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声明我与诗人依然相距甚远,只能以西部广袤大地上的一个诗歌践行者自居。作为一个诗歌践行者,一个用秃笔反映西部、为西部的蛮荒与原始落后扼腕叹息、为西部的进步与成长欢喜雀跃的人。我拒绝肤浅与狭隘。 我不会用诗笔把玩一朵花、一滴水、一缕阳光,也不会为沙海中的一粒细沙感慨唏嘘,我讨厌诗人把自己的灵魂与思想拘囿于心中一方狭小的区域,我反对孤芳自赏,也不赞成画地为牢。作为西部的生存者、开拓者,我们的人生遭际应该更为丰富、更具色彩,严酷的生存环境,恶劣的自然条件,缺氧的文化氛围,使我们一生中承受许多本不该承受的东西,视野应该更为开阔,性情应该更为旷达,可事与愿违,现实却并非如此。 戈壁瀚海及荒原与生俱来,高原牧场上的牛粪与鲜花与生俱来,高原山川河谷短暂的夏日和漫长寒冷的冬季与生俱来,还有秃鹫、鹰隼、草原雕、伸手可及的天空、雪线、荒山秃岭、强紫外线、藏羚羊、野马、黑熊以及牧人的帐篷、转场、恶劣环境中的艰于呼吸以及沙漠绿洲及谷地农民祖祖辈辈土里刨食的辛苦扎挣。没有任何东西不可进入我们的视野,我们悲悯,我们担忧,我们为接踵而来的一个个生命奇迹鼓与呼,我们目不暇接,我们动辄呼吸急促、激情难抑。 诗人隶属于知识阶层,自古及今知识分子最大的价值就是对社会的剖析和批判,为社会、为人类寻找美好的前途。他最好的归宿就是与底层人民融为一体,凭自己的良知和毅力勇气,如精卫填海、杜鹃啼血一样,矢志不渝地为民族和人民鼓与呼,做群众的传声筒和引路人。关注人类,关注世界,反省历史,展望未来,政治经济军事文化外交以及环境生态无任何领域不可涉足。 纵观当今网络和文学类报刊杂志,诸多所谓当红诗人、诗界巨擘、特具人气诗人,都喜欢玩自我欣赏。有些把写诗当成记日记,有些把笔当作绣花针,不遗余力地要绣成一朵香气馥郁色彩绝艳的花,为艺术而艺术,玩弄文字技巧成为重中之重,一门心思想标新立异,要追求“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效果。有些把玩一花一草一滴水一缕风一块砖石一次游戏一个小梦。有些在为夜空里的残月和星星慨叹良久,诗兴大发,一首连一首如法炮制,诗歌成批量生产出来。风花雪月,俗事小情,抒写个无休无止。小小自我的展示,畸形阴暗心理的写照,自虐狂,神经质,精神分裂,抑郁症,无不有他们各自淋漓尽致的发挥和展演。一点点诗意,被无限度地渲染和稀释、挖掘拓展。诗的疲软,诗的举而不坚坚而不久就不言而喻。许多人在东施效颦,他们完全抛弃了自己,只知亦步亦趋模仿别人,一些诗人其实在自觉不自觉地阉割西部、阉割青海。部分民族诗人也只喜欢在民族宗教和民族文化里寻找灵感及慰藉,以满足部分读者的猎奇心理。久而久之,读众就自然厌烦。想从中发掘些更新鲜更深沉的东西那只能以失败告终。诗人思想和哲理美学知识的更新进步就显得尤为重要。不更新思想观念,不关注哲学美学的发展,那只能原地踏步,老牛拉破车。在高大陆这么一个诗的地域里,在诗人多如牛毛的时代,有多少人在西部的阵痛中阵痛,在西部的分娩中分娩,有多少人为西部笑为西部哭,真正为西部鼓与呼?诗,成为某些人的装饰品、敲门砖,诗歌在膨化、疲化,正默默无闻地走向肤浅、庸俗与狭隘。我不想成为诗人,因为诗人肩负的担子太重。我只想以一个诗歌习作者的身份,关注人生世态,关注民俗生态,关注父老乡亲的吃穿住行以及高大陆上或古或今的变迁、飞跃、失重、困惑、噩梦…… 回归经典语录。 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 诗言志,歌永言。 而这志,不是小我狭隘的志,是融合了民族、国家、社会、天地宇宙的大志。 我把诗人分成四类:天才诗人,准诗人,时代鼓号手,滥竽充数者。海子是天才诗人,海子现象在当今中国诗坛是一个特例。许多人都喜欢以海子研究者自居,可我认为食官场俸禄或日进斗金富甲一方、不曾经历过死亡尝试的人一般不具备研究海子的资格。人最本质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你说一个把生命当成祭品且甘愿献在诗歌祭坛上的人,没有生命绝地的扎挣体味,少了俗世底层生活的深度体验,缺失对时代生活的透底决绝,你还能谈海子吗,你有什么资格谈海子?铭记海子是可以的,但忘记海子只能是一种痴人妄语。正如当今社会的国人仍然无法忘记鲁迅先生一样。诗界革命尚未成功,诗人同志仍需努力。 诗是一切文学题材中最早诞生的,诗是最高贵最无以复加的斗争武器。 老托尔斯泰曾说:“你改悔吧!”那些滥竽充数、连五脏六腑都收拾不住的诗歌以及这类诗歌的创造者我想还是应该重抹桌子另定菜,改弦更张改作散文小说或通俗故事,兴许这辈子能有所建树,因为这些人可能也包括我正如某名诗人所言:“生来就不是做诗的料子!”没有诗歌天赋,也找不到特异于别人的切入角度及生活发现,也不具备在一滴水和一片落叶中洞穿天地宇宙和人类生存妙理的本事,只能在一些无聊乏味的词语中游来撞去、晕头转向、不知西东、马齿徒增。所谓诗者,徒作人们饭后的笑料而已。与其白白消磨生命,还不如干点别的什么,这是正常人最明智的选择。 也有人会反驳:当今世界信息爆炸,通讯手段花样不断翻新,信息沟通与交流更为方便快捷,地球日益成为一个村子。当今时代是个宽松民主的时代,诗人爱咋的咋的,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想写啥便写啥,无关别人,别人也无权干涉,睡到半夜哼哼,各有各的心病。萝卜白菜各人各爱。 有些诗歌爱好者的博客中就有声明:本博主的诗歌创作纯属自娱自乐,怡心养性,不求发表或被传播,拒绝别人指手画脚、横加指责或变相侮辱…… 如今许多严肃不严肃的出版社都可以向外大卖书号,一些诗界南郭先生自可掏些腰包买个书号,出几本不伦不类质量堪忧的集子,不过可自娱自乐,可留给其亲朋故旧把玩欣赏。 诗歌乏味化、边缘化、疲化软化、非文化化、寂寞化,诗人自甘堕落沉沦,从时代急先锋、旗号手的地位上掉落下来,习惯了隐姓埋名,观看俗世的秋月春风,其骨子里再也无法找出良知、慧智、前瞻性、愤世嫉俗以及对现实的真切透视与关照,诗人已将自己等同于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奴性意识日渐浓厚,底气骨气以及傲气即将消失殆尽。有几个污秽昏昧俗世里的清醒者?敢说“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人又有多少? 我拒绝肤浅和狭隘,我想与高天厚土融为一体。 2013年7月8日夜 作者:毛宗胜,笔名河湟散人,男,汉,49岁,某师大中文本科毕业。是西宁市作协、青海省作家协会和语言学会会员,中学语文高级教师。从1985年以来,在省内外报刊及网络发表各类文学作品数百篇(首)。近一年来主创中短篇小说。现在青海省西宁市湟中县县志办公室从事第二轮《湟中县志》编写工作。 地址:青海省西宁市湟中县鲁沙尔镇县政府大院内县志办公室。邮编811600,办电:0971-2230158 手机:139974184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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