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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礁卑微生命筑造的地质奇观

 一江春水向大海 2014-09-27

珊瑚礁卑微生命筑造的地质奇观



澳洲大堡礁有“海底天堂”的美誉,红海岸礁让人惊讶于沿岸不毛之地与它生命活力的反差,无疑,珊瑚礁是海洋最绚烂多彩的部分,同时,它们还是价值很高的自然资源,相当于陆地上的热带雨林。但是,珊瑚的生存正受到来自各方面的威胁,这些伸向珊瑚的魔爪有哪些呢?它们对美丽而脆弱的“海底花园”造成了什么样的破坏?让我们一起潜入热带海洋去看看。
有人说,澳大利亚的大堡礁堪称地球上最美的“装饰品”,像一颗闪着天蓝、靛蓝、蔚蓝和纯白色光芒的明珠,即使在月球上远望也清晰可见。而它的营造师是直径只有几毫米的腔肠动物珊瑚虫。图为大堡礁水域600多个岛屿之一的绿岛俯瞰。摄影/Walter Bibikow/C

初夏月圆之夜,海面风平浪静,热带珊瑚海的水面下正在举行一场生命的狂欢。

无数的珊瑚虫张开了顶端的小口,卵子混同着精液喷射而出。橘黄、粉红的受精卵一个接一个地向水面升腾,如同一团团云雾。它们随着海水的荡漾四散开来,在海面形成了一大片粉红色的波浪漂向远方,去寻找新的落脚之处,去开辟新的珊瑚礁领地。

大批的浮游生物、小虫小虾和鱼儿随之闻风而来,加入珊瑚的生命祭典。这是它们等待已久的珊瑚礁的盛宴。海水沸腾起来。于是,珊瑚礁一年一度的盛大繁衍仪式便演绎成为不折不扣的热带海洋生物的午夜大狂欢。

属于腔肠动物门珊瑚虫纲石珊瑚目的小动物珊瑚虫是珊瑚礁的制造者。它们通常是仅仅2-3毫米长的微小海洋生物,坐落在一个个碳酸钙形成的底座里,从它们的顶端开口伸出数条柔软的触手捕捉海水中的浮游生物。然而珊瑚虫生长需要的能量却主要靠在它们体内共生的单细胞藻类虫黄藻提供。虫黄藻靠珊瑚虫的身体庇护,同时用宿主供给的碳、磷、氮等元素,在光合作用下为珊瑚虫提供生长所需的能量和碳酸。珊瑚虫再用碳酸合成碳酸钙,从虫体的底部分泌出来为珊瑚礁制造了骨骼。

分裂是珊瑚虫繁殖的基本形式之一。它们每分裂出来一个新的虫体都会形成各自的碳酸钙底座。就这样无数的珊瑚虫不断在原有的基座上聚集发展,使珊瑚礁的体积不断增加。在良好的生长条件下,分支状珊瑚每年生长可达15厘米。它们的形状变化多端,有的像鹿角,有的像扇面,有的像大脑,上面的沟回清晰可见。

虫黄藻的共生和光合作用是珊瑚礁生存的必要条件,并且赋予了珊瑚礁缤纷的色彩。然而虫黄藻需要生长在22-30摄氏度、温暖且有一定含盐度的海水中。它的光合作用还要求有充分的日照。因此地球上的珊瑚礁大都分布在南纬30度到北纬30度之间的热带和亚热带、水深小于50米的浅水海域。

据估计,地球上的珊瑚礁面积近30万平方公里。其中90%以上分布于印度洋─太平洋海域,包括澳大利亚、南中国海、红海和印度洋群岛。大西洋和加勒比海也有珊瑚礁分布,占全球总量不到十分之一。

马尔代夫的水下世界,软珊瑚色彩斑斓,热带鱼生机盎然,难怪马尔代夫是全球潜水胜地之一。一般的珊瑚礁岛屿,岸边20米以内的海水都不深,有的地方30米外便有如悬崖般的落差,这里也是鱼儿最多的地方。摄影/吴立新

也处于南北纬30度范围内的美国西海岸和非洲西海岸为什么没有珊瑚礁呢?其原因主要是上升的强冷海流降低了当地的水温。巴西东北海岸和孟加拉国沿岸缺少珊瑚礁的原因是因为亚马孙河与恒河向这里的海域注入了大量淡水。

珊瑚礁的形态主要有岸礁、堡礁、环礁等。岸礁与陆地相连,堡礁生长在大陆架的边缘,与陆地有一定的距离,环礁则生长在不断下沉的大洋海底山脉或火山的山脊上。

对陆地来说,珊瑚礁是一道天然屏障,阻挡了大洋的浪涌对海岸的冲击破坏。更重要的是,珊瑚礁是大量海洋动植物生长繁殖的场所。目前,在珊瑚礁海域已发现了4000种以上的鱼类和数不胜数的海洋无脊椎动物。如果说亚马孙森林是地球陆地上最大、生物品种最丰富的热带雨林,珊瑚礁就是海洋中的亚马孙森林。这些海洋生物不仅为我们的地球增添了丰富多彩的生命形式,而且其中的一些鱼类和贝类还是地球上几千万人赖以生存的蛋白质来源。珊瑚礁及其海洋生物直接或间接地满足着很多人不同层次的生活需要。

然而近二十年来,地球的这座美丽宝库正在受到日益严重的各种威胁。除了台风、海啸和天敌等自然灾害外,人类的发展和活动所造成的影响正在越来越严重地成为珊瑚礁的主要威胁。来自陆地的各种形式的环境污染,掠夺和破坏性的捕鱼与珊瑚礁采伐是造成破坏的重要原因。范围更广、更有全球性意义的是由于地球大气CO2浓度提高造成的海洋水温异常升高和酸化,使得与珊瑚礁共生、为其提供生长所需营养的虫黄藻离弃或死亡,珊瑚和珊瑚藻钙化率降低。珊瑚礁本身的颜色也是虫黄藻造成的,所以一旦虫黄藻离开了,珊瑚礁就变成了碳酸钙的灰白色,其结果就是造成珊瑚礁的大量白化继而死亡。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世界各大洋的珊瑚礁接连发生了大规模的白化灾难,世界珊瑚礁损失超过历年人类活动造成的损失之和,这一现象引起了科学界和各国政府越来越多的关注。

珊瑚礁,如同与虫黄藻共生共存的关系一样,它与人类的命运也息息相关。在观赏赞美和依赖它的同时,人类也应该担负起保护它的责任。

珊瑚礁大三角——等待拯救的宝地

珊瑚礁大三角的顶点始于我国台湾岛正南,其西边向西南至马来西亚东海岸,东边向东南伸至所罗门群岛,底边位于印度尼西亚、东帝汶和巴布亚新几内亚海域。570万平方公里海域中的珊瑚礁面积占世界珊瑚礁总面积的三分之一。这里拥有600多种珊瑚礁,占地球上已知品种的四分之三,3000多种鱼类包括世界最大的鱼——鲸鲨和前恐龙时代的活化石——棘腮鱼,还有数不胜数其他珍贵的海洋生物。珊瑚礁大三角的面积仅占地球海洋面积不到百分之二,却生活着四分之一的海洋生物品种,如此丰富的生物多样性让它成为世界野生动物保护基金会最重要的保护区之一。

“珊瑚礁大三角”范围及其遭受的威胁示意图
料来源:ReefBase
珊瑚礁大三角的顶点始于我国台湾岛正南,其西边向西南至马来西亚东海岸,东边向东南伸至所罗门群岛,底边位于印度尼西亚、东帝汶和巴布亚新几内亚海域。在这片区域内,海洋面临着各种各样中等程度甚至严重程度的威胁,这些威胁主要包括沿海滩涂开发、海洋污染、捕捞过度、破坏性捕鱼 (炸鱼、毒鱼)、陆地污染等。在地图上,线状的海洋污染来自海运航线;而色块比较大的区域则属于破坏性捕鱼带来的威胁。(海洋遭受威胁的资料只限于东南亚海域)

对于人类来说,珊瑚礁大三角更直接的意义是它位于亚洲人口最稠密的地区之一,共有两亿人在这一地区生活,其中三分之一人口直接依靠珊瑚礁的渔业收入为生。因此珊瑚礁大三角不仅是海洋最丰富的生命摇篮,也直接和间接地为地球上的几亿人口提供了生活保障。

脑纹珊瑚如迷宫般的珊瑚骨络结构中,一颗颗还包裹在透明薄膜下的卵子,点缀在珊瑚的沟纹中,随后卵子会越来越突出,从薄膜的中间撑出一个小洞,经过挤压而离开本体漂入水中。台湾南部的珊瑚产卵大约在农历三月中、月圆后一个星期左右的夜晚,同类的珊瑚会选择在同一时间产卵。但是,大量漂浮在海中的卵子也成了其他生物的食物,因此,这些喷薄而出的卵中真正能长成珊瑚的少之又少。

然而令人痛心的是这块宝地也正是海洋生物遭到最严重人为破坏的地方。除了全球的珊瑚礁普遍受到的白化威胁外,更直接的、带有地方特色的破坏是掠夺性的捕鱼方式。为了满足亚洲海味市场快速增长的要求和欧美市场的观赏鱼消费,菲律宾和印尼沿海地区的渔民对金枪鱼、石斑鱼等价格昂贵的“海鲜”进行了无节制的捕捞。这使得金枪鱼的资源在近年快速下降了40%以上,面临资源枯竭的危险。石斑鱼资源也明显开始减少。

另一严重的问题是为了满足国际活鱼市场的需要,渔民普遍采用爆破炸鱼和氰化物毒杀的方法。其目的是用炸药将水下的鱼从珊瑚礁中赶出和震昏,或者用毒药将它们麻醉,以便在它们浮起后生擒。不难想象,这种办法不仅让捕获的鱼成活率降低,而且严重累及了水下大量的生物和珊瑚礁本身,造成它们的大量死亡。从事了多年珊瑚礁研究的英国科学家詹姆斯·卡博教授曾经在世界许多海域进行水下研究工作。他曾对我讲起亲身经历过的这种野蛮捕捞场面。一次他带领一个小组在水下十几米的地方工作,突然一声强烈的爆炸声让他以为是自己的氧气瓶爆炸了,原来却是当地的渔民在离他们不到10米的地方投下了一枚土炸弹炸鱼,顿时一秒钟以前还是像花园般的海底珊瑚礁一下子成了混沌世界:鱼儿翻滚挣扎、珊瑚碎片横飞。

世界珊瑚礁分布示意图 资料来源:ReefBase

经历了这样触目惊心的场面,卡博深切地意识到宣传教育对保护珊瑚礁的重要。“我希望经过我们的宣传,在当地人明白了珊瑚礁保护的重要性以后,这类惨剧会得到制止,至少,这是目前通过我们的努力有可能做到的事情。可是,对那些诸如地球环境污染和温室效应对珊瑚礁的威胁,我们的力量还是微不足道。”

澳大利亚大堡礁——下潜,进入天堂

南海诸岛根据位置的不同可以分为四群:东沙、西沙、中沙和南沙群岛,它们是分布于大海之中的170多座珊瑚岛、暗礁和暗沙。这里发育着极具特色的热带珊瑚礁生态系统,是众多热带鱼、甲壳类(虾、蟹、藤壶等)、棘皮动物(海胆、海参、海星等),以及爬行类(海蛇、海龟等)最理想的场所。所以说,中国最大的热带在海上。图为南沙美济礁。摄影/牛志军

20世纪50年代当澳大利亚的科学家首次下潜大堡礁的时候,曾引起了当地媒体的一片担心。一时间触目惊心的标题充斥在报刊上:“他们将会被鲨鱼吞掉”,“会被珊瑚的硬角撕烂”,“会被有毒的水母和电鱼蜇咬”。然而当科学家们从海底返回时,人们听到的却是他们对珊瑚礁水下世界的赞美。从此澳洲大堡礁吸引了全世界的海洋、地质和生物科学家前来探索和研究,也成为了世界潜水爱好者和水下摄影者的终极梦想。

澳洲大堡礁沿澳洲东北部的海岸伸延2600公里,共有900多座大小珊瑚岛,整个海域为34.5万平方公里,是世界上最大、最完美的珊瑚礁堡礁群。它的水下海洋生物世界同样令人叹为观止。有400多种珊瑚、1500多种鱼类和极为丰富的海洋无脊椎动物、爬行动物以及水生植物,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地球生物多样化的宝库。1981年,澳洲大堡礁以其地质奇观、生物多样性、独特的生态环境和美丽的自然景观而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自然遗产名单,成为世界上保护得最好的珊瑚礁。

从整体上看,澳洲大堡礁是典型的珊瑚堡礁。它形成于大约6000万年前,建立在远古的珊瑚礁岩层上,几乎与澳洲陆地部分没有任何相连。它由南向北位于与大陆相隔几百到十几公里的浅海上。其西南方的内陆侧为大陆架,海底平缓水深较浅。东侧为大陆架边缘,向深海迅速下降。大洋的海水在这里遇到屏障,常常是巨浪滔天。可以想象如果没有大堡礁的阻挡,澳大利亚的昆士兰海岸将是另一种情景。

在澳洲大堡礁亲身体验过珊瑚礁海底世界的人无一不会对那里的神奇与美丽留下深刻的印象。我与几个来自不同国家的潜水爱好者谈起下潜珊瑚礁海底的体验时,大家有一个共同的感觉:习惯了在陆地上的二维空间活动的人一旦进入了清澈的海水之下,顿时进入了一个陌生的三维梦幻空间。珊瑚礁丛色彩斑斓、奇形怪状的鱼儿在周围游弋,软珊瑚和水下植物随着水流的变化在有节奏地舞蹈,其神奇是生活在陆地上的人难以感受到的。

大堡礁还是水下摄影爱好者的天堂。有近30年水下摄影经验的美国《国家地理》摄影师大卫·布莱特曾以澳洲大堡礁为题材参加过多次电影、电视的拍摄,并且出版了好几本专门的摄影画册。他谈到自己的感受时说:“当我在五颜六色的水下珊瑚礁中拍摄之后,只身走上一个不知名的小沙丘。我发现自己正置身于无边无际的蓝色大海的包围之中。脚下由珊瑚礁沙化成的银白色小丘几乎淹没在海水里,强烈的阳光把沙丘变成了蓝色大海中的一小片雪地。海鸟飞过,在‘雪地’上留下了一晃而过的影子。低头看,透明得几乎消失的水中,奇异的鱼儿四处游弋,美丽的珊瑚清晰可见。即使在天堂,还有比这里更美丽的地方吗?”

埃及西奈半岛上的西奈沙漠和红海共同演绎着“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有着强烈对比的风景,这里是阿拉伯游牧民族贝都因人的乐园,也是耐热珊瑚的家园。摄影/Hans Georg Roth /C

红海岸礁——不毛之地与生命乐园的反差

不论海洋地处何方,水底有了珊瑚礁,便是生命的乐园。东非大裂谷向北伸延,将亚洲和非洲大陆撕裂开来。印度洋的海水趁虚而入,于是便有了这个面积45万平方公里狭长的地间海——红海。穿过连绵不断的撒哈拉大沙漠来到红海之滨的人,很难想象出眼前这片浩渺的蓝色之中存在着怎样丰富多彩的海洋生命。它是1100多种鱼类和上千种无脊椎动物生活的乐园。而筑建这座乐园的,正是多达200多个不同品种的造礁石珊瑚。

红海的平均水深近500米,沿岸有两千多公里的浅滩,由珊瑚岸礁构成。石珊瑚聚集生长在大陆的边缘,直接成为大陆向海洋的延伸,而且在不少地方的珊瑚礁最深不超过10米。因此,对于热衷于潜入水下观赏珊瑚礁的人来说,红海有着得天独厚的便利条件。红海珊瑚礁的另一个令人称道的特点是其中的生物品种非常丰富。在同样大的礁岩面积上,这里可看到比澳洲大堡礁更多的珊瑚礁品种。而且,在水下游弋的鱼类中有百分之二十的品种是红海特有的珍品。

这是1991年美国哥伦比亚号航天飞机上的宇航员拍下的西奈半岛及其周边景象。西奈半岛原是同阿拉伯半岛和非洲连在一起的,后来由于巨大的地壳断裂作用,非洲陆块在大约5000万年前开始南移,产生了红海;在大约3500万年前产生了苏伊士湾;在大约2500万年前形成了亚喀巴湾,遂使今天的西奈成了楔子模样的半岛。

由于地理位置的便利条件,红海是欧洲现代潜水运动的传统胜地。世界著名的海洋探险科学家、作家和电影制作人杰克·库斯都以红海的水下世界为题材,第一次向人们详尽展示了珊瑚礁世界的绚丽多彩。从此,红海便成了欧洲以至世界潜水爱好者向往的地方。

红海的传统水下珊瑚礁观赏地位于其北部的以色列和埃及两岸海滨,然而近年来红海的南部正在成为新的潜水热点。特别是位于红海南部西岸“红海之角”的厄立特里亚的达赫拉克群岛正在成为海洋生物科学家们热切关注的地方。在这片尚无游人涉足的处女海域,科学家们已发现了几千种不同的海洋生物,并且更多的以前从未见到的生物新品种还不断地被发现。被称为“珊瑚之父”的澳大利亚海洋生物学权威约翰·沃恩在这一海域只用3个星期的时间就发现了5个珊瑚新品种。这让他感叹达赫拉克群岛不同寻常的生物多样化。最难能可贵的是,尽管厄立特里亚与埃塞俄比亚在陆地上连年争战,它海域范围内的珊瑚礁却如同一座未受到人类污染的世外桃源,珊瑚礁保存得十分完好。更令科学家们激动的是,在厄立特里亚海域还发现了可以耐受高温的珊瑚品种和可屏蔽强烈阳光的“萤光珊瑚”。

由于地处近赤道的沙漠地带,红海南部的水面温度较相同纬度的海面水温要高。厄立特里亚海域的夏季平均水温为摄氏32.5度,最高可达摄氏37度,远高于一般珊瑚生长所需的适宜水温。同时极为强烈的日照和超高盐度的海水都是珊瑚生长的不利条件。但是,上万年在这种环境下生长的红海珊瑚已练就了一身不同寻常的抗热本领,成为地球上最耐热的珊瑚。

红海耐热珊瑚的发现对全球因气候变暖而面临白化死亡威胁的珊瑚礁们来说是一个福音。科学家们正在研究它的特点,希望能用这些耐热珊瑚去修复和改良地球其他海域的白化珊瑚。

珊瑚礁成因示意图
资料提供:张乔民 赵美霞
1842年,达尔文提出的珊瑚礁成因的“沉降说”认为,大洋环礁的形成经历了三个发育阶段: 
A:在岛屿(尤其是火山岛屿)沿岸形成环绕海岸并与岛屿相连的岸礁; 
B:岛屿略微下沉,珊瑚则与沉降速率保持同步向上生长,由于外缘海况条件好,珊瑚礁增长快于内侧,结果珊瑚礁与海岸分开,中间隔以潟湖,形成堡礁;
C:岛屿全部沉降入海,珊瑚仍向上生长,形成环绕潟湖的环礁。
一对情侣正在博内尔岛(荷属安的列斯群岛的大岛,属于西印度群岛)潜水,他们接近的珊瑚名叫“脑珊瑚”,“脑珊瑚”具有厚实的骨骼壁与齿状的中隔,色泽多样。正因为热带海底世界如此丰富多彩,吸引着越来越多的人来此避寒、潜水。摄影/Stephen Frink/ C

加勒比海岸礁——希望与忧虑共存

令科学家们忧虑的不仅是南海珊瑚礁的现状,加勒比海的珊瑚礁,情况也不容乐观。

从地理位置上讲,如果红海珊瑚礁是欧洲人的潜水乐园的话,加勒比海就是美洲人首选的潜水地点。浅海和热带的阳光为珊瑚礁提供了良好的生长条件,其中最著名的是伯利兹堡礁。

伯利兹位于墨西哥与危地马拉的东部,面临加勒比海的洪都拉斯湾。伯利兹堡礁长约300公里,拥有近千平方公里的面积,是仅次于澳洲大堡礁的世界第二大珊瑚礁堡礁,也是加勒比海珊瑚礁和海洋生物品种最丰富的地区。达尔文在1842年就将伯利兹堡礁评价为西印度群岛海域最令人瞩目的珊瑚礁,1996年伯利兹堡礁被列入世界自然遗产。

从全球范围看,绝大多数珊瑚礁都分布在太平洋和印度洋的热带海域,加勒比海的珊瑚礁只占不到10%。从目前有关统计看,这里的珊瑚和其他的生物品种也没有前者那样丰富。海洋科学家估计伯利兹堡礁目前已发现的珊瑚礁和其他海洋生物品种只占其真正拥有的十分之一,新的品种正不断在这里被发现。因此,伯利兹堡礁是令科学家和潜水爱好者充满希望的地方。

然而伯利兹又是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之一,三分之一的人口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目前它依赖于国际社会的援助,主要靠本国有限的甘蔗和香蕉种植出口与以珊瑚礁为基础的渔业和旅游业为主要国民收入。但是全球气候变暖与污染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伯利兹的珊瑚礁,由此而频发的飓风和珊瑚白化使40%的伯利兹堡礁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尽管伯利兹本国正在努力克服当地的环境污染对珊瑚礁的危害,但是对于全球性气候变化对珊瑚礁的危害,他们只能望洋兴叹。难怪一位伯利兹官员呼吁说:“请那些因为发展自己的经济而大量排放二氧化碳的大国为我们这样的小国穷国想一想吧!”

珊瑚基本上分三大类:硬珊瑚(石珊瑚)、软珊瑚和柳珊瑚。此页图分别为:上图、南中国海的鹿角珊瑚,鹿角珊瑚属于硬珊瑚,是珊瑚大家族里种类最丰富和分布最广泛的(摄影/吴立新);中图、菲律宾海域里黄色软珊瑚的触手(摄影/Robert Yin /C);下图、加勒比海的柳珊瑚,顾名思义,柳珊瑚的形态就像树枝一样(摄影/Jeffrey L. Rotman /C)。

马尔代夫环礁——印度洋上的美丽与哀愁

离开南亚次大陆向南飞去,白云之下,印度洋的海水蓝得那样纯净无瑕。不久之后,看到在这一片碧蓝之中出现了一个个淡蓝色、镶着银边的圆点,它们在海水中如同从大洋底浮起的水泡儿。数不清的水泡们聚集在一起,竟形成了一串镶嵌在蓝色天鹅绒上的珍珠。这,就是印度洋的岛国——马尔代夫。

马尔代夫是名副其实的珊瑚礁之国,9万平方公里的疆域上,陆地的面积只占三百分之一,而且清一色由珊瑚礁构成。由于它的典型性,马尔代夫为海洋地质学词典贡献了一个专业词汇“Atoll”——珊瑚环礁。

1842年达尔文在《珊瑚礁的结构与分布》一书中提出了珊瑚环礁形成的机理:海中岛屿四周的珊瑚礁以岸礁形式发育生长。由于各种原因,岛屿的中央部分逐渐下沉,而珊瑚礁却继续发育。经过漫长的地质年代,中央岛屿终于没入水下,珊瑚礁便成为留在海面上的一圈环形的低矮礁石。马尔代夫有26个这样的环礁,由1190个大小珊瑚礁组成。在当地土著居民的语言里它们被称为“Atholhu”,后来地质学界便沿用了这个词,以Atoll来指这种特殊的珊瑚礁结构。

珊瑚礁是马尔代夫最宝贵的自然资源。除了捕鱼业外,以珊瑚礁为主题的旅游业是这个国家最重要的经济支柱。从20世纪70年代才发展起来的旅游业,仅仅30年游客已增长了300多倍。每年50万的游人为马尔代夫带来约60%的外汇收入,约占其国内生产总值的30%。

珊瑚礁是马尔代夫的经济命脉,不难理解,全球变暖带给珊瑚礁的影响对这个国家来说,是生死攸关的问题。1998年的厄尔尼诺现象曾使印度洋的海水水温较常年升高了5度,造成了马尔代夫70%的珊瑚礁白化。灾难第一次以触目惊心的形式向马尔代夫敲响了警钟。渔民们说:“我们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了300多年,从来没有想到珊瑚礁会死亡,这场灾难真正让我们惊慌了。如果珊瑚礁完了,我们也就完了。”

菲律宾海域里,红色的海百合依附在绿色的珊瑚上。海百合属于海洋棘皮动物,并且不能够离开海水生活。不过它的漂亮外表倒是和百合花相近,因此人们给它起了个植物的名字。珊瑚礁是大量海洋动植物生长繁殖的场所,生物多样性异常丰富。摄影/Robert Yin /C
泰国附近的珊瑚礁海底生长着紫色的海葵。海葵看上去好似一朵柔弱的鲜花,但实际上却是一种靠摄取水中动物为生的食肉动物。摄影/Robert Yin /C

值得欣慰的是,白化的珊瑚礁很大一部分现在已经开始恢复了生机。因为珊瑚礁自身对环境有一定的适应能力,在外界条件好的情况下,白化可以在某种程度上自行消失。的确,在地球上已经生存了上亿年的珊瑚礁经过了数轮沧海桑田的变化,经受过无数台风海啸的洗礼,有着顽强的生命力。但是面临地球自然环境的加速恶化,它们的适应能力已经接近极限。

由于全球变暖导致冰川融化,海平面到2100年将比现在上涨25至58厘米。而包括近1200个珊瑚礁岛的马尔代夫大部分国土仅比海平面高出1.5米,虽然珊瑚礁具有随着海平面上升而向上生长和堆积的“生物地貌功能”,但如果海平面上升速度过快,海平面的逼近仍然将令整个国家岌岌可危。在2004年的南亚大海啸中,马尔代夫一度有2/3的国土惨遭淹没。该国新总统正筹划着购买新国土,举国搬迁。如果真像一些科学家预计的那样,海平面上升加速,海水温度异常升高,珊瑚礁们还来得及从一次接一次的灾难中重生吗?

剖开珊瑚礁碳酸钙的骨骼,人们会看到如同树木一样的一圈圈生命年轮。它们默默地记载着海水中这些微小生命的成长和曾经遇到的灾难,也记录着地球千万年的大自然变迁。试问,我们这个时代将会为它们留下怎样的一个印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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