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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歌包下华宇宾馆712房间，只为监视住在对面1栋6楼的冯瑞。她和冯瑞的直线距离不超过六七米，掀开窗帘一角，可以清楚看到冯瑞的卧室和厨房。 大多数夜晚，美男子冯瑞都端坐在卧室电脑前忙碌，工作或游戏皆有可能。作为本市某著名民企的财务总监，冯瑞帅气又前途无量，偏三十出头还单着，尽管跟踪他的余歌比狗仔队还敬业，却从没发现他带哪个异性回家过夜或出去开房。余歌也怀疑过冯瑞的性取向，但至今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总之，这绝对是个私生活干净得几乎叫现代美女们难以置信的男人。见多了摩登都市里红男绿女们的各种疯狂，外星人般的冯瑞让余歌惊叹不已：在这个充满诱惑和浮躁的年代，一个年薪数十万，且身体健康、精力充沛，却过得如此洁净的男人实在是太稀有了。 当发现情感天平正急速向自己的跟踪目标倾斜时，余歌慌了，猎人怎能爱上她的猎物呢？她想打个对勾就退出这场围猎，再这样下去她必会心智大乱。偏偏，这天下午，对面厨房里忽然多出了个眉眼酷似冯瑞的老太太，余歌早就谙熟手头资料，知道那是冯瑞的寡母。老太太退休后回了南方老家，偶然也过来看看儿子。 母亲的到来并没打破冯瑞的常规生活，老太太更像个勤快的老妈子。傍晚时母子俩才会在厨房支张小桌一起吃饭。偶尔也聊几句，看表情不过是话些家常。余歌有些茫然，不知从哪儿找到突破口，才能正面走进这对母子的生活。这天晚饭后，老太太一不小心就在刚拖过的地板上摔了重重一跤。省医的120呼啸而来，余歌脑海里也亮光一闪。 次日，在老太太叫不应护工的情况下，余歌趁机学雷锋拿来了痰盂帮老太太接尿，老太太非常感动，拉着余歌的手一个劲夸她是好姑娘。余歌自称本是来陪护自己另一个病区的姨母的，照顾下腿脚不便的老人不过是举手之劳。谁会去怀疑一个好心帮自己端屎尿的人呢？听说余歌本来在小县城当幼教，前阵子园长卷款跑路，余歌也无奈失业，曾作过教师的老太太和余歌有了更多的惺惺相惜。 这晚，看见余歌，他明显一愣。尽管观察冯瑞已有些时日，但这样近距离与自己猎物对视却还是第一次，心狂跳。装作去倒脏水，她轻轻掩上病房的门，只听冯瑞问母亲：这不是前几天那护工吧？冯母笑：当然不是，这是我一个病友的外甥女，见我的护工不得力，特意来照顾下我的，好姑娘呢！冯瑞道：难怪，我说现在哪有漂亮女孩干这种脏活累活！余歌再推门进来时，冯瑞感激的目光打在她脸上。余歌只一丝不苟地继续帮老太太擦身，就好像她真是一个憨厚朴实的小镇姑娘。又一晚，给老太太按摩完后余歌便告辞了，刚从单位赶来的冯瑞却追了出来，他喊着余歌假造的名字，说：这个，你拿着！冯瑞解释：太百的储值卡！你可以买点女孩子喜欢的东西！见那金色卡片上写着鲜明的数字：3000！余歌赶紧推开冯瑞的手：这不好吧，太多啦！冯瑞急急解释：别担心，这是单位发的福利。你费心帮我照顾母亲，算是我一点心意吧。 周末逛商场，余歌用那张卡给冯瑞母亲买了几件衣服。老太太高兴地攥着一件品牌毛衫上的吊牌说，这是自己这辈子拥有的最贵的衣服！母亲的话让冯瑞满脸尴尬，是呀，拿着不低的年薪，却连件贵衣服都不曾买给寡母，这样的儿子是有点不称职。 因为对余歌印象太好，老太太好几次流露出想让余歌做自己儿媳的意思。余歌捂嘴笑：冯总那么优秀，怎么可能看上我这种外来妹呢！但这天她帮老太太剪脚趾甲时，老太太却说，她问过儿子了，儿子其实也很满意余歌的……的确，最近冯瑞来医院明显多了，还常和余歌找话说。 这晚，冯瑞执意要开车送余歌回家。余歌答不用了应该还有末班车的，但冯瑞还是把余歌一路送到了余歌说的地址处。短暂沉默后，他忽然搂过副驾上的余歌重重吻了过去，然后在余歌耳边低问：我上去好吗？这个情节早就在余歌脑海中闪现过多次，心如鹿撞，但她还是按照早已编好的剧本羞涩回应：不好吧，我寄居在亲戚家！但她也没有下车的意思，就那样幽幽望着面前的男人。迟疑了下，冯瑞重又发动车，径直把余歌带回了自己家。 一关上门，冯瑞就抱紧了余歌……这可不属于余歌的工作范围，但她居然对这个拥抱动心了，她努力告诫自己现在绝不是动情的时候，于是挣脱了，红着脸道：“这也太快啦”。还好，冯瑞并没不悦，反而眼睛一亮，仿佛觉得这才更符合小镇女孩的特质。他同意余歌睡在母亲的卧室里。和余歌道晚安时，他还在她额上留下了深情一吻，然后在余歌耳边低语：你先帮我照顾好母亲，条件成熟点我一定想办法把你们都接出去。 余歌失眠了，反复琢磨着冯瑞没头没脑的话。次日一早，听见冯瑞带上防盗门去上班了，余歌才赶紧爬起来。门边小桌上放着张字条，上面还压着两把钥匙、几张红票子。冯瑞叮嘱她，小区门口就有超市和饭馆，可以自己买点吃的。余歌心头一热，又忍不住有些难过。她找来扫帚，装作打扫卫生的样子，仔细检查起房间的各个角落。没有保险柜，也没有其他珍品，这样一个干净朴素的小家，怕是小偷来了也会深深失望。可昨夜余歌确实听冯瑞说到“出去”，一个财务总监岂能说走就走，他又拿什么出国？余歌发短信向老板汇报情况。老板指示余歌一定要耐心、细心，务必找到破绽！余歌的目光不得不落在冯瑞卧室的那台电脑上，天知道她有多害怕这里面装着惊天秘密！ 启动电脑，果然，有密码，进不去。公司里有的是电脑高手，关键是要赢得时间。为拖住冯瑞，余歌赶紧发去短信，问冯瑞想不想中午一起吃个饭？她说：其实，有点想你。过了会儿冯瑞回复：我正开会，不过中午应该有点时间。要不等下你先去我们公司附近的花园酒店大堂等我？打个车，司机都知道地方！ 很快，电脑高手就背着工具包上门了，余歌也赶紧往几公里外的花园酒店赶去。一杯咖啡喝完，冯瑞也到了，专门要了包厢带余歌去吃东西，但他的兴趣显然不在食物上，余歌刚放下筷子，他便邀她去他在这家酒店的一套长包房歇会儿，还说自己平时都在那儿午休。问题是，那间包房里，早已有个中年妇人横陈在大床上。听见门响，那位穿着薄而透黑丝绸睡袍的妇人母豹般坐起。一向沉稳的冯瑞慌了：墨，墨总，你不是早上的飞机？看着妇人似曾相识的面孔，余歌瞬间反应过来，此人正是冯瑞他们集团的常务副总——赫赫有名的女强人墨怡！难道，冯瑞的情爱秘密全在这个已婚妇身上？她赶紧跑了出来，很快，门里便传来墨怡尖利的叫骂声。 余歌赶回公司后得知，通过对冯瑞硬盘里的一切蛛丝马迹进行技术性还原，公司已掌握了冯、墨二人的重大罪证。据推测，受上司兼情人墨怡指示，财务总监冯瑞三年前便在国外注册了俩人共有的公司，之后，多次巧立名目把现公司的巨额资金悄悄汇入国外账户。为掩饰罪行，这几年冯瑞过得都相当低调。最近上级部门查得紧，俩人正策划外逃。 事实上，余歌隶属于一家著名的商业调查公司，常受企业之托秘密调查企业内部的各种欺诈、腐败、纠纷。此次对冯瑞的调查也不例外。不用说，当余歌的公司把重要证据交给冯瑞他们公司的高层后，墨、冯二人的厄运也就此开始。 超强工作能力、过人勇气、丰厚报酬，放在以往都会让被圈内誉为“现代王佳芝”的余歌颇有成就感，只是这次的调查经历还是让差点爱上“猎物”的她不寒而栗。她曾天真地以为，冯瑞是浊世最后一块净土，她甚至甘愿为了冯瑞而改行去做其他更容易叫灵魂安宁的低薪工作。但现在，她心底真的很失落。 樱桃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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