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位时光的代言者,她的故事就是这乐音乐言的本身。也许,对于她,弹奏华彩乐段的右手,已经换成了左手——记忆成了生活的主体,现实反而成了记忆的衬托?其实,人生,在不同的阶段,记忆和现实,黑键和白键,就是这样互相引领着,互相交替、互为因果的叠写着,滚动着,流淌着——有高潮,有低回,有快板中板,也有慢板和停顿……所以,生命,这点微尘,才会一如音乐的织体一样,在急管繁弦中透现生机生意,在山重水复间见出天地豁朗,又在空疏素淡中,味尽恒常的坚韧,寂默的丰富,以及沉潜慎独的绵远悠长啊。 教师团队 “民国最后的才女”——张充和
张充和一生低调,为人谦和,淡泊名利。她曾戏说,她对自己的作品就像随地吐痰,无刻意留存。谁有兴趣谁收藏,谁想发表谁发表,“一切随缘”。 出于敬重,大家都唤张充和为“张先生”。稍稍熟悉民国掌故的人都会知道,这是一个连缀着许多雅致、浪漫、歌哭故事的名字,在许多仰慕者听来,更仿佛是一个从古画绫缎上走下来的名字。她是已故耶鲁东亚系名教授傅汉斯(HansH.Frankel)的夫人,当今世界硕果仅存的书法、昆曲、诗词大家。自张爱玲、冰心相继凋零、宋美龄随之辞世以后,人们最常冠于她头上的称谓是——“民国最后一位才女”。因为大作家沈从文的夫人张兆和是她的亲姐姐,她的名字常常会跟沈从文联系在一起——今天湘西凤凰沈从文墓地的墓志题铭,就是出自她的手笔。
张充和的感情往事
1936年,张充和因病辍学回苏州休养,诗人回故乡海门奔丧后去苏州探视张充和,在张家还住了几天。1937年,他还把自己的诗作编成《装饰集》,手抄一册,题献给张充和,充和也用银粉为诗人抄录《断章》等七首诗作。但最终这颗爱情的种子仍旧没发芽。 当年在成都,四川大学的几位热心教授,给诗人帮腔,定期设宴,邀张充和出席。但她讨厌这些,一气之下悄悄离家出走。一周后家人从报纸上才知道,原来她独自一人上了青城山,在为上青宫道院题写诗作时,正巧被一游山的大名人看到,那大名人要张充和为他写字,她没有睬他们。“名人”的随从中有好事之徒,将此事作为“要人行踪”登了报。得信后,家里要宇和去找,那时张充和出走已10天了。宇和坐在汽车上看到四姐戴个大草帽坐在人力车上,与自己擦肩而过,便下来追,她见有人来追叫人力车蹬得更快。直到后面骑自行车的人带口信给她,说是弟弟在追她,她才停下来。 然而诗人痴情,直到1955年才成家。80代诗人赴美探亲,还专程到充和府上拜访,将他偶然得到的40年前沈尹默为张充和圈改的诗作手稿送上,还写了篇深情款款的散文《合璧记趣》。
诗人虽未能得到充和的爱情,但他们的友谊长存。张家姐弟对诗人都很尊重。诗人曾多次到张家老宅做客,受到热情款待。2000年,诗人过世,张家自办的小杂志《水》上,还专发悼念文字,称他是张家所有人的朋友。 ![]() 追求充和的另一位是充和的朋友方云的哥哥。方先生是研究甲骨文和金文的。充和早年在北大上大学时,方先生就常找由头去拜访她。每次他来,都有意和张充和一起吃饭或聊天,但因为太害羞,结果总是一事无成。他总是带着本书,充和请他坐,他不坐,请他喝茶,他也不要,就在她的书房里站着读书,然后告辞,几乎不交一语。充和称这位不修边幅的追求者是“书呆子”。充和离开北平后,方致信沈从文叹息“凤去台空”。 1947年,充和已经是位大龄女青年了,在北大教昆曲,寄寓在三姐兆和家。是年9月,缘沈从文介绍与北大西语系外籍教授傅汉思相识。傅氏是世居德国的犹太人,他精通德、法、英、意文学,在加州大学获得博士学位后,到中国学习中文,从事中国历史、文学的研究和教学,成了名副其实的汉学家。1948年11月,充和与汉思喜结秦晋,次年1月双双赴美定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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