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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身“嫁”给音乐

 阿里山图书馆 2014-09-14
                           传播音乐的火种
 
为了督阵首次在中国内陆举办的勋菲尔德国际弦乐比赛,她不辞辛苦,经历15个小时的飞行抵达哈尔滨。无论是比赛、音乐会、大师班,她都一丝不苟地从头到尾看完,充满热情地倾听,一天坐下来,脚都肿了,爱丽丝却乐此不疲。
 
采访期间,她一再表示歉意——由于前晚睡得太晚,起床晚了,早上发型还没有来得及弄好,“作为音乐家,要通过身体语言表现出美好的感觉,打扮要整洁、得体,否则观众花钱买你的票、花费两个小时看到一个邋遢的演奏家在台上,真要受罪了。”她笑着说,音乐家要有好的身体、健康的生活方式,不要在演奏中间突发心脏病,“我就是运动过多,把腰扭坏了。”

“这次在中国举办的比赛,吸引了从世界各地二十多个国家的优秀选手,其水准之高,令我非常惊讶,由于选手们水平接近,使评委们在淘汰选手时非常为难;而评委们轮流上台演奏、在大师班上授课,也充分证明了他们的实力。”爱丽丝回忆,上世纪50年代,她和妹妹刚到美国东部的时候,古典音乐还没有普及,一个很有名的弦乐重奏演出,只有18位听众。后来,姐妹俩来到西部洛杉矶,在好莱坞,有很多机会举行音乐会,同时,“政府大力支持,观众逐渐多起来,音乐就像火种一样传播开了。现在,中国很重视音乐教育,在哈尔滨还有音乐爱好者协会,说明已经有不少人喜爱古典音乐。”

“我们举办这个比赛,就是希望更多的人参与进来,除了专业组之外,还有爱乐组、少年组,家长有机会与孩子一起来,音乐可能从此成为他们生活的一部分。”爱丽丝认为,社会并不是只有海菲兹一位大师就够了,而是需要有更多的人接触到音乐、享受到音乐的美好。
 
约阿希姆学派的第三代传人
 
爱丽丝生长在音乐之家,父亲是波兰著名小提琴家,母亲是俄罗斯钢琴家,“父亲一回到家就拉小提琴,妈妈一有空就弹钢琴,所以我们整天生活在音乐中,走到哪里都会听到音乐。”爱丽丝三岁的时候,有一天,爸爸在琴谱前练琴,她就拿着一个很小的儿童小提琴跟着拉,“我那时候拉的音根本不准,但是我认为拉得特别好的那个是我,爸爸则是音拉得不准的那个,爸爸也是这么鼓励我的。”五岁的时候,爱丽丝就已经开始登台演出了,“好的父母会鼓励孩子、创造一种氛围,妈妈就鼓励我们接触各种艺术形式,包括诗歌、绘画、剪纸等等。”

妹妹爱伦诺小时候学习芭蕾舞、小提琴和钢琴,但是,她告诉父母“不想做落后于姐姐的第二小提琴”,想学大提琴。“音乐是我们一家人的事。有一天,爸爸拿来一把大提琴,先试着拉了几下,然后妈妈好奇地拉了几下,我也赶快过来反复地摆弄,这时,妹妹着急地在旁边说,'为什么不让我试试?’后来,妹妹真的成了大提琴家。”回忆起童年趣事,爱丽丝幸福地笑了。“很多科学家也喜欢音乐,我们在美国就曾经与许多科学家合作演奏。音乐能够给人带来心理满足,在战争期间,如果有音乐,也许人就可以幸存下来。”

童年时期,爱丽丝一家移居德国。爱丽丝很早开始跟随小提琴大师卡尔·克林格学习,成为以小提琴大师约阿希姆为领袖的德国小提琴学派的第三代传人。这个学派非常严谨,强调技巧服从于作品的内容,他们筛选学生极其严格——要求学生不仅具有很好的乐感与表现力,还要从心底对音乐有强烈的渴望与热情、学习态度努力上进。

“约阿希姆是欧洲最好的老师,他可以将乡村音乐升华到教堂音乐那样神圣。起初在人们的印象里,贝多芬小提琴协奏曲并不好听,但经过约阿希姆的演绎,变得像天堂中的乐曲一样优美,并逐渐介绍给世界。”爱丽丝说,德国小提琴学派建立了严整、完善的教学体系,其传承也非常严密。“我的老师克林格是约阿希姆的得意弟子,他教会我每个音符之间有怎样的关系,告诉我,不只是演奏音符,更好地把这些音符演奏成句子,把作品的内涵表达出来,另外,要拉得很美。”爱丽丝进步很快,十岁时就与柏林很好的乐团合作演出。

光芒不逊海菲兹
 “二战”爆发后,在德国已经很不安全,爱丽丝姐妹俩随父母迁居到南斯拉夫的一个小城,那里很美丽,但是没有大城市的音乐氛围和演出机会,也没有很好的学校,于是,姐妹俩移民到了美国。
 
爱丽丝与妹妹是上个世纪最伟大的姐妹二重奏组合,常与世界著名指挥家、顶级乐团合作,在众多国际电台录制了三百多首名曲。同时,她们也是杰出的音乐教育家,从1959年起,姐妹俩任教于洛杉矶南加州大学桑顿音乐学院。当年,尽管该学院拥有海飞兹、皮亚帝戈尔斯基等大师,但也丝毫不能掩盖她二人的光芒。与特设海菲兹教授座席一样,南加州大学也设立了以她们姐妹命名的弦乐教授座席,该座席由爱丽丝担任;妹妹爱伦诺则拥有过皮亚帝戈尔斯基大提琴教授座席,姐妹二人都曾获学院的“终身优秀教学奖”,美国弦乐教师协会也先后为其姐妹二人颁发了“全美优秀艺术教育学者”的荣誉奖状。 

“我喜欢给予学生,希望他们都发挥自己的优势。我们有一套严谨的教学体系,运用这种教学方法,可以充分开发学生的潜能,即便天赋不是特别好的学生,也可以训练成很好的演奏家。”爱丽丝与妹妹培养了无数优秀的学生,但她总是十分谦虚,她经常借用海菲兹的老师奥尔的说法:“海菲兹不是我的学生,他是上帝的学生”,用以说明,学生的天赋是上帝给的,老师起到的作用就是帮助学生发挥得更好。“薛苏里是我的得意门生,纳森尼尔·罗森(首位获得柴科夫斯基国际音乐大赛金奖的美国大提琴家)是爱伦诺的好学生,我们拥有这些优秀学生很幸福。”

一生奉献给音乐
爱丽丝对中国有着很深的感情。她独具慧眼,挑选到许多有天分的中国学生,为他们提供了带奖学金到美国学习音乐的宝贵机会,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她多次到中国,香港、北京和广州的音乐学院都留下了她的足迹。

“我爸爸精通八国语言,很遗憾,我有很多中国学生,但是我并不会中文。”爱丽丝俏皮地说,“中国学生练琴很投入,也很信任我,如果我说琴应该举到头顶上拉,他们也会这样做的。”

爱丽丝对中国学生充满了热忱,由她和妹妹推荐而获得奖学金资助的中国留学生已经超过百名,她们培养了薛苏里、马新桦、柴亮、谢楠、赵云、郑大伟等一批知名音乐家,她对学生的爱,不分种族、跨越国界。“我接触过的所有中国学生对音乐都非常有天赋,他们对音乐自身有一种敏感,这可能和中国的文化底蕴有关。”

薛苏里刚刚到南加州大学读书的时候,为了避免他因为打工而分散精力、无法专心练琴,爱丽丝帮他申请了全额奖学金,包括生活费与学费,“每当开学,别的同学去交学费,我却可以去领取一笔优厚的奖学金,心里暖融融的。老师还帮我争取了很多演出的机会,在业余时间指导我排练、不收取任何费用。那时的穷学生都没有汽车,她和妹妹经常开车接送我到校外演出。她把所有的知识与演奏技巧毫无保留地教给我,并且把她曾经常用的那把意大利名师Ferdinand Gagliano1750年制作的珍贵小提琴传给了我,希望我将这个学派传承下去。我常说,'您对我这么好,怎样才能报答您?’她说,'将来你成为优秀的音乐家就是对我的最好回报。’”每当提到恩师,薛苏里的语气里充满了崇敬与感激,“她是那个时代最后一位大师,当今社会,我们恐怕已经找不到像她这样无私奉献音乐的人了。”

爱丽丝与妹妹艾伦诺终身未嫁,她们把一生都奉献给了音乐,并且将全部积蓄捐赠给弦乐比赛基金会,“音乐使人内心更富有,我认为自己很幸福、很快乐,总是充满了激情,这是发自内心的一种信仰。”爱丽丝说。

                徐丽梅/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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