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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一点古中医“五运六气”学说

 陈禾塬 2014-09-17


【周一学习日】

中国人喜欢将“运气”挂在嘴边,很多人却只知其然,通常她是认为摸不着,看不见,纯属“灵感”的东西。其实古中医运气学,是一门古老的科学,全称“五运六气”,讲的是宇宙时空变化,对地球和人类所产生的种种微妙影响:她是如何影响地球的寒热、节气,山川的形成和变化……这些变化,又如何导致人类诸多疾病的产生,尤其是像非典、甲流等大规模的“瘟疫”……

正因为如此,中医成为了一门举世无双的,包含了天文、地理、物理等多学科的生命科学。

今天小二要跟大家分享的是,田原老师和著名中医学家、五运六气权威专家、国家973项目首席专家顾植山教授的对话。一起来学习一下,如何测算地球和人类的“运气”。

摘选自《中医人沙龙(第8辑):古中医绝学专号》

什么是运气?举个例子,昨天你们看到的那个人,好几年拉肚子,慢性肠炎,老是治不好。第一次用的是痛泻要方,痛泻要方用了之后有所减轻,但大便还是不成形,一问,泄泻主要时间在下午三点钟以后,上午不拉的,好的,马上加的是大黄厚朴枳实,就是“小承气”,这些都是通大便的药,通下去了以后,反而大便成形了。这根据的就是五运六气的理论。
——顾植山

“运气”与疾病的密码

田原:运气不好,点儿背,走背字,走霉运……等等吧,细分析一下,都和运气紧密相关,在民间,也都化成了大家的日常口语。老百姓常说的“运气”,其实是包含在五运六气学说之内的,代代相传,已经化繁为简了。只不过老百姓不知道真正的运气是什么而已。究竟什么是运气呢?这个问题显然是一个不是问题的大问题。

顾植山:“运气”讲的是什么呢?是时间的变化。应该说,五运六气这个体系,深藏在古老的医学文化之中,深藏在中医典籍的传承之中。与此同时并存的,就在国人民间口语中。这个历史也是非常的久远,虽然现在很多人日用而不知,我们不否认也是一种智慧的表达,甚至比咱们有史料记载的运气学说还要早。

我国著名气象学和物候学家竺可桢教授就曾说过,夏商周之前,人人都观天文,因为那时候没有国家的历法,今天究竟是个什么日子,他必须看天文来决定他的农事,不看天文,怎么能知道到了哪个时段了?

田原:这个历史脉络一直没有断过,所以今天我们大家经常还会谈到运气等等,而且每个人对运气的运用、理解和感悟也大体相同。不同的是,您是中医专家,您研究的是一门具体的学问,您用五运六气的体系,去研究和预测国家每一年重大疫病的发生发展规律,抑或每个人健康与疾病的规律。

顾植山:我们承担的研究课题每年都会对当年的疫情作出预测,从2003年至今所作各次预测基本都能符合,事实说明五运六气理论只要能正确地运用,对疫病预测的准确性还是很高的。

田原:2009年的甲流感预测到了吗?

顾植山:根据2009年的运气特点和该年年初的实际天气情况,我们在2009年3月5日就发出了《2009年需加强对疫情的警惕》的第一次预测预警报告,认为“2009年是疫病多发年”,建议“有关领导部门加强对疫情的警惕,发扬中医‘治未病’的精神,尽快展开对疫情的预警和防治研究”。

2009年3月24日课题组又提交了《2009年需加强对疫情警惕的补充意见》,报告分析了2009年疫情与2003年SARS的区别,认为“疫情的强度应比2003年轻”,“规模可达中等”,但“在下半年还将延续”。

2009年4月13日再次提交了《重申对2009年疫情的预测预警意见》报告,针对当时蔓延的手足口病,报告中专题讨论了“对目前手足口病的预测意见”,认为手足口病不是2009年的主疫情。针对当时国家疾控中心发出的手足口病5~7月将出现高峰的预警,我们做出了“5月后可望缓解,不必担心5~7月会出现高峰”的预测意见。

田原:那2009年的运气特点是什么呢?

顾植山:2009年的运气是太阴湿土司天,太阳寒水在泉,中运又是土,故其病机总与寒湿相关。现在人们一见流感就清热,效果并不好。

田原:2009年夏天中伏不热,冬天的大雪也为历史所罕见,寒、湿的特征确实很明显。可是,甲流感在发热,中医辨证不是应该算热证吗?

顾植山:讲热证是从症状分析,讲湿和寒是从病因病机分析,《黄帝内经》讲:“今夫热病者,皆伤寒之类也”;“人之伤于寒也,则为病热”。故症状的热和病机的寒是不矛盾的。

知道了2009年五运六气的主要特点是寒和湿,才能理解为什么患甲流感的以青少年为多?看看吃冷饮的多是青少年就明白了;也才能明白为什么美国人得病最多?美国人不知道避寒,喝冷水,还要加冰块。

田原:很多人不理解,同处一室,为什么偏偏我得了流感而别人没事,分析一下还是事出有因的。说到冰块,记得年轻的时候吃冰棍,一气可以吃几根,可吃多了以后,心脏的位置就冰得难受,就是“拔凉拔凉”的感觉。

顾植山:中医讲寒邪是最为“杀厉之气”,是致病因素。可是美国人讲了,我敲出一个冰窟窿去冬泳,可也不生病啊。受寒气侵袭不会使人弱,但会产生“虚”,“虚”不等于“弱”,被邪乘虚而袭的人未必“弱”。“世卫组织”强调老弱病幼者加强预防,是防“弱”不防“虚”。

田原:当时不生病。

顾植山:对,但是你损耗了元气以后,它会在一段时间内影响你的抗病能力。你第二年,如果碰到瘟疫的时候,“冬伤于寒,春必温病”。就不好说了。

田原:现在冬泳的人还不少,这实际上也是个误区。说到这里,想起一句俗语:好了伤疤忘了疼。我们有些人不太在意自己身体的“规律”,其实万事万物都是事出有因,留意观察,不仅了解了自己身体,把握了健康,还在不经意间懂得了看似高深的五运六气。

顾植山:按照中医理论是不提倡冬泳的。冬天伤于寒,春天没有碰到瘟疫可能没关系,但是碰到瘟疫以后,得病的几率就要比别人高。“春必病温”,这个“必”,不是“一定”,读经文的时候,不要抠字面意思,不能翻译成“一定”。“必”是说在碰到温病的时候,你受病的几率增高,应该这样来翻译。

《黄帝内经》里还有一句话,叫“藏于精者,春不病温”。什么意思?因为冬天很冷,人的阳气,元气,很大一部分要去对抗冬天的寒气,搞不好就受了寒气,当时不得病,第二年春天容易得病,这种影响需要很长时间。

这时候怎么办?打个比方,我们可以用膏方的方法,或是其他方法,增强他的藏精功能,这个“藏于精者”,我们绝不是像现代教科书讲的,冬天少一些性生活,这样把它庸俗化了。

服膏方以后,一是抗了寒,可抵御寒邪的侵犯;二是增强了藏精的功能,这样你的免疫功能就会明显地增强。

田原:“受寒”这个概念,很多年轻人没有,但是这种寒会影响身体很长时间,甚至很多人影响了寿命。在这里给大家提个醒,经典的意义也和读者普及一下。膏方这个话题咱们暂且放下,谈一谈手足口病,那年您是怎样预测手足口病的?

顾植山:手足口病是发疹性传染病,中医的名称叫做“疫疹”。中医学认为:“火者疹之根,疹者火之苗。”我们发现,手足口病高峰大多发生在客气与主气两火迭加时段,尤其在两个都是君火或两个都是相火迭加时更为显著。我们可以看这个图,这是2009年我们国家手足口病实际发病人数的统计图,这是4月底,最高峰,到5月初就开始转折,后来逐步下降,到七月份有个反复小坡的时候,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的领导跟我讲:“前边你讲五月份消退很对,但是现在又起来了。”我讲又起来没有关系,不会超过前边高峰的,实际上也是这个样子,逐波下降。

2009年手足口病与五运六气关系分析图

田原:这个图很明确呀。是不是所有的流行疾病,都有这么一个波段性的规律。

顾植山:大多是这样。就像一年中气温的上升,上半年不可能是直线上升;到了秋天,温度下降的时候也是逐波下降,这很正常。疫病的发展过程,还是有规律可寻的。

田原:再回到甲流感来。2009年的时候,美国“甲流”不是来得最多,也最早么?美国的甲流感也与“寒”有关吗?

顾植山:这一年春天,美国的气候呢就特别凉。我们从美国回来的朋友,都讲这一年的美国春天比每一年都凉。美国人都觉得天气很不寻常。中国气象报报道,美国国家气象局气象学专家卡斯卓说:“纽约市今年(2009年)6月的天气很不寻常,从6月1日~18日几乎天天都下雨,只有 3天的气温是正常的。如果这种情况持续下去,纽约市可能创下历史上6月份气候最潮湿和最寒冷的纪录。”后来我们又去收集美国最著名的气象台——米尔顿蓝山气象台的资料,他们提供的数据是,6月1日至7月14日的44天时间里边,最高气温没有超过27℃,这是他们从1885年建台以来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田原:2009年是己丑年,如果60年是一个轮回,是不是己丑年就会出现这种气候?

顾植山:这倒不一定。《黄帝内经》说:运气有常有变,“时有常位,气无必也!”五运六气主什么,不一定来的气候就一定是这样。所以我们在运用五运六气理论进行疫病预测时,要分析实际气候的变化情况。

田原:那您怎样分析2009年气候的实际变化?如何进行疫病预测?

顾植山:该年2月份(农历年初)较早出现接连的阴雨天,不符合“一之气”,“雨乃后”的运气常规,属太阴湿土气来偏早。《内经》认为:“未至而至,来气有余也”;“未至而至者病”。立春后的天气出现了较剧烈的寒热交替,这样的气候特征,在《素问遗篇》中记述为“丑、未之岁,少阳升天,主窒天蓬”,“升之不前,即寒雰反布,凛冽如冬,水复涸,冰再结,喧暖乍作,冷复布之,寒暄不时”;“民病伏阳在内,烦热生中”;“少阴不退位……民病膈热、咽干……丹瘤疹疮疡留毒。”“升降失常”就增加了发生疫情的可能性。

又如该年运气虽然以湿为主,但又因“入夏以来,我国华北、黄淮、江淮等地出现了罕见灾害性强对流天气”,由强飑线引起的风灾,按照运气理论叫做“风胜湿”,湿的因素会相应减弱,但这是由湿气太过引起的非正常的运气变化,故对下半年疫情程度的影响则有增无减!

田原:下半年不湿了?

顾植山:不是不湿,只是减弱。大暑以后的整个中伏时段,全国还是出现了大范围和长时间的连阴雨天气。例如安徽气象台报告:“从7月22日至8月12日,全省平均气温为26.2℃,较常年同期异常偏低2.2℃,为历史同期最低值。全省平均降水量为214mm,较常年同期异常偏多1.3倍,创历史同期新高。”


田原:冬天的寒湿我感受很深,北京11月1日就下了大雪,报道说这是京城近22年来最早的初雪;紧接着10日、12日连续下大雪,12天连降3场大雪至暴雪为京城气象史上罕见。

顾植山:其他地方也是这样子。所以那一年,夏天特别寒湿,冬天寒流来得早,就构成了那一年的气候特点。

田原:这样讲,真是很清晰了,也是完全可以防范的。从气候的角度来说,五运六气可以预测整个世界?

顾植山:应该都有关系。但《黄帝内经》描述的气象物候是针对我国中原地区的,北半球纬度和地理条件相近的地区也许差别不大,其他地区则需根据不同的气候环境重新总结规律,比如南半球的季节就与北半球完全相反。

但五运六气,不仅仅是地球上的“演出”,这是我要谈的另一个话题。

2009年这一年,是太阳黑子活动的低值期,260天没有太阳黑子出现。甚至那一年前三个月,87%的时间都没有太阳黑子出现,这些都是历史罕见的。一直到了12月,太阳黑子活动才开始慢慢复苏。(太阳黑子是太阳表面因温度相对较低而显得“黑”的局部区域。)


还有那一年的7月22日,出现了一次日全食,是两千多年来时间最长的一次日全食,达到5~6分钟。日全食发生时温度突然下降,湿度突然增大,又造成了一个突发的寒湿条件。

所以,现实气象中有那么多寒湿的因素,我们分析“甲流感”病机的时候,有些专家只字不提寒湿。怎样体现中医“天人相应”的原则?

田原:这个甲流感的“导演”还是在天上啊。要换个角度理解天人相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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