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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峰文化之旅【007】

 逸心茶舍 2014-08-09

【红山曙光】

    中国考古泰斗苏秉琦先生生前曾作过论断:“如果说整个中国文明发展史是一部交响曲的话,那么辽西的古文明则是它的序曲,比中原要早约1000年。传说中的五帝早期的活动大约在这里,这部交响乐高潮时文明的重心转到晋南黄河边上时便是尧、舜、禹时代。总之,这个古文明在大地开垦时期走在前头,文明曙光时期也走在前头。

    中国是世界四大文明古国之一,具有5000年的悠久历史,但是按照历史编年,中国实际上只有商周以后4000年文明史的考古证明,在此之前的1000年缺乏确切的考古资料,始终是传说。随着考古事业的不断发展,发源于西辽河上游红山文化的发现,恰恰填补了这一空白,不但证明了中华文明与古巴比伦、埃及一样久远,而且还冲破了传统的中华文明起源于黄河、长江说,为“多元一体”的理论奠定了基础。

    中国同巴比伦、埃及和印度一样同列为世界四大文明古国,都具有5000年历史,但是在西辽河流域红山诸文化发现之前,按照历史编年,中国实际上只有商周以后4000年文明史的考古证明。《史记·五帝本纪》所记载的商以前的历史,由于缺乏确切的考古资料,始终是传说,而其他文明古国早在19世纪到本世纪初,就有了5000年前后的文字、城郭、金属等考古发现,从这个考古学角度看,中华文明比其他三个古国少了1000 年。

    这1000年的文明空白如何填补?又有哪些文明淹没尘封在这段远古岁月中?怎样去探索考证传说中不为人知的秘密呢?这些疑问成了许多考古研究者一直难以挥去的心结。   

   

犁耕之谜

    考古资料显示,远古红山文化时期的农业文明已发展到相当高度,当中原仰韶文化的先民们普遍学会了经营农业、驯养家畜、靠人类活动来增加天然产物时,西辽河流域红山文化时期的先民们的原始农业已经取得了新的进展,那么,这个时期的农业文明到底发展到何种程度呢?农业生产工具又是怎样的呢?   

    今天的人们了解红山文化时期先民们的生活,只能从出土的文物来考证推测。红山文化时期虽以打磨细石器为主,但种类繁多,各具生产用途。以赤峰西水泉遗址为例,出土的就有磨制精致斧、锛、凿、刀等生产工具。特别是红山文化晚期大型翻土工具石耜(犁)、用来收割粮食的桂叶形双孔石刀、用来加工谷物的生产用具磨盘、磨棒等一套完整生产工具的出现,标志着那时的红山先民们已经告别了刀耕火种的原始农业,可以用犁耕来播种,这已走到同期其他文化的前列。

    站在今人角度想象5000年前的红山大地上,先民们已经开始用犁耕地,用石刀收割庄稼,春种秋收与今人无疑,所不同的就是生产工具是石制的,但这样的生产工具是怎样发明的,又是在什么样的历史背景下投入使用的呢?由于没有文字记载,犁耕只能作为未解之谜供人们猜测畅想。

   

彩陶文化

    红山文化发展到中期,以赤峰市松山区王家店乡西水泉遗址为代表,还有赤峰红山区、蜘蛛山、敖汉四道湾等地的考古发现,这时的彩陶文化已发展到相当程度,陶器泥质陶与夹砂陶并用,内容丰富新颖,红山先民们已经用精致的泥质陶器皿盛物款待宾朋,而烧制粗糙的夹砂陶器普遍用于生活器皿。

    近年来有专家针对红山文化的彩陶文化提出,红山文化的彩陶制造技术一定是外来的,为何有这种说法?这种说法又有何考古依据?当时的彩陶制造业又发展到何种程度呢?

    提出彩陶制造技术存在外来因素的时候,就不能不提到兴隆洼文化,因为从文化传承的角度来说,红山文化源于兴隆洼文化。

    兴隆洼文化是辽西地区较早的一种新石器时代文化,这种文化距今已有8000—7000年,从时间看,该文化早于红山文化;从地域分布情况看,两者大体相符;从文化内涵看它与红山文化有着渊源,如红山文化“之”字纹就是继承兴隆洼文化的制作工艺,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红山文化的祖先就是兴隆洼文化。   

    在兴隆洼文化时期,先民们就已经过着以采集为主的定居生活,当时农业生产也占有一定的地位。因此说兴隆洼文化不论在生产、生活、信仰、还是礼仪等各方面,都给红山文化打下了基础。红山文化的先民们在此基础上不断总结经验,吸收新鲜血液,扬长避短,发展到5000一-6000年以前的红山文化时期,成为中华民族的发展史上一支最有活

力,最有生机的优秀文化。这个文化承上启下,推动历史不断向前发展,使西辽河流域很快地跨人了青铜文明时代,成为中华文明起源的诞生地之一。

    但是,从考古显示,兴隆洼文化时期没有彩陶,从传承的角度来说,红山文化的彩陶技术只能是先民们自己发明的,或者是外来技术的流传,而两者看来应以后者可能性大一些,那么这种说法又有何佐证呢?红山文化时期的彩陶制造,无论从陶质、造型、装饰还是焙烧技术各方面,显然已超出了陶器发明的初级阶段,已达到相当成熟的水平,不但生产实用器和炊蓄器,还烧制“冥器”。“冥器"多出土于红山文化的积石冢遗址内,其器形多以夹砂红陶镂孔无

彩绘陶简形器为主。从形体看没有什么实用的价值,只能作祭祀用器,这从侧面也反映了当时烧陶业已经进入专业的生产阶段,否则在当时的社会形态上,红山先民们不会生产没有实用价值的用品。1974年,原昭乌达盟文物工作站清理发掘敖汉旗白斯朗营子村的红山文化窑址,发现的单室窑和较先进的双火膛连室窑就成为有力证据。

    消除彩陶文化是红山先民们自己创造的这个猜想的同时,红山文化时期的烧陶技术若是外来的话,又是由何而来呢?考古显示,只能来源于红山文化同期的中原仰韶文化,这种说法又有何依据呢?
    从考古看,与红山文化同时期的黄河流域仰韶文化半坡类型的陶器均为手制,而且火候较高,绝大多数为夹砂红陶和泥质红陶。彩陶数量不多,几乎全部是红陶黑彩,多绘动物形象,c14测定年代在公元前4800—4085年,从时间考证,并不早于红山诸文化时期的年代,这说明西辽河流域的红山文化与中原仰韶文化的发展过程几乎是同步的,头尾相当,阶段性也近似,因此烧陶技术最有可能由此传人西辽河流域。
    那么,烧陶技术是如何从黄河流域传人西辽河流域呢?是红山文化先民从中原学来的,还是仰韶文化先民把烧陶技术带到西辽河流域的呢?是靠当时的部落交流,还是靠战争掠夺来的呢?这些可能永远成了难解之谜,但这也说明红山文化时期的先民具有兼容并蓄,学习创新的精神,同时也证明了中华文化的发展互相影响,互相撞击,不论周边还是中原,先进的总要代替落后的,有时文明就在周边兴起。
 

坛、庙、冢 祭祀遗址
    在原始社会,宗教信仰往往经历自然崇拜、图腾崇拜到祖先崇拜,红山文化时期坛、庙、冢三位一体的祭祀遗址的发现,说明红山先民们对祖先的崇拜已经形成了用以规范人们思想意识的行为准则。现今人们在考古中发现,红山文化庙、祭坛、冢群的建筑就其设计、施工而言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其“天圆地方”建筑形式更令人们对古人智慧叹为观止!
    那么,那个时期的红山先民们在当时低下生产力的情况下,如何完成这浩大的工程?是不是已有专业的建筑施工队伍?是先设计后施工,还是先施工后设计?是边设计边施工,还是根本就没有设计呢?“天圆地方”的建筑形式对后世有何深远影响呢?
    今天,除了辽宁省喀左县东山嘴和建平县牛河梁发现大型的红山文化祭祀遗址外.在赤峰境内的喀喇沁旗牛头沟门、锦山镇河南、敖汉旗四家子镇的草帽山、牛夕河等地都有类似遗址发现。这些遗址主要是用石块砌筑而成,石块都经过加工,在金属工具尚未被普遍使用之前加工众多的坚硬石料,工程不但费力而且费时间。可以设想,如果没有一个超越单一氏族部落的共同体的组织来负责征集劳动力,并主持管理,这些工程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而且如没有专业化的设计和施工队伍,也不可能完成这些规模宏伟的建筑工程。所以,今天的人们推测,当时这些建筑有可能是先设计后施工,设计图纸可能是在树皮上,但随着岁月轮回,早已化为尘土淹没在历史的烟尘中,只留下那些亘古的石块建筑无言地向后世人们诉说着什么!
    目前考古发现红山文化的祭坛已有多处,如敖汉旗四家子镇草帽、牛夕河,喀喇沁旗的锦山镇牛头沟等几处祭祀遗址,其中最有代表性的要算是辽宁省建平县与凌源县交界处遗址。此处祭坛位于牛河梁北山的山丘顶上.地势比较高,丘顶有一平台,平台的边缘用石块砌墙,开阔宽敞。女神庙位于平台南侧1 8米处,由一个多室和一个单室两组建筑构成,多室在北为主体建筑,单室在南为附属建筑,两组建筑均在一个中轴线上。结构复杂、形成了中心突出,多单元对称而又富有变化的建筑群体。女神庙的顶盖、墙体都采用木架、草筋、内外敷泥、表面压光后施彩绘工艺,具有承重合理,稳定性强的特点,色彩庄重华丽,给人以神圣之感。
    对于这处遗址,当前最具争议和有谜团的是女神庙,在现有的考古资料中显示。女神庙中供奉的神像是女性,然而在此基础上,人们不禁产生疑问:在红山文化时期的庙中为何供奉的全是女人?而在赤峰市敖汉旗草帽山祭坛中发现供奉的神像却是男子装束,这又说明什么问题呢?庙宇供奉是先民们的祖先崇拜,还是神灵崇拜?这些问题又给女神庙增添了许多神秘的色彩!
    牛河梁的女神庙,祭坛、积石冢群的建筑形成与布局,开创了中华民族古代建筑格局和艺术的先河,其天圆地方的建筑形式为中华民族的古代建筑风格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商周时期,中原地区不但接受了红山文化先民的天圆地方的建筑形式,而且更加进步和发展,形成了商周时期“郑州商城”和“偃师商城”的建筑形成和规模,这种建筑风格被后世古代皇家所吸收,在中国古代历史上出现了秦代的阿房宫,隋唐时期的洛阳、长安等古城,宋代的汴京城乃至明清时期的北京城等一整套完整的中华民族建筑风格。随着红山文化的祭坛、庙、冢的考古不断深入,还会有更多的发现,如红山人的祭祀形式,等级规模,以及祭坛与祭坛之间的关系,对祖先崇拜等一系列都需要红山文化考古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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