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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因为送老父亲到沪的缘故，与上海有了一面之缘，虽然呆的时间不长，呼吸的空气不多，但是因为车来车往的麻烦，错综复杂的线路，这个国际化的大都市就没有给我留下太好的印象；几年后因为要尽为人子的义务趁着十一长假再次抵沪，与之进行了再一次的亲密接触。和几年前比较，除了大片的良田美竹成为历史的记忆，就是林立的高楼直插云霄，一幢幢，一片片，而与之相适应的自然是条条水泥路或柏油路的交错相通，一个个红绿灯的交替闪烁。人们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也可以改变一切。但是，当我再次成为上海的一个匆匆过客的时候，几年前心中产生的那份芥蒂非但没有被消解，反而历久弥浓。每每坐在疾驰的车上，脑海中始终闪现这样的信念：今生没有能力成为上海人，来生也无缘上海客，顶多只是偶尔的过往。 出此言语，似乎给人一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味道。其实，每一个匆匆的过客都有自己的一份坚守，都有对世事一种自我定位。能够跻身国际化的大都市，首先应该是精英，而非一般的庸碌之辈。像自己这样注定平凡的人，不可能做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自然就只能躲在一个偏远的地方，慢慢地打发属于自己的时光，渐渐地变老。至于灯红酒绿，至于歌舞升平，只有在心态失衡的时候偶有艳羡，心态平和时自然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淡然处之。一只小小的青蛙落入一方深井之中，衣食无忧，快乐着自己的快乐。对它来说，这方深井就是自己的世界，井上的天空就是它的全部，所以它无忧无虑。可是一旦突出重围，来到广阔的世界，尽管多姿多彩，可是由于没有安身立命的技能，当成为汪洋大海中的新客的时候，除了无所适从，也只有疲于奔命了。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这固然是美好的愿景，可是当理想面对现实残酷的时候，丰满也只能变得骨感了。 人生的追逐本身就是一趟没有返程的旅行，经过一个驿站除了留下一份记忆，偶尔会有些许的牵绊，至于其他的不可能再有什么。匆匆忙忙、来来往往，在岁月的更迭、日月的交替中我们都会走向一个共同的地方。虽然有点颓废和伤感，但是当回归现实，平心静气地审视一切的时候，铁的事实是无法更改的。而对于一次有终点的旅行，与其直奔目的地的狂奔，不如放缓脚步，慢慢走欣赏路边的风景，尽情享受奇花异草给自己带来的视觉愉悦。就如同希绪弗斯享受推石头一样。可是跻身繁华的都市，为了生活，车来车往的繁忙占据了生活的大部分，即使偶有闲暇品尝馨香四溢的咖啡也会成为奢侈的浪费。财富的多寡虽然可以衡量一个人价值的大小，但是有形的可视之物仅仅代表的是一种符号，无形的东西有时候隐含的价值更大。我们无法改变自己生命的长度，但是我们可以改变它的厚度和宽度，这种宽度和厚度不是单纯的以物质为标准。可是一旦置身在喧嚣的尘世，又有多少人可以真正地站在这样的高度。为了生活，当凌晨的天空还没有露出第一缕鱼肚白的时候，就匆匆向地铁口狂奔；面对如织的人流除了扮演挤客，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欣赏众生窘态，天天如此，年年如斯，从不间断；为了生活，留下嗷嗷待哺的孩子走进了车间，坐进了办公室，至于孩子撕心裂肺的喊叫因为空间的阻隔也无法听到；为了生活，留下孤独的老人守着空落落的房子，生灾害病除了老人独自咀嚼，再也没有倾诉的对象。为人儿女除了给老人平添更多的牵挂，再也不会给老人带去更多的非物质的快乐和享受。金山银山，尽管可以证明你的能力，但是面对人情冷暖的时候，我们还有多少可以作为消解人生的资本。当物质的富庶与情感的贫瘠之间的鸿沟日渐扩张时，我们坐在没有止息的地铁中除了欣赏一张张毫无表情的面孔，还有多少东西值得回味 。 一个人价值的彰显固然可以用财富的多少进行衡量，但是这种衡量更多是以终极目标作为参照。而从呱呱坠地到老态龙钟的攀爬需要的是过程的耕耘。置身繁华的都市，每一个人都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在各自的舞台上以生旦净末丑的角色进行着坐念唱打。可是真正能够成为名旦名角的毕竟只有寥寥，大部分只能成为庸庸的陪衬。富人的天堂，穷人的地域，这应该是对上海最好的注解。黄浦江的浑浊，外滩的喧闹，南京路的繁华固然是亮丽的风景，但是偶睹小猪游泳，盗贼行窃，乞丐乞怜，浮华背后的真实有多少可以让我们真正感到开心和欣慰。不是主人何必选择客居，难以成为东道主何必为了那份莫须有的尊严苦苦支撑。再耀眼的光环也有黯淡的时候，在荣耀的称谓也经不起时间利刃的切割。沏一杯茗品欣赏着四溢的氤氲，虽称不上茶道高手，但是欣赏过程中的那份闲情逸致，足以给短暂的人生做很好的注脚。生活，生下来相对容易，活下来似乎真的好难，其实这份难很多时候不是来自外在的强加，而是来自自己的嫁接。当我们不把一些外在的东西看得太重，也许我们会有更好心情去欣赏月亮由整变缺，由缺变无，再回到原初。把石头推到山顶是希绪弗斯最初的追求，结果换来的是身心疲惫。当他把推石头的过程看作是一种娱乐和消遣的时候，艰辛的付出换回是身心的愉悦。 既然难以成为房东，我们还是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耕耘好生活与人生，一切都会变得坦然和从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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