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
“我曾经坐在台北市议会的议事大厅中，议员对着麦克风用狼犬似的声音咆哮，官员在挣扎解释，记者的镁光灯闪烁不停，语言的剑道在政治的决斗场上咄咄逼人，刀光夺目。我望向翻腾暴烈的场内，调整一下自己眼睛的聚焦，像魔术一样，“倏”一下，议场顿时往百步外退去，缩小，声音全灭，所有张开的嘴巴、圆瞪的眼睛、夸张的姿态、拍打桌子的扬起的手，一瞬间变成黑白默片中无声的慢动作，缓缓起，慢慢落……” ——龙应台《寂寞》
我爱交朋友，爱把朋友介绍给朋友，有次Jessica曾经说，时光你的朋友好多。是的，我会结交各式各样的朋友，也会参加各种聚会，对味的、需要擦出火花的、或者表面上的。
而有时，我会在聚会中或者聚会外，突然冷静下来，变得沉默寡言，只是冷冷地看，看人，看事，看嬉闹，看喜怒，看冷暖。仿佛自己不是这个聚会中的一份子，眼里脑里的一切归于灰色，无论是否有动态，无论是否有声音，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聚会进行，自己从里面抽离出来。
我曾经想过自己是不是因为什么事让自己心情不好了，或者谁的哪一句话让自己烦闷了，答案是都没有，一切归于平静的原因只是自己，即便自己外在没有一点异常，还在笑，还在闹，还在疯疯癫癫，但内心却是远在千里之外，孤芳自赏，斟酒独饮。
我总会觉得无论多热闹的盛宴都如一杯酒，奢华、浓烈、百味其中，或者抿，或者小口，或者干杯，在你嘴中或者腹中留下淡淡的甜和浑厚的热，当杯中再也倒不出一滴，红酒或者只留下一丝红色，人群的欢喜聚散，究竟会留下什么。一段时间之后，或许大家都会忙着自己的事，即使按几个键就会听到对方的声音，即使敲几个字就能得到回应，聚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喧闹，会彻夜不眠……但终有分别，终有结束，大部分时候，只有自己陪着自己，很多事还是要自己做，很多路还是要自己走。
许巍曾经在《旅行》中唱道：谁画出这天地/又画下我和你/让我们的世界绚丽多彩/谁让我们哭泣/又给我们惊喜/让我们就这样相爱相遇/总是要说再见/相聚又分离/总是走在漫长的路上。我曾经把这首歌送给一位离别的朋友，她把“总是要说再见/相聚又分离/总是走在漫长的路上”这句标出来再发回给我，当时的我表现得很郁闷，回复她能不能不要这么伤感。此刻想起来，才觉得自己那时没有想明白这些事，无论何时，事情都是这样的，我们总怕孤单、怕寂寞，而能让自己不孤单的，只有自己。
当自己每每参与到一部分活动中的时候，我总会提醒自己全力地付出但看淡一切，当热情褪去，当新鲜感褪去，当交流更多更深入，人们总是会回归平静，回归与自己的相处。不同的是，人们会一次又一次带着从相识的人身上带回的阵阵酒香，汲取营养，感受不同的人生，独自向前。
时光于北京 2014.8.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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