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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年前，还是我们相互嘱托着为今生好好找个伴侣的年纪，我们时常会踢踢踏踏地在宿舍走廊里面，一边溜达一边闲侃着，那些话题大多与梦想有关，你说毕业后你一定要去很多地方，而我自然比你心高气盛，卖着关子吊着胃口瞎扯着心爱的宝马、豪宅，有些话聊着聊着就会被穿插成鸦雀无声的安静，一张哭丧着的面孔，两双心照不宣的瞳孔，也时常在一番寒暄过后破涕为笑，你总是嚷嚷着说我是个天生做梦的主儿，“离开这里的高墙，谁还愿意天天陪着你”。 后来，你果真离开了我，一下子就天各一方。我原以为所谓的好朋友就是永远不会分开，不管是现实的摧残，还是命运的作弄，说好了一直在一起，就不应该说出一百个借口，然后转身而去。我一直都在想，当初我们竟然能够好成那个样子，一碗米线里插两双筷子，我喝汤水，你吃主料；同一个CD机的耳机我们各戴一只，不管里面播放的是谁喜欢的歌曲，我们两个都乐此不疲的哼着唱着。我们总是为了能早些买到喜最欢的CD而不惜包揽校门口杂食店的垃圾分拣任务，赚到了钱就屁颠屁颠地实现所谓的追星梦想。你喜欢带着我来到距离这个城市五公里开外的湖边，让我给你读那些古里古怪的歌词，或许那些语句注定是用来谱曲哼唱的，我即便再卖力地念，那感觉依然是刘德华唱美声的窘样，你憋足劲儿的听，时常在我读到一半的时候，我们就笑闹成了一团。 至今想来，或许有一种爱是不适宜表露的，在我和你黏在一起的时候，在你看着我无声发呆的时候，我们的世界里全是阳光普照后的温暖。“你在哪里，我去找你”——这样的话，你一直都在对我说，为此，就算我的生活再窘迫，我都不容许手机停机，因为我知道，这种温暖，我必须接纳，如若不然，顷刻间我便会滑入冰川。我总是庆幸自己遇见了你，无论是出其不意的矜持，还是情难自持的鲁莽，不管是司空见惯的寒暄，还是故弄玄虚的卖乖，我一直以为，只要牵着你的手，这样的温暖就可延伸到远远的看不到边的那一头。 多年之后，我站在这个城市最边缘的湖边，不为回忆，只想静静地聆听距离春天稍稍近些的风声，在这个与你距离大半个中国的地方，我拨通了你的电话，毕竟，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在那里，我去找你”，这句话我一直都记着。 那一年，我们都19岁。我恳求你答应永远都要和我在一起，你似乎鄙视地看着我，“除了甜言蜜语，你还会些什么”。 第二年，我们20岁。我对你说，我喜欢你，是最最喜欢的那种。那些话是我鼓了很大勇气，喝过两杯红酒才敢告诉你的。或许，类似这样的告白，无论说给谁，听着都应该是幸福羞涩的，要不然事后你怎么也不会说当时你一直都在和鸡皮疙瘩抗争着。你半真半假地挥了挥手，“欧拉，我批准了”，随后我每晚都在睡着安稳觉。 第三年，21岁的时候，忘记了是你的哪位死党约着去嗨歌，散场后已是凌晨，我送你到你家楼下，趁着该死的寂静轻声的对你说“宝贝，我爱你”。你撅起夸张地嘴巴，近乎作弄地封了赏，那一记初吻，竟然如此真切地烙进随后无数寂寞的夜，至此后，似乎一梦不醒的样子。 23岁的时候，一切都发生了变化，面对两份毫无相干的工作，在同一个城市里，无论是时间还是方位，我们都兀自行走在既定轨道上，况且很难重逢。“你在哪里，我去找你”。这句话从当初的毫无二样说到类似，再到后来的繁衍应付，末了还是在某一次猛然清醒过后，挂下电话徒自愣了很久。 26岁，那一年，我们的本命年，都说这一年是不应该算命的，越是这样说，好奇心就越感觉神秘，一直到现实走到迷茫，我们终于还是认了命，算命老先生的咒语应验在那一年的冬天，我们分开了，理由竟然是距离和时间。在同一个城市里，用这样的理由分手，是多么滑稽的事情，于你，于我，却成了事实。我们就那样迷茫着，在分开了一段时间过后，一切既定的程序按部就班地前行，你是你，我是我，你在东我在西，你是路人甲我是路人乙。 忘记了具体是在哪一天，我是在德克士餐厅遇到你的，你有了同伴，一个很帅气的男生，两个人在一起很协调的样子。你们叫了满满一桌的薯条、汉堡和披萨，在邻桌傻坐着的我无论怎么掩饰都无法排解尴尬，那个聪明的男孩似乎看出了什么，最后干脆拼桌坐在了一起，也就是那天晚上，我还是情不自禁地拨通了你的电话，你先是沉默不语，而后便泣不成声。我没有追究分开之后，你做过什么，因为我一直相信，假如感情也可以像做程序一样，一些公式注定是会继续下行的。 三天之后，我们又走在了一起。紧接着就是27岁，风平浪静地度过那个年份，狂风暴雨便接踵而至。我28岁生日那天，因为在天桥上看见你拉着一个男孩子的手逛街，我们什么都没有说，就又分开了，然后再也没有遇到过。 半年前，你从遥远的南国打来电话，听到你熟悉的声音，我们借着天南海北的话茬，把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掩饰得理所当然。然而，你可曾知道，我多想对你说，“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这些年，我一直都把自己的孤独存放在曾经做过的梦里，我们偎依在老房子的壁炉边，静静地听着歌，轻轻地打着节拍；那些雨天共同撑一把伞的日子里，你是我的公主，我是你的王子，被我握着的伞柄一直都倾向着你，淋湿半个肩头上落满你的欢笑，一直笑到梦醒处。 所有的时光，终是无法倒退，我们走过了那么些年，走着走着似乎就已经到了头。人生荏苒，被余下下的30岁，40岁，50岁，一直到100岁，或许只能叫做一种感动罢了。在时光的彼岸，逾越不过的一直都是源自于内心深处最本真的向往，倘若爱情就是所谓被叫做魔咒的东西，下半生唯有将生命拼接成或圆或方的光源，一直倾洒在遥远的最前方，只有这样，遥远的过往才不至于在咫尺之间迷醉双眼。让一切静安，如此便好。 这些年，我一直习惯在花市挑选一些玫瑰，像个女孩子一样把它们插在窗前的花瓶里，只不过花开过几天后就凋谢了，就像曾经一直喜欢听的那些歌，过不了多久就消失掉了，唯有晴天里一直都困在墙角的那把伞，在偶尔飘雨的黄昏依然还会被我慢慢地撑开，在一场雨里，去思索一些事情，比如过程，结局，时光，现实，未来... ... 仅仅就只是一场雨的时间，我才忽然明白，原来有一些事情，爱了，散了；幸福过，痛苦过；流放过，坚守过... ...仅仅只有几年就平复了先前的一切。（文/赤道蚂蚁） 推荐阅读散文：忧伤漫卷归途，年华陨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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