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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西王庆的故事-普荣-搜房博客

 络纬 2014-10-25
王庆是《水浒传》中描写的北宋徽宗时期淮西地区崛起的一方政治、军事割据势力的草头“天子”,他的崛起也与梁山宋江军事集团具有本质的不同,他与田虎、方腊等政治军事割据势力具有相似之处,他率众攻占大宋八州八十六县,建造宫殿,伪设省院、官僚,内相、外将……
王庆原来是东京开封府中一名副排军( 副牌军大概相当于现在副连职军官 )。王庆的父亲王砉,是东京大富户,专一打点衙门,唆结诉讼,排陷良善。他相中一块阴地,当出贵子,就设计陷害,那家敌王砉不过,离了东京,远方居住。王砉夺了那块坟地,葬过父母,妻子怀孕弥月,产下王庆。夫妻十分爱恤,自来护短,那王庆从小浮浪,到十六七岁,生得身雄力大,不愿读书,专好斗鸡走马,使枪轮棒。王砉夫妻凭他惯了,到得长大,如何拘管。那王庆酗酒、赌博、宿娼……
又过了六七年,王庆愈加胡为,把个家产折得罄尽。单靠着一身本事,在开封府充做个副排军。他一有钱钞在手,三兄四弟,终日大酒大肉同吃,若是有些不如其意,挥拳便打,众人又是惧怕,又是喜欢他。此时的王庆虽已有了妻室,却依然风流成性,他善会偷香窃玉,长惯的卖俏行奸……
一日,王庆五更入衙画卯,办完了执事,闲步出城,到玉津圃游玩。此时正是徽宗政和六年,仲春天气,游人如蚁,王庆独自闲逛,向那圃中一垂杨下,将肩胛斜倚着,欲等个相识的人到来,同去酒肆中吃三杯进城。这时,忽见十来个干办、虞候、伴当、养娘人等,簇着一乘轿子,里面女子要看景致,不用竹帘。那年少女子如花似玉般的美貌。王庆见了这般标致的女子,眼前顿时一亮,当下王庆遂远远地跟着轿子,一路来到了艮岳。那艮岳在京城东北隅,是专为徽宗皇帝所建,内有奇峰怪石,古木珍禽,亭榭池馆,不可胜数。那里时刻均有内侍、禁军看守,如铜墙铁壁一般,等闲人等万不敢涉足门前。那簇人歇下轿,养娘扶女子出轿,一行望艮岳门内中去。守门禁军及内侍,纷纷让路。那女子是童贯之弟童贳之女,杨戡的外孙女。童贯抚养为己女,将许配蔡攸之子,却是蔡京的准孙儿媳妇,小名娇秀。她禀过童贯,乘徽宗这几日在李师师处玩乐,便欲到艮岳游玩。那娇秀进去了两个时辰,兀是不见出来。王庆呆呆地在外面守着,渐觉肚中饥饿,遂到东街的酒店里,买些酒肉,忙忙饮了六七杯酒,因恐那女子去了,连帐也不算。王庆急急的出来再等,稍顷,见那女子同了养娘、虞侯、干办等一行步出艮岳。那娇秀欲看景致,不再乘轿。众人遂上前伺候、护卫着,她轻移莲步,慢慢的观赏着外面的景致。王庆假意同路前行,慢慢凑近再看那女子。见得那娇秀真个是貌若天仙般的美人!王庆瞬间不觉是骨软筋麻……那边的娇秀在人丛里,也觑见那王庆相貌英俊,身材伟岸,风流无限……此时,众人也都欲上前看个热闹。当下,那边护卫人员中便有几个干办、虞候,冲将过来喝开众人,养娘忙扶着娇秀上轿,众人簇拥、护卫着,转东过西,却到酸枣门外岳庙里烧香。王庆又是一路慢慢跟随。岳庙里虽人山人海一般,但是地方上公人一见是童枢密处虞候、干办,纷纷驱赶人群,让开道路。王庆分开人丛,却是依然不能近身,他又假意上前点烛烧香,一双眼睛却是不住溜那娇秀,那边的娇秀也不时把个王庆频觑。(蔡攸的儿子,生来憨呆,那娇秀在家,日夜叫屈怨恨,今日见了王庆这般的风流俊俏,早已是春心萌动)此时,已有干办、虞侯发觉王庆不轨,童府中的董虞候也认出了开封府的排军王庆,见其一路尾随而至。当下,那董虞侯便冲将上来,向王庆劈脸一掌打去,并大声喝道:“你知这是何人宅眷?你好大的狗胆,不过只是开封府一名军健,竟敢跟随在这里挤挤挨挨。若待俺对我家相公说了,定教你这颗狗头不在颈上!”那边的王庆哪敢出声,他头也不敢回的连忙是抱头鼠窜般的逃出岳庙来。他一路急行,惭愧的回家。
那娇秀回得府中几日,却是日思夜想那日遇见的那个风流人物,娇秀遂厚贿侍婢,反去问那个董虞候,盘问王庆个详细……接着她密遣侍婢悄悄的使人前往并引领王庆从后门进府,人不知,鬼不觉的与娇秀“相会”。那王庆也自然是喜出望外,他择机前往同府……
转眼间过了数月,王庆在一日烂醉之后,竟在本府的正排军张斌面前乱语,遂即那“好事”就此张扬开去,不免也吹进童贯耳里,童贯震怒……
王庆因“好事”败露,也不敢再前往童府,终日夹着尾巴惶惶度日。一日,王庆从府中归来,在家闲坐,此时已是五月下旬,天气炎热,王庆便掇条板凳,放在天井中乘凉,他方起身入屋里去拿扇子,向板凳只一脚踢去,却是用力太猛,闪了腰肋,蹲在地下,半晌动弹不得。王庆老婆牛氏闻声出来,见丈夫如此模样,骂道:“却终日在外面胡为,不顾家里。即使到得家里,又做出甚么来?”王庆道:“不要取笑,我闪了腰肋”。那妇人将王庆扶起,他勾着老婆的肩胛,摇头咬牙的叫道:“痛的慌”。那妇人骂道:“鸟歪货,今日弄出来了”。妇人自觉这句话说错,将纱袖儿掩着口笑。当下妇人扶王庆到床上,敲了一碟核桃肉,旋一壶热酒,与王庆。王庆龇牙咧嘴暗暗叫苦,她自去拴门,扑蚊虫,下帐子……
次早王庆疼痛不止,思忖如何去官府面前声喏?无奈王庆勉强摆到府衙前的惯医跌打损伤的药铺,呼钱老儿买药。钱老儿说道:“都排若要好的快,须是两服疗伤行血的煎剂。”说罢,便包了两服药,递与王庆。王庆买了药,起身去了衙署,于府中几个公人说了“闪腰肋”之事,又告知若府尹大人点卯须代为知会,众人笑应。
王庆回得家中,服药,涂药后与老婆歇息。两人直睡到次日辰时,方得起身。梳洗完毕,王庆要老婆旋酒吃饭,刚吃了几杯酒,即听得外面叫道:“都排在家么?”妇人告知是两个府中人。王庆只得放下杯筷,出来拱手问道:“二位光临,有何见教?”那两个公人道:“都排清早儿脸上好春色!大人今早点名,因都排不到,大怒。兄弟替你禀说“闪腰肋”的事,便差我两来请你回话。”并把签与王庆看了。王庆道:“如今红了脸,怎好去参见?”两个公人正色道:“大人立等回话,若去迟了,恐连带我等挨打!快走吧!”两个上前扶着王庆便走。待王庆的老婆出来问时,丈夫已随公人去了。
两个公人扶着王庆进了开封府,府尹坐在堂中虎皮椅上。两个公人上前禀道:“奉大人军旨,王庆拿到”王庆勉强朝上磕了头。府尹喝道:“大胆王庆,如何不来公干?”王庆又把闪腰肋之事又细禀一遍。又道:“却是腰肋疼痛,坐卧不宁,望大人予在下方便。”府尹听罢,又见王庆脸红,怒喝道 :“你这厮一贯酗酒为非,干些不法之事,今日又捏妖言,欺诳上官!”遂喝令左右拉下王庆狠打。当下把王庆摁倒在地,把他打个皮开肉绽,并要其招认“捏造妖言,煽惑愚民,欲图谋不轨”的死罪。王庆本欲凭借内功硬扛,怎奈伤病后又连番被老婆牛氏“善待”,如今又遭酷刑连番拷打!王庆终于挺刑不过,只得屈招!府尹大人遂令人录了王庆口供,喝令左右公人把王庆上枷,押入死囚牢中,要问他个死罪。(原来童贯密使人吩咐开封府尹,要其加罪王庆,凑巧出了“闪腰肋”这节事来)
当下开封府中上下人等,俱都知悉王庆与娇秀“好事”,众人纷纷议论:“王庆如今一定不能得活了。”传闻随即又为蔡京、蔡攸知悉,父子二人计议,若将王庆结果性命,此事愈真,丑事愈快传播。于是经过一番斟酌之后,蔡京即密授心腹与府尹知会,让他速将王庆刺配远恶军州,以灭其迹。蔡京、蔡攸安排择日迎娶娇秀进门成亲,一来遮掩童贯之羞,二来平息众人议论。
开封府尹遂叫牢中提出王庆,除了长枷,打了二十脊杖,刺了面颊,发配西京管下陕州牢城,当下贴上封皮,押了一道牒文,差公人孙琳、贺吉监押前往。
三人出了府衙,王庆却见丈人牛大户在外等候,王庆遂及两公人到衙前南街酒店座定。牛大户向身边取一包散碎银两,然后说道:“白银三十两,与你路途花用。”王庆感动,正欲讲话。牛大户接着又道“与你银两,须附有条件!你如今刺配前往陕州,难知几时能还?王庆低头不语。牛大户接着说:“你做得丑事,自己遭罪不说还连累妻子及家人蒙羞!你今日须立一纸《休书》。自你去后,任她改嫁,日后并无争执。如此,方把银两予你。”王庆抬起头,叹了口气,只得提起笔来写纸休书交于他。牛大户一手接过《休书》,一手将银两交予王庆后,便自离去。
王庆同两个公人,到得其家中来收拾行囊包裹,老婆牛氏早已被牛大户接走,把个门儿锁着。王庆向邻人家借了斧凿,打开门户到里看时,只见屋中悬挂铜镜,其余家什细软几乎尽去,破败凄惨之景尽现……王庆手捧铜镜,眼见被刺过的已经结痂的面颊,他呆愣许久,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王庆毕竟不是一般人物,他很快的便镇静下来。将十两银子,送与公人孙琳、贺吉并道:“小人棒伤疼痛,需将息几日,方好上路。”二人得了钱,也是应允。怎奈蔡京心腹不断催促二人上路。王庆也只得将所余家什胡乱变卖,此时王庆父亲王砉,虽已瞎了双眼,今闻儿子王庆既要刺配陕州,匆忙求人搀扶着,一路蹒跚到得这里与其相见。王庆遂上前拉住王砉干瘪的双手,眼见老父混浊的眼中落下泪来,王庆不免也是眼中含泪,心中酸楚起来……(王庆日后造反作乱,其父王砉、前妻牛氏及丈人等诸亲眷属尽被诛夷殆尽)
王庆被两个公人押着离了东京,寻个僻静所在,调治了十余日,棒伤稍愈,二人催促,王庆只得上路。此时正是六月初旬,天气炎热,一日行得四五十里,三个人行了十五六日,过了嵩山。一日正在行走,孙琳用手向西指着远远的山峰说道:“这座山叫做北邙山,属西京管辖。”三人趁早凉,行了二十余里。望见北邙山东有个市镇,只见丁字儿列着三株大柏树。树荫之下,只见一簇人亚肩叠背的围着一个汉子,赤着上身,在那阴凉下使棒。三人走到树下歇凉。王庆走得满身蒸湿,带着护枷,掂起脚看着那汉子使棒。王庆看着不觉失口笑道:“那汉子使的是花棒。”那汉子正使到热闹处,听了这句话,收棒来看,却见是个配军。那汉大怒!上前便骂:“贼配军,俺的棒,远近闻名!”说着他提拳欲打王庆。此时,只见人丛中走出两个年轻汉子便问王庆道:“我看足下必是高手。”王庆道:“小人略晓得些拳脚。”那边使棒的汉子怒骂道:“贼配军,你敢与我比试?”那两个人对王庆道:“你敢与那汉子比棒,若赢了他,便将这两贯钱,都送予你。”王庆分开众人,向贺吉取了棒,脱了汗衫,掣棒在手。众人都道:“你项上带着个枷儿,如何轮棒?”王庆道:“带着行枷赢了他,才算手段。”众人齐声道:“你若带枷赢了,这两贯钱一定予你。”那使棒的汉,也掣棒在手,便抡棒打将下来。王庆望后一退,那汉提起棒,向王庆顶门,又复一棒打下。王庆将身向左一闪,那汉的棒打个空,收棒不迭。王庆就那一瞬,向那汉右手一棒劈去,正打中他右手腕,把那汉子手中棒打落。王庆棒下留情,不然把个手腕打断。王庆急步上前执着那汉的手道:“冲撞!”那汉右手疼痛,便将左手去取那两贯钱。只见先前的两个汉子,劈手夺了那汉两贯钱与王庆。拱手说道:“足下请到敝庄一叙。”那汉子抬着伤碗愤愤离去。(被王庆打伤右腕的汉子叫庞元,日后王庆因此事吃尽了苦头)
两个汉子邀了王庆同两个公人,转到一个村庄。林子里有所大庄院,墙外有二三百株大柳树。两个汉子,邀王庆三人进了庄院,入到草堂叙礼罢,各人脱下汗衫麻鞋,分宾主坐下。庄主问道:“列位都像东京口音……”王庆道了姓名,并说被府尹陷害的事。叙罢,问二位高姓大名。那上面坐的说道:“小可姓龚名端,这个是我弟,龚正。我们祖居在此,因此,这里叫做龚家村。这里属西京新安县管辖。”说罢几句,便引三人到上房中洗了澡,草堂内摆上桌子,摆设果品,鱼肉,鸡鸭之类。龚端请王庆上面坐了,两个公人一并坐下。龚端和兄弟在下面备席,庄客筛酒,王庆称谢。酒至半酣,龚端开口道:“前后左右二百余家,都推愚弟兄做主儿。小可弟兄两个,也好使些拳棒,压服众人。今春二月,东村搭台演戏,小可弟兄到那边与彼村一个人,唤做黄达,因赌钱口角,被他痛打一顿,俺弟兄两个也奈何不得他,只得忍气吞声。适见都排棒法十分了得,俺二人愿拜都排为师,求师父点拨弟兄,必当重重酬谢。”王庆听罢大喜,谦让了一会儿。龚端兄弟,随即拜王庆为师。当晚饮至尽醉方休。
次日天明,王庆乘着早凉在打麦场上点拨龚端拳脚,只见外面一人,背叉着手,踱将进来,喝道:“那里配军,敢到这里卖弄本事?”王庆以为龚氏亲戚,不敢回答。冤家路窄,这人正是东村黄达,他也乘早凉欲到龚家村西,柳大郎处讨赌帐,听得龚端村里吆喝,因平日欺惯了龚家弟兄,因此迳自闯将进来。龚端见是黄达,心头一把无名火按纳不住,大骂道:“你这屌人,前日赖了我赌帐,今日又上门欺人!”黄达抢上前,望龚端劈脸便打。王庆听他两个出言不逊,也猜着是黄达了,遂假意上前来劝,却使枷望黄达膀上狠打。黄达跌倒,正欲挣扎,却被龚端、龚正并两个庄客,一齐上前按住,拳脚相加……
公人孙琳、贺吉赶来劝阻,龚端众人方住手。黄达此时只在地上喘气,哪里挣扎得起。龚端叫三四个庄客,把黄达扛到东村半路上草地里撇下,在赤日中晒了半日。黄达那边的邻舍出来遇见了,扶他到家,卧床将息,黄达央人写了状词,去新安县投递报官。
这边龚端兄弟叫庄客搬出酒食,请王庆等人坐下吃酒。王庆道:“黄达恐日后将来报仇”龚端道:“今日那贼若是死了,拚个庄客,偿他的命,若是不死,只是我们互相撕打的官司。今日全赖师父报了仇,师父且喝酒,放心在此。”龚端取出两锭银,各重五两,送与两个公人,求他再宽几日。两人得了钱只得应允。自此一连住了十余日,王庆遂每日指点龚端、龚正拳棒。
因公人催促起身,又闻黄达到县里告状,龚端取出五十两白银送与王庆,到陕州使用。天未明时,离了本庄。龚端叫兄弟带了若干银两,又来护送。一行几人终抵陕州。两位公人带了王庆到州衙,当厅投下开封府文牒。州尹看验明白,收了王庆,押了回文与两个公人回去。
当下龚正寻个相识,将银两替王庆到管营、差拨处买上嘱下的使用。那位管营叫张世开,得了龚正银两,将王庆除了行枷,免去杀威棒,也不来差他出力做活,发下单身房内,由他自在出入。
不觉过了两月,时遂秋深天气。忽一日,王庆正在单身房里闲坐,一个军汉前来告知,“管营有事唤你。”王庆随了军汉,来到点视厅上磕了头。管营张世开道:“你来这里许多时,不曾差你做事。我欲买一张陈州好角弓,你是东京人,必知真假”。并与王庆银二两,王庆接了银子,出营到府北街市弓箭铺中,买了一张正宗陈州角弓回来,张管营已不在厅上。王庆将角弓交与内宅亲随。
翌日张世开又唤王庆到厅,说道:“你买的角弓甚好。”从此,张世开日日差王庆买办食用供应之物,却是不在给予银两,而是给其一本帐簿,教王庆将所买之物逐一登记簿上。此间买卖店铺,哪肯赊账与王庆,他只得取出己财,买了送进衙去。一晃过了十余日,王庆将簿呈上禀支,哪有半文银钱发出。
又过了月余,管营大人张世开即对王庆非打即骂,以不同缘由责打王庆,差公人或十棒,或二十,或三十,前后总计打了王庆三百余棒,将其屁股及两腿都快打烂,龚端前番与他的五十两银子且以罄尽。
一日,王庆到营西武功牌坊东侧一处药铺的张医士里,购买棒疮药,张医士一边与王庆贴膏药,一边口里说道:“张管营的舅子,唤作庞元,那日也在这里取疗创之药,他说在邙东镇上跌伤了手腕”王庆听了这句话,忙问道:“那位却是伤的右手腕”张医士道:“是伤的右手腕。 他是张管营小夫人庞氏的同胞兄弟,专好赌钱,又好使枪耍棒。管营张大人宠爱庞夫人……”王庆听完,回想那日在柏树下打伤的那个汉子,即猜得八九分。怪不得这张世开每每寻罪痛打与我。王庆别了张医士,回到营中,又密以管营一亲随小厮,买酒买肉的请他,慢慢密问详细,那小厮酒后据实告知。王庆回到单身间里呆坐半晌,料想今后的毒棒,只恐难免,若不予理会或逃走它处,只怕被管营害了性命。王庆便悄悄地来到街市,买了一把钢刀,藏在身边,以防不测。如此又过了十数日,幸得管营不来呼唤,棒疮也觉好了些。
忽一日,张管营又差他前往购买两匹缎子。王庆哪敢怠惰,急急的买了回营。张管营正坐在点视厅上,王庆上前回话。张世开嫌那缎子颜色不好,花样又旧,当下骂道:“大胆奴才!你是个囚徒,本该差你出力做活,今日差遣,系本官有心抬举你,可你这贼骨却不知好歹……”王庆哪里敢言。张世开喝道:“暂且寄下这棒,速将缎匹换上好的来,限你今晚办妥回话,若还迟缓,绝不饶你。”王庆只得脱下身上衣服,典了两贯钱,添钱买换了好的缎子,抱回营来已是掌灯时分,只见营门闭着。当值军汉说:“黑夜里谁肯担这干系,放你进去?”王庆道:“蒙管营大人遣差公干”那军汉哪里肯听。王庆身边尚有些余钱,送与军汉,方才放行,他捧了两匹缎子来到内宅门外。那守内宅门的军汉百般推却拒不让王庆进门。
王庆无奈,只得回到自己单人房中。王庆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歇息,然而他心中却如“翻江倒海”般!暗想自己前番“事由”已被张管营打了三百余棒,若报那一棒仇恨也就够了,又受了龚正许多银两,今日依旧这般加害,待得明日“毒棒”之下必被他等害了性命。王庆从小恶逆,索性取出那把钢刀,挨到营中人及众囚徒都睡了,悄悄地来到官营大人住的内宅后边,爬过墙去……只听得里边有男女笑语喧哗,王庆听得一个声音特也熟悉……“舅子,王庆明日前来回话,那条性命只在棒下”。又听得另个男子说道:“我算王庆身边银子,也快尽了。姐夫须决意下手,替我出这口鸟气。”又听得管营大人熟悉的声音:“只在明日定叫你如意罢了。”……王庆恨不得有金钢般神力,推倒那粉墙,杀了那厮们。只听得张世开又道:“点灯照我后面去。”王庆听了这句,连忙抽出那把钢刀,将身蹲在树后,王庆在暗中细看,一小厮提个灯笼,后面张世开踱将出来。张世开方才出得二重门,王庆悄悄的挨将上来,说时迟那时快,被王庆手起一刀砍翻,照后心又刺一刀,结果了性命。庞元听得外面声响,急跑出来,被王庆飞抢上前,望庞元一刀刺倒,揪住其发,一刀割下头来……王庆又欲砍杀庞氏,却见庞氏背后隐约十数个亲随军汉各执灯笼、枪械,王庆慌了手脚,飞身踹开后门,越过营中后墙,脱下血衣,揩净钢刀,藏在身边。听得更鼓,已是三更,王庆一路摸到到城边。那陕州是座土城,城垣不甚高,濠堑也不太深,当夜王庆越城逃窜。
州尹闻报大惊,火速差县尉勘验现场,一面差人将陕州四门闭紧,集合军兵并缉捕人员,逐一排门挨户搜捉王庆。闭门闹了两日,州尹押了文书,令地方各处乡保都村,排家搜捉,缉捕凶首。写了王庆籍贯,样貌,画影图形,如有人知得王庆下落,赴州速报,随文给赏,如若藏匿犯人在家食宿者,事发与犯人同罪。遍行邻近州县,一同缉捕。
王庆当夜逃出陕州城,此时是仲冬将近,叶落草枯,星光下看得出路径。王庆急急忙忙向前奔逃,如漏网之鱼,他走小道,不敢上大路,人烟稠密场所不敢去,专选僻静之所歇息,一路担惊受怕,吃尽苦头…… 就在王庆山穷水尽之时,却在异地巧遇表兄范全(表兄从小随其父在房州经营得利,因此就充做本州两院押牢节级。每逢到东京公干,常与王庆吃喝玩乐)范全当下见王庆这般模样,脸上又刺了两行金印,便一把挽住王庆袖子,扯他到僻远处一客栈拣赁独宿房间座定。范全低声询问“兄弟何故如此模样?”王庆将亲历之事详述一遍。范全听罢大惊,踌躇一会,急叫王庆梳洗吃饭,算还了房钱饭钱,商议教王庆谎称军牢跟随的人,离了饭店,逃奔房州而来。王庆于路上询问范全:“为何到此地?”范全道“州尹差我往陕州州尹处投递书札,昨日方讨得回书,随即离了陕州,即与兄弟在此间重逢。”
范全同王庆,一路潜逃到了房州只一日,陕州行文搜捕凶人文书下达房州。房州城内画影图形缉拿王庆。范全立即回家与王庆计议,稍顷,范全道:“城中必不可安身。城外定山堡东,我有几间草房,又有二十余亩田地。如今发几个庄客在那里耕种,兄弟先到那里躲避几日再做计议。”当夜范全引王庆出城,到定山堡东,草房内藏匿。苦于脸上金印,不敢出门招摇,把个王庆憋得每天在屋乱转。范全也觉王庆脸上金印日后不稳,多方寻得疗金印的法儿,于王庆涂了,待起了红疤,后用细药调治,数月有余,那疤痕也消磨了。
光阴荏苒,王庆此间用度一应衣服鞋袜,都由范全安排。又过百余日,却是宣和元年的仲春。官府缉捕王庆的事,已是虎头蛇尾,王庆脸上去了金印,也按捺不住,唤作“李德”渐渐闯将出来。
一日,“李德”(王庆)在草房内闷坐,忽听得远远地有喧哗声。王庆便来问庄客,何故这般热闹。庄客道:“这里西去一里有余,乃是定山堡内段家庄。段氏兄弟,向本州接得个粉头,搭台唱戏,色艺双绝,赚得人山人海,大官人何不到那里观看?”王庆按捺不住,遂往定山堡看粉头登台亮相,那戏台却在堡东麦地上。那时粉头还未上台,台下四面,有三四十张桌子,都有人围挤着在那里掷骰赌钱。他们在那呼幺喝六,或夹笑带骂,人声鼎沸……摩肩接踵的村姑农妇,也是三三两两,成群作队等那粉头出来。邻近村人,城中人也有争相来看,把那青青的麦地,踏光了十数亩。
当下王庆闲看了一会,看得赌钱技痒,见那戏台里边,有个彪形大汉两手靠着桌子,在桌上堆着五贯钱,一个色盆,六只骰子,却无主顾与他赌。王庆摸出前日范全与其买柴的一锭银,靠将过去与那大汉赌钱。这时又有一个人,从那人丛里挨出来,貌相长大,与那坐下的大汉,彷佛相似。对王庆说道:“这锭银怎好出主?将银来,我有钱在此。你赢了,每贯只要加利二十文。”王庆道:“最好!” 那王庆在东京积赌惯家,他又专会躲闪打赖,又狡猾奸诈,下注作弊……王庆转眼赢了两贯钱,那汉性急反本,无一个时辰把五贯钱输个罄尽。王庆赢了钱,用绳穿了方欲将肩来负钱,那输钱汉子上前欲夺。王庆怒道:“我赢的,何故夺?”那汉提起双拳,向王庆劈脸打来。王庆侧身一闪,就势抓住那汉的手,将右肘向那汉胸脯抵去,右脚将那汉左脚一勾,那汉虽有蛮力,却也扑通的望后翻倒,王庆上前按住,挥拳狠打。另一大汉也不解劝,也不帮助,却在那里拿钱欲走。王庆忙弃了地上汉子,大步去赶。只见人丛里忽又闪出一个健硕女子,约二十四五年纪,她脱了外面衫子丢在一旁,拦住王庆道路厉声大喝:“哪里来的狂徒,这般的大胆!”王庆也不答话,欲绕开那女子。那女子却又闯将过了,挥拳望王庆迎面狠打,遂即二人打在一起……王庆有意戏耍于她,遂摆开解数,与那女子相扑。众人见这边男女相扑,撇开台上的粉头,一齐拢来观看,把两人围在圈中。那女子见王庆轻薄,一拳望王庆劈心打来,王庆将身一侧,她收拳不迭,却被王庆就势扭定,把她颠翻,顺手又予接起抱定,王庆道:“你自来寻俺…莫污了衣裳……”那女子却无羞恼,就势却也抱定了王庆……
这时先前那两个汉子手中持械并几个壮汉,分开众人,上前喝道:“大胆狂徒怎敢戏弄我妹?”王庆毫无惧色,几人打成一团。忽见一人分开众人,上前拦阻,口中还高声叫道:“‘李德’不得无礼!段二哥,段五哥,也请住手!”王庆认出是范全。几人真个住了手。范全指点王庆道:“在下表弟。”那女子向范全倒了万福,道“出色的好拳脚!”王庆怒气未消,对范全道:“我今赢了钱,反被二人抢去”范全笑道:“这里是二哥、五哥的买卖,你如何来搅闹?”那女子说道:“既是范院长表弟,拿银子来”那三娘把原银交与王庆……
回得堡东草屋,范全埋怨王庆道:“留你在此,我与家小头上顶雷,终日寝食难安,如履薄冰般,处处小心应对,你却这般没有定力!那段二、段五,最刁泼,那段三娘,更是狠辣,良家子弟,不知被他诱扎了多少。她与段二、段五专一在外寻衅,邻近村坊无人不怕!招徕粉头是确专为赌博圈套。再若妄为,难恐不为人识破身份……”王庆无言。范全起身告辞去州里去当值。
次日,王庆在屋闲坐,听庄客报道:“段家庄,段太公来看“李大郎”王庆只得到外迎接,来者是皱面银须老叟,分宾主坐定。段太公将王庆从头看至脚下,不住点头,便问王庆那里人氏?因何到此?范院长是足下甚么亲戚?曾娶妻也不?王庆便捏假话:“在下西京人氏,父母双亡,妻子也死了,与范节级是表兄弟。因旧年范节级有公干到西京,见在下独自一身,没人照顾,特接在下到此。在下颇知些拳棒,待后就在本州讨个前程。”段太公听罢大喜,便要了王庆八字,辞别去了。又过一日,王庆与范全在屋闲谈,段家庄请得“星卜家”金剑先生李助前来为段三娘和“李德”(王庆)说媒。详说太公欲招赘其为婿。那王庆哪里看得上段三娘,本欲回绝,却被范全按住肩膀,并冲王庆在使眼色。王庆心领神会,于是便道:“一切尽听表兄定夺。”(范全本也厌恶段氏刁顽狠辣,亦恐拒绝惹恼段家,蓄意为害,恐王庆命案事端败露,因此也只得口头同意段家美意 )当下,范全即从身边取出五两重锭银,送与李助道:“村庄没甚东西相待,这些薄意,买些茶果,事成另当重谢。”李助得了银子,千恩万谢的辞了范全、王庆,即来段家庄回禀。段家上下闻听大喜,这桩婚事就此说定。
段家本欲高调操办,但范全恐婚事播扬恐易露出马脚,遂一切从简。择了本月二十二日,于段家庄宰羊杀猪,大碗酒,大盘肉,请些亲戚吃喜酒,范全替王庆做了一身新衣,送到段家庄上,因公事,先辞别去了。段太公同与众亲戚及自家儿子,新女婿“李德”,与“金剑先生”媒人李助等,在草堂饮酒至暮方散。惟方翰、丘翔、施俊、李助等人未走,“李德”段三娘作陪继续饮酒数杯,众人便在庄内歇息。段三娘这边急拉“李德”入新房内歇息,那王庆却也丝毫不敢怠慢……
夜半十分,范全突至段家庄内。新房之外,段二前来砸门,段三娘十分气恼,欲将发作。王庆心中有事,谎忙上前劝阻,示意三娘穿衣同往前堂。王庆最先来到前堂。犹如热锅上蚂蚁一般来回踱步的范全,急忙上前扯住王庆,细说详情。(原来前番被王庆与龚家弟兄痛打的黄达,待伤愈后,访知王庆踪迹到此,昨晚到房州报知州尹,州尹张顾行,差都头引领军兵捉凶人王庆及窝藏人范全并段氏人众。因范全与本州当案薛孔目交好,故密透消息予范全。情况紧急,范全无奈弃了家小,仓惶逃来告知王庆详情) 随即段太公、段五、段二、段三娘、李助等众人齐聚堂上。范全尽把实情扼要讲述。众人知悉顷刻将有官军前来捉拿,跺脚捶胸,骂王庆,羞三娘……正在吵闹,“金剑先生”李助道:“事已如此,走为上策!”众人道:“走到哪里去?”李助道:“此西去二十里外,有座房山。那房山寨主廖立,与我相识。他手下有五六百名喽罗……”当下众人恐官军捉拿,只得同意前往避祸,当下段家一干人等急忙将细软等物收拾打包,点起三四十个火把。王庆、段三娘、段二、段五、方翰、丘翔、施俊、李助、范全九个人,都穿戴齐整,配跨腰刀,唤集愿往的庄客四十余人,以王庆、李助、范全当头,方翰、丘翔、施俊保护女子在中。段三娘、段二、段五执械在后,一哄望西急逃。
此时,段氏众人为避祸齐聚一起,以王庆为首的黑恶势力骨干构架基本形成。
王庆、范全等众人刚行四五里,黄达已引领房州都头率军兵随后追至,王庆、范全上前手起刀落,斩杀引军头领并黄达等人,李助,段三娘引领众人一拥上前,杀退房州军兵。
“金剑先生”李助引王庆、范全众人来到房山寨下,已是五更时分。李助本欲先自上山,诉求廖立,方好引众人入伙。那边山上寨内巡视喽罗,见山下火把人众,即刻报知廖立,廖立以为官军打寨,慌忙起身披褂,点起喽罗,见山下许多男女,料知不是官军。遂即打开寨门,率众直至山下,廖立擎枪喝道:“你等鸟男女,太岁头上动土……”李助急忙只身上前躬身答话。并把王庆祸罪及杀戮官军的事,略述一遍。那廖立听完之后,即冷着脸大声道:“我这小寨容不得你等好汉。”王庆、范全、段三娘等抢步上前,廖立大怒,捻枪来迎,王庆等人擎钢刀与廖立斗在一起,只几个回合,王庆一刀搠翻廖立,范全复一刀结果了性命。王庆提钢刀喝道:“如有不顺者,以他为样!”众喽罗见廖立已死,谁敢抗拒!尽皆拜服。王庆率众来到寨中,已是东方发白。众人遂推王庆为寨主。当日王庆安顿老小,计点喽罗,盘查寨中粮草,金银等项,又令杀牛宰马大赏喽罗,置酒与众人贺庆。同时调配喽罗,分头据守山寨要隘,随时准备拒敌官军。
至此,以王庆为首的黑恶势力出具规模。
那边擒捉王庆等众未成,却被杀退的军兵急回房州报知州尹张顾行。张顾行大惊,即日与本州镇守军官计议,再遣军兵前去剿捕。房山营寨守卫严密,剿捕官兵又折大半。王庆一伙遂杀下山来打家劫舍……
州尹张顾行见王庆一伙势猖,再与本州守御兵马都监胡有为计议发兵再剿。未料,胡有为整点营中军兵,择日起兵前夕,两营军兵因不满克扣粮饷,一时发作,诛杀胡有为等。
房山寨中的王庆闻知房州城中起变,乘势率领众多喽罗打破房州,杀死张顾行。那些叛军及乌合奸徒,皆随顺了王庆一伙,王庆遂率众人占据房州,劫掳房州仓库钱粮,遣李助、段二、段五、分头于房山寨及各处,立竖招军旗号,买马招军。龚端、龚正闻王庆招军,往来投奔。另些游手无赖及犯罪之人,纷纷归附。两月之内,王庆一伙便集聚了数万余众,先后打破邻近上津县、竹山县、郧乡县。邻近州县,申报朝廷,朝廷命就彼处发兵征剿,无奈皆被王庆遣军杀败。
王庆又率众功破了南丰府,他自称“楚王”,于南丰城中,建造宫殿,内苑,伪设文武职台,省院官僚,伪设内相外将。封李助为伪军师都丞相,方翰为伪枢密,段二为伪护国统军大将,段五为伪辅国统军都督,范全为伪殿帅,龚端为伪宣抚使,龚正为伪转运使,专管支纳出入,考算钱粮,丘翔为伪御营使,立段氏为伪后……
王庆于南丰称王后,贼势更大,他纵兵南下,欲破荆南州。李助是荆南人,扮做“星相”入城,密纠恶少奸棍,里应外合,袭破荆南城。
王庆自宣和元年作乱以来,至宣和五年春,即宋江等正在河北征讨田虎之初,这边王庆又遣军又打破了云安州及宛州。
至此,王庆一伙占据了大宋八州八十六县,形成了以王庆为首的称霸一方的政治、军事割据势力。
王庆称霸淮西,童贯,蔡京、蔡攸又恨又怕,童贯、蔡攸等讨旨前往淮西征剿王庆,未料全军覆没。蔡攸惧罪隐匿,童贯、蔡京于徽宗述说军士水土不服,权且罢兵……
亳州太守侯蒙奉调进京,遂上书徽宗皇帝:“……宋江、卢俊义等才略过人,且屡建奇功,征辽获胜归来,又平定河北田虎,如今王庆势猖,乞陛下降敕,将宋江、卢俊义等得胜之军征剿淮西王庆,必获成功。”
徽宗皇帝准奏,降旨写敕,着侯蒙、罗戬,奉诏敕,及领赏赐金银、袍服、衣甲、马匹、御酒等物,即日起行,驰往河北,宣谕宋江。
宋江、卢俊义等即刻奉旨率大军二十余万向淮西进发。才渡黄河,省院又行文宋江、卢俊义等兵马,星驰去救鲁州,襄州。宋江立即遣军鲁州、襄州,杀退贼兵,解鲁州、襄州之围。
大军稍作修整之后宋江亲率大军击溃王庆驰援的几路兵马,而后一举攻克重镇宛州,活擒守将刘敏,其余偏牙将佐杀死二十余名,杀死贼军五万余人,降者万人。宋江引大军入城,将刘敏枭首示众,出榜安民。
宋江在宛州料理军务,过了月余。宋江与吴用计议,认为山南军州,乃是楚蜀咽喉之会。当先取此城,以分贼势。于是留驻兵马五万,镇守宛州。宋江统领将佐并军马一十五万,离了宛州,杀奔山南军州。
这边探马来报,王庆闻知,特于隆中山北麓,新添设雄兵二万,令勇将贺吉、縻貹等统领兵马,在那里镇守。宋江挥大军直击贼军,縻貹手下五将被斩于阵前,他只领二三百骑,逃到山南州城中。
山南州城中主将,即是王庆的舅子段二。王庆又加封段二为平东大元帅,特命他到此镇守山南州。当下縻貹来参见了,诉说宋江等兵勇将猛。段二大怒,欲斩縻貹,“左谋”上前求情留得縻貹性命,要其点兵待罪立功。宋江大军兵临城下,这边伪平东大元帅段二信“左谋”计策,出城偷袭未成,并被宋军活捉。宋江大军一鼓作气打破山南州,“左谋”等为乱兵所杀,降宋士兵万余。宋江令杀牛宰马,犒赏三军将士。
宋江大军夺取重镇山南州后,稍作修整,即令卢俊义统领兵马,前去攻打西京。卢俊义整顿兵马,辞别宋江前往攻打西京州。
这边宋江统领军马,欲取荆南,每日兵行六十里下寨,大军所过地方,百姓秋毫无犯。军马已到纪山地方屯扎。纪山在荆南州之北,乃荆南重镇,上有贼将伪宣抚使李懷,领兵马三万,在山上镇守。李懷是李助侄儿,他闻知宋江等打破山南州,段二披擒,差人星夜到南丰,飞报王庆及李助。
李助闻报大惊,随即进宫,欲与王庆计议。内侍传出旨意道:“请军师等候,大王即刻出殿。”李助在外等候了两个时辰,仍不见王庆升殿召见。李助密问宫中一近侍,遂密告缘由。 (王庆原本就是色胆包天,酗酒胡为之徒,如今也就自然是每日倚翠偎红,沉溺于玉液琼浆和明眸皓齿的美女丛中…… 早把个段氏丢到爪哇国了,那段氏是何等样人物,怎肯罢休,今日竟然与王庆撕打在一处,无人上前敢劝!)李助真个又气又急,忙叫人再去禀告:“宋江大军已经快杀到城下!”内侍传奏进去。少顷,只见若干内侍宫娥人等前呼后拥,众星捧月般的簇拥着略显憔悴的那位风流“天子”王庆来到了前殿升坐。 李助俯伏拜毕,奏道:“守卫纪山宣抚使李懷发来紧急奏报,宋江大军已打破了宛州、山南两座重镇之后,宋江、卢俊义又分兵两路,杀奔西京州和荆南州而来。速乞大王发兵前往救援。”王庆听完李助奏报,怒骂道:“都是一群酒囊饭袋!都空授寡人的大俸大禄……那宋江一伙本是一些水洼草寇,如何这般猖狂……”遂即王庆降旨,令都督杜管领将佐十二员,兵马二万,到西京救援,又令统军大将谢宇,统领将佐十二员,兵马二万,救援荆南。二将领旨,挑选兵马,分路驰援西京、荆南二州。
这边宋江统领大军到纪山北十里外扎寨屯兵,宋江一面密遣鲁智深等将佐率精锐宋军秘密抄小路准备上山劫寨,一面挥军虚张声势列阵推进。
纪山贼将李懷统三万铁甲精锐并袁朗,滕戡等虎将( 士兵都顶钢盔,披铁铠,只露一双眼睛,连马匹都带重甲和面具,只露四蹄悬地 )冲将下山与宋军拼杀在一起。宋军抵挡不住,望后败退,死伤无数。贼军乘胜追击,宋江等逃回大营,放炮轰击贼军,贼军继续冲击宋军营寨。
鲁智深等将佐见贼军渐远,遂爬山越岭,杀上山寨。山寨贼兵只有一千老弱,一个偏将,被宋军杀个磬尽,夺了山寨。李懷闻变即退兵,宋江引军随后追杀,鲁智深等将佐,于山上冲将下来,两相夹击贼军,杀得贼兵丢盔弃甲,待到天明,李懷等将佐尽被斩杀,其统领三万铁骑损失殆尽。山上山下,尸骸遍野。宋江收兵,计点兵士也死伤两万余。次日,宋江率将佐上山,收拾金银粮食,放火烧了营寨,大赏三军将士,七日后督大军过了纪山,屯扎荆南州十五里外,突遭遇王庆援军突袭,损兵失将,加上连日征战,宋江一病不起,日渐沉重。安道全于营中为宋江医病,宋军依托营寨,放炮射箭,杀退王庆援军。
那边卢俊义引兵望西京进发,所过地方,宝丰等处贼将武顺等,献城纳降,归顺天朝。卢俊义慰抚后令武顺镇守城池。自此,卢俊义所部无南顾之忧,遂率兵马长驱直入,来到西京城南三十里外屯扎。城中主帅是伪宣抚使龚端、龚瑞与统军奚胜及数员猛将统领五万兵马在那镇守。龚端、龚瑞派军在城外驻屯,卢俊义引兵将一齐冲杀过去,荡开贼将西方门旗,杀将进去,贼兵大败。奚胜布六花阵欲与宋军对抗,卢俊义率众攻打奚胜六花阵,凭众将勇猛得获全胜,杀了贼将三员,乘势驱兵斩敌万余,夺获马匹,金鼓无数,贼兵残部退入城中。
次早,卢俊义正与朱武调遣兵马,攻取西京城池,忽有探马报说,王庆差伪都督杜管领十二员将佐,兵马二万,前来救援,卢俊义闻报,继续分兵围城设伏打援,亲率主力迎击王庆派来的贼军。城中贼军杀出城来呼应外援,却遭遇宋军弓弩射杀,贼军元气大伤再无进攻之力遂退入城中坚守。王庆援军在城外遭遇宋军火炮轰击,也死伤无数,卢俊义率兵掩杀过去,贼兵大败。
当夜二更时分,突起大雾,把西京州周围都遮漫了,守城军士,咫尺难辨,互相不能相顾。卢俊义命宋军精锐暗攀城垣杀入城内,打开侧门,宋兵如潮般入城砍杀贼兵,贼兵死伤无数,龚端、奚胜等急引兵救应,但已被宋军夺了四门。卢俊义亲督大军进城,龚端,奚胜等俱被乱兵杀死,其余偏牙将佐俱降,军士降服者三万余,百姓秋毫无犯。天明,卢俊义出榜安民,重赏三军将士,差马灵到宋江处报捷。马灵返回告知:“宋先锋染病在营中,数日军务,都是吴军师统握。”卢俊义闻报,急率精锐兵马赶到荆南城北大寨中探望宋江。
宋江经安道全疗治,病势已减了六七分。卢俊义等入寨问候,使宋江甚是喜慰。宋江遂由卢俊义助吴用等攻打城池,卢俊义等遵令,大军四面攻城。吴用又差军汉前往送信,令贼军“速将萧让、金大坚、裴宣送出!若稍迟延,打破城池,尽行屠戮……”
城中守将梁永伪授留守之职,同正偏将佐镇守。那縻貹,马勥虽战败,当日侥幸捉了萧让等三人,因宋兵尚未围城,縻貹进城,将萧让等解到梁永帅府献功。城中将领,都来看宋军被绑缚人物,内中一个好汉名叫萧嘉穗,寓居帅府南街间壁。早年遇王庆作乱,侵夺城池,却日夜留心图贼,但单丝不成线。今日见贼人拿获萧让等好汉,又听得宋兵为萧让等攻城紧急,遂急急汇集五六千人,杀入伪帅府。那梁永平日暴虐军民,鞭挞士卒,萧嘉穗遂把梁永等一家老小尽都斩杀,领众军民人等拥出帅府,已有二万余众。他命人把萧让、裴宣、金大坚都开了枷锁,选几个壮汉背着萧让等三人。萧嘉穗一马当先,手提梁永首级,赶到北门,杀死守卫门将及军士,开城门,放吊桥。城上守城军士,见梁永已死,也都投戈下城,其东西南三面守城军士闻变,也都缚了守城贼将,大开城门,迎接宋军入城。
吴用差人飞报宋江。宋江闻报甚喜,病又去了两分,遂同众将来到荆南城中,宋江升坐帅府,安抚军民,慰劳将士。宋江请萧嘉穗到帅府,扶他上坐。宋江纳头便拜道:“壮士豪举,诛锄叛逆,保全生灵,克复城池,又救了宋某三个兄弟”萧嘉穗答拜不迭道:“此非萧某之能,皆众军民之力也!”宋江听了这句,愈加钦敬。此时恰好水军将领李俊等,统领水军船只,到了汉江,都来参见。宋江令人置酒款待萧壮士并众位将佐。宋江亲自执杯劝酒,当晚酒散,萧嘉穗辞谢出府。宋江将复过州县,呈报朝廷派员接收。
宋江在荆南州调摄五六日病愈,即亲统大军二十余万,水陆并进,战骑同行,杀奔王庆老巢南丰州。此时宋江率一百单八个英雄并河北降将孙安等连战连捷,兵威大振,所到地方贼人望风降顺,大军一路长驱直至南丰地界。
王庆闻报立即升殿,传旨加封李助为统军大元帅,又宣本处伪兵马都监刘以敬,上官义等统领数十员猛将就本处调选水陆兵马六万,又调云安,东川,安德三州兵马六万。王庆、李助执掌中军,率五万精锐铁骑浩浩荡荡御驾亲征……
宋江闻报与众计议,选派几路兵将前往迎战王庆兵马。十数万兵马混战厮杀,只听得阵阵战鼓震摇山岳,杀声震天,但见到飘摇旌旗遮天蔽日,血流成河……
王庆与李助亲统中军铁骑,又许多伪尚书,御营金吾,卫驾将军,校尉偏牙将佐数十员往来冲杀,宋军死伤极多,但阻于宋军火炮攻击,逐渐攻势趋弱,并渐为宋军分割合围。王庆,李助,段五调将遣兵分头冲击,却似撞见铜墙铁壁。鏖战多时,贼兵大败。王庆欲退入南丰城内,再作图谋。可哪还能再回城中,宋军兵士、将佐如潮水般杀来,将贼兵杀散,贼兵四分五裂,雨零星散,乱窜奔逃。混战中,段五被杀,刘以敬、上官义两个贼将俱都战死。方翰引贼军来援,卢俊义率军上前一枪戳死方翰,生擒伪帅李助,杀散中军羽翼军兵,其伪尚书、枢密、殿帅、金吾将军也未能逃,俱被斩杀。卢俊义引兵继续寻捉王庆,冲入敌阵往来冲杀,只是不见贼首王庆……
那边激战正酣,这边张清、琼英引军假扮王庆败军前去赚取南丰城,却被贼人察觉,城门内掘下陷坑引宋军入城尽行屠戮,那边宋江等将佐闻报亲统兵马如潮般杀来,撞开东门,屠灭守门贼兵,攻占南丰城,遂将城中范全等伪文武官僚尽行斩杀……那城中的伪
后段三娘闻变,亲领百余精壮内侍,离王宫,出后苑,欲杀出西门,投云安州去,恰遇琼英领兵杀到后苑。段氏率众与琼英死拼,被琼英飞石击中面门,瞬间鲜血迸流,段氏惨叫一声颠翻马下,琼英令军士上前捉住绑缚,其余内侍,俱被宋军杀死。琼英领兵继续杀入伪后苑内宫,那些宫娥、嫔女,大半自尽,其余都被琼英命军士缚了,解到宋江帐前。宋江大喜,将段氏一行囚禁,待捉得了王庆,一同解京。接着宋江又令搜掳王庆宫中金珠细软,珍宝玉帛,将私造的龙楼凤阁,翠屋珠轩及私造违禁器仗衣服,尽行烧毁,同时还差遣兵将四面八方前往捉拿贼首王庆……
原来王庆亲统数千铁骑撞透宋军重围,逃奔到南丰城东,见城中火光冲天,杀声震天,惊得魂不附体,急忙望北面云安州奔逃不迭。 王庆此时回顾左右,只余千余骑,他一面纵马奔逃,一面对身边侍卫道:“……寡人尚有云安、东川、安德三座军州,亦足以王……”王庆同众人马不停蹄,走到天明。远远已经望见云安高大的城墙。王庆在马上欣喜道:“城中将士,也是谨慎。你看那旗号齐整,兵器整密!”王庆急令前部贼从叫门开关,突然城上箭如雨发,随即城门大开,宋军兵马出城掩杀王庆贼军。(原来此城也被宋军李俊等率众袭破)王庆见宋军追杀,遂快速卸下袍服,急令众人从小路抄过云安城池,望东川逃窜。一路走得人困马乏,腹中饥饿,此时王庆身边只剩三百余骑。
至晚,王庆一行人马到得云安属下地方,遇清江阻路。王庆眼望澄清的江水,兀自叹气!稍顷,一个近侍指道:“大王,兀那南涯疏芦处,好似有一簇渔船。”王庆举目远望,确是一簇渔船。王庆大喜,同众人走到江边向江中那簇渔船喊话。王庆道“你等都是寡人子民,寡人困乏,快快摇船予寡人渡江。”近侍高叫道:“兀那渔人,撑拢几只船来,渡俺们过了江,多与你渡钱。”只见两个渔人摇着一只稍大渔船,摇近岸来。船头上渔人,向船旁拿根竹篙撑船拢岸,定睛把王庆从头上直看至脚下。王庆心中恼怒,却未发作!近侍扶王庆下马。王庆面对身材长大,红脸皮,铁丝般髭须的渔人道:“唤那些渔人,撑拢船来,渡我们过了江,多与你银两。”那渔人向那些船只喊了几句,那些小船慢慢的驶来。王庆见远处渔船逐渐及近,遂欲与身边近侍登船。那红脸汉一手执着竹篙,一手扶王庆刚刚上船,便把竹篙望岸上只一点,那船早离岸丈余,那些王庆随从近侍及护卫在岸上齐声叫道:“我等还未登船……”王庆这边察觉情况不妙,遂伸手急向腰间拔剑,突然从船舱又出来几人,一张大网早将王庆罩住,王庆还欲挣扎,顷刻间挠钩、竹篙、棍棒齐下…… 稍顷,那红脸汉放下竹篙,上前将王庆劈胸扭住,王庆依然拼死挣扎,众人跳过来一齐擒住王庆,将其绑定。这时芦苇中又转出许多船只且快速驶向江岸,那些渔人各擎刀枪一拥上前,把那几百人尽皆斩杀。(原来这撑船的,是宋江麾下水军将领李俊、童威,那些渔人皆是水军。李俊统驾水军船只,与贼人水军大战于瞿塘峡,杀其主帅水军都督闻世崇,擒其副将胡俊,贼兵大败。李俊说服胡俊,遂同李俊赚开云安水寨,夺了城池,杀死伪留守施俊等贼众后,李俊等又率领水军,扮做渔船,在此巡探埋伏,待王庆等逃至江边后,即率众擒拿王庆)
李俊同降将胡俊,将王庆等解送至南丰州帅府面见宋江。宋江因众将捕缉王庆不着,正在忧闷,闻报甚喜,传令于南丰设太平宴,庆贺众将官僚,犒赏三军将佐。
次早,宋江派将遣军前往云安等地追剿贼军,又命张横等将佐抄剿房山寨,屠灭余贼并将私造违禁行宫器仗等项亦皆焚毁。 与此同时宋江又指派降将胡俊、李俊等率兵前往东川、安德等地招抚…… 张衡,胡俊、李俊等率军前往追剿、招抚进展顺利,云安、东川、安德等州、县纷纷降顺天朝……至此,被王庆贼军占据的大宋八州八十六县全部收复
……
徽宗皇帝得到捷报,龙颜大喜,即刻降下圣旨,行到淮西: “……将反贼王庆,解赴东京,凌迟碎刮。其余擒下的伪妃,伪官等众从贼,都就淮西市曹处枭首施行……”
王庆被囚于木笼之中上枷带锁押解进京……
说明:
本文故事选自《水浒传》,主要故事与原著一致,其中故事内容被缩写、添加和改编。(比如删去了宋军与叛军对抗中双方施用“神术”的描写等;又如擒拿王庆处的添加描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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