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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彦浩特:一个阴雨连绵的下午

 阿莱妮 2014-10-17

 

 

     

 

许久的过去,当东南风抚过巴彦浩特干渴而清高的天空时,人们习惯的等待一场雨。浓浓的白蓝色的云朵从里面开始凝成一股意念高悬在贺兰山之上,雨季将会来临。人们把扔在橱柜里的雨伞拿出来,漫步在这阴冷而压抑的天空下时,并不会担心雨水泛滥成灾。当一场小雨过去后,洗涤了这个正在堆砌在人民币上的一切贪婪和欲望的巨大的建筑地,于是,一切变得那么寂静,人们更多关心与自己的内心的善知无关的问题。隔三岔五的会有一些像火柴盒那样建筑群拔地而起,牵动了许多虚幻的梦想后,又落回到现实中。一种可喜可贺可怕的状态。

 

    我没有想到岳钟琪的建筑设计的才华某种程度上超越了他的指挥战争才华。征战的印记已经没有任何印记的时候,我站在营盘山上俯视这座城郭,望着残存的城墙以及雪线很低的贺兰山那些大大小小的山峰,不由得想起了岳钟琪这位封疆大吏来。

 

或许当曾静们投书岳钟琪称他为岳飞的后人,并列举雍正十大罪状之时,这位大将军从政治的考虑或者保命的缘故,将曾静等人告发了,终究落得个川陕总督职位,也算是造化吧。《大义觉迷录》(雍正作品)虽然算不上什么文学作品,也算不得什么历史书籍,这样一种针对曾静之流的辩论书与雍正本人下达的谕旨等的编纂作品却也透漏这位在大清历史上最“尴尬”的皇帝的辛酸心情。所以,我觉得岳钟琪比年羹尧聪明多了。起码没有年羹尧那样的倔强以及居功自傲。

 

使得岳钟琪没有死在御赐白绫下,而在蜀中“寿终正寝”。这位四川的诗人和军事家都因罗卜曾丹津之事而与阿拉善发生了某种关系。或者因岳飞的“踏破贺兰山缺”的美梦终于由他来完成了的时候,他会写一篇报告,这篇报告绝对不会有任何文学的色彩,而是,在他“祖宗”没能完成的业绩上面巧妙地增添一笔诗情画意。果然1726年间他奏请修建定远营城的这样一种历史的必然和偶然成就了后来的巴彦浩特。至于大将军岳钟琪是岳武穆的后人,这绝对曾静的杜撰,也是后人的杜撰。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所以,干掉一个已经有点名不正的皇帝雍正的时候,搬出来岳飞这样的有勇无谋的“民族英雄”是十分恰当的。这方面“白面书生”曾静倒是多少有点政治头脑,而如果宋朝当年,岳飞有一点点政治敏锐性而没有死去活来的要救回老皇帝的话,也不会死在“小皇帝和秦桧之手”。莫须有也不会成为一种政治手段,“跪拜忠魂”也不会成为一个“爱国主义”和招揽顾客与一身的绝妙景点。

 

    定远营也算是一种景点,按照皇朝正统的模样修建的沙漠小北京的确也曾演绎了许多悲欢离合的“准宫廷戏”。于是,我有点犯迷糊,难道成就大业都要与祖宗有关联的么?!实在不敢妄言。

 

    雨,不会无缘故的下;

人,不会无缘无故的胡思乱想。

 

但是,当我们考证阿宝之福金鹅掌公主带来的京城诸多文化现象时,无不会联想到烤全羊,一种美味佳肴。当然,我们现今吃个正宗的烤全羊是一个接近妄想的梦境了。

 

    下雨时,边城的人们无论从事牧业与否,都会在潜意识里想起草场。于今,晚秋时节,连绵细雨在巴彦浩特的上空涂了一层深灰色的雾气后,人们开始感觉寒冬的意义。也开始谈论工地上的巴彦浩特或者巴彦浩特上的工地,那些像蜘蛛一样的、巨大的挖掘机已经把人们的生活轰鸣了,堵塞了之后,我们还会期待下一年的细雨。

 

    骆驼们看秋天而哀鸣,望冬天而起峰,之后是满地尽带黄金甲的戈壁滩又进入一次比睡眠还深的觉醒。

 

    这是一个秋雨连绵的午后,我用无意义行走的方式行走在披红挂绿的巴彦浩特的街头。现代化是这样一种让人误解了的词汇和事情;我们可以用现代话来掩盖罪过,也可以用现代话来堆砌一大堆政绩、功劳、鸡犬升天等语境。披红挂绿不可避免的把小北京的四合院荒芜于延福寺之西。门口都挂满了“奇石”的招牌以及满打满打的一夜暴富们都伸着懒腰在延福寺和四合院狭小的过道里流浪的时候,雨,还在下。雨伞和雨伞打个照面后消失在拐弯处。

 

    人生无不设计一种拐弯,因为拐弯带来无穷的创意和邂逅;

   因为,拐弯带来数不清的借口;

   因为,拐弯带来来不及留下眼泪的离去;

   因为,拐弯带来和善的而华丽的背叛。所以,我也在许许多多的拐弯处徘徊。当然,我不期待人生的拐弯处,而是期待着历史的拐弯和拐弯的无穷的回味。

 

   巴彦浩特的雨,垂直的落了下来,一场秋雨一场不大不小的梦境和梦境以外的意义。每一场雨,都使现代化们高兴,高兴的用华丽的宴会邀赏庆功;

   每一场雨,会让后现代们来一处莫名其妙的诗意盎然;

   每一场雨,会让我这颗顽固的老脑筋充满了一种复古的喜悦和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古典场景之后,走进街边的小酒馆过阴天去了。

 

   但是,雨来迟了。于是我不会巴望明年的收成。

 

   但是,雨毕竟来了。于是我还是看好五畜安居于草色之上。当然,对于做梦的我来讲,现代化是现代化,后现代是后现代,唯有文化地复古着才是理所当然。这是我的错误,昏昏然睡去之后刚刚醒来的眼神在雨中行走还要提防背后,这样一种政治敏锐性何其累也。但是,政治敏锐性的确在取代真正意义上的人文现代化,无奈。物质敏锐性甚至毁灭了一箩筐一箩筐的文明和文化之后,真正“伟大”的现代化们(那些四驱的奥迪宝马们)从我身边呼啸而过的时候,用泥水溅了我一身的湿意。我是个行走着,于是只能去承受这种优越的后果。就像我的人民承受了所有现代化的污泥与身上一样。我不会去抱怨。因为抱怨的结果是比抱怨更明确的理由和答案的,我会承受,我们会承受。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所有的人民们都会承受,所有良心们都会承受,所有的承受们都会承受。这样想下去我自然想起了鲁迅先生和启蒙主义的先哲们,一大串名讳和牌楼、碑记。

 

    定远营碑记造就了巴彦浩特,贺兰山背脊造就了阿拉善,背后的辉煌和深刻的反思谋杀了定远营。

 

    一座用风水学钦定的城池;

    一座用历史血腥浇筑了南门的城池;

    一座用各种理念挖来挖去的城池;

    一座让我安居于斯,生息于斯,学究于斯,雨中行走于斯的城池。

 

    清晨的定远营,班超们封侯的地方。

     晚秋的定远营,后半班超们固守的地方。

  秋雨的巴彦浩特,让我用惋惜的叹息溜走了的古城。

  我如今行走在披红挂绿的巴彦浩特的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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