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佳的狂想

  上一次现场听王羽佳的演奏，给我极好的印象，除了现场表现上佳以外，演出结束后她坐在上海音乐厅的一楼西侧的咖啡吧旁为乐迷签名，笑容可掬，且每一位拿着她的唱片求签名的，都会得到她的一声郑重的“谢谢”。好像是去年年底就有5月28日这场演出的预告了，曲目也是在那个时候确认的，重头戏是拉赫玛尼诺夫的《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曲》。

据说王羽佳是阿巴多特别欣赏的青年女钢琴家，大概是不会杜撰的，因为我上次去听王羽佳的现场，请王羽佳签名的，就是阿巴多携琉森青年乐团与王羽佳合作的一张唱片，主打曲目就是《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曲》。可惜，买到唱片的时候我还没有能力体悟拉赫玛尼诺夫赋予这部作品的变奏的魅力，每一次聆听仿佛只为等待那一刻叫人惊颤乃至振颤的抒情片断，觉得那个片断王羽佳处理得不够尽兴。

等待这场名为“羽佳的狂想：从格什温到拉赫玛尼诺夫”的音乐会的过程中，听说韩剧《密会》是一部古典音乐MV，就看了，巧合的是，拉赫玛尼诺夫的神曲也位列其中，且作用巨大，所以，《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曲》一遍遍地出现在《密会》里，唱片的、男女主人公四手联弹得、现场表演的。相对完整的，是吴惠媛放给李善宰听得那张唱片。吴惠媛好像告诉过李善宰那张唱片的版本，我没有听真切，不过，那真是一个好版本，如红葡萄酒一般呈琥珀色且味道醇厚的抒情片断将情绪撑到满弓之外，所谓变奏，交待得无比清晰，一波刚走又来一波，简直难以相信，同样的旋律，因为变奏竟会产生这么大差异的听感。

带着这么新鲜的听感去分享王羽佳的《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曲》，结果怎样？

音乐会还没有开始，就有变数，变成了“羽佳的狂想：从拉赫玛米诺夫到格什温”，对，上半场就上演了《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曲》。我的位子可以直击王羽佳弹琴时手的动作，真是快手，公认的炫技之作让王羽佳的双手在黑白键上来回翻飞，手就变成了欢乐的小鸟，煞是好看。至于效果，这么难的一部作品，王羽佳是背谱演奏的，可见，她对这部作品由多熟。因为熟，所以有些油滑。

我宁愿点赞下半场的曲目格什温的《蓝色狂想曲》。这部作品，王羽佳是视谱演奏的，不熟，可是有尝试的新鲜劲，因此，有激情。可惜，配合她的上海交响乐团在格什温面前沉沙折戟了，先是著名的开头部分几声汽笛声处理得暗哑无比，随后，承担着重任的长号屡屡出错，叫人很是惋惜。

再唠叨几句王羽佳的服装。王羽佳的服饰常有叫人侧目之处，最新出版的一张与杜达梅尔合作的唱片，身着艳丽无比的裙装已让人诟病过。当晚，王羽佳为自己准备两套晚礼服。上半场，是一袭水蓝色长裙，款式如旗袍一样侧面开叉，她琴凳上一坐，大腿就一览无余了。下半场，是黑色长裙，腰部透视。两款长裙都很紧身，性感是毋庸置疑的了，再加上一双厚跟极高的鞋子，我觉得是要影响她的演奏质量的。特别是在演奏《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曲》的时候，王羽佳明显受制于服饰的羁绊，一些动作做不到曲目要求的幅度，让演出有了些微的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