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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 弹 ■余清楚 清代的朱和羹在《临池心解》中写道：“书学不过一技耳，然立品是第一关头。品高者，一点一画，自有清刚雅正之气；品下者，虽激昂顿挫，俨然可观，而纵横刚暴，未免流露楮外。” 历史上许多奸臣、贪官虽堪称书法大家，但他们留传下来的书法作品却寥寥无几，就是因人废字、因人品失字品的缘故。 蔡京，大家都熟悉。《水浒传》把他的奸臣嘴脸刻画得淋漓尽致。他书法名声很大，为北宋“苏黄米蔡”四大家之一。就连狂傲的米芾都说自己的书法不如蔡京。 蔡京作为徽宗朝“六贼”之首，声名甚恶。有上疏称：“自古书传所记，巨奸老恶，未有如京之甚者。”正是由于宋徽宗宠信蔡京及童贯、高俅之徒，才有了“靖康之变”，导致北宋灭亡。蔡京80岁戴罪充军。一路上，百姓不卖给他一汤一饭，被活活饿死，罪有应得。 尽管蔡京书法有大成就，但因人识字，人们从他的书法中能品味出一股奸邪之气，往往“得而唾弃之”。后来“苏黄米蔡”四大家中之“蔡”，易以蔡襄，因而成全了蔡襄之名（当然蔡襄的字也很有名）。 宋朝还有个人，名气不在蔡京之下，他就是秦桧。有人说，没有秦桧，就没有“宋体”印刷字，徽宗赵佶的“瘦金体”也不会那么出名。 秦桧是状元出身，博学多才，书法颇有造诣，为宋徽宗所宠爱，被破格任用为御史台左司谏，负责处理御史台衙门的往来公文。据说，在处理公文时，秦桧发现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公文字体不一，很不规范，便在工作之余，潜心研究宋徽宗的字，在仿照徽宗“瘦金体”的基础上创造出了一种独特字体，工整划一，简便易学。这种字体逐渐演变为印刷用的“宋体”。时至今日，宋体仍然是应用最广的字体。其实，“宋体”应该称为“秦体”，但因为秦桧是奸臣，后人才把这种字体叫做“宋体”，这也算是因人废字。 另有一典型例子，即是严嵩。严嵩，江西分宜人，自幼聪颖好学，19岁中举，25岁中进士，进入翰林院。严嵩的诗文堪称一流。当时，嘉靖皇帝迷长生不老之术，喜以青词（祭神的文书）向上天祈福。而严嵩善于起草青词，讨得嘉靖欢心，遂取得内阁首辅之位，时人讥为“青词宰相”。 严嵩也写得一手好字，山海关的“天下第一关”是他的手书。在山东曲阜圣人阙里，孔府门额上两个流金溢彩的正书大字“圣府”，也是严嵩的作品。京城顺天府贡院，大堂匾额上“至公堂”三个大字，也是严嵩的手书。很多人以奸臣书写的这个题匾为耻，清乾隆帝想把它换掉，命满朝文武重写这三个大字，但谁写的他都不满意，他自己也写了数遍，还是不如意。最后，只好让奸臣的字仍然高高悬挂。 严嵩的书迹中，“六必居”这三个字最具代表性，数百年来一直让后人争论不休。“六必居”是嘉靖年间开设的一家著名酱园的店名，位于北京前门，严嵩应店主之请题写了匾额。这块匾的书体，堂堂正正，字体丰润，笔力强健，堪称精品。当年题匾，多不署自己的名字，故此招牌得以保存至今。不知该称幸乎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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