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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太山被罚 莫万山接到王为人的电报，言及永州城虚席以待，欲取从速。仅从电文的简单字句上实难推断永州何以虚，虚若何，他很是踌躇。前番两次偷袭永州、樟树，损兵折将，教训颇深，如果这次再次重蹈覆辙，后果将不堪设想。他正在举棋难下之际，突然听到林开上山，真是喜不自禁，所以即刻传令有请。莫万山来到洞口迎接林开，执手言欢。双方坐定，莫万山盛赞林开支援子弹七百发、密报陈区长行踪的义举，欢迎他毅然投奔自由，旋即委任他为桂北地区反共救国军司令部参谋部副参谋长，中校衔。文书当场写就委任状，盖上鲜红的大印。林开单腿曲就捧接委任状，感激涕零：“为党国、为司令效犬马之劳，林某万死不辞！”接着他就其所知将永州布防情况作了汇报，莫万山原先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慢慢地放了下来，他传令全体官兵饱吃饱睡一天，准备行动。
当天下午小毛猴也回到山上，他所探听的情况和林开说的基本相符，其他山头对联合作战、统一行动也很赞同，这样，莫万山偷袭永州，捞回所失的决心更坚定了。又要行动的消息传到虎山寇岩------莫万山的二大队司令部里，匪徒们都显得烦躁不安。在岩洞一隅，刘太山对旁边的几个人嘀咕：“弟兄们，今天中午山茹粑粑换成了大米饭，看来这两天又有行动了。我们都是穷人，我听说共产党对穷人特好，不像我们这里当官的把我们不当人，要打就打，要骂就骂。人心都是肉做的，我们何必在这里替别人卖命呢？”
大家面面相觑，一个年纪稍大的匪徒小声说：“太山说得对， 我们在这里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种日子何时才能了结啊？”
另一个精瘦的土匪有所担心：“我们是额头上刺了字的土匪，要是被共产党抓住恐怕也难逃过一劫。”
刘太山说：“共产党的政策是优待俘虏，只抓为首的。我听说上次打永州被抓的几个兄弟，除莫贵民外，其他的都放了。”
“咿呀，共产党得人心啵。”
“反正我不会拿枪打老百姓，这算哪路英雄？”“太山，我们找个机会溜了。我不怕你们笑话，我是想老婆。”……大家七嘴八舌说着，没有料到大队长癞疤子走了过来，他觉得气氛不对，但又没有听清这些人说的什么，便把精瘦的土匪从地铺上提了起来：“你们刚才在讲什么？说！”
“报告大队长，我们没有说什么。”
“啪！”一耳光打了过来：“你当面撒谎，你当老子是聋子，我分明听见你们在谈扳路，我一过来就闭了嘴。”
刘太山见癞疤子抓住“精瘦”不放。慢吞吞地站了起来：“报告大队长，刚才是我在讲今天中午的白米饭比山茹粑粑好吃。”
“好啊刘太山，又是你在煽动大家不满情绪，来人啦，扒了刘太山的裤子，打五十大扳！”
二十六、心狠手辣
二十七 、柔情似水
自从兰怀山老汉牺牲后，兰妹子成熟多了。她扛起了枪，跟着男民兵一道昼夜操练巡逻，打靶射击，把仇恨化成了无穷无尽的力量。她从不畏苦，她是从苦水缸里泡大的，何况现在的苦浸透着当家作主的自豪感呢。阿爹死了，她也感到寂寞，说也奇怪，现在天天见到华哥反比那分别三年时还要惦念他。
想华哥，念华哥，华哥就来了。
“华哥，听说这次打莫万山，解放军和隔壁几个县的民兵都出动了，是吗？”她递给他夜宵。
谭华告诉她，军、地武装已在四十八弄四周栽上了篱笆，野狗都钻不出去。兰妹子笑了：“好啊，杀死莫万山，拿他的狗头来祭阿爹！”
谭华说：“替阿爹报仇是应该的，但是我们也要想到天下受苦人的仇恨，我们是代表无产阶级对旧世界作战的呵！”
“你懂得的道理真多。”她说。“还不是文区长天天开导我。你还不晓得吧，文区长的父亲是被湘西的大土匪五马分尸的，真惨哪。”
“天下的穷人一般苦，天下的土匪一样狠啊，华哥，这次我一定要跟你一起上山打土匪，为自己，也为千千万万的穷人报仇。”
谭华看着未婚妻那真诚的脸，很感动：“兰妹，这次你不能上山打土匪，区委交给你一个重要任务，你千万要完成。”
“什么任务？”她很性急。
“盯牢司淑玉——名义上协助她工作，实际是监视她，这工作既重要，又很危险，因为她明白大势将去，会疯狂反扑，你要当心啊！你今晚收拾一下，明天就搬到城里去。”兰妹子不停地点头听他吩咐。
谭华交待完就起身告辞，兰妹子执意送他。
他们走出了村。送郎送到小河边，小河流水响潺潺，清清河水流不尽，阿哥阿妹情意绵。“华哥，我们在这个石头上坐一下下嘛！”华哥依了她，兰妹从怀里拿出一双麻底布鞋给他：“华哥，你穿上兰妹做的这双鞋，包管你跑得飞快！”谭华谢谢她，把她的头抱在怀里，亲着她的额头。
好一会，谭华说走了，他走上了木板桥。送郎送上木板桥，桥下河水浪滔滔，滔滔河水滚滚流，阿哥阿妹永结好。兰妹又叫着“华哥”追了上去。“还有什么事，兰妹？”兰妹子嗔羞地：“华哥，你成天冲啊杀啊，总不想自己的事——过完年你就二十四岁啦！”谭华知道她的意思，干干脆脆地说：“我怎么没想呢？打下九龙山，我们就办婚事，热热闹闹的。”“真的？”黑暗中他觉得她的眼眸子特别光亮。“我等你。”她说着，双臂勾住他的颈脖，用力亲着他的嘴唇。
谭华慢慢冷静下来说：“兰妹，打仗有流血牺牲，说不定轮到哪个人头上，万一我这次没回来，你莫太伤心了，你要坚强地活下去，还有，就把我埋在阿爹的旁边吧，让他老人家有个伴。”
听他这么说，兰妹子大哭起来。
二十八、伏击奏凯
第一梯队有近三分之二的人走出了山口，战士们耐不住了。敌人差不多都走出了伏击圈，怎么还不下命令开枪呢？高政委和刘参谋也感到奇怪：就这么几十号人吗？莫万山也不见——再等等。
这伙土匪全部走出了山口。“让他们走，要他走得出回不来。”高政委下了决心。他看着表，仅十分钟，又有一标人马过来了，为头的是癞疤子。“难道莫万山不来了……这么大的行动，他不会不下山……”刘参谋长也同意高政委的意见，决计再等些时间。
来了，比起前两标人来，后面的这队人整齐精干多了。莫万山！谭华一眼就看出了夹在队伍中的这个家伙，他边走边吩咐别人什么，不时察看着前后左右。好啊，你终于出来了，这条毒蛇！
第二队匪徒全部走进我部的伏击圈，而第三队才进去了一小部分人，怎么办？要想这次伏击全歼莫万山股匪似乎也不可能，事实上他的人马也未全部出动。再不能迟疑了，“打！”高政委一声令下，两岸山上千弹齐发，匪徒仓惶应战，乱作一团。
山外，那走出了山口的第一队匪徒，忽然听见背后山里枪声骤起，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冒然继续向永州前进了。独眼龙恶狠狠地对林开说：“副参谋长，我们尾后打起来了，是怎么回事？”林开也摸头不知脑，结结巴巴地说：“我也搞不醒确，莫非兄弟们自伙里搞了起来……”“胡说，你的坏心肠我一眼就看穿了，司令信得过你老子信不过你！”他两人争不清楚，一个小头目突然叫了起来：“共军打过来了！”独眼龙朝山口一看，有两队解放军高喊着“冲啊”，像钳子一样夹了过来。独眼龙眼睛充血了，大喊一声：“弟兄们，人死卵朝天，不死又过年，跟我冲啊！”于是土匪像绿头苍蝇一样“嗡嗡嗡”地跟着他朝山口冲去。
廿九、反水归正
莫万山气得咬牙切齿，朝山上攻了一通也不顶事，看看天色已晚，只好往九龙山逃去。
三十、香桥遇险
第二天，部队将九龙山团团围住，观察敌情。文光、谭华提审了癞疤子、林开，了解了九龙山地形及莫万山兵力布置情况。林开为了推脱罪责，开口就供出了司淑玉，大骂她是女蛇，用美人计向他灌迷魂汤，他才叛变革命的。文光立即派小金将司淑玉扣押了起来，铲除了后顾之忧。
在肖岩寨下方不远处有香桥岩，这是莫万山的“前沿阵地”，直属大队指挥部。唇亡齿寒，莫万山深知此地重要，派他的拜把兄弟戴为标镇守，不时用电话查问情况。
是夜，月色朦胧，突击队神不知鬼不觉地朝香桥岩靠拢。在离司令部约半里地处，戴为标派出一个小分队驻守前哨，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匪徒从小屋里跌跌撞撞走出来，一边小解，一边还哼起了调子：
我叫王老千呀，
今年三十三，
想起情妹妹，
夜夜睡不安哪……
突然，一个硬梆梆的东西顶住他的后背，他吓得惊叫起来：“哎呀我的妈呀！共产党来了！”
山这一枪把莫万山打得从座椅里跳了起来，他抓过电话焦急地发问：“是香桥岩吗？”“是我，司令。”戴为标答道。
“为什么有枪响？”
“报告司令，刚才是……是有个兄弟逃跑，被我就地处决了。”
“嗯，要严一点，不然，这些人都会跑光的。喂，你是九龙山头一关，共产党要是打进来，你守不住，我要你的脑壳。”
方接近，文光一声令下：“打！”队员们一齐开火，把土匪打得晕头转向。
突击队员把土匪迫到一个山脊旁，土匪突然无了踪影。文光正感到奇怪，忽听一声牛角声起，顿时四周都响起了牛角声．刘太山喊道：“区长，不好了，我们被包围了！”
三十一、谭华献计
文光带领的突击队被包围了，刘太山凭借朦胧的月光辨认地形，对文光说道：“跟我来！”他把队伍带进了一个小山洞。
香桥岩洞内戴为标拿起电话报喜：“喂喂，司令！共产党的队伍被我包围了！不等天亮，我就要消灭他们！”
话筒里传来莫万山的声音：“好哇，干得好哇！传我的命令，有赏！”
戴为标放下话筒，指挥匪徒们向小山洞疯狂射击，洞内外一片弹石纷飞。我方有三个同志中弹牺牲了，还有两人挂了重彩，情况相当危急，文光指挥大家垒起石头作掩体，奋勇还击敌人。
山下的高政委、刘参谋长耳听山上传来密集的枪弹声，判断是文光的突击队遇上了险情。他们当即决定，大部队向香桥岩发动攻击，给土匪威慑。冲锋号吹响了，部队冲过老鼠坳，逼近了香桥岩！戴为标一见解放军来势凶猛，抓起电话急呼：“司令！解放军大部队进山了，我抵挡不住了！”
莫万山气急败坏地喊：“顶住，给我顶住！狗食的饭桶，老子毙了你。”但是骂也没有用了，解放军战士喊杀声已从电话里传到莫万山的耳朵里。
小山洞内，文光带领突击队员冲出山洞，登上了香桥岩，与匪徒们展开了肉搏战。在我军里外夹攻下，香桥岩内的匪徒全部被歼灭了。戴为标被民兵和解放军追得走头无路，逼到悬崖边，他死不投降，纵身一跳，摔下深渊。
天渐渐亮了，刘参谋长、高政委、文光、谭华等在香桥岩匪徒指挥部里研究作战方案。高政委心情激动地说：“下一站，该是莫万山的老巢啦！”
刘参谋长说：“这颗钉子再顽固也要拔掉它！但是，要用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胜利。”
刘太山也参加了会议，他说：“政委、参谋长，莫万山的司令部我去过两次，可险啦！上山只有一条小路，两边是悬崖，山上有一个大洞，他们就住在洞里。那个山洞里面，据说洞岔洞，洞套洞，还有暗河，像蜘蛛网一样四通八达。大山洞只有一个出口，在山背，出口的上下是绝壁。他们放悬梯可下到山底，但是要从山下爬上去绝对不可能。”
谭华补充道：“弄弄是山，山山有洞，洞中有河，曲曲折折，迂迂回回，这就是四十八弄的特点哪！”
大家听了刘太山的介绍半天没有说话，一个比较成熟的作战方案一下子谁也拿不出来。谭华走近窗户，他眼望着高峻的九龙山，好一会才回过头来对大家说：“要取肖岩，我献一计。”
三十二、攻心有术
谭华是个有心人，他在回到永州这几个月时间里，对四十八弄，特别是九龙山的形势作了认真的调查。有一天兰怀山讲古时说了件怪事：好多年前，有个财主因为胖找到九龙山乘凉，肖岩是个绝好的去处。家人抓了几只鸡鸭上山为他做菜下酒，突然报告说三只鸭子不见了两只，大家找遍了岩洞都没有结果。第二天却在永清河里发现了这两只鸭子，你说怪也不怪？当时兰怀山说者无心，而谭华听者留了意。现在他把这个故事说出来，大家都很受启发。刘太山道阿华这一说倒提醒了他，他老爹讲跑日本那年，樟树村有几个壮汉为了逃命，在虎山、罗汉山、九龙山的山肚子里从岩洞到地下河，一口气跑了几十里，还到过肖岩讨红薯吃呢。谭华积极请战，他要求带几个人从冠岩洞钻山肚子，插到九龙山肖岩寨心脏，从山洞放悬梯接人上山，闹他个莫万山后院起火。“政委，批准吧，时间不等人啦！”他恳求道。
高政委立即和四四0团刘参谋长商量，作好周密的计划，一定要保证安全快速取胜。
这时，刘太山紧紧拉住谭华的手：“阿华，算我一个吧！”谭华说：“太山哥，你可是上有老、下有小啊。”太山不乐意了：“看你，见外了！上有老、下有小就更要去，何况这一带我比你熟悉得多呢。”谭华没有话说了。
“还要谁，你尽管挑。”高政委笑眯眯地问。谭华想了想说：“要根崽，他灵呢。”
文光立即吩咐去叫根崽来。这边武器、松明、干粮、烧酒，手电筒，指南针，绳索等都准备好，刘参谋长和谭华约定第二天中午十二点为总攻时间，山前山后齐动手，务必将莫万山一锅端。
“报告大队长，民兵根崽到！”好多天未见到根崽，他似乎长高了不少，谭华很高兴地招呼他过来：“根崽，你是一只小兔子。”
“你是一只大灰狼！”“哈哈哈！”两人搂着笑到了一堆。
三十三 、暗河探险 地下河水汩汩地流，他们逆河而上．谭华走在头里，根崽在中间，刘太山殿后。
秋天了，河水透骨的凉；河床溜滑，走不好，就会跌跤。谭华问根崽：“冷吧？”根崽答道：“不冷，我喝了烧酒。”只有刘太山闷头不响，不时用滑石在崖壁上划记号，又用石头堆路标，根崽笑了：“太山叔，我们要从肖岩'大门’出去的，你做记号有什么用？”刘太山挺认真地讲：“根崽，我们四十八弄是个缺水山区，这地下河水流掉多可惜，日后我要带人进来，把水引出去灌田！”谭华高兴地插嘴：“根崽，你太山叔已经在干社会主义的活路了，真不简单啊！”
走了一会，河床突然变窄了，岩洞也低矮起来，空气稀薄灯火暗，三个人都感到心脏跳得“扑扑”地响，憋闷得慌。根崽说声“我来”，便打着电筒钻到前面去了。他到底人小身体小，三下两下就穿过了这羊肠般的窄洞。走过窄洞，河床又宽阔起来，不多远，有一条瀑布挂在前方，雾腾云翻气势壮。根崽说：“太山叔，你记住，以后这个瀑布可用来发电。”刘太山赞许地点点头。谭华在瀑布旁的巉岩上攀登，他把绳子套在钟乳石上，一点一点地向上爬，他的衣服被挂破了，手脚划出一条条的血道道。当他们上到“阶梯”时，却傻了眼：这一洞天，隔着一个深潭，怕有三、四丈宽，怎么能到对边？别忙，刘太山用绳子结了个活套，抛了十多次才套住对面的一个“石笋”，他用力拉了几下，估计很牢，小根崽不待招呼，说：“我先过。”就像一只小松鼠般地灵活，荡了过去。接着刘太山和谭华也荡到了对面。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吃了干粮，休息片刻后又向前进。突然，根崽在河岸上发现一只鞋子，是一只胶底的鞋子！在四十八弄的贫苦百姓中是不可能有这种鞋子的，那么，是土匪的鞋子？刘太山仔细辨认一番，说有这种可能，谭华想，土匪也许就在不远的地方了，说不定是哪一天有一个土匪不慎掉下来的……
再往前走，地下河不动了，形成一个潭。突然，听到有人说话，仿佛很远，不，很近，像隔着屏幕，“咚”的一声，有个东西掉进潭里，三个人警惕起来——原来是个水桶，抬头向上一望，啊，岩洞上还有一个“天窗”，那水桶就是从“天窗”口用绳子放下来的。上面的人很熟练地提起一桶水，拉了上去。这就是土匪的吃水潭了。
三十四、速战速决
“慌什么，共产党吓唬人的。”
“弟兄们都饿了，还不快点送晌午去。”
“上！”谭华抓紧时机，他踩着刘太山肩膀，根崽又踩着他的肩膀。根崽摸到洞壁，用小铁钎插进岩壁，小心翼翼地往上攀，很快，他就爬到了洞面，这里果真是厨房，锅灶案台都有。根崽又用绳子把谭华和刘太山拉了上来，第一关顺利地闯过来了，大家十分高兴。
刘太山带头往后岩去，这里有一个班的土匪守洞口。谭华、刘太山一阵猛烈的射击，守洞匪徒以为大队解放军到了，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解除了武装。刘太山将那些没有被打死的匪徒一个个绑好，捆在石柱上。这边，根崽立即从后山放长绳索至山底，挂起了“悬梯”。
三十五、合围聚歼
莫万山听到枪响，吩咐几个人去看看。这几个人到后洞，被谭华噼僻啪啪打了个前仆后倒，生逃的一个连滚带爬跑到莫万山跟前：
“华哥啊，你几时再回来……”（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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