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下了公交车。因为要迟到,一路狂奔向校门。突然水滴泻下,猛然抬头,原来是清洁工在用喷水头冲洗树叶。一霎那间,我想到了迟子建的“清水洗尘”,清水洗尘。清亮的水珠,清亮的树叶。
本来树木是要给行人一种生命的绿意,可是城市里的树叶总是布满灰尘,树叶的绿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丧失了它的生命。城市带给我们的不仅仅是文明,还有很多丑陋。同情道路两旁的花草树木,它们本来应该属于森林,属于小鸟。可它们被安装在路边,安装在文明世界里。
灰尘,蒙满树叶,也蒙满我们的眼睛。因为灰尘的灰色,我们也戴上了灰色的眼镜,天空是灰色的,高楼是灰色的,树叶是灰色的,花草是灰色的,你也是灰色的。心灵需要一边纯净,可是灰色却布满一切。文明的城市永远带着灰色的帽子,披着灰色的外衣。
清洁工用力地冲洗着树叶,阳光下树叶晶莹发亮,水珠洒满我的头发,衣服,鞋子。透明的水珠,绿意猛然间展现。树叶的灰尘被清水洗净,然后世界的本真显现,生命不应该蒙上灰尘,绿色应该回归自然,而不是被抹杀,被遗忘。你有多久没有关注自己的心灵?有多久没有给自己一片绿意了呢!匆匆地路过,匆匆地抬头,匆匆地微笑,匆匆地记忆……
你不停地索取,你逐渐丧失感受能力。你每天被闹铃催醒,你每天步履匆匆,你每天只顾低头,你每天只想着下一站。感受本来就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能力,而今天你却需要重新学习它,然而你竟然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丧失了这种能力。你不再是你,然后你会是谁呢?
文明的城市里生活着一群没有感受能力的怪物。
请不要忘记清水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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