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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美] 加思·斯坦 译者: 林说俐 出版社: 南海出版公司 出版年: 2014年8月 ◆张春燕 人类与狗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母系氏族时期。据科学考证称，狗是人类最早驯服的动物之一。《周礼》设犬人官职，专司相犬、牵扯犬，以供祭祀。汉代朝廷设狗监，是掌管皇帝猎犬的官员。到了唐代，五场之中有狗坊，是专为皇帝饲养猎犬的官署。在人类社会进入畜牧和小农生产时期，狗守户报警，照看畜群，成全人类的大业。 进入摩登时代以后，工业化疏远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尽管飞机越飞越快，火车一再提速，都市人的孤独感也随之倍增。狗，成为人类精神的伙伴，给予寂寞的老者、漂泊的白领、膝下无子的夫妇充当了心灵的寄托和陪伴。 有许多关于人狗情缘的书或者电影，感人至深。东京涩谷车站，一座犬的铜像被无数人的手指细细摩挲。那条叫八公的犬随主人迁至东京，每个晨昏，它都在车站里迎送主人。哪怕是主人突然离世，它依然痴痴地等待，一等就是9年，风雨无阻，直至终老。1987年，《义犬八公的故事》以此为蓝本诞生。这样的故事不胜枚举。 狗进入到人类的家庭，就以家庭中的一员存在。一条狗，天生即有归属，它直奔人而来，它是来投亲的。如同没有血缘的孩童，十几年光阴弹指挥间，狗皆以主人膝盖为圆心，以主人唤声为半径。狗黏人，它是永远的蒙童，不以复杂替代简单，不以贵贱忘乎所以，狗不改伊始，一片初心如同纳兰词中的“人生若只如初见”。 这片不改伊始的痴心，也在《我在雨中等你》寻见端倪。与《我和狗的十个约定》、《巴别塔之犬》等图书不同，这本书赋予了一只叫恩佐的犬以人的情感、人的思想，尽管也是单纯如旧。 封皮上，一只金色的犬从红色赛车里探出头来，痴痴的，它在等，等什么，谁会来？“等”字伤神，因为结果未知。哦对，还有余光中的名诗《等你，在雨中》，不管你会不会来，我都会在这里，一池的红莲如红焰，等你。 有人等是幸福的，哪怕它是一条狗。 墨香萦绕的书页中，一只和赛车之父“恩佐法拉利”同名的狗跃然纸上。一只老以为自己是人，也一直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被塞进了狗的身体里，但只是有一副狗的躯壳，里面的灵魂是人类的狗，讲述了人和狗的一段故事。 米兰·昆德拉曾说过：“狗是我们与天堂的联结。它们不懂何为邪恶、嫉妒、不满。在美丽的黄昏，和狗儿并肩坐在河边，有如重回伊甸园。即使什么事都不做，也不觉得无聊——只有幸福平和。单纯、信任、爱与关怀。” 故事以恩佐的视角展开。在它的精神世界里，主人丹尼一家也是它的家人。当嗅到女主人脑中的肿瘤却无法表达时，它难过，却难以体味人类的怨嗔癫狂。它能识破丹尼岳父岳母的阴谋，它气愤，却无法实施保护丹尼的行动。甚至，当它反对丹尼签下一份糟糕的文件时，恣意妄为地在文件上尿尿。坚持不放弃是上帝独独铺设给狗的一条神经。 每条狗，都有一双手抚摸它的头。它用摇尾和皮毛的温情来回报。唐人潘图有诗，形容了落魄之人的还乡：“归来无所利，骨肉亦不喜。黄犬却有情，当门卧摇尾。” 这样的忠诚度，大概唯影子可比。当恩佐意识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时，执意先一步离开主人的家。它保持那种洞悉一切、直来直往的一根筋，恣意奔向远方，穿过原野，享受大地、轻风、河流、雨水、太阳……在主人看不见的地方，期待来生的相会。 人类历史上，狗对人的痴心和忠诚造就了无数佳话。正是与一只伤狗的邂逅，使南丁格尔开始了她救死扶伤的生涯；一只叫罗伯的大狗对作曲家瓦格纳不离不弃，随至其家中安营扎寨，陪伴他写出了音乐史上不朽的作品；拿破仑一生对狗厌恶至极，而当他身处险境时，恰是一只勇敢的狗使他死里逃生…… 一位评论家说，狗从不怀疑主人的召唤，任何时候，都会径直奔来。人陶醉于这份信任，而自己却常常撕毁它、辜负它。 我住的大院里，有一条整日徘徊、凄然落寞的狗。听邻居说，主人曾在附近工作，因为工作调动，离开时便抛下了它。过去，主人黄昏后常带它出来散步。这条院中的小路，记载了它快乐的时光。故人已走，它却不知缘由，只嗅得这条路的意义，便行走在往事里。 一个辜负了动物的人，很容易辜负他的同类，撕毁人间契约。 继《物种起源》后，达尔文在晚年曾著书一本《人和动物的感情表达》。书中通过人和高等动物及少数低等脊椎动物的声音、面容、手势及身体各部分姿势的类比，来阐明其间的共性，进而证明动物也是有感情的。虽然动物没有语言，但是它们可以通过形体表情表达情感。 那些轻易撕毁契约的人类，岂不是忘却了生之为人的要义和责任？连这点都做不到，谈何为人呢？ 还是从《我在雨中等你》中，捡拾回一片赤子之心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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