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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熟悉的河溪渡
2014-09-08 | 阅:  转:  |  分享 
  
再见,熟悉的河溪渡





位于嘉陵江阆中段的河溪关车渡码头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增设车渡业务,是四川省内河最大的车渡码头,也是洪山、河溪、水观等20多个乡镇近30万群众进城的必经通道。然而,伴随着城市交通的发展和嘉陵江三桥7月30日建成通车,如今的河溪渡码头已完成历史使命,所有在此发生的故事也都将成为回忆。



迂曲的嘉陵江流经阆中市境内的河溪镇,这里也是构溪河汇入嘉陵江之处。河溪渡在唐宋时名叫“河溪关”,是扼守阆中的护城七关之一,水路运输繁荣,自古就是商贸集散中心和交通要道。



上个世纪70年代,随着通往县城的班车在这一带乡镇开通,河溪人力渡口增设车渡业务。直到1990年,才有了机动渡。作为四川省挂牌监控的内河最大车渡码头,河溪关车渡码头是阆中市唯一的24小时渡运码头,在过去的35年里它成为特殊的“水上公路”,与古城居民的日常出行息息相关。



平日里,满载着车辆和行人的渡船,就这样挤在一起渡过嘉陵江。据粗略统计,河溪关车渡码头每日可运送车辆500多辆、乘客3000多人。



几十年来,河溪关车渡码头仍然沿用着“渡船拉车过渡”这种低效的交通模式。“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河溪渡口等一船,世间恍隔一千年”等传自民间的打油诗,不仅是对渡口现状的真实写照,也包含了阆中民众对河溪渡既爱又恨的复杂情愫。



车流量大的时候,来往的乘客等几个小时都是正常的;若是遇上涨水、大雾、刮7级以上大风等情况,码头还要封渡。每逢封渡,所有车辆和过往行人只能绕道,河溪渡口已经成为阆中交通的一个“肠梗阻”。



为了彻底解决附近村镇居民的出行问题,推动城乡一体化的发展,当地政府于2011年底斥资2亿元,正式开工建设嘉陵江三桥。而随着大桥工程的推进,河溪关车渡码头也进入了停渡的倒计时。



“突突突……”轰响的渡船行至岸边,拖板缓缓放下。先下后上,在岸边等待的车辆鱼贯上船。2014年7月29日是河溪渡码头正式封航停渡前最后一天营运,码头依然一片繁忙,两艘轮渡来回不停地运送着车辆和行人。



46岁的朱华平是“川阆中车驳0008”渡船的船长。每天,他坐在这艘渡船最高处的驾驶室里,操控着渡船来来往往。1990年他到河溪关车渡码头工作,1997年当船长至今,已经驾驶过5艘渡船。几百米宽的嘉陵江,是他带着渡船驰骋的“战场”。



在河溪关车渡码头工作了30多年的杜石龙被返聘回到码头工作后,他的一项重要职责就是督促乘客带上救生衣。“百年修得同船渡,各位乘客,请把救生衣穿好。”杜石龙经常会提醒大家注意安全。



码头也是阆中市地方海事处海事安全现场监管员张斌工作的地方。“请每人拿一件救生衣依次上船!”每天上班的时候,这句呼喊提醒他不知要重复多少遍。



船行江中的空暇,工作人员匆忙地到船舱里喝口水。对于渡船上大多数工作人员来说,露天的工作环境难免日晒雨淋。酷热的夏季,甲板被太阳烤得热烘烘的;寒风凛冽的严冬,甲板上起霜的日子也不少;洪水季节,半夜把渡船抢拖到安全地带,他们也都遇到过。



除了乘客,过江的车辆都要收费,每趟的过渡费由船上的安全员收取后,就及时交到收款员手里,并领取收据。与在甲板上工作的人员相比,44岁的谭菊芳在船舱里的工作环境算是“比较好”的,不仅可以坐着,还可以吹到风扇。



临近中午12点,食堂把午饭送到码头上,工作人员利用渡船靠岸下上客的时候赶紧打饭,再带到船上三刨两咽的吃完。“这段时间天气炎热,食堂特地准备了绿豆汤或者南瓜汤消暑。”老船工莫细权说。



阆中市嘉陵旅游公司河溪渡运队有30多名员工在河溪关车渡码头工作,船上人员两班倒,中午吃饭就在船上。晚上过渡的车辆稀少时,工作人员可以到船舱简陋的值班室里“眯”一会儿。对于码头即将停运封渡,他们也曾多次听说,如今真到了这一刻,他们心里还是非常的不舍。对于未来的打算,他们大多数人也还没想好,只是单纯的想把最后一趟船发了,就出去找下一份工作。



因为平时车流和人流量比较大,码头上过往的车辆人群也让一些附近的村民嗅到了一些商机。他们纷纷在码头旁搭起简易的板房和帐篷,出售一些零食和饮料;有时,也会有一些渔民打些河鲜来码头售卖,这里俨然成了一个临时的市场。



2002年,54岁的徐桂英在河溪关车渡码头南岸搭了一个简易小棚,出售饮料、烟酒和茶叶蛋。到2012年时,她用攒下的钱,同时筹借了些,在离码头100多米的场镇口修建了一栋六层楼房。对河溪关车渡码头的“退役”,她有些怅然:“我今后只好出去打小工了。”



河溪关车渡码头除了可以停靠机动轮渡以外,也可以停靠其它船只。每日清晨,附近打渔的村民将渔船泊在码头附近,出售河鲜给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长期生活在嘉陵江畔,对于码头有着特殊的情感。得知码头即将停运后,他们也有诸多的不舍。



在热辣辣的阳光照耀下,人们乘船过江,也能顺带欣赏美丽的江景。“三桥通车后,这轮渡也会停运,这样近距离看江的机会,怕是不会再有了。”一名蹲在江边的老人望着河溪关车渡码头感叹的说道。



随着嘉陵江三桥通车日期的临近,河溪关车渡码头的历史使命即将完成。往日里踏着晨雾过江上学,与鸡鸭商贩在犬吠声中同行的热闹场面将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将是一座全长4.83公里的公路桥。



2014年7月29日河溪关车渡码头繁忙的景象,被永远定格在这张照片里。近处的渡轮和远处的嘉陵江三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来往乘客的翘首期盼中,大桥正式通车,而在大桥不远处的河溪关车渡码头也将悄然退出历史舞台。



跟以往的“渡船拉车过渡”这种低效的交通模式相比,2014年7月30日通车的阆中嘉陵江三桥,不仅免费通行,且市民只需要10分钟就能经此通往市区。大桥彻底打破了两岸30多万群众出行的交通瓶颈,结束人车过往靠船渡的历史。



http://cd.qq.com/news/shij/ferry.htm#p=1



画里画外河溪渡



河溪渡距离阆中古城大约六七公里。对于以旅游立名的这座千年古城,大多数外来者与之无关——除了时间宽裕,欲往国家湿地公园构溪河的游客需经于此。但是,居住在河溪镇及其以南的洪山、水观等10多个乡镇近30万老百姓,却对河溪渡有着既爱又恨的复杂情愫。这个渡口是进城的必经之处,虽然平常大都要在渡口为坐船等上大半个小时,但遇到嘉陵江涨水封渡,就只能望江兴叹了。

千呼万唤之中,距离渡口大约一公里远的地方,阆中嘉陵江三桥终于破土兴建了。翘首以待两年多,大桥很快就要通车了。河溪渡,也将退出历史的舞台。

河溪渡有多少年的历史,很难有人说清。这里自古就是商贸集散中心,唐宋时在此设关,故名“河溪关”,是扼守阆中的护城七关之一。想来,那时过江就已成必然,河溪渡便应运而生。在渡口工作的老船工说,可以肯定的是,1970年代,河溪渡才开设车渡业务,不过那时仍然是手推船,直到1990年代才有了机动渡。作为四川省挂牌监控的内河最大车渡码头,河溪渡也是南充市唯一的24小时渡运码头,日平均车流量500多辆、人流量3000多人。

很快,历史将翻过这一页,它的模样,将留在人们的记忆里。

作为一名拿着相机的新闻人,记录就是天职。当这一天越来越逼近的时候,我是那样惴惴不安:我要拍下它最后的模样,却又不知最确切的时刻。

7月28日下午下班后,天色尚早。我决定骑着摩托车,先去看看阆中嘉陵江三桥的扫尾工作到底进行得咋样。原本想抄个近道,不料却岔了路,到了河溪渡后,又只能穿越一大片机械轰鸣、车辆穿梭的工业园区工地,到了桥上已是夕阳西下。

工人们还在加班加点安装大桥上的路灯和护栏,没有人知道确切的通车时间。不料在离开的时候意外获知:7月30日早上将举行大桥通车仪式。

第二天一早,闹钟在6点15分准时将我叫醒。骑着摩托车赶到河溪渡的时候,刚刚跃出地平面的太阳已逞露炽热。晨曦里的河溪渡一如既往,一片繁忙。

开始干活了。拍等待过渡的车辆和人群,拍来回逡巡的轮渡,拍汗水渗出额头的船工,拍在嘉陵江两岸卖饮料茶叶蛋的商贩……选择不同的角度,对准不同的对象,我“咔嚓咔嚓”摁下快门。繁忙工作的船工们,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我的镜头。“能不能把你拍的照片给我们几张?”他们说,在码头上干了几十年,还是想留点纪念。就连在嘉陵江南岸卖水的大姐,都一再叮嘱我不要忘了照片的事。

内心涌动着一种神圣的感觉。

船工和乘客打量着我,攀谈中却流露出不一样的心思。虽然他们大都问我同一个问题:大桥什么时候通车、码头什么时候停运,但船工们的言语中那份不舍,和乘客们渴望早日结束这种落后交通方式的期盼,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身上的T裇,被汗水湿了大半。回到办公室,已经是中午1点过。中暑,便成了不可避免的事。忍着难以言说的苦,喝下两管藿香正气水,整个人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一个好消息立刻使我又莫名地亢奋:7月30日早上8点半,阆中嘉陵江三桥通车,但是不会举行任何仪式——这意味着,我当天拍下的照片,就是河溪渡最后的“绝唱”。

大桥通车采访中的一个细节,我至今难忘。当一位老大爷骑着电动三轮车载着一位大妈从大桥那头驶来的时候,我拦住了他们。“大桥今天通车了,感觉怎么样啊?”话一出口,老人变化的神情让我立刻怔住了。我发现,他的眼睛里有了泪花。“这座桥,我们盼了好多年啊!”老大爷言语哽咽。

我知道,这时候,河溪渡的船工们也正在“收摊”。我臆想,他们的心情也会特别复杂,或许和这位老人一样,眼噙泪水。

一座桥诞生,一座码头退役。此开始便意味着彼结束。世间许多事,大抵也是这样。只是,有时候我们是亲历者,有时候我们是目击者。而这次,我还是记录者。

幸甚至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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