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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可不恍惚

 51美梦成真 2014-08-21

                      ——《道德经》是这样写成的之三

写完了还算满意的开篇,老子的心情很是顺畅,于是就睡了个好觉。只是在睡梦中,他也时不时地像是处在“玄而又玄”的时空隧道之中,或前行,或曲进,或徘徊,或往复,仿佛有无数的奇思妙想在叩击心灵。

不过,一觉醒来,所有的奇思妙想都归零,老子的头脑和平常人一样的“常思常想”了。可见,奇思妙想是只有在恍恍惚惚的混沌状态下才能涌现的,而奇思妙想是在悟道,那就是说:“道”是不可以不恍惚的。

清晨起来的老子不恍惚。不恍惚了,那就啥事都清清楚楚的了,清楚的头脑最大的特点就是知道好歹,一时间,美丑善恶的标准都在老子的头脑里各归其位了。

他觉得函谷关的景色挺美的。两旁郁郁葱葱的群山沐浴在初升的阳光之中,烂漫的山花点缀其间,时而一只飞鸟欢叫着掠过,给这美的画卷又增了灵气。遗憾的是一道城堡与箭楼构成的砖墙横亘当中,平添了杀气,与美景格格不入地显出丑陋。

吃早餐了。尹喜将军留住学问大师授道,自然要好吃好喝地招待,尽管是早餐,仆人端上来的也都是珍馐佳肴。老子西行后的日子里基本上都是粗茶淡饭,此时的美味也使老子在对比中感慨不已。

老子吃得很舒坦。本来生活就应该是这样的舒坦,可想到几十年的经历中起起伏伏,七灾八难,却是很少舒坦过,其间的恩恩怨怨,更是不一而足。他想到那些善良的人,后来都成了朋友;也想到了那些不善之人,至今还在与之作对。经历过的善行,颇可乐道;目睹过的恶行,深为不齿。世间百态,到处都充满了纷争啊。

想着这些,老子感慨、感叹,但是随之感到的却是写不出来了。

不是没的可写,美景可欣然命笔,恩怨可奋笔疾书,问题是已经得道的老子觉得,要是这样爱憎分明地写下去,与那“恍兮惚兮”的大“道”可是渐行渐远矣。

老子知道自己醒后饭后的一番思绪是常人的心态,可正是因为人们都这样想,才罕见得道之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天下人都爱美、求美,这似乎没有什么错,然而,这样爱美、求美的时候,是否体谅过“丑”呢?,要知道“丑”在人们爱美求美的同时被厌恶了。同样,求善之心,人亦有之,可人一求善行善,就自然地要比较出一些不善来,然后以善的标准去斥之、贬之、罚之。这是人间的常态,故而美丑之争、善恶之斗,此起彼伏,纷乱不休,大“道”的真象就都被遮蔽了。

是不是这样呢?老子想到了当时在南方的一位女子,她叫东施。未听说过东施有什么大的过错,但她却被人们所厌恶,而原因并不在她,而在另一个叫西施的女子。

西施当然也没什么过错,可她长得太漂亮了,无论是音容笑貌,还是举手投足,样样都惹人喜爱,无论走到哪里,“回头率”都几乎是百分之百。美女一般都身体不好,西施也有心口疼的毛病,犯病时用手捂住胸口,双眉皱起,这本是痛苦的表情,可在美女西施身上却显出了一种娇媚柔弱的女性美,引得人们都向她行“注目礼”。

此情景被同村的东施看见了,羡慕之余便想效仿。可她是个丑女子,学着西施的样子捂着胸口,紧皱双眉地在村里走来走去,反倒使她的样子更难看了,村民们都关窗闭门地不愿看她。此后,人们在赞扬西施之美时,都要鄙夷地谈到“东施效颦”的丑。其实,慕美而效之并没有什么大错,可东施却因西施之美而恶名四扬,从南方一直传到中原。

老子又想到了古代的一个人物。我们现在看老子是古代的人物,因为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千多年,而在老子的时代再往前数二千年,那时的古代就是大禹治水的夏朝了。大禹毫无疑问是善的楷模,不要说他治水的功业至伟,就是他“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先进事迹,也都编入了劝人行善的启蒙读物。但是,老子想到的不是他,而是他的父亲鲧(gun音滚)。

最开始治水的就是鲧。鲧老爹治水不可谓不卖力,哪里水大哪里就有他的身影,他指挥人们扒山堵水,这里堵住了,又去那里,整日辛辛苦苦地奔波于各地,也许“六过家门而不入”都不止。但是,他治水的方法不对,只是一味地堵,结果一遇到大暴雨就堤坝冲毁,洪水仍是四处泛滥,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却收效甚微,气得帝王杀了鲧老爹,让他的儿子禹子赎父罪,继续治水。

接下来的事情二千年都流传下来了,而且看来还得流传下去,那就是禹吸取了父亲的教训,改“堵”为“疏”,终于管住了肆虐的洪水,功成名就,千古流芳。而在每一个流传下来的“大禹治水”的故事里,总要讲到鲧老爹治水的失败。劳苦功高的大禹是善的楷模,而同样是辛辛苦苦的鲧却成了不善的陪衬。

东施何辜?鲧老爹何罪?却要承此骂名呢?皆因为人们要赞美颂善。赞扬美,丑恶就比较出来了;颂扬善,不善就比较出来了,进而,扬美倡善就成了社会普遍的风气。

但是,大“道”的本意不是这样的。真正的“道”应当是至合大同的,不应该有这么多的区别。人世间的所有烦恼,追根溯源都是这差别造成的。

想到这里,老子便写下了: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矣。……”

后人认为老子开始讲辩证法了,其实老子是带着气这样写的,心里的想法是世间的事情都让这求美向善的愿望给弄坏了,至合大同的“道”一被清楚地分成了美恶善丑,便是大“道”难行,人世间也就再无安宁了。

由此老子还想到,这种人为造成的差别,岂止是美恶善丑,几乎到处都有:从头来说,“恍兮惚兮”的“道”本来就是一种存在的状态,可人非要用“有”和“无”来分之,以至于道难成“常道”,名难成“常名”;难和易也是如此,事态变迁本来是一环套一环的过程,可人非要把这定为难,把那定为易,弄得人们都趋易避难;还有长和短、高和下,都要清楚地分出来,甚至去比附人与人之间的能力和地位;就连普通的声响,也要刻意地分成了起初的“音”和之后的“声”,至于前与后的差别,更是经常都要提到……

这都在干什么呀!有必要这么分来分去吗?老子越想越气,把这些都给列上了:

“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老子这样一写,无意中把“对立双方相辅相成”的辩证法思想形象地带出来了,后人对此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并到处引用。但当时老子之意并不在此,而是要以此为铺垫,阐发出下面要说的道理。老子认为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道”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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