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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6月，火辣辣的阳光无遮拦地照在大地上。车站上站满了等车的人，各个像被提着脖子的鹅，伸长了颈项，向车来的方向翘望。 １路车稳稳地停在站上，大家不分男女老少，一个推着一个上了车。几个乡下人站在车门边，欲上又止，其中一个跑到车前面看了又看，司机很不耐烦地叫，上不上？司机的催促使本来就拿不定主意的乡下人更加乱了方寸。待确定了１路车就是他们要坐的车后，几个人手忙脚乱地往车上搬东西，那些黑乎乎脏兮兮大包小包，那些沾满了尘土和油污、被填得鼓鼓囊囊的蛇皮袋子连同几个“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的乡下人一上了车，车箱里收拾得光芒四射的城里人立刻皱着眉头躲开了。 突然受到如此“礼遇”，乡下人局促不安，更不知道几个蛇皮袋子放哪儿了。车行驶到下一站，又上来几个城里人，先上来的人见此情境，个个紧锁眉头，眼里闪出厌恶的光，嘴里小声嘟囔着，极不情愿地、小心翼翼地、左躲右闪地跨过那几个人见人烦的蛇皮袋子，如此这般，乡下人越发手足无措。最后上来一位老者，由于是上班高峰，谁也不愿意放弃座位，老者只好站着。大概是因为无人让座，加上蛇皮袋子确实妨碍了老者，于是老者失去了长者的风范，对几个乡下人骂不绝口。起初，乡下人还忍着，最后实在忍无可忍了，乡下人奋起还击，只听其中一位乡下人“骂”到：这么多人，你说我的袋子往哪里放，光你买了票，我们的袋子也买了票，就应该占一个人的位置，这是公交车，又不是私交车，光兴你们城里人坐车，就不兴我们乡下人坐车，没有我们天天在工地上干活干得脏脏的，哪有你们城里人的楼房住。 老者止住了骂声，其他厌恶的眼神突然也不见了，车厢里充满着一种怪异的气氛。（银川 田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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