自己祖国了,那绝对是矫情。国内的机会,实在太多了。”

  不过,弄了7年,生意还是失败了。他将原因归为遇人不淑,合开公司的朋友总是侵占公司资源来谋取私利,久而久之,生意就做不下去了。但从另一个角度解读,他想了想,也承认自己还是太倔了,所以注定没法和人合作。他最熟悉的中国 江湖,也许并不一定适合他。

  中途,他大哭过一次。那是母亲去世的时候,“我觉得辜负了老太太,这么大个人儿,混了这么多年,也没混出点名堂来。”

  做个孤独的“澳憨”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回到澳大利亚,做了个现代“祥子”。操起方向盘,在悉尼的大街小巷转悠,和三教九流五湖四海的人闲聊。

  仍然很愤怒,仍然关心着国内。到现在,他每天出车前都还要浏览国内的新闻网站,生怕别人聊起和中国有关的话题自己不知道,不能成为闲谈的中心会让他感觉失落,而这是最要命的。

  有一次,一个“洋鬼子”坐他的车,他看见那人的包上挂着日本的LOGO,本来不关他的事儿,他却硬要和人争辩,日本对不起中国。“‘知道1937年的事儿么?’我问他。洋鬼子说那已经是过去的事儿了。那怎么能过去呢?我也杀几个日本鬼子,然后过几年人家也说这过去了行不行?”他义愤填膺地说完,然后又干笑几声,说,“我还是个愤青吧,国内是这样形容我们的吧?”

  “愤怒中年。”我说。他“哦”了一声,“对,我老了。”

  大多数时候,他不会再像年轻时一样冲动,为了一些鸡零狗碎的事就能和人争得面红耳赤。做出租车司机,有时会遇到让他觉得匪夷所思的事儿。比如一个中国男人欺负另一个中国女孩儿,他想了想,没管。“毕竟是男的付我车钱,而且,管了今天也管不了明天啊。”

  澳洲现有人口2000万,仅悉尼一地,就有50万中国人。但在澳洲,彼得没多少朋友,国内也一样。大多数时候,他过得有点儿孤独,形容自己是“澳憨”。每天的生活单调又乏味。工作、上网、看国内电视和新闻,然后就是休息。

  对同胞,他提防;对本地人,他知道自己融入不了他们的圈子。

  5岁时被他接出国的儿子,已经成了一个“香蕉人”。从来不看中国电视节目,接受的是纯正的西方式教育,在拿到双学位后,进入国际“四大”会计事务所工作。这是彼得所希望的“真男人”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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