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功先生对钱与情是有着他独特感受的。他有这么一首诗,看题目,令人开怀;看完诗,令人哀愁。 《中宵不寐,倾箧数钱,凄然有作》 钞币倾来片片真,未亡人用不须焚。一家数米担忧惯,此日摊钱却厌频。酒酽花浓行已老,天高地厚报无门。吟成七字谁相和,付与寒空雁一群。 说的是,启功夜里睡不好觉,起身后并未像一般文章中描绘的名人们那样,于青灯下校勘经史,却拿起钱篓子,倾于桌上一张一张数过。数着钱,启功想到了亡妻,自己这个未亡人虽有悲伤,却不能不用这些钱以存活于世。由此而回首自己及全家历经艰难坎坷的大半生,当思潮复回到现在,不禁感慨万端,如今,钱是有了,身也老了。 而更使启功伤怀的是,欲以今日之钱,报昔日之恩,而那些有义于己的人——老师和母亲都去世了,要我自己享福,我不愿意,现在钱多了没有用。 在欲报无门的愁绪里,相伴于己的,只有冷月孤灯,天外哀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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