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APEC会议之所以放在怀柔区雁栖湖举办,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是那里星级宾馆饭店多,接待能力强。
党政机关和大型国企在风景名胜区建盖培训中心”之风,大概始于1992年之后,那年我刚刚进入北京房地产界,以前没听说过,更没光临过。到了2000年前后,北京至少有500多家培训中心。占地面积最大是部队培训中心,我曾光临过一家军队内部招待所,好家伙大院能住一个团兵力。九十年代,北京最奢华的当属位于顺义马坡的外贸部怡生园培训中心,占地面积200多亩,总建筑面积达7万多平方米,高三层的大厅比英国皇宫还金碧辉煌,是吴仪决定盖的,据说花了6个亿。最有名的属于全国总工会干部下海开发的九华山庄会议中心,有1000多个房间,盖的跟十三陵似的。国土资源部门头沟潭柘寺培训中心,是原装搬走吴三桂和陈圆圆的“明代爱巢”兴建的。
我说有500多家培训中心,还是估算数字,绝不是危言耸听,其中有一半左右根本就不挂牌,也不对外经营,比如北京有100多家国企房地产开发公司,各个公司都有自己的“安乐窝”。我们宣武开发公司2000多平方米的内部招待所,在昌平区兴寿乡。宣武区一家只有20多人的国企开发公司的内部招待所,有40多亩养鱼池,里面还养梅花鹿呢。
现如今“培训中心”越建越多,越建越豪华。国有资本随之融化,奢靡之风因之日盛。党政机关假借“培训中心”之名,兴建豪华酒店之风愈演愈烈。
党政机关的 “楼堂馆所”之说,大家都很熟悉,“培训中心”一说算是新词,但其实质并无二致。“培训中心”有多少?从北京一路数下去:中央各部委有,各省厅局有,许多市地的党政机关、群众组织、大型国有企业也在建,如今,这股风气甚至开始向县一级蔓延,目前全国已评上星级的酒店加上具备酒店功能但未进入酒店序列的各级党政机关、大型国企的宾馆、招待所、培训中心已经超过一万家。
各部门热衷于建宾馆,冠冕堂皇的理由,一是内部接待,二是投资挣钱。投资酒店果真赚钱吗?实际上,酒店是回报率很低的行业。如果算上折旧、贷款利息和房产税等,中国酒店会有八成多亏损。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有这么高的投资热情呢?建个酒店,单位领导可以为自己树形象,更重要的是方便他们吃喝玩乐。
现在,政府采购都实行公开招标,把交易放到阳光下了,公务接待完全可以走市场化的路子,降低成本,何必要家家建宾馆。一家三星级宾馆,每天的运转费用需要10万元左右。许多单位建的所谓“培训中心”,虽然没有挂星,但其建设标准都是三星级、四星级的,开销之巨大可以想象。
单位自建“培训中心”所表现出的弊端已经严重影响到服务市场的规范和党风廉政建设。招待所可以享受相关税收优惠政策,实际上却像社会其它酒店一样对外经营,导致了市场竞争的不平等。
有北京“后花园”之称的怀柔区,集中了三十几家培训中心、会议中心,这些培训中心的主管单位包括国家部委、市直机关单位及各类大型国企等,几乎所有培训中心里都设有健身、洗浴、KTV等休闲娱乐场所。
名目繁多的培训中心,名义上是为了工作需要,但实际上,不少培训中心成了铺张浪费的途径,甚至成为腐败温床。一些单位给工作人员发放消费券,工作人员或其家人朋友可凭券在培训中心消费。风景名胜区部分培训中心建筑群,占地多达数平方公里,内部设施豪华程度不亚于四星、五星级酒店,成为借培训、教育之名,行骄奢淫逸之实的享乐场所,九华山庄是北京最大的团体消费地方。不仅如此,某些培训中心的休闲娱乐消费还可开具住宿与会议发票,为违法违纪者化公为私提供便利。通过培训中心实施的浪费与腐败行为,形式隐蔽,败坏风气,比一般的腐败具有更大的社会危害性。
对这类场所,中央不可谓不重视,早在2003年,中办、国办即发文要求原则上不再新建培训中心项目,既有的培训中心要向社会化管理转型。但实际上,这股歪风并未被有效遏制。相关机关应抓住当前实施“八项规定”厉行勤俭节约的时机,对各种培训中心、会议中心进行大力整治,切实刹住奢靡浪费之风,有效遏制腐败的滋生。
中央及国家各部位单位在怀柔区旅游风景度假区修建的“培训中心”,最高建设和装修标准是四星级,最低也是二星级;单项工程的投资额少则数千万元,多则数亿元,总共13所。
国家经贸委培训中心
外交部培训中心
审计署培训中心
航天培训中心
统战部培训中心
对台干部培训中心
法官培训中心
民航凯亚培训中心
民政培训中心
新闻出版局干部培训
新闻工作者服务中心
中国商会会馆
北方培训中心
北京市各个局、委、办和大型国有企业等在怀柔旅游风景度假区修建的“培训中心”,有记录的总共22所。
北京市委宽沟招待所
北京市人大培训中心
北京市经委培训中心
北京市计划干部培训中心
北京市财政干部培训中心
北京市税务干部培训
北京市规划管理干部培训中心
北京市计划干部培训中心
北京市建委培训中心
北京市大雁楼供电培训中心
北方职工培训中心
北京市老干部培训中心
北京市电信培训中心
北京市律师培训中心
北京市怀柔区财政服务中心
双阳职工培训中心
京怀邮政培训中心
崇文干部培训中心
上景纸业干部培训中心
首创俱乐部
北京市松秀园度假村
北京市交通委员会路政局老干部服务中心
上述所谓的“培训中心”,许多该交税的项目是可以不纳税的!例如:游客消费以后,培训中心出示的是行政事业单位发票或收据——免税;内部单位的人来消费,更是直接签字记账,月末年底列入经营成本来摊销——逃税;而领导干部和关系单位来到这里,基本上白吃、白喝、白住、白玩——没税。
这些“培训中心”的设备设施与星级宾馆饭店完全一样,甚至更高档一些。这有个学名叫“钻政策的空子”;用老百姓的解释是“挂Χ头,卖Χ肉”。甚至更有甚者,这里只举一例。原北京市副市长王宝森花了北京市财政局数千万元,在八大处风景区内修建了一处别墅,就供他一个人在那里金屋藏娇、纸醉金迷。
类似的这些所谓“培训中心”和同类公款建造的宾馆饭店山庄,在北京市除了市中心的四个城区很少外,14个区县遍地皆是。数量最多的恐怕不是怀柔区,据说是昌平、海淀和密云。这些花纳税人钱建造的“东西”到底有多少,到底花了多少钱,恐怕永远是一个谜。
光在北京有“培训中心”还不行,还要建满在全中国所有的旅游城市和风景旅游点!以商业部为例。1998年国务院要求国家各部委机关把在旅游胜地建设的所有“培训中心”一律移交地方政府经营管理。商业部(原对外贸易部)不得不把在桂林、海口、桂林、黄山、庐山、昆明等地的13家“培训中心”无偿上缴了,但还保留了离北京较近的北戴河、苏州等3处。
下列这52家宾馆饭店,90%以上不是怀柔区单位投资建设的,建设资金都是来自区外:有中央各部委的、有北京市各局、委、办的、有国营大企业的。但是基本上没有民营企业开发公司建设的。这是怎么回事呢?
因为,开发商们这几年都忙于建商品房赚钱,谁有闲钱闲功夫盖这一年闲八个月“赔钱不赚吆喝”的“培训中心呢!要想召开本单位职工年会,招待大家吃喝玩乐一回,出点钱,到哪儿去不行,干嘛“死泡”一个地方!
下面是怀柔区由不明投资者建设的52家饭店、宾馆、山庄、度假村名录:
鸿达大厦
天鹅饭店
温阳饭店
栖湖饭店
金雁饭店
红楼饭店
雁苑饭店
碧湖宾馆
西岭宾馆
峡谷宾馆
银工宾馆
银湖宾馆
山湖宾馆
龙山宾馆
京环宾馆
西岭宾馆
双阳宾馆
仙客来宾馆
大雁楼宾馆
冠军苑宾馆
红螺园饭店
红螺园饭店
雁鸣楼饭店
金石山大酒店
雁栖湖招待所
燕怀芙乐园酒店
怀柔龙凤大酒家
碧泉山庄
彩虹山庄
湖苑山庄
集贤山庄
绿茵山庄
云岫山庄
雁柏山庄
雁苑山庄
华申山庄
普岚山庄
红螺钟磬山庄
北京锦绣垂钓山庄
响水湖旅游度假山庄
信人度假村
硕泽度假村
驼岭度假村
得水湾度假村
大明星度假村
红螺山度假村
松秀园度假村
顺通休闲度假村
西水峪城泉度假村
蜡扦山世纪度假村
青龙峡旅游度假村
北京鸿凤阁度假村
(以上数字是笔者2008年统计的)
真的能改邪归正吗?
2011年6月29日,北京雁栖湖市级培训中心转制人员资产移交签约大会在京民大厦举行,5家北京市政府投资建设的事业性单位全部转为企业,独立经营合算。在大会签约仪式上,北京市国资委、财政局代表监管单位,集团、北控置业代表接收单位,分别与北京市交通委员会路政局老干部服务中心、北京市计划干部培训中心、北京市财政局怀柔财政干部培训中心、北京市规划管理干部培训中心、北京市松秀园度假村5家转制(移交)单位签订协议书。今后,五家培训中心正式由北控置业公司接管。
北京市国资委所属的北控集团副总经理姜新浩表示,集团已做好人员资产的接收准备工作,并将坚持以人为本的原则,妥善安排好转制单位的员工,努力做好承接后的持续经营管理工作,并将在现有资源基础上,整体规划,发挥规模效应,将雁栖湖地区打造成为集会议、会展、老年疗养和休闲旅游为一体的具有国际水准的生态发展示范区。按照北京雁栖湖生态发展示范区项目建设的整体安排和部署,此次承接转制单位工作是如期推进项目整体进程的重要环节。北控置业公司高度重视,多次前往五家培训中心,了解各培训中心详情,本着安全稳定、协同发展的原则,坚持以人为本,切实考虑职工切身利益,积极协商,配合相关委办局,制定详尽且操作性强转制方案,确保了职工队伍的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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