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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住女儿家。每天早晨慢跑，能经常碰到一些也在晨练或在遛狗的美国人。美国人很客气，一见到我总是很主动地打招呼：“HOW DO YOU DO？”或者“GOOD MORNING。”我当然也向他们问好。可这样的情景会话，总使我抑制不住地扑哧一笑，总让我想起黄佐临先生对我说过的一个笑话。 李德伦有一次去日本，住在日本友人家。清晨，李德伦在主人家的花园慢跑，一个日本老花匠在扫地，见到李德伦就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用日语向他问好：“哦哈哟，咯咂依嘛丝！”这句日语是“早晨好”的意思。李德伦来日本之前曾死记硬背了几句日语的日常用语。可他记错了，以为“哦哈哟，咯咂依嘛丝”是“贵姓”的意思，把人家向他问好误认为是向他请教尊姓大名，于是他连忙用《地道战》里的那种日本腔调回答说：“我的，李德伦！” 第二天清晨，李德伦又在花园里慢跑，又遇到这个日本老花匠，老花匠是90度的一鞠躬，又用日语向他问好：“哦哈哟，咯咂依嘛丝！”李德伦心想，昨天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姓甚名谁了吗？怎么忘了？好，再说一遍：“我的，李德伦！” 第三天，李德伦还是在老地方慢跑，还是遇到了这个老花匠，老花匠仍然向他深深一鞠躬，仍然恭敬地向他问好：“哦哈哟，咯咂依嘛丝！”李德伦笑了，心想这个老花匠真的是老了，没记性了，于是放大喉咙一字一句地回答说：“我的，李－德－伦！” 还有另一艺术家万女士的笑话，也是听之于佐临大师。万女士从小生活在外国，英语说得比汉语好。有一年在农村参加土改，腿上被狗咬了一口，来到卫生站就诊。 医生问怎么回事，万女士的汉语不够用，结结巴巴说了半天，又辅之动作和手势，也没把意思完全表达清楚。 她说：“一个……大大的……汪汪（她学狗叫）”，医生明白了，知道她说的是狗，就问：“狗怎么了？” 万女士继续说：“YES，YES，狗，我的中文不好，请你不要客气。”医生笑了，说：“我不客气，也不生气。” 万女士说：“YES，YES，不是客气，是生气。”医生问：“狗究竟怎么了？”万女士指了指自己的腿，说：“狗没有粮食了，狗把我这里当作了午餐！” 医生终于明白了，她的腿给狗咬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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