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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该走了

 xc活人的娄子 2014-08-01

    日前跟一位从美国来港的洋同学话旧,他敷陈我,安德逊教授前两年病逝了。我没有感应,已是八九十岁的白叟了,连他自己亦早看穿死活年夜事,旁人倒该从他身上融会什么叫做乐不美观积极。

    安德逊是我在美国念书时的老教授,八十多岁仍在授课。安德逊教授的本行是医疗社会学,率直说,他实在把课讲得闷,理论有点落伍,口齿有点不清,反而凡是挂在嘴边的“想昔时”替课堂增添不少定见意义、他的童年,他的家乡,他的家庭保留,尤其何年何月何日跟哪些殿堂级的社会学者有何交往,安德逊教授渐渐道来,给刻板的课程注入了浓浓人情味。

    记得他忆及二次年夜战时的人际关连,说那是平易近族愤恨最深最恐怖的年月,德国人、犹太人、日本人、美国人彼此懊悔,彼此架空。战后某天他问一位替德国同伙说好话的犹太姑娘:“为什么你不怨恨德国人?”对方回覆:“我的生平,曾经被人推进地狱,也曾经被人救出地狱,所以我年夜白,对于人的口角果断,不应看他的国家、平易近族做了什么事,而该看他小我私人做了什么事。”

    至于佳耦之道,是安德逊教授最快乐喜爱的话题。有一回,安德逊教授跟几位学生坐在餐厅吃三明治.他边吃边说自己“跟一个女人匹配54年,从没想过移情别恋”。我亦边吃边请教他若何做到,他眨一下眼睛,狡诈地说:“你们中国不是有释教吗?释教不是有白骨不美观吗?我对白骨不美观的年夜白是,无论你娶的是谁,到末尾还不都是一样,何须添枝加叶?”

    我哈哈年夜笑。一位已仳离的洋同学却在旁泼冷水:“匹配54年?简直良久,但别那么有抉择信念,世事难料……”

    “不概略,直到我弃世!”安德逊教授俄然当真。

    洋同学亦当真地说:“我的意思是,概略她会移情别恋呀!”

    那天吃完三明治,步出餐厅,这位活了八十多岁的老学者整整衣领,站在冬风里说:“Well,youngmen,你们还有50年日子要奋斗,我10年内便要分开地球了”

    我们一再说“未必”。安德逊教授回覆了一句很精警的话:“活到这把年龄,我发现历史正起头一再它自己,这太乏味了。真的,我该走了。”

    他真的走了。人事实?下场不能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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