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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冰上万寿山 颐和园的万寿山是富贵的象征。 这象征是千百年来很多人生活的向往和追求，辉煌与奢靡，享乐与悲欢，融洽与隔膜在这座山里演绎的是那样纯粹。或许，更真实的东西我们并没有看到，我们总是从它身边怯懦般掠过，只会带着欣赏的眼神在宏大和秀巧之间诸多美致做着最善意的选择。曾几何时，荡漾在碧波柳绿的昆明湖中的任何一丝漪涟，都给这水的阴柔和山脉的阳刚灌注了些许的魂魄，是个充满忧郁男人，又是个纤柔的女人。于是，这富与贵是如此的典型，顶峰高傲般用蓝黄琉璃砖反射出万种华贵。身后的偎依是庸醉中微开一闪的眼睛，半眯间就穿过了小桥流水，不用花费太多力量，便将后半山的风致尽收眼底。更不需要来感叹什么，只要穿行足够了，只要来享受。我估计颐和园的后山由康熙、乾隆皇帝打造下如此一片精巧的苏州美景，费尽心机把江南风光轻易就搬到北方并非只有享受，在这些自命天子的眼里或许把拥有江南看成轻松而理所应当。走在苏州街的河桥之上，窄长的小道并没有隔栏，沿街的店铺同河水很近，如果两个人并排而行已然拥挤，稍不留神就会掉了下去，在当时想必是用船作为交通工具。而万寿山的前面是真正的宏大，眼见之中一览天下的感触腾然而起，水脉运承的魂大给予这些坐北朝南的皇帝们是怎样的一番胸襟，这时，遍看水山，一定是挣大了双眼来看的，看一个乾坤，不再有后山那样一番闲情逸致，不再有轻松。要来感叹了，感怀与人世间绝伦的造物，感怀这世间的全部波澜起伏，而这一切需要由一个能够来真正看的人把握又是多么的难。再来猜想一番，那个已经可以自称老佛爷的女人眼中能否承受？或许，看的筋疲力尽之后，唯有来“心照”，闭起眼来。也就是这个民间戏言“将中国几百年以来的荣华富贵都享用极尽”的兰儿在万寿山前的宏大中，与昆明湖中间硬硬地横切上一道堤坝，顺着这条路径缩短了到达十七孔桥的空间，她成“佛”了，用对昆明湖的残忍“心照”出普度天下的善良。但富贵却永远被我们只能来仰望，无奈般透过那桥的每一个桥洞，偶尔瞥见一番慈祥时，在妄想中沉入湖潭。。。。。。 我可能永远同富贵无缘。此刻，能够有幸游赏这颐和园当中的每一片景色时，佛香阁却是紧锁的，依然用一道圆圆的红墙隔断在万寿山中。 在这个早春，我偕着特殊的情感，从后山走过已经风干的苏州河，同样不费力气登上峰顶，体会这样的一种富贵时，偏就将所谓富贵的感受忘掉了。冥思着某种缘，恍然发觉这颐和园的万寿山前后并非是什么江南天下，更像一个柔感无瑕的女人，乖巧地躺在那里，虽被这并非高耸的山脉阻挡，前面的风光无论多么让她羡慕，但因这阻挡她无想无思，以至无忧，恬静至极致。而山前是个异常宏伟的男人，大气中苍浪之水灌于腹中，平铺在阳光灿烂之下，宽广傲视这山，山上的楼阁雕栏发出的任何辉煌和璀璨一一被他平静吸收，那水摇着，摇起天动，直至无疆。与此同时，却又是很忧郁的，面对万寿的阻隔，同样望不到山后的点滴， 他有思想，需要跨越，需要将水脉联姻，因思想而无奈地苦楚由这山决定孤独。颐和园的后山就不叫昆明湖了，为什么？我不知道。当年，李鸿章攒腾万寿的享者非要在万寿山旁边唯一的一座连接前后之水的桥边建起一条精致昂贵的石舫，可能是为了架起这道联姻，但也只是个石头。 湖水结上了厚厚的一层冰，男人和女人们可以手牵着手走在上面，还有孩子。 站在峰顶，初见这样的昆明湖，是惊讶的。虽然来了很多次，也是首次看到冰上情景。已然初春，湖面是静态的白色，正午艳阳无邪地照耀着冰面，发出刺眼的晕光，晕的朦胧。从高处远眺过去，一层冰雾罩在十七孔桥的四周，悠远而靡丽。冰面上很多游人在玩耍，可以依稀听见他们欢快的笑声，我被感染了，不应再多遐想这已经死亡的山脉，应该走下去，融入那可以牵手的空间，或者说——滑向。 我终于可以拉着你的手，拉住万寿山后面沉寂了很多年的一只纤细的手。戴着手套，我们所感触的可能还是冰上的愈加寒冷。而心情已经同这颐和园的一切无关了，万寿山上的任何富贵和祈祷，甚至有佛的因缘也已经没有这轻轻的牵手来的更加重要。拿起块冰，向远方投去，“砰”然落地，蹦出的冰花随着阳光的折射，一个亮点射过十七孔桥的桥洞，在深处清晰散开。脚踩下面是厚重的而又坚实，有些高大的我偶尔打了几个趔趄，被你扶住了。我们滑着，滑在历史最沧桑的上面，冰的厚度掩埋了任何过往，承载着最普通的命运。 我们滑着。。。。。 你问我：“这水深吗？” “不深，我在里面游过几次泳，踩着污泥可以站起来” “湖中心很深，没过我了”。 突然间，又想起什么，告诉你： “记得几年前，昆明湖为了清除污泥，整个湖水放空，据说仍然挖出了不少宝贝。会不会有珍妃的手帕？”说到这，我笑了，笑这样假象的玩笑，由着心间苍凉一掠。 你更是哈哈大笑，笑的那样舒甜快意。活跃地在冰上做起了溜冰状。 瞬间的快门，按下。 笑容，永远留在了昆明湖上，而你背后的万寿山，终于忧郁起来。。。。。。 润笔 2005 3 2 15：52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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