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定艺术是一条前行的道路,艺术家所做的就是一种选择。他可以跟在前行人的背后,以个人的耐力和素质完成一场艺术的马拉松比赛;他还可以从个人的喜好出发,不断地变幻前进的速度和节奏,或急驰,或慢跑,完全随心所欲。前者是理性的选择,后者是感性的暴发。不论何种方式,有一点是重要的:就是艺术家必须要有的内心渴望或者是艺术冲动,这往往构成了一个艺术家特有的艺术气质和特点,成为其艺术作品的核心成份。 这种静不是岁月的磨砺,而是本乎天性的表达。我跟她同在北京学习,认识既久,很少见到她情绪失控过,甚至是最正常的大喜大悲。大学时有同学称她为"丘大小姐",可能正是她骨子里所有的这种镇定和平和。 这静自然就影响或笼罩着她的画。看她的画,无论人物、山水、花鸟;无论写实或抽象,笔触的柔和与激烈都无法掩饰住她作品中孤绝的境界。这种孤绝直入高古,使她的作品不落俗套。与她早期的作品相比少了尘世的炊烟,多了高士的仙气。我无法评判其中的艺术得失,但却能看出丘宁的苦心和气度。看她的藏族人物或采莲少女,我们关注的视野已经不是民族风情的独特和场景的形式,而是人物内心情感与外在物象间的关系。她们都在运动,但这种运动是舒缓的,是慢慢渗透的,让你一点点的体味。丘宁在笔墨中显然喜欢加大水的表现力,使笔墨在流动中自然形成了一种氤氲迷茫的气息,而她的人物表情却无从揣摸,不喜不怒,不怒不痛,就是那么自然的面无表情,让人内心里不由生出一丝忧伤与感怀。这一点,与周思聪笔下的彝族少女倒有或可相通之处。即使在山水和花鸟中,对灰色基调的喜爱和表达,也使她的作品显得笔法干净,意境纯净。她画中的那些山水形态,人物形象,所用的线条也非常缓合,没有那种大起大落的铺张。静静流过,如同流星,在天际中留下了闪亮的痕迹。 丘宁的画绝对没有放纵或恣意的"胡涂乱抹",她心中有度,这成就了丘宁绘画的纯洁、简炼和通透。她没有遮蔽,直达了创作者的魂灵和梦境,这是她作品的高处。但高处不胜寒,有时我会突然想:这艺术,又怎一个静字了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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