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 贾宝玉的“自由”——“自由自在”和“外头鬼混”(3)
其三):下面,我来和大家说说作者笔下贾宝玉的一次最大的“外头鬼混”,后来贾政“笞挞”宝玉“三大罪状”之一:“在外流荡优伶,表赠私物”罪,就是发生在这次“鬼混”上。
第二十八回,芒种节,大观园女儿们个个都在“花枝招展”的“饯花神”,宝钗在“扑蝶”,而黛玉却在“葬花”。
黛玉更是在“花冢”旁“感花伤己”,呜呜咽咽(这可是“痛哭”,而不是“好哭”),“哭得好不伤感”的吟出了“字字都是血和泪”的“葬花吟”。
关于“黛玉葬花”,关于“葬花吟”,我在前面有过专门一小节和大家讨论过,这里就不再多说了,我们还是说说贾宝玉的“自由自在”和“外头鬼混”。
不过,这次在说贾宝玉“外头鬼混”之前,有一点我还是需要和大家重点“提醒”一下的,那就是:
宝玉绝不是个薛蟠之类的“没心没肺”的“纨绔子弟”,这点,我们从宝玉偶然中听到了黛玉吟诵“葬花吟”时的那么一种“心恸”、“神痴”、“逃大荒、出尘网”、“悲哭不已”的精神状态中可以看出。。。
宝玉当然不是“孽根祸胎”“混世魔王”!
宝玉当然更不是“长不大并不想长大”的人!
。。。。。。
至于脂砚斋的那些“十几个说不得”以及“情不情”,我认为,则更是纯粹的“扯几吧淡”而已!
宝玉的“本质”是个“古今之情、内心丰富、思想深刻、孤独寂寞、神采飘逸、秀色夺人、灵性已通、略可望成”的人嘛。
我说:从宝玉的“本质”来看,至少,“自由大观园”中的这些“自由自在”,根本就不是宝玉真正想要的“自由”。。。
黛玉“葬花”回来的路上,二玉再次相遇,二玉之间终于有了《红楼梦》文本中非常有名的“既有今日,何必当初。”
关于二玉的“既有今日,何必当初”,我们后文再说;总之,似乎二玉再次“和解”了。
二玉共同出园来到王夫人身边“晨昏定省”,宝玉留在了王夫人身边吃饭,黛玉回到了贾母身边吃饭,宝玉匆匆吃好,就来到黛玉身边“关心”妹妹——宝玉不让黛玉刚刚吃好饭就“这么空着头”“弯着腰拿着剪子裁什么呢。”宝玉对黛玉说:一会子又头疼了。但,黛玉却又根本不领宝玉这个情了;。。。
宝钗过来了,宝钗表扬黛玉“越发能干了。”。。。
宝玉却叫宝钗去陪贾母抹骨牌,宝钗有些不高兴。。。
宝玉见黛玉根本不买他的帐,宝玉又骂丫环。。。等等。
正当宝玉黛玉宝钗三人在“说说闹闹”时,茗烟叫人进来传话:冯大爷家请。
原来,是昨天薛蟠“哄”宝玉去“乐一天”时,酒席前就提前预约好了的冯紫英的“酒席”——冯大爷的“宴席”又提前来了。
宝玉马上来到了自己的“外书房”,叫茗烟去拿衣服来换。
这里,我们一定要注意作者的文笔,作者这次写的很细:
作者故意告诉我们,茗烟去取宝玉的衣服时都“昏了头”,茗烟都忘记了宝玉现在是大观园中的人了,茗烟居然还在园外“二门”前“等人”传话,结果被一个老婆子骂了一顿,说:放你娘的屁!倒好,宝二爷如今在园里住着,跟他的人都在园里,你又跑到这里来带信儿。茗烟说:骂的是,我也糊涂了。
然后,茗烟才又到“东边二门前”来“等人”传话,“有个小厮跑了进去半日,才抱了一个包袱出来,递与茗烟。”“回到书房,宝玉换了,命人备马,只带着培茗、锄药、双瑞、双寿四个小厮去了。
作者这里如此“细致”,目的何在?
我认为,作者无非也就是在告诉我们:
由于“自由大观园”中的宝玉可以经常性的、随意性的出门,茗烟有时一紧张都会犯糊涂了;
宝玉每次出门“取衣服”、“备马”“带大仆小厮”等等的“动静”都是很大的,这次宝玉的出门的“动静”更大,大观园中必然是无人不知的了,贾政王夫人当然不可能不知;
宝玉每次出门“鬼混”至少要换衣服,花袭人当然更是最清楚的;
宝玉入园后的出门与贾母无关,只有贾母不知;
这一次的“酒席”,可以说,是宝玉和“纨绔子弟”薛蟠、冯紫英等人的一次真正的“鬼混”:
酒席上有薛蟠,有许多唱曲儿的小厮、有唱小旦的蒋玉菡、有锦香院的妓女云儿等等,当然还有主人冯紫英。
这一次的“酒席”上的“雅”和“俗”、“文”和“野”,“美”和“丑”、“情”和“淫”、“古今之情”和“风月之债”。。。作者用他的那支大笔,写的精彩无比,令人过目不忘。
这一次的“酒席”上,宝玉结识了“名驰天下”的小旦琪官蒋玉菡,二人相见恨晚,二人相互“表赠私物”——宝玉赠琪官一个玉玦扇坠,琪官把自己身上的一条大红汗巾子解了下来,与宝玉身上的松花汗巾换了;
。。。。。。
关于这次琪官和宝玉互换汗巾子的事,我认为有必要多说几句:
琪官的这条汗巾子可是一个“宝贝”——北静王给琪官的、茜香国女国王进贡的“宝贝”,琪官对宝玉说:若是别人,我断不肯相赠;
而宝玉身上的这条汗巾子却是花袭人的;
而且,我们马上就知道了,原来花袭人也是一个“宝贝”嘛!
酒席上,琪官饮了门杯,说了一句“酒底古诗词”——“花气袭人知昼暖”,薛蟠马上说:了不得,了不得!该罚,该罚!这席上并没有宝贝,你怎么拿起宝贝来?
薛蟠的“宝贝”说,把大家都说糊涂了,还是妓女云儿告诉了冯紫英和蒋玉菡原故,可见,宝玉在“自由大观园”中绝对不是第一次和妓女云儿喝酒喝花酒。
所以说,宝玉也是拿“宝贝”袭人的东西和琪官换“宝贝”的,并且,宝玉还搭上了一个玉玦扇坠嘛!只不过宝玉没有和琪官说:“若是别人,我断不肯相赠。”这句话而已。
因为,宝玉也是一个不那么喜欢“宝贝”的人,宝玉自己的真正“宝贝”就是“通灵宝玉”嘛,宝玉居然都是又摔又砸的。
宝玉一生最看重的东西就是“至情”“真心”,所以,宝玉后来居然误踢了“宝贝”花袭人的心窝一脚,也就不稀奇了。。。
宝玉酒席回来,就把琪官“相赠”——其实是“互换”的“宝贝”系在了“宝贝”花袭人的腰上了。。。
程本《红楼梦》的后四十回,作者是写了花袭人最后的结局的:花袭人最后嫁给了琪官,花袭人虽然说过“至死也不离开荣国府”,但,花袭人最后还是离开了荣国府了,人生命运无常啊!人算不如天算嘛!
不过,至少我认为,宝玉把“宝贝”花袭人的这个松花汗巾子换给了琪官,而且还把琪官赠宝玉的“宝贝”红汗巾子送给了“宝贝”袭人,宝玉对“宝贝”袭人确实还是“关心”的,是负责的;
“宝贝”袭人后来说她不稀罕琪官赠宝玉的、宝玉转送“宝贝”袭人的这个“宝贝”,但“宝贝”袭人对宝玉也无法,“宝贝”袭人只得系上琪官的这个“宝贝”了。。。
宝玉就是个“古今之情”之人嘛!宝玉就是个“意淫”之人嘛!
(六):第三个人生时段的贾宝玉——入住大观园的贾宝玉(9)
D): 贾宝玉的“自由”——“试问”
如此看来,宝玉在“自由大观园”中确实是“自由自在”的,确实是“只在外头鬼混”的,确实是“日日嬉游,渐次疏懒”的,或者说,简直就是“不务正”的。。。
当然, “自由大观园”中宝玉的这些个“自由自在”、“鬼混”,“日日嬉游,渐次疏懒”、“城里城外、大廊小庙的逛”、“不务正”等等,宝玉当然也有自己的“主观因素”——这应该就是宝玉的“自由之心”、“石头心性犹存”、“顽劣犹存”、“纨绔习性犹存”以及宝玉的“大心事”“大困惑”等造成的吧。
宝玉的“大心事”“大困惑”等问题,我们后文再讲;
但,造成宝玉这些个“自由自在”“鬼混”“不务正”的“客观因素”是什么呢?
所以,我这里就有如下许许多多的“试问”了:
试问:贾政王夫人这一对“二夫妻”口口声声要对宝玉入园“禁管”,为什么却又不对入园的宝玉“禁管”起来呢?
这对“二夫妻”甚至在故意“放纵”宝玉“不务正”,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这对“二夫妻”岂不真的就是在借对宝玉入园“禁管”之事行“掩耳盗铃”之实?
试问:花袭人在宝玉入园前不是很会“箴劝”宝玉吗?
为什么宝玉在“自由大观园”中真的“最不喜务正”了,袭人却也真的装聋作哑了呢?
为什么后来袭人到王夫人处去“告状”且参与王夫人的“密谋”时不告宝玉的“不务正”却很有些不道德的、含含糊糊的只是告宝玉和黛玉可能有“不才之事”发生、需要预防呢?
试问:黛玉这么个入园前很“会辖治”宝玉的女儿,这么个“小性儿、行动爱恼、目无下尘、尖酸刻薄”的女儿,在“自由大观园”中为什么就根本不会“辖制”宝玉了呢?
黛玉而且对宝玉的“不务正”根本就是“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了,这是为什么呢?
黛玉甚至对宝玉的称呼都变了,黛玉入园前的一口一个“咱们”现在都变成“二哥哥、宝二爷”了,黛玉面对宝玉的“跟屁虫”甚至真的就是在“装愚、守拙”了,甚至真的就是在“发火”了,这是为什么?
试问:宝钗入园前这么个“人谓装愚,自云守拙”的人,为什么在“自由大观园”中似乎不那么“装愚、守拙”了呢?
宝钗为什么会有事没事,跑到怡红院坐着,弄得晴雯等丫鬟三更半夜不得睡觉呢?
宝钗难道真的是想陪宝玉“读夜书”吗?
宝玉为什么宁愿与黛玉桃花树下读《西厢》而根本不愿意和宝钗“读夜书”读“正经书”呢?
试问:入园前,薛蟠这么个“呆霸王”是从来和宝玉没有“交集”的、也不敢来黏糊宝玉的真正的“纨绔子弟”,在“自由大观园”中为什么竟然敢三番两次的“哄”宝玉出去喝酒呢?
为什么宝钗叫薛蟠“哄”宝玉出去“乐一天”后,薛蟠从此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呢?
等等等等。
当我们把所有这些个“试问”都联系起来想一想的话,我们是不是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呢?。。。
原来,贾政王夫人这对“二夫妻”对宝玉的所谓入园“禁管”:
他们只是“禁管”“二玉”或在怡红院或在潇湘馆“共同读书”却不“禁管”“二宝”或在怡红院或在蘅芜苑“共同读书”乃至“读夜书”嘛!
他们只是“禁管”“木石姻缘”不“禁管”“金玉良缘”嘛!
他们只是“禁管”黛玉不“禁管”宝玉和宝钗乃至薛蟠嘛!
他们只是“禁”宝玉和黛玉在一起却不“管”宝玉,甚至可以放纵宝玉“日日嬉游,渐次疏懒”、“城里城外、大廊小庙的逛”、“园外鬼混”“不务正”嘛!
等等等等。
这就是宝玉在“自由大观园”中能够“自由自在”及“出外鬼混”乃至“不务正”的真相!
这就是宝玉的“自由”和贾政的“禁管”能够“和谐共存”的真相!
这就是元妃“下谕”入住大观园的真相!
这就是“二夫妻”的“掩耳盗铃”的真相!
这就是“二夫妻”所谓入住大观园“禁管”的真相!
这就是黛玉一入园就“葬花”的背后真相!
这就是大观园中宝钗“扑蝶”的背后真相(后文再说)!
这就是袭人入园前会“箴劝”宝玉入园后不会“箴劝”宝玉的真相!
这就是元妃“赐礼”的真相!
这就是贾母“清虚观之行”的真相!
这就是王夫人“恶狠狠地打金钏儿一巴掌”的真相!
这就是贾政后来居然会恨恨的、狠狠地“笞挞”宝玉的真相!
这就是王夫人与花袭人“密谋”的真相!
。。。。。。
这其实也就是作者的“真隐假存”之文笔;这就是作者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这就是作者的“假作真来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看来,贾政确实是个“教子有方,治家有法。”的人那!
看来,贾政确实是个“酷爱读书”的人那!
看来,贾政确实是个“大有祖风”之人那!
看来,贾政确实是个“封建、正统、卫道”的人那!
。。。。。。
虚伪至极的贾政后来以“三大罪状“笞挞”宝玉时,居然在小厮面前还是那么“理直气壮”,居然在贾母面前还敢说只是“为了光宗耀祖”,贾母对贾政的一声“呸”!就把贾政打回了原形!
我们说:我们宁愿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也决不要相信贾政这些个“伪君子”的那张屁嘴!
我们说:我们当然更要擦亮我们的眼睛!
我们说:这时真正该被打的人是谁?就是贾政嘛!
这时,我也真想学贾母,也对贾政来个:呸!呸!呸!
(六):第三个人生时段的贾宝玉——入住大观园的贾宝玉(11)
E): 贾宝玉的“心事”——疑问(2)
首先,让我们把作者笔下的宝玉“心事”中诸多“疑问”提出来,让我们来和大家做个简单的“探究”吧。
请问:《红楼梦》文本中的贾宝玉是入住大观园以后才开始进入“初恋”、“情窦初开”人生阶段的?
那么,第五回,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又作如何解释呢?
请问:《红楼梦》文本中的贾宝玉是入住大观园后才开始“钟情”的?
那么,宝玉和黛玉之间的“木石前盟”又作如何解释?宝玉和黛玉之间的“宿命爱情”又作如何解释?宝玉和黛玉“初次相见”的“心灵震撼”——“远别重逢”又作如何解释?宝玉和黛玉之间的“二次相见”——“久别相逢”又作如何解释?宝玉和黛玉在贾母身边的“意绵绵静日玉生香”又作如何解释?。。。
请问:宝玉的“心扉”、“心性”还需要“春天美”、“女儿美”、“大观园美”、“《西厢》美”来叩开、来移动吗?
那么,宝玉入住大观园之前就没有到过大观园吗?就没有见过大观园里的“春天美”吗?就没有见过贾府的“女儿美”吗?
那么,入园前的宝玉早就读过三本《诗经》了,或许,《诗经》里的那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类的爱情诗篇,早就叩开了宝玉的“心扉”了吧!早就“移了”宝玉的“心性”了吧!
否则,贾政也不会骂宝玉:哪怕再念三十本诗经,也都是掩耳盗铃,哄人而已。
请问:《红楼梦》文本中的贾宝玉只是入住大观园后才会有“青春期的躁动”——情与性的觉醒——青春期“情和性的烦恼和苦闷”的?
那么,宝玉入住大观园之前和黛玉、宝钗、湘云等女儿们之间的“吵吵闹闹、哭哭笑笑、冷冷热热、缠缠绵绵、亲亲疏疏、远远近近”等等的“感情纠葛”又是怎么回事呢?
那么,宝玉“续《庄子》文”、“占偈文”、“作《寄生草》”又是怎么回事呢?
那么,宝玉“梦游太虚幻境”与“兼美”——可卿结婚后,宝玉在“领略仙闺幻境风光”后,宝玉梦醒,宝玉接着“强”与袭人“偷试一番”又是怎么回事呢?
。。。。。。
其实,我读《红楼梦》文本,咱且不说入住大观园之前的宝玉早和袭人“偷试”的事,我坚定认为,作者一直就是在“或明或暗”的告诉我们:
特别是入住大观园后的宝玉,是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青春期“性的烦恼和苦闷的”;
一部《红楼梦》,作者是把“古今之情”和“风月之债”分开来写的;作者是把“情”与“性”分开来写的;作者更是把“灵”与“肉”分开来写的;
所有这些,我们后文写《凤姐赞》的时候再说,我们这里先说宝玉根本没有青春期“性的烦恼和苦闷”的问题;
比如:第三十一回,宝玉为晴雯“跌扇子”而骂晴雯,袭人来“劝解”,袭人“不觉中”对晴雯说出了“我们”字眼,惹得晴雯“不觉又添了酸意”,晴雯对袭人不客气了:
我倒不知你们是谁,别叫我替你们害臊了。便是你们鬼鬼祟祟干的那事儿,也瞒不过我去。那里就称起“我们”来了。明公正道,连个姑娘还没挣上去呢,也不过和我似的,那里就称上“我们”了。
这里,晴雯说宝玉和袭人的“我们”之间“鬼鬼祟祟干的那事儿”是什么意思,我们岂能不懂?!
还是这回,黛玉也过来“劝解”:
黛玉一面说,一面拍着袭人的肩,笑道:“好嫂子,你告诉我。必定是你两个拌了嘴了。告诉妹妹,替你们和劝和劝。”袭人推她道:“林姑娘,你闹什么!我们一个丫头,姑娘只是混说。”黛玉笑道:“你说你是丫头,我只拿你当嫂子待。”
有人说,作者这里在写晴雯和黛玉的“尖酸刻薄”——“晴为黛副”嘛;
我却认为,作者至少还在借晴雯和黛玉之口告诉我们,袭人不但是宝玉的“性启蒙者”,袭人就是宝玉在怡红院中“半公开”的“性伴侣”嘛;
而且,袭人和宝玉的事,在大观园、怡红院乃至荣国府绝对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了。
否则,宝玉的奶妈李嬷嬷也就不会在入园前口口声声骂袭人为“小娼妇”、“哄宝玉”、“狐狸精”、“装狐媚”、“配小子”了;
李嬷嬷虽然有些“老背晦”了,但,李嬷嬷可不是“老糊涂”,李嬷嬷从小也是和袭人一样,是在宝玉身边陪宝玉在“碧纱橱内外”长大的人(第三回),李嬷嬷不但对宝玉黛玉知根知底(第八回),李嬷嬷更对花袭人知根知底;
否则,鸳鸯的嫂子也不会因为“奉承”贾赦“强娶鸳鸯”事在大观园受到了鸳鸯的“嬉笑怒骂”时,“自觉没趣”中“牵三挂四”的连袭人、平儿一起拿来“盖脸”,说平儿袭人是“小老婆”了(第四十六回);
等等等等,这样的例子其实很多,我们也就不一一叙说了;
况且,第三十六回,作者写王夫人用自己的月例银子“提拔”花袭人为怡红院“看门狗”时,凤姐和王夫人的那一篇对话,就已经是“公开”告诉我们,王夫人和凤姐以及众人不但早已经知道袭人和宝玉的“特殊”关系了,而且,王夫人还是在公然支持并鼓励宝玉和袭人继续保持这种“特殊”关系的;
王夫人说:你们那里知道袭人那孩子的好处,比我的宝玉强十倍。宝玉果然是有造化的,能够她长长远远的服侍他一辈子,也就罢了。
凤姐道:既是这么样,就开了脸,明放她在屋里岂不好!
王夫人道:那就不好了,一则都年轻。二则老爷也不许。三则那宝玉见袭人是个丫头,总有放纵的事,到能听她的劝,如今作了跟前的人,那袭人该劝的也不敢十分的劝了。如今且浑着,再等过个二三年再说。
。。。。。。
看王夫人和凤姐的对话中,什么叫“明放她在屋里”?什么叫“如今且浑着”?我们还有什么不懂的?
就算我们的红学家、红迷们真的不懂,袭人可是很懂的;
袭人早就知道“贾母已将自己与了宝玉的”,和宝玉“偷试一番”,“今便如此,亦不为越理”嘛(第六回);
。。。。。。
甚者,作者还借晴雯之口告诉我们,宝玉在怡红院的“性伴侣”不止一个;
第三十一回,晴雯“撕扇子作千金一笑”,宝玉提出要和晴雯一起洗澡,晴雯不干,晴雯当时就不客气的说出了宝玉和碧痕一起洗澡的可疑和好笑。。。
所以,第二十五回,作者用“魔幻之笔”写宝玉凤姐被赵姨娘“魇魔”时,作者让“大士、真人”这一道一僧两个神仙——“双真”——“下凡”来到了人间荣国府,“双真”手执“通灵宝玉”“持诵持诵”时对贾政说:只因它(通灵宝玉)如今被声色货利所迷,故此不灵验了。
和尚——“大士”长叹一声,作了两首诗,其中第二首诗中的两句为:粉渍脂痕污宝光,绮栊昼夜困鸳鸯。
作者这当然是在借和尚——“大士”之口说宝玉入住大观园怡红院的事,否则,宝玉在贾母身边“溺爱”时,有贾母的“教养”,有黛玉的“会辖治”,宝玉会“粉渍脂痕污宝光”?——宝玉最多只是避开贾母黛玉目光吃了女儿们一点胭脂以及帮女儿们淘胭脂而已嘛!宝玉敢“绮栊昼夜困鸳鸯”?——宝玉最多只是“梦游太虚”以及和袭人“偷试一回”而已嘛!
所以,我们说,宝玉入住大观园怡红院后,怎么会有青春期“性烦恼和苦闷”呢?
当然没有!
所以,在第七十七回,作者就公然写到:
原来这一二年间,袭人因王夫人看中了他了,越发要尊重。凡背人之处,或夜晚之间,总不与宝玉狎昵,较先幼时反倒疏远了。。。故迩来夜间总不与宝玉同房。。。
作者这里就等于是在明笔写袭人和宝玉平常生活中的这种“性伴侣”的关系了嘛。
入住大观园之前,贾母也确实是早就按贾府“旧规矩”把袭人和晴雯给了宝玉了嘛!
王夫人也早就把麝月、秋纹、碧痕等等人给了宝玉了嘛!
(六):第三个人生时段的贾宝玉——入住大观园的贾宝玉(12)
E): 贾宝玉的“心事”——疑问(3)
再者:就算宝玉的“心事”是入住大观园后被大观园中的“自由美”、“《西厢》美”、“春天美”、“女儿美”叩开了“心扉”、移了“心性”的;就算宝玉是入住大观园才开始“钟情”的,宝玉想“自由恋爱”了;就算宝玉是入住大观园后才开始有了“青春期的烦恼”的,宝玉开始“闷闷的、痴痴的”了;那么,宝玉的这些“心事”至少也应该在大观园里吧!
那么,作者笔下的宝玉怎么会是“心内不自在,便懒在园内,只在外头鬼混,却又痴痴的。”呢?
难道宝玉爱上了大观园“外头”的妓女云儿?
难道宝玉是因为和“外面”的薛蟠、蒋玉菡、冯紫英等“同志”在搞“同性恋”,所以才在“外头鬼混”?
所以,宝玉才会有这么大的“心事”?所以,宝玉才“便懒在园内,只在外头鬼混,却又痴痴的”?
宝玉会是这样的人吗?
我们如此的多提一些“疑问”,我们是不是也就有了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了呢!
我们说,宝玉的这个“心事”当然不小,宝玉一定很烦恼很烦恼,宝玉甚至就是很痛苦很痛苦;
而且,宝玉的这个“烦恼和痛苦”来的很突然很快,懵懵懂懂、“顽劣心性犹存”及“石头心性犹存”的宝玉没有任何精神准备,宝玉一时根本不能适应,宝玉一时想不通,宝玉才会“忽一日不自在起来,这也不好,那也不好,出来进去只是闷闷的。”宝玉才会“心内不自在,便懒在园内,只在外头鬼混,却又痴痴的。”
很明显,套用现在一句流行话:宝玉这是“摊事儿了”,宝玉这是“摊上大事了”。
只不过宝玉是“小小男子汉”,宝玉不能和黛玉一样“好哭”、“爱哭”而已——“爱哭”、“好哭”可是女人的专利;宝玉就只好“外头鬼混”了。
我们说,“懒在园内,只在外头鬼混”的宝玉,其实只是想一个人找一个地方“静一静、想一想、捋一捋”而已嘛!
男人,特别是有些“孤独”的男人,“遇事”——特别是“遇大事”总喜欢一个人“在外”——或“出远门”去找一个地方静一静、想一想、捋一捋的。。。
当然,宝玉入园不久身上的这种“闷闷的、痴痴的”苦痛,贾政王夫人是早就看出来了,而且,贾政王夫人应该还是在宝玉入住大观园之前,早就有思想准备、有预见的;
凤姐当然也是很清楚的,否则,凤姐不会在二玉入园不久就在怡红院当众人的面借“喝茶”打趣二玉了嘛!
凤姐其实是代表贾母公布了贾母和自己的“木石心”嘛!凤姐其实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鼓励”二玉嘛!
宝钗也当然也看出来了;
黛玉心中当然就更清楚不用说了;
袭人当然就更明白了;
李纨和三春呢。。。
。。。。。。
对“心耳神意”时时都在宝玉身上的贾政王夫人来说,他们可是只有“通共一个宝玉”;
他们能够“阴谋”、“蓄意”制造黛玉的“痛苦”,他们能够让黛玉在大观园里充分享受“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的生活,他们可以对黛玉“葬花”及黛玉“爱哭”视而不见;
但,他们却当然不愿意看见宝玉如此“痛苦”;
所以,他们同意甚至安排宝玉“城里城外、大廊小庙的逛”他们放纵宝玉和薛蟠冯紫英等人喝酒“解闷”,他们甚至放纵宝玉“外头鬼混”,他们根本不对宝玉“禁管”,也就不稀奇了;
宝钗心中的“宝玉心、桃花心、宝二奶奶心”应该是真挚的;
宝钗内心深处对宝玉的爱,应该也是和黛玉的爱一样很深沉的,宝钗心中的爱是不可厚非的、更是无可指责的,宝钗当然也有爱的权力;
至于宝玉到底是爱黛玉还是爱宝钗,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宝钗面对宝玉入园后的“闷闷的、痴痴的”苦痛,宝钗当然清楚原因所在,宝钗提醒薛蟠“哄”宝玉出来“乐一天”实在正常;
所以,宝钗有事没事,跑来怡红院坐着,搞得晴雯等人三更半夜不能睡觉,实在也很正常;
其实,我认为,宝钗甚至根本不愿意看见宝玉就这样“在外鬼混”的“不务正”以及“颓废”下去,宝钗甚至很想在怡红院陪宝玉“读书”或者“读夜书”。。。
至于花袭人为什么面对宝玉入住大观园后真的“不务正”了却视而不见,花袭人在“自由大观园”中根本不会“箴劝”宝玉的真正原因,我就实在不愿意多说了,还是让我们的红迷们自己去说好了。
我们说,作者的“真隐假存”文笔其实就是在告诉我们:
入住“自由大观园”后,宝玉心中的“宿命爱情”是真的有了“大烦恼和大苦痛”了;
我认为,作者就是在告诉我们:
宝玉入园前心中拥有的“纯洁爱情”现在在“自由大观园”中遇到大麻烦和大问题了;
我们说干脆一点,按今天的话来说,宝玉现在就是“失恋”了!(一家之言,欢迎批评。)
(六):第三个人生时段的贾宝玉——入住大观园的贾宝玉(13)
E): 贾宝玉的“心事”——疑问(4)
真正读懂宝玉在“自由大观园”中的“大心事”是“初恋”所带来的“烦恼”——“恋爱的烦恼”——还是“失恋”所带来的“痛苦”——“失恋的痛苦”,这个问题很重要,这可不是一个“小问题”;
“恋爱”给宝玉所带来的“烦恼”,那最多只是“爱情的烦恼”而已;
那最多只是宝玉“青春的躁动”而已,那最多只是宝玉“情与性的觉醒”而已,那是“小问题”;
那最多只是二玉、宝钗、湘云之间的“吵吵闹闹、哭哭笑笑、冷冷热热、缠缠绵绵、亲亲疏疏、远远近近”等等的“感情纠葛”问题;那最多只是宝玉对黛玉“伏低做小、低三下四、打叠起千百样款言温语来劝慰”就能够解决而不需“外出鬼混”的问题;那最多只是用“续《庄子文》”“占偈文”、“作《寄生草》”就能“取消”或就能解决的问题;那最多只是黛玉的“小性儿、行动爱恼、目无下尘、孤高自许”的问题、湘云的“俏也不争春”的问题以及宝钗的“外冷内热”的问题;那最多只是黛玉的“会辖制”宝玉的问题;。。。
而“失恋”给宝玉带来的却是“痛苦”,这可是“失恋的痛苦”,这可是“大问题”;
这可是“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的大问题——对黛玉来说是“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的问题,对宝玉来说就更是“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嘛,因为宝玉心中只有黛玉嘛;
这可是贾政王夫人的“金玉心”——“金玉良缘”的大问题,这可是贾母的“木石心”——“木石姻缘”的大问题,这也是元妃不喜欢“红香绿玉”的大问题以及元妃“端午赐礼”的大问题,这更是贾母“清虚观之行”的大问题;
这可是贾政王夫人的“阴谋”大问题及元妃“下谕”入住大观园的大问题,这可是贾政王夫人的“二房政治”大问题,这更是贾母对宝玉的“教养”、“琢玉成器”以及“炼石补天”的大问题;这也是黛玉入园后为什么不会“辖制”宝玉的大问题;
当然,这也是宝钗入园前的“装愚、守拙”大问题,这更是黛玉入园后的“装愚、守拙”大问题,这更是花袭人入园前会“箴劝”宝玉而入园后却不会“箴劝”宝玉的大问题。。。
“这些大问题”之中,宝玉的将来当然会有一个“觉醒”的大问题,宝玉的将来更会有一个“觉醒后”的“选择”大问题,这可更是“大问题”。。。
我这里说了这么许多“大小问题’,我们红迷们这里可不要有心烦的问题。
其实,我们只要把相关问题想明白了,一切问题也就都将不是问题了;
只要我们有正确的、积极的人生观、价值观,即使我们的人生中有太多太多的“大小问题”根本不能解决,《庄子》《红楼梦》等等这些千古奇书好书至少还是能够帮助我们“取消”问题的,当然,前提是我们必须爱读好书爱想问题;。。。
我在前面和大家分析过:宝玉就是带着罗素说的三种“纯洁的、无比强烈的激情”而入住大观园的,而所有这些都是和黛玉有关的;
说的更明白一点,宝玉就是怀着一颗“黛玉的心”而入住大观园的;
就算宝玉入住大观园后“从此心满意足,再无别求之心”,宝玉那也是因为大观园中有黛玉的存在才会如此。
我们试想:假如元妃“下谕”叫宝玉和姊妹们入住大观园却叫黛玉留在贾母身边给贾母“解闷”,宝玉会对入住大观园“心满意足,再无别求之心”吗?宝玉会入住大观园吗?
但,入园不久,宝玉却“忽然”发现并感觉到:黛玉怎么就变了呢?
(宝玉的这种发现和感觉“这个可以有”而且“这个很容易有”,因为二玉虽入住大观园且分开住了,但二玉还是要天天来到贾母身边吃饭的嘛!二玉还是天天要“晨昏定省”的嘛!)
黛玉面对宝玉的“胡闹”不会“辖制”宝玉了;黛玉“不把宝玉放在眼里”了,黛玉对宝玉“三日不理,四日不见的”了,黛玉“总不理宝玉”了;黛玉称呼宝玉的口气也变了,变成“宝哥哥、宝二爷”了;黛玉根本不愿意和宝玉一起或在怡红院或在潇湘馆读书了;黛玉面对宝玉的“跟屁虫”“低三下四”等等行为,很明显的是在宝玉面前“人谓装愚、自云守拙”了;黛玉变得“爱哭”“好哭”了(入园前最多只是“爱流泪”);黛玉“葬花”了;黛玉面对宝玉的关心,根本不买账了,甚至会生气了;黛玉入园后,根本不对宝玉“小性儿、行动爱恼、尖酸刻薄”了,最多只是对“金玉良缘”“小性儿”了;黛玉似乎有情、似乎无情了;黛玉似乎“外冷内冷”了;黛玉根本不和宝玉“缠缠绵绵”、“谈情说爱”了,黛玉只是和宝玉谈“兄妹”“二爷”之间的事了。。。
所有这些,对“石头心性犹存”却是“灵心慧性”的宝玉来说,都是很“莫名其妙”的,都是“不可思议”的,都是会让宝玉“摸不着头脑,少魂失魄”的,当然更是让宝玉“苦痛不堪”的,这当然就是宝玉的“大心事”了,宝玉当然就只好“出外鬼混”,且“痴痴”的、“闷闷”的了。。。
很明显嘛,宝玉这不就是“失恋”了吗?!
我们是不是感到作者之笔很神奇呢?!
作者居然能够把宝玉的“鬼混”和“痛苦失恋”写成“大胆”及“自由恋爱”!
这简直就是太奇妙了!
其实,这就是作者的“真事隐去、假语存焉”——“真隐假存”的写作方法嘛!
作者能够把宝玉的“自由”和贾政的“禁管”写成“和谐社会”;作者能够把贾政骂宝玉的读书是“掩耳盗铃”写成贾政对宝玉的“禁管”是“掩耳盗铃”;作者能够把“宝贝”袭人写成琪官的“宝贝”;作者能够把宝钗入园前的“装愚、守拙”写成黛玉入园后的“装愚、守拙”;作者能够把入园后的“黛玉葬花”和“宝钗扑蝶”写成“诗中有画、画中有诗”且“寓意深刻”至极;作者能够把宝玉“同姊妹在园里读书写字,好生习学”写成宝钗“有事没事来到怡红院坐着三更半夜不走”,写成“二玉桃花树下偷偷共读《西厢》”;作者能够把宝钗在入园前的“外冷内热”写成黛玉入园后的“外冷内冷”。。。
作者当然就能够把宝玉的“苦痛失恋”写成“自由恋爱”了!
作者的“真隐假存”的写作方法之大美之魔幻之奇妙之神彩之怪诞之。。。简直比“史家之笔”、比“春秋笔法”要强大一百倍一千倍。。。
(六):第三个人生时段的贾宝玉——入住大观园的贾宝玉(14)
E): 贾宝玉的“心事”——读《西厢》论《西厢》(1)
我们现在再来说说二玉桃花树下“共读《西厢》”“共论《西厢》”的故事以及二玉在潇湘馆中“共论《西厢》”的故事;
可以这样说:
《红楼梦》诞生两百多年来,我们的红学家和红迷们都是以一种毋庸置疑、不可怀疑的态度,把作者笔下的这两个故事当成宝玉“情窦初开”来解读的,当成宝玉的“初恋”来解读的,当成宝玉“爱情的烦恼”来品赏的,当成宝玉“钟情”黛玉“怀春”来品读的,当成二玉“大胆”“自由恋爱”的典例来品鉴的,当成二玉“爱情的叛逆”和“叛逆的爱情”来解析的;
我姑且称之为“恋爱说”(“初恋说”);
我这里却很大胆提出一个绝对相反的看法;
我认为,事情绝对不会如此简单;
我认为:作者笔下的这两个故事,其背后真相:
就是在说宝玉“爱情的痛苦”,就是在说宝玉的“失恋”,就是在说宝玉和黛玉在“自由大观园”中“纯洁爱情上的痛苦”,就是在说宝玉“失恋”后对黛玉的“变尽法子暗中试探”(第二十九回);
我这里提出了和“恋爱说”截然相反的“失恋说”;
我认为,作者笔下的这两个故事,也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特别是二玉桃花树下“共读《西厢》”“共论《西厢》”故事,更是有太多的“真事隐去”的,故事中更是“隐有”太多的“问题”和“蹊跷”必须要我们去“探究”、“推敲”和“解决”的;
我们必须拨开作者笔下的层层迷雾,我们必须完全解决这两个故事中“隐着”的那些“问题”和“蹊跷”,我们才能够真实看到宝玉的那颗“真正的心”。
那么,到底是“恋爱说”能更完全、更准确的解读这两个故事中的那些“问题”和“蹊跷”还是“失恋说”能更完全、更准确的解读这两个故事中的那些“问题”和“蹊跷”呢?
到底是“恋爱说”更加符合故事真相还是“失恋说”更加符合故事真相呢?
宝玉在“自由大观园”中的“大心事”到底是“自由恋爱”中的“烦恼”还是“痛苦失恋”中的“苦痛”呢?
我这里先把“恋爱说”稍稍整理、归纳出来放在这里;
我把“恋爱说”中根本就没有解决的、也根本不能解决的那些个“问题”和“蹊跷”也提出来放在这里;
我再把我提出的“失恋说”也叙说在这里;
敬请我们的红学家和红迷们把“恋爱说”和“失恋说”来“对照着”进行缕析“批评”;
或许,我们就可以一目了然了,或者,我们的“批评”也就更有深度和力度了。(一家之言,欢迎批评);
(六):第三个人生时段的贾宝玉——入住大观园的贾宝玉(15)
E): 贾宝玉的“心事”——读《西厢》论《西厢》(2)
a):“恋爱说”
大观园沁芳闸桥边桃花树下二玉“共读《西厢》”“共论《西厢》”:
那书、那情、那景、那落花、那流水、那两个年轻人的心。。。
大观园潇湘馆中黛玉“情思睡昏昏”、黛玉“春困发幽情”,宝玉“情不自已”。。。二玉“共论《西厢》”:
潇湘馆中的那一对年轻人的心。。。
作者笔下的这两个“香艳迷人”的故事,两百年来,确实是真正陶醉了太多太多太多的红学家和红迷们的心。。。
阅读《红楼梦》文本,谁能够说这不是一对年轻人在大胆“自由恋爱”的典例呢?
所以,两百多年来,我们都坚信,就是“大观园美”、“女儿美”、“《西厢》美”、“自由美”叩开了宝玉的心扉,移了宝玉的心性,是自由、美丽的大观园提供了宝玉“自由爱情”的环境。。。
所以,宝玉开始“钟情”了,宝玉“情窦初开”了,宝玉开始有“心事”了。。。
宝玉的“心事”就是心中有了“爱情的烦恼”了。。。
我们且看“恋爱说”对桃花树下二玉“共读《西厢》”“共论《西厢》”经典解读:
“这天”,宝玉手拿《西厢记》来到了桃花树下。。。
二玉在春天的大观园中相遇了,二玉在沁芳闸桥边桃花树下相遇了,二玉在桃花树下“大胆”的“共读《西厢》”“共论《西厢》”了。。。。。。
“《会真记》(注:《西厢记》)像如酥春雨润泽着这一对小女儿的心头,情不自禁的宝玉就用这‘胡说’‘混话’唐突了林妹妹,冒犯了闺阁尊严。‘妙词通戏语’第一次叩开了黛玉的心扉,那新鲜动人的故事,起着从来没有的开启作用,春天正在宝玉、黛玉心中萌动、觉醒。”(《红楼撷英》——邸瑞平)
“恋爱说”认为:就是因为二玉“共读《西厢》”,就是《西厢》里的张生和崔莺莺的爱情故事,才唤醒了宝玉、黛玉心中沉睡已久的玫瑰色的梦,叩开了宝玉的心扉,撞动了黛玉心中的那只“小鹿”,“春天正在宝玉、黛玉心中萌动、觉醒。”。。。
“恋爱说”似乎坚信:《西厢记》就是“爱情丹”;
所以,接下来,黛玉才也会在潇湘馆里“情思睡昏昏”,才也会有黛玉“潇湘春困”的故事发生;
我们再看“恋爱说”对黛玉“潇湘春困”经典解读:
“那天”,宝玉很无趣,宝玉“昏昏欲睡”,宝玉“朦朦胧胧”。。。
宝玉在袭人劝说下“葳蕤”“腻烦”中东逛西逛一番后“顺步、信脚”就来到了潇湘馆,宝玉闻到了、听到了、看到了黛玉在床上“每日家情思睡昏昏”,接着,二玉在潇湘馆中“共论《西厢》的故事就发生了;。。。。。。
“因此宝玉不觉忘情,借紫鹃倒茶之极,竟脱口说出《西厢记》中的‘混账话’,再一次露骨地表示了对黛玉的爱慕和倾倒!这简直是亵渎了黛玉的圣洁,尽管她热烈地爱着宝玉,但她经不起这样猛烈的撞击,于是委屈感、孤独感、羞辱感一齐涌上心头,一面哭着下床就往外走,宝玉慌了,急得赌咒发誓。” (《红楼撷英》——邸瑞平)
。。。。。。
“恋爱说”这样解读二玉桃花树下“共读《西厢》”“共论《西厢》”以及二玉潇湘馆里“共论《西厢》”,似乎是无懈可击的;
“恋爱说”这样解读,似乎和作者笔下的“那书、那情、那景、那落花、那流水、那两个年轻人的心。。。”很合拍;
“恋爱说”,似乎也说出了宝玉的“心事”问题,似乎也解说了黛玉当时的“生气”“好哭”“下床就往外走”的问题;
两百多年来,甚至还有太多的红学家和红迷们坚定认为:
黛玉就是很“大胆”的,黛玉就是坚决反对“封建婚姻制度和道德”的,黛玉就是坚决主张“自由恋爱”“自主婚姻”的,黛玉就是“除了恋爱不知其余”的,黛玉就是“离经叛道”的,黛玉就是“不正统、不卫道、不淑女”的。。。
而黛玉之所以两次面对宝玉借“共读《西厢》”“共论《西厢》”的“大胆表白”会“生气”和“好哭”,就是因为,当时二玉之间只是“初恋”嘛,当时二玉之间“自由恋爱”的“这层窗户纸”还没有被捅破而已嘛,而黛玉这个人又很自尊很自尊很圣洁很圣洁嘛。。。
但,我却认为,二玉桃花树下“共读《西厢》”“共论《西厢》”、黛玉在桃花树下的“生气”“好哭”以及黛玉在潇湘馆里的“生气”“好哭”“下床就往外走”等问题这样来解说,根本就是没有说通的;
下面,我着重再来提出一些二玉桃花树下“共读《西厢》”“共论《西厢》”故事中“隐去”的那些很“明显”的“问题”和“蹊跷”,我们来看看这个“恋爱说”能不能解决;
1):宝玉为什么“敢”带《西厢记》来到沁芳闸桥边桃花树下“从头细玩”?
2):宝玉为什么“会”带《西厢记》出现在沁芳闸桥边桃花树下“从头细玩”?
3):宝玉为什么不怕宝钗、李纨或者三春在他身边出现?为什么这时偏偏正好只有黛玉“肩上担着花锄,上挂着砂囊,手内拿着花帚。”在宝玉身边出现?
4):为什么黛玉偏偏在沁芳闸桥边“那畸角上我有一个花冢”?
5):为什么宝玉借《西厢》对黛玉“表白”时会说自己就是“多愁多病身”(当然,宝玉说黛玉“倾城倾国貌”是合适的)?
6):为什么黛玉会马上“发火”说宝玉在“欺负”她且“早把眼圈儿红了,转身就走。”并要告诉舅舅舅母去?
7):为什么黛玉看到宝玉“无措时”又会马上笑了,且还会主动继续和宝玉说《西厢》论《西厢》了?
8):袭人找来时为什么会对宝玉说:“那里没找到,摸在这里来。”这句话?
。。。。。。
我认为,以上这些个问题都弄懂了,我们也就可以真正解读二玉“桃花树下共读《西厢》”了。
(六):第三个人生时段的贾宝玉——入住大观园的贾宝玉(16)
E): 贾宝玉的“心事”——读《西厢》论《西厢》(3)
b):“失恋说”(1)
现在,我且和大家来“探究、推敲、解读”二玉“共读《西厢》”故事中的那些个“明显”的和“暗隐”的“问题”和“蹊跷”,我也一并来试着和大家说说我提出来的“失恋说”,以便请我们的红迷们批评指正!
我们说:二玉桃花树下共读《西厢》,“那书”——《西厢记》在大观园中的出现以及宝玉“敢”带《西厢记》来到沁芳闸桥边桃花树下“从头细玩”,这本身就有很大的问题;
《西厢记》是一本什么书?
这在我们今天来说,当然是一部“好书”,可是,这在当时的“封建宗法大家族”的贾府来说,这《西厢记》可是“洪水猛兽”,是“禁书”,是与后来大观园出现的“春香囊”差不多甚至更恶劣的东西;
按贾政的话来说,宝玉哪怕读三十本《诗经》都是掩耳盗铃而已,贾政这么个“封建、正统、卫道”人物能够容许荣国府及大观园出现《西厢记》?!
假如贾政知道宝玉“偷读”《西厢》,贾政真的会打死宝玉的;
按宝钗的话来说,那可是“杂书”,那可不是“正经书”,书中的话,那可都是不该知道、不该说的话,宝钗对黛玉说,“最怕见了这些杂书,移了性情,就不可救了。”
虽然宝钗七八岁的时候也“偷读”过,但,宝钗后来也就根本没有“偷读”过了嘛(第四十二回)!
按李纨的话来说,那就是“况且又并不是看了《西厢记》,《牡丹亭》的词曲,怕看了邪书。”(第五十一回)
而且,贾母后来“破陈腐旧套”时也说过,“连我们家也没有这些杂话给孩子们听见。”
。。。。。。
可以说,《西厢记》这本书,贾府人人都知道不是一部“正经书”,连茗烟都知道,茗烟弄来这一批“杂书”给宝玉“开心”的时候,就反复多次吩咐宝玉:不可拿进园去,若叫人知道了,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但,宝玉为什么却根本不听茗烟的吩咐呢?“宝玉那里舍得不拿进园,踌躇再三,单把那文理细密的捡了几套进去,放在床顶上,无人时自己密看。那粗俗过露的都藏在外面书房里。”
宝玉把这《西厢记》带到大观园怡红院自己一人“偷读”“密看”,或许是在“欺负”花袭人晴雯等女儿不识字,似乎还有些道理可讲;
按说,宝玉一个人在怡红院这一段时间“偷偷”一个人“密看”,这些书也偷看的在“很密”了吧;宝玉又是这么聪明,“神仙下凡”嘛;此书宝玉“背”也该背下来了吧;宝玉还有必要再把此书拿到沁芳闸桥边桃花树下“一块石上坐着,展开《会真记》,从头细玩”?宝玉还不如坐在桃花树下闭眼背书岂不更好更安全?
宝玉这是怎么回事?
就算宝玉知道贾政这时不会来,假如此时李纨、三春、宝钗一起过来了,看到了,宝玉以后还有脸在大观园混?
我们看:宝玉来到桃花树下,宝玉展开《西厢记》,正在“从头细玩”。。。
作者虽然此时确实是“妙笔生花”之极:又是“落红成阵”,又是“落的宝玉满身满书都是花瓣”,又是宝玉“只得兜了那花瓣,抖在池内”。。。
作者虽然此时笔下的“此情此景”确实简直让我们心醉不已;
但,我的解读也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而已,
因为更“蹊跷”的事却又来了:这时,我们却居然看到黛玉来了,二玉在此桃花树下居然相遇了;
黛玉和宝玉这时只是“巧遇”、“偶遇”?可能吗?可能吗?
至少,宝玉是有备而来的嘛!
至少,黛玉更是有备而来的嘛!
黛玉是“肩上担着花锄,上挂着纱囊,手内拿着花帚”专门前来“葬花”的嘛!
而且,这么个地方“那畸角上”居然正好就有黛玉的一个“花冢”,这说明黛玉很早开始就在这里的“花冢”里“葬花”了嘛;而宝玉偏偏选在这里的桃花树下石头上坐着“从头细玩”《西厢》,这岂能只是“巧合”?这岂能只是“巧遇”?
接着“好戏”又来了:当宝玉和黛玉“巧遇”桃花树下时,宝玉和黛玉说,把花“撂在水里”;黛玉说,撂在水里不好,还是“葬花”好;。。。。。。
二玉这时最多还只是在讨论如何收拾地上花瓣的问题,黛玉这时最多还只是把注意力放在地上的落花而已;
黛玉这时根本就没有注意宝玉来到这桃花树下究竟在搞什么“鬼名堂”、在想搞什么“鬼名堂”;
但,这时宝玉却又对黛玉开口说话了:待我放下书,帮你来收拾。
宝玉这是什么意思?
黛玉没来之前,宝玉就已经在收拾落花了嘛;收拾落花原本也就是宝玉自己的事嘛;
再者,宝玉难道忘了《西厢》这书可是“杂书”“邪书”这回事?
假如此时是宝钗、李纨或者三春出现,我看宝玉“藏书”还来不及呢?!宝玉还敢说?!
果然,就是宝玉的这么一句似乎“无意”的“口没遮拦“的话,马上引起了黛玉这么个“一生只是喜欢书纸笔”的人的注意,此时,宝玉居然还“慌的藏之不迭”,宝玉居然还骗黛玉说:不过是《中庸》《大学》;
宝玉是个什么人,黛玉岂能够不知?!
宝玉入园前读《四书》《五经》可是需要黛玉在身边“红袖添香”陪着读“辖制”着读才能读的进去的;
况且,这时的宝玉成天都是“闷闷的、痴痴地”,是个有“大心事”的人,宝玉这时还能够有心读《四书》?
就是读《西厢》这书,宝玉有时最多也是“装装样子”而已,宝玉“心不在焉”啊!
所有这些,“心较比干多一窍”的黛玉岂能不知?!
黛玉对宝玉说:你又在我跟前弄鬼。趁早儿给我瞧,好多着呢。
宝玉这时不得已了才说:好妹妹,若论你,我是不怕的。你看了,好歹别告诉别人去。真真好文章。你要看了,连饭也不想吃呢。
看来,宝玉也还是知道这书是不能带入大观园的嘛!
看来,宝玉也还是知道这书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看的嘛!
但,宝玉岂不是有故意的、专门的带书来给黛玉看的嫌疑呢?
(六):第三个人生时段的贾宝玉——入住大观园的贾宝玉(17)
E): 贾宝玉的“心事”——读《西厢》论《西厢》(4)
b):“失恋说”(2)
我们再看“好戏”:
接下来,就是黛玉偷读《西厢记》,黛玉“从头看去,越看越爱,不顿饭功夫,将十六出俱已看完,自觉词藻警人,余香满口。”
接着,就是宝玉通过对黛玉“察言观色”后,宝玉想和黛玉结合自身情况来“讨论《西厢》”了;
宝玉对黛玉说:我就是个“多愁多病身”,你就是那“倾国倾城貌”。。。。
看到这里,我一想,宝玉的这个比喻似乎也是有问题的嘛:
黛玉是“倾国倾城貌”,这无疑是确当的,那宝玉什么时候就成了“多愁多病身”了?
宝玉的身体不是好好的吗?
就算宝玉现在是想“恋爱”了,宝玉是在“初恋”了,就算宝玉现在是想“自由”也“自由”了,宝玉也最多只是和贾芸一样嘛,也只是“相思病”嘛;
黛玉的潇湘馆又不远,宝玉“爱了”“想了”“又自由”了,宝玉可以随时过去看看黛玉嘛,宝玉可以随时过去和黛玉“意绵绵静日玉生香”嘛,宝玉可以随时去找黛玉一起读书嘛;
《西厢》当然是不能一起公开读的,但,二玉一起公开读《四书》,贾政难道会反对???
宝玉什么时候又变成了“多愁多病身”了?难道宝玉这时又是在说“胡话”?
甚至,我认为,假如入园后宝玉黛玉真的或在怡红院或在潇湘馆或在大观园一起读书了,一起在读《四书》《五经》了,那二玉才是在真正“自由恋爱”了;
宝玉不同贾芸,贾芸想来大观园怡红院见一次小红都是很难的嘛;
作者这时为什么要“如此费心”的在这里专门插写了这么一个贾芸和小红的真正“自由恋爱”的故事的目的何在,我们该知道了吧?!
作者之目的,就在让我们阅读《红楼梦》时,要多多的对照着、比较着贾芸和小红之间真正的“自由恋爱”故事来看二玉之间所发生的那些事嘛!
接下来,就是黛玉对宝玉“胡话”的反应了:
“林黛玉听了,不觉带腮连耳通红,登时直竖起两道似蹙非蹙的眉,瞪了两只似睁非睁的眼,微腮带怒,薄面含嗔,指宝玉道:你这该死的胡说!好好的把这淫词艳曲弄了来,还学了这些混话来欺负我。我告诉舅舅舅母去。说到“欺负”两个字上,早又把眼圈儿红了,转身就走。”
这里怎么回事?黛玉这时值得生这么大的气?
宝玉这是在“欺负”黛玉?
黛玉这时真的不知宝玉的心?
我看,这时的黛玉,真的就是自己在“装愚、守拙”而已吧!
假如黛玉真的是个“很大胆”且“反封建”且“离经叛道”且主张“自由恋爱”“自主婚姻”且“不正统、不卫道、不淑女”且“除了恋爱不知其余”等等的女儿,这里,我们却只用“很自尊”“很圣洁”就能够解释黛玉此时的反常???
此时、此地、此景、此书、此花。。。
这时也就两个“相爱深深”的年轻人而已嘛,谈什么自尊?说什么圣洁?共读《西厢》就可以,宝玉说这么一句就不可以?黛玉的这个自尊圣洁确实也太过了一点了嘛!
而且,黛玉生气时居然会说是去告诉舅舅舅母去,而为什么没有说告诉老太太去呢?
我说,此时的黛玉正是且只是来“葬花”的嘛!
接着,宝玉“不知所措”了,宝玉“语无伦次”了,宝玉“颠三倒四”了。。。这时,黛玉又“心痛”了,黛玉又马上变了;
黛玉为什么又马上变了呢?
而且,黛玉为了安慰宝玉的情绪,黛玉居然又主动和宝玉讨论起了《西厢记》了,这又是为什么?
袭人这时找来了,看来二玉想继续在桃花树下讨论《西厢》已经没有机会了;
但,袭人找来时对宝玉说的第一句话居然就是:那里没找到,摸在这里来。
怎么回事?
袭人应该是指“沁芳闸桥边桃花树下”这个地方好难找吧?!
袭人这时的这一个“摸”字,可又是袭人的“一字功”啊。
袭人到现在为止,有三个“一字功”了——按顺序:这里的“摸在这里来”的“摸”字,向王夫人告状时的“灯知道罢了”的“灯”字,后来王夫人抄捡怡红院被宝玉怀疑时的“天知道罢了”的“天”字,一共三个:摸灯天;
不说“登天”,袭人可是有“争荣夸耀”之心的,袭人后来被宝玉“误踢心窝”一脚,看起来有些灰心了,其实是假的,袭人马上就“忘恩无义”——“损人不利己”的到王夫人那里去告状并参与“密谋”了嘛。。。
大家看到这里,会有什么想法呢?!
至于脂砚斋批《红楼梦》批袭人,脂砚斋口口声声肉麻至极无聊之极的称呼袭人是“袭卿”在文本中随处可见;
脂砚斋批入园前袭人,说什么是“今日之玉犹可箴他日之玉已不可箴耶!”说什么是“袭人三大功”(第二十一回)等等;
脂砚斋批入园后袭人,说什么“后回袭人供奉玉兄,宝卿得同始终者。。。”(第二十八回)等等;
脂砚斋之批简直好笑、扯淡至极;
脂砚斋——“脂评”是个什么“东东”?
“脂砚斋,是胡适从魔瓶中释放出来的怪物,竟成不可收拾之势,这位始作俑者,恐怕也是估算不到的。自打他弄出一部来历不明的‘甲戌本’,据那些闪烁其词,蛛丝马迹的脂评,发潜阐幽,倡‘自叙传’说,树新红学门派,闹腾到不但红学,连曹学、脂学,都成了一门显学。。。”(《李国文楼外说红楼》——作家出版社)
“文句不通,白字连篇,蚁附于《红楼梦》的书眉和正文夹缝之中,眼泪鼻涕,滥情不已,假戏真做,扑朔迷离,只言片字,望风捕影,装疯卖傻,若有其事,极具欺骗性的脂砚斋,剔不走,抠不掉,还拿他真没办法。。。”(《李国文楼外说红楼》——作家出版社)
。。。。。。
著名作家李国文先生的话,确实值得我们红迷们深思。。。
下面,我且来把“失恋说“归纳、总结如下,欢迎批评!
(六):第三个人生时段的贾宝玉——入住大观园的贾宝玉(18)
E): 贾宝玉的“心事”——读《西厢》论《西厢》(5)
b):“失恋说”(3)
现在,我用“失恋说”来归纳着串联着解读这些个“蹊跷”和“问题”,则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了,我认为,二玉沁芳闸桥边桃花树下“共读《西厢》”的故事的真相是:
宝玉入园后莫名其妙的被“失恋”了:
宝玉入园前心中的那三种“纯洁的、无比强烈的激情”受挫了,黛玉入园后经常的对宝玉“三日不理、二日不说话”了;
黛玉根本不与宝玉“同进同出同乐同读书”了——入园后虽然二玉分开住到了怡红院、潇湘馆了,现在不能“同止同息”了,但,按宝玉“心满意足”入住大观园时的想法,潇湘馆和怡红院又最近嘛(第二十三回),至少每天二玉到贾母身边吃饭时以及“晨昏定省”时还是可以且应该必须“同进同出”的嘛,“同乐同读书”还是可以且应该必须的嘛。。。
黛玉现在为什么变了呢?
黛玉入园后甚至就是“无故”的“经常性”的对宝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了,黛玉入园后根本不会“辖制”宝玉了,黛玉入园后真的天天“好哭”了(不是以前的“小性儿”有时“爱流泪”),黛玉入园前的“五字功”现在少了“四字功”只剩下“哭”“一字功”了,黛玉爱天天“葬花”了;。。。
黛玉入园后总不理宝玉,叫宝玉摸不着头脑,少魂失魄,不知怎样才好了(第二十八回)。。。
宝玉入园前的“跟屁虫”功夫,黛玉现在不屑一顾了;
宝玉入园前对黛玉的“低三下四、伏低做小、打叠起千百样的温言款语前来安慰”这一套现在“不灵光”了;
。。。。。。
宝玉当然“闷闷的、痴痴的”,宝玉很痛苦,宝玉有“大心事”了;
宝玉又不敢去直接问黛玉,况且,问了也是白问,黛玉经常对宝玉根本就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嘛;
宝玉也就只好一个人“外出鬼混”了——其实是一个人静一静,一个人想一想,一个人捋一捋嘛。。。
宝玉需要想个办法、找个机会来“探问探问”黛玉这是怎么了——“这是肿么了”,宝玉只能去“变尽法子暗中试探”了!
宝玉这个人有问题总是喜欢解决的,就算解决不了,能“取消”也很好嘛!
也确实,一个人问题多了可不行,况且,这可是宝玉人生中的最大最大的问题,宝玉是个“古今之情”之人嘛。。。
宝玉这么个“灵心慧性”人终于看到了机会,想出了办法;
所以,这就有了二玉沁芳闸桥边桃花树下“共读《西厢》”的故事发生,宝玉准备来个“暗中试探”了,宝玉在“下一盘大棋”了;
(六):第三个人生时段的贾宝玉——入住大观园的贾宝玉(19)
E): 贾宝玉的“心事”——读《西厢》论《西厢》(6)
b):“失恋说”(4)
“有心”的宝玉入园后早就观察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沁芳闸桥边虽然很偏僻,但那个地方黛玉却会天天去“葬花”,那里有一个黛玉的“小花冢”;
但,怎么才能留住黛玉和自己说话呢?
黛玉这么个女儿可是什么“宝贝”——什么“金”什么“玉”什么“金麒麟”什么“红麝香串”什么“北静王所赐香串”等等 都根本不在乎的,黛玉只在乎“书纸笔”而已;
但,黛玉又什么书没有读过呢?
就像贾母到“清虚观”“闲逛逛”去看戏一样,贾母什么戏没有看过?!
宝玉应该很有些头疼;
宝玉入园后“城里城外、大廊小庙逛”“外头鬼混”,宝玉当然容易接触《西厢记》之类的“杂书”,这些书,黛玉可是根本没有看过的嘛;。。。
作者说这批书是茗烟看见宝玉的“心事”太大,想与他“开心”,茗烟左思右想后,自己“做主”给宝玉弄来的;
我认为,作者的这些话就是“假语存焉”;
茗烟当然是宝玉的得力小厮:茗烟能够帮宝玉“大闹家塾”,茗烟能够在宝玉想一个人“偷偷出去玩一会儿”时给宝玉带路(时间长了,茗烟也不敢),茗烟也能够代薛蟠“哄”宝玉出来“乐一天”;。。。
但,茗烟也就是宝玉的“左右手”而已,茗烟怎么会是宝玉的“头脑”?况且,茗烟也肯定不识字嘛;茗烟会自己“做主”,给宝玉弄来这些“杂书”?
这当然是宝玉叫茗烟去弄来的;。。。
这天,宝玉就“那里都不去”,专门“摸到这里来”了,宝玉手拿《西厢》来到了沁芳闸桥边桃花树下石头上坐下了,宝玉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守株待‘玉’”——守在桃花树下等待黛玉——“守住黛玉”了。。。
这就有了二玉沁芳闸桥边桃花树下“共读西厢”了嘛!
其实,当时也只是黛玉一个人在“偷读”《西厢》,宝玉在边上“偷偷观察”黛玉的脸色而已。
黛玉“偷读”好,宝玉“察颜观色”后终于看到了机会,宝玉没有看到黛玉生气的脸色,宝玉敢开口了,宝玉“试探试探”着对黛玉说:我就是个“多愁多病身”,你就是那“倾国倾城貌”;
宝玉入园后这一段时间来,确实真的就是“多愁多病身”那, “灵心慧性”的黛玉岂能不知?!
但,这时的黛玉却也是真的生气了。。。
其实,我认为,黛玉这时也就是在“装愚,守拙”而已,此时的黛玉正是“葬花”很忙很忙很痛很痛的时期嘛;
其实,黛玉对宝玉说出了“告诉舅舅舅母去”的话,“知性”的黛玉也就是变相的告诉了宝玉想要的“答案”,只不过,此时的宝玉还是很有些“懵懵懂懂”而已;
“装愚、守拙”的黛玉看到了宝玉的“语无伦次”,黛玉毕竟“心痛”,黛玉心中毕竟拥有“宿命爱情”,黛玉想葬去心中的“爱情之花”确实不是那么容易的;
宝玉毕竟不是在“欺负”黛玉,黛玉不忍了,黛玉又“嗤的一声”笑了,黛玉又主动的和宝玉谈起《西厢》来了;
。。。。。。
这就是“失恋说”对二玉桃花树下“共读《西厢》”的解读,欢迎批评!
(六):第三个人生时段的贾宝玉——入住大观园的贾宝玉(20)
E): 贾宝玉的“心事”——读《西厢》论《西厢》(7)
b):“失恋说”(5)
“恋爱说”总认为是二玉“共读《西厢》”让二玉开始“钟情”和“怀春”了;
其实,对二玉这么一对拥有“宿命爱情”的年轻人来说,他们还需要共读《西厢记》来叩开心扉、来撞动心中的小鹿?
当然不需要。
就比如贾芸和小红,他们可是没有“偷偷”读过《西厢记》,他们的心中为什么也会有“春天的萌动和觉醒”?!
就比如司琪和潘又安,他们应该更是没有“偷”读过《西厢记》,他们的心中也有“爱的春天”嘛!
尤三姐可能也没有“偷读过”《西厢记》吧。。。
“春香囊”是“催情药”,《西厢记》却决不是“爱情丹”;
世上原本就没有“爱情丹”嘛!
“催情药易得,爱情丹难觅。”啊!
况且,就算宝玉这时的“心事”是“情窦初开”了,宝玉是有了“青春期爱情的烦恼”了,宝玉是“钟情”了,宝玉是想和黛玉“表白”了。。。
宝玉的心情最多也是和贾芸的“忐忑”心情一样吧,宝玉最多也是会和贾芸费尽心思、想尽办法与小红“互换手帕”——“私相授受”一样而已嘛;
或者,宝玉就直接向黛玉讨要一个荷包、香囊、香袋儿之类的东西放在心口不能让贾政身边的那些小厮——“那起没脸的东西们”——解去就是了(第十七、十八回)。。。
而此时的宝玉却是如此“费心”的冒很大的风险的“守株待玉”来和黛玉“偷偷”“共读《西厢》”,并想借和黛玉“共读《西厢》”“共论《西厢》”来传情达意来解决自己的“初恋”——“大心事”,这样可行?。。。
结果宝玉真的又挨了黛玉的骂,宝玉岂不是太笨了?
再者,就算宝玉是“有心”借用“偷偷”“共读《西厢》”“共论《西厢》”来对黛玉“表白”心中的爱情,宝玉的这个“表白”也真的是很“含蓄”的嘛!
黛玉既然敢在宝玉面前“偷读”邪书《西厢》,黛玉却连宝玉这样“含蓄”的“表白”都不能接受?
那么,难道非要宝玉对黛玉直接说出“既有今日,何必当初”黛玉才能接受?
那么,难道非要宝玉对黛玉直接说“我爱你”黛玉才能接受?
那么,后来宝玉对黛玉说“既有今日,何必当初”时,黛玉为什么就没有哭没有拔腿就走呢?
宝玉想借“共读《西厢》”“共论《西厢》”来解决自己的“大心事”问题,结果却只是让问题越来越糟了,为什么?
这说明,这时的宝玉和黛玉之间的“问题”,根本不是“初恋”或“情窦初开”如何表白的问题,也根本不是入园前的用“续《庄子》文”、“占偈文”、“作《寄生草》”就能“取消”或者就能解决的“小问题”——当然,宝玉想用“杂书”《西厢》来“试探试探”黛玉,也就根本不能解决此“问题”了;。。。
(六):第三个人生时段的贾宝玉——入住大观园的贾宝玉(21)
E): 贾宝玉的“心事”——读《西厢》论《西厢》(8)
b):“失恋说”(6)
至于后来二玉在潇湘馆里“共论《西厢》”的故事,其实作者写的更加明显,只有请红迷们自己去用心体味了;
我认为,作者最关键的“神来之笔”,却还是作者笔下那个没有来到潇湘馆之前的宝玉的精神状态的描写,这可绝对不是在写宝玉的“初恋”或“情窦初开”,这才是真正的在写宝玉的“失恋”时的那么一种“又怕又爱又不敢又不舍。。。”的“很复杂”的那么一种心情。
我们且看作者之笔:
。。。怡红院里,宝玉在打发了贾芸去后,宝玉的精神面貌很不好,宝玉的“意思懒懒的,歪在床上,似有朦胧之态。”
袭人过来,坐在床沿上推宝玉,对宝玉说:“怎么又要睡觉?闷得很,你出去逛逛不是?”宝玉见说,便拉她的手笑道:“我要去,只是舍不得你。”袭人笑道:“快起来罢。”一面说,一面拉了宝玉起来。宝玉道:“可往哪里去呢?怪腻腻烦烦的。”袭人道:“你出去了就好了。只管这么葳蕤,越发心里烦腻。”
宝玉这是怎么回事呢?
这要是放在入住大观园之前,宝玉会不假思索的抬脚就来到了黛玉身边的;想第十九回的“意绵绵静日玉生香”时的宝玉,这边刚刚袭人的“箴劝”还在耳边,那边就是“耳旁风”的就来到了黛玉身边了;
但,这时的宝玉却为什么不是这么回事了呢?
我们再看作者接下来的“神来之笔”:
宝玉无精打采的,只得依袭人,晃出了房门,在回廊上调弄了一回雀儿;出至院外,顺着沁芳溪看了一回金鱼;又看见贾兰手拿小弓在追鹿练习射箭。。。
然后,宝玉才是“顺着脚一径来至一个院门前,只见凤尾森森,龙吟细细。举目望门上一看,只见匾上写着‘潇湘馆’二字,宝玉信步走入。。。”
这里,作者为什么如此着笔?
这写出了宝玉的一种什么样的精神状态?
为什么宝玉事先根本就没有打算来“潇湘馆”?
为什么宝玉却又是“下意识”之中就来到了“潇湘馆”?
为什么现在的宝玉对“潇湘馆”都陌生的似乎有些不认识了?。。。
这说明,宝玉至少是有一些时间没有来到“潇湘馆”了(这潇湘馆对宝玉来说,可是“一时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
这说明,宝玉对来到“潇湘馆”是很有些“惧怕之心”的更是有“不舍之心”的且更是“鬼使神差”——爱的魔力指引——着就来到的。。。
至此,宝玉的内心是个什么状态,我们还不懂吗?!
可笑的是这时的“脂批”:脂砚斋根本不懂此时作者之笔,却在此批了一个什么“与后文萧萧落叶寒烟漠漠一对,可伤可叹。”等等,所以,我认为,这“脂批”简直就是“扯淡”而已!
后面的事:宝玉进入潇湘馆,黛玉“情思睡昏昏”,宝玉忘情,宝玉忘乎所以,宝玉借机和黛玉讨论《西厢》,黛玉生气。。。。。。
所有这些就是顺理成章了,黛玉当然就“真的生气”了嘛。。。
此时的黛玉正是在“葬花”很忙很忙很苦很苦时期嘛!
“恋爱说”认为,黛玉这时的生气是因为“自尊”和“圣洁”;
我说,假如真的是一对“相恋深深”的年轻人,两人见面都会是“一刻值千金”的,两人见面不说话眼睛都可以说话的,怎么可能时时刻刻“自尊”和“圣洁”呢?
我们看看贾芸和小红的真正的“自由恋爱”:
小红初见贾芸是“下死眼把贾芸盯了两眼”(第二十四回),小红后来准备到蘅芜苑找莺儿取毛笔却是故意在蜂腰桥上磨磨叽叽不走等贾芸,小红和贾芸两个人在蜂腰桥上一见面更是你“溜他一眼”他“溜你一眼”的“四目恰相对时,红玉不觉脸红了。”(第二十六回)。。。
至此,我们就可以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初恋”或“情窦初开”了嘛!。。。
“热恋中的男女都是傻子嘛!”
假如真的时时在“恋人”面前“自尊”和“圣洁”,那就只有一个答案:或者这个年轻人心中根本没有爱情;或者这个年轻人不是“相爱深深”,而是只爱自己而已;
“恋爱说”还认为,黛玉这时很生气,是因为这时二玉只是“初恋”,二玉之间的“那层窗户纸”还没有被捅破;
我说,凤姐不是刚刚在怡红院借“喝茶”事当李纨宝钗三春及众丫鬟的面“打趣”二玉一回了吗?!
我说,那次“喝茶”“打趣”事件,凤姐不但是已经捅破了二玉之间的“那层窗户纸”,而且,凤姐简直就是已经撕去了二玉之间的“那层窗户纸”了嘛!
况且,当时凤姐借“喝茶”“打趣”黛玉时,那可是当着众人的面的,那时的黛玉为什么没有“很生气”和“很自尊”和“很圣洁”呢?
那时的黛玉为什么没有马上哭起来且抬脚就走呢?
而且,后来赵姨娘来看望宝玉时,为什么居然黛玉还在和凤姐说说笑笑呢!
其实,二玉会、敢在桃花树下一起“偷偷”“共读《西厢》”杂书、邪书,这就表示二人关系已经绝对不是“一般的关系”了;
请问:宝玉会、敢和宝钗一起“偷偷”“共读《西厢》”吗?
宝玉会、敢和三春在一起“偷偷”“共读《西厢》”吗?
宝玉会、敢和湘云在一起“偷偷”“共读《西厢》”吗?
。。。。。。
这就已经说明了问题了嘛!
(六):第三个人生时段的贾宝玉——入住大观园的贾宝玉(22)
E): 贾宝玉的“心事”——“既有今日,何必当初”(1)
现在,我们来说说二玉之间的“既有今日,何必当初”的事;
作者笔下二玉之间的“既有今日,何必当初”,应该就是作者写宝玉“大心事”的“点睛”之笔,前面的二玉“共读《西厢》”以及“共论《西厢》”,只是作者的“画龙”而已;
作者笔下二玉之间的“既有今日,何必当初”的故事,其本质就是二玉在“自由大观园”中的又一次“证心”而已,我称之为“二次证心”,这应该是可以与二玉入园前的“证心”相互比美的;
入园前的二玉“证心”,宝玉为黛玉说出了“亲不间疏,先不僭后。”
“自由大观园”中的这个宝黛“二次证心”,宝玉对黛玉说出了“既有今日,何必当初。”
入园前的二玉“证心”,宝玉用“亲疏先后”来“安慰安慰”黛玉“别好哭”,其实质就是宝玉在向黛玉表白,自己心中只有“宿命爱情”;
入园后二玉的“二次证心”,宝玉用“今日当初”来“探问探问”黛玉“肿么了”,其实质更就是宝玉在向黛玉表白,自己心中只有“宿命爱情”;
虽然两次“证心”时宝玉的话语不同、心境不同,其理一也;
接下来,二玉在“自由大观园”顺理成章的也就有了“知己”——“知心”以及“交心”——“合心”的故事发生了;
当然,这些都是宝玉“大觉醒”后以及“大叛逆”后所发生的事了,我们后文再说,此时的宝玉,还只是“懵懵懂懂”阶段,还只是拥有“大心事”而已,还只是很有些“失恋的苦痛”而已;
我认为,只有真正读懂作者的“点睛”之笔,只有真正读懂二玉的“二次证心”,我们才能真正读懂宝玉的“大心事”,我们才能进一步真正深刻理解黛玉“葬花吟”的思想内涵;
我们才能真正知道二玉这一对年轻人在“自由大观园”中的那颗“相爱深深”却又“苦痛深深”的心,其实是“一样一样的”;
作者只不过是用“真隐假存”之笔把宝玉的那颗真正“苦痛”“失恋”的心隐写在了宝玉的“自由自在”后面,隐写在了宝玉的“心满意足,再无别求之心”后面,隐写在了宝玉的“日日嬉游,渐次疏懒”后面。。。
作者只不过是用“真隐假存”之笔把黛玉的那颗真正“苦痛”的心隐写在了黛玉“葬花”及黛玉“以泪还灌”——“好哭”后面。。。
作者只不过是用“真隐假存”之笔把二玉的那两颗“一样一样的”真正“苦痛”的心隐写在了二玉桃花树下“共读《西厢》”、二玉潇湘馆里“共论《西厢》”及黛玉潇湘馆里“情思睡昏昏”后面;
。。。。。。
作者的“真隐假存”,甚至只是让我们看到了“大观园美”“自由美”“女儿美”“桃花美”“西厢美”“饯花美”“扑蝶美”“葬花美”等等;
作者的“真隐假存”,甚至只是让我们看到了大观园的“富贵风流”,只让我们看到了“自由、美丽、浪漫、鸟语、花香、落花、流水、初恋、大胆、叛逆、反礼教、反封建、不正统、不卫道、不淑女。。。”
这就是作者的“真隐假存”写作方法的伟大和神奇;
在动笔和大家讨论解读二玉之间的这个“既有今日,何必当初”之前,我们首先必须对作者笔下之黛玉身上的又一个“奇怪现象”做个“追本溯源”式的“探究”,这是帮助我们真正解读“点睛”之笔的“关键之关键”,这更是解读宝玉“大心事”的金钥匙;
这个“奇怪现象”就是“黛玉‘葬花’”;
我们说,只要我们是真的稍微用心读过《红楼梦》文本一遍以上,我们就一定会发现这么一个事实:
作者用形象之笔写宝玉在“自由大观园”中的“大心事”问题时,作者总是或明或暗的同时在写黛玉“葬花”的;
二玉“共读《西厢》”“共论《西厢》”——宝玉在沁芳闸桥边桃花树下“守株待玉”时,这时的黛玉就是“肩上担着花锄,上挂着纱囊,手内拿着花帚”专门前来“葬花”的;
二玉之间的这个“既有今日,何必当初。”的故事,也是发生在黛玉“葬花”的大氛围下的——因为当时黛玉在正“葬花”,被“很有些勤快”的也赶来“葬花”的宝玉正好看到了;当时黛玉在“悲哭”(注:不是“好哭”)中所吟诵的“葬花吟”,也正好被宝玉听到了;。。。
后来,宝玉黛玉二人也是带着当时“葬花”时的那么一种“难以言说”的“苦痛”心情在出园的路上相遇——“偶遇”的,这才有了二玉之间的“既有今日,何必当初。” 的故事发生。。。
由此可见,黛玉“葬花”这件事并不简单!
假如说,二玉“共读《西厢》”、二玉“共论《西厢》”、二玉的“既有今日,何必当初”是“自由大观园”中的几颗珍珠,那么,“黛玉‘葬花’”就是一根彩线,这几颗美丽的珍珠就是由“黛玉‘葬花’”这根彩线穿络起来的。
(六):第三个人生时段的贾宝玉——入住大观园的贾宝玉(23)
E): 贾宝玉的“心事”——“既有今日,何必当初”(2)
那么,黛玉从什么时候开始“葬花”的呢?黛玉为什么会“葬花”呢?
黛玉什么时候开始“葬花”的?
作者根本没有说,不过,我们从二玉入住大观园不久就发生的“共读《西厢》”“共论《西厢》”这件事可以知道,黛玉是很早就在沁芳闸桥边那“畸角上”有了一个“花冢”了,这就说明,黛玉“葬花”的时间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有一点,入住大观园之前,我们可是绝对没有看见黛玉有这么一个“雅好”的;
况且,大观园做好的时间也不长,刚做好时,黛玉以及女儿们是不能和宝玉一样随便的就来到大观园“戏耍”以及被贾政叫住“跟来”游园“题对额”的,因为那时的大观园还不是女儿们的“闺中地”嘛;
元妃“省亲”也是在正月十五,那时还不是春天;后来元妃“下谕”,贾政选了二月二十二这么一个好日子叫宝玉和姊妹们入住大观园,接着,大观园中的春天就来了,黛玉“葬花”,也是必须在有花的时候嘛;
所以说,黛玉“葬花”应该是在入住大观园以后的事了;
我们说,潇湘馆里虽然根本就没有“红花”,但春天的大观园里可是百花盛开,看来,我们的黛玉是一个真正“爱花、惜花”的女儿啊!
我们阅读《红楼梦》,我们总是口口声声说,潇湘馆最适合黛玉居住,黛玉“爱那几杆竹子隐着一道曲栏,比别的更觉幽静”嘛(二十三回);我们总是口口声声说,潇湘馆园外的那一片竹子就是黛玉的“象征”和“最爱”嘛!
等等等等。
请问,我们为什么就没有看到黛玉开始的“最爱”和“象征”其实就是“爱花、惜花”以及“葬花”呢?!
难道怡红院和蘅芜苑就不“更觉幽静”?!
如此看来,宝玉住的那个“有红有绿”的“更觉幽静”的“天宫一般”的怡红院以及宝钗住的那个“有红有绿”的“更觉幽静”的“甲级房”蘅芜苑岂不是更适合黛玉居住吗?!
黛玉住在这里,岂不是更容易“爱花”“惜花”和“葬花”吗?!
黛玉为什么会“葬花”?
作者也根本就没有说,或者真的就是黛玉“最爱花”“最惜花”胜过最爱那一片竹林?或者就是闺中女儿的消遣方式?或者就是黛玉的一种自由浪漫?或者就是黛玉的一种诗人情怀?。。。
那么,黛玉何必总是“特立独行”?黛玉的“花冢”何必搞得这么远?黛玉的“葬花”何必搞得如此认真——有花锄、有纱囊、有花帚?黛玉何必如此天天的、经常性的“葬花”?。。。
况且,阅读《红楼梦》文本,我们根本就没有感觉到、看到黛玉在“葬花”时有什么浪漫、快乐、自由、消遣的情怀。。。
我们反倒是能够真正切实感觉到、看到黛玉在“葬花”时拥有那么一种忧郁、哀怨、苦闷、悲哭、不和谐、格格不入乃至“大痛苦”的心情。。。
所以说,黛玉“葬花”也确实是一个谜了;
两百多年来,我们总是对作者笔下“黛玉‘葬花’”的“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赞叹不已;
我们的画家为“黛玉‘葬花’”创作了一幅又一幅美丽图画,我们的诗人为“黛玉‘葬花’”创作了一首又一首赞叹诗歌,我们的红学家为“黛玉‘葬花’”创作了一篇又一篇精彩文章。。。。。。
但,黛玉什么时候开始“葬花”的?
黛玉为什么会“葬花”?
黛玉“葬花”的真正目的何在?
我们的红学家和红迷们去真正“探究”了没有?这个问题我们真正搞懂了没有?
我确实有些怀疑;
我们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去真正用心的“探佚”“考证”一下这个《红楼梦》文本中“事关重大”的问题呢?
清二知道人说:“荷锄葬花,开千古未有之奇,故属雅人深致,亦深情者有托而然也。”(二知道人《红楼梦说梦》)
但,黛玉“荷锄葬花”的“亦深情者有托而然也”到底是什么呢?。。。
不过,这个“事关重大”的问题也确实很难说嘛!
(六):第三个人生时段的贾宝玉——入住大观园的贾宝玉(24)
E): 贾宝玉的“心事”——“既有今日,何必当初”(3)
前面二玉“共读《西厢》”“共论《西厢》”时黛玉为什么会“葬花”,我们就暂且不说了;
我们现在只来说说芒种节“饯花神”这一天,黛玉为什么会“葬花”的事;
芒种节“饯花神”这天,大观园中所有女儿都打扮的“桃羞杏让,燕妒莺惭”的在花园中“比美”,宝钗这么个一贯来“人谓装愚,自云守拙”及“豁达大度,随分从时”的女儿也都在“用心”“扑蝶”了,而“小性儿、行动爱恼”的黛玉却偏在“用心”“葬花”。。。
而且,我们总感觉黛玉的精神状态与大观园中的女儿们是很“不和谐”的乃至是“格格不入”的;
甚至,黛玉就是在这次完成了《红楼梦》文本中的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葬花”的;
为什么?
这个答案作者似乎是告诉了我们的:
其一:按“恋爱说”,那就是昨天宝玉来到潇湘馆“口没遮拦”的又想与黛玉“共论《西厢》”,结果是宝玉的“大胆表白”“亵渎了黛玉的圣洁”“损害了黛玉的自尊”——总之,是宝玉得罪了黛玉了;
其二:就是昨天晚上,黛玉来到怡红院,因为晴雯正在和碧痕“拌嘴”,晴雯没好气,晴雯先是把气出在宝钗身上,说宝钗是“有事没事,跑了来坐着,叫我们三更半夜的不得睡觉。”正好这时黛玉来敲门,晴雯越发没好气,晴雯就让黛玉吃了一个“闭门羹”——发生了晴雯得罪黛玉的“晚间的这段公案”,宝玉虽然并不知道,但也就是相当于宝玉“间接”的得罪了黛玉了;
况且,后来宝玉“三更半夜”送宝钗出门时,黛玉就在怡红院门外“好哭”——是“悲哭”,黛玉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作者甚至为了让我们对“就是宝玉得罪了黛玉”深信不疑,作者还“用心”写了黛玉在怡红院门外看到宝玉送宝钗出门时的内心活动:
“(黛玉)心中一发动了气,左思右想,忽然想起早起的事来:毕竟是宝玉脑我告他的原故。——‘但只我何尝告你去了。你也不打听打听,就脑我到这步田地。你今儿不叫我进来,难道明儿就不见面了!’越想越伤感起来,也不顾苍台露冷,花径风寒,独立墙角边花荫之下,悲悲戚戚,呜咽起来。”
确实,“告阴状”这样的事,黛玉是绝对不会干的,李纨凤姐宝钗三春“金钏儿之类的人”(二小姐)都绝对不会干,只有袭人这样的人才会干;
而且,假如黛玉真的去贾政那里告宝玉“偷读”“邪书僻传”这样的状,黛玉自己也难脱干系嘛!
作者甚至还告诉我们,因为当时的黛玉“很小性儿”“很好哭”,黛玉“秉绝代姿容,具稀世俊美,不期这一哭,那附近柳枝花朵上的宿鸟栖鸦一闻此声,俱忒楞楞飞起远避,不忍再听。”
作者并且还为“此情此景”赋诗一首。。。
看来,当时的黛玉确实是“太生气太伤心太小性太悲痛。。。”了;
。。。。。。
那么,黛玉真的就是因为“宝玉得罪了她”而在芒种节“饯花神”这天决定不理宝玉的?黛玉真的就是因为“宝玉得罪了她”而在芒种节“饯花神”这天决定去“葬花”并作“葬花吟”的?
假如这样,那黛玉也太“圣洁”了,那黛玉也太“自尊”了,那黛玉也真的确实“太小性,行动爱恼。”了,那黛玉真的就是“除了恋爱不知其余”了。。。
看来,我们确实是必须再回过头来认真“缕析”一下昨天白天以及晚上的这两件事情的“真相”了。。。
(六):第三个人生时段的贾宝玉——入住大观园的贾宝玉(25)
E): 贾宝玉的“心事”——“既有今日,何必当初”(4)
其一:白天“宝玉得罪黛玉”的事
第二十六回,作者告诉我们:
“这天”,宝玉在叫小丫头坠儿送走了贾芸后,宝玉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宝玉在袭人的敦促下来到了大观园“胡走乱逛”,宝玉是“崴葳蕤蕤、烦烦腻腻、垂头丧气、灰头土脸、无精打采、憋里憋气、无情无绪。。。”的“不知所以然”的下意识中“顺步”“信脚”的就来到了这个“凤尾森森、龙吟细细”的地方;
宝玉抬头一看:
咦!这不就是潇湘馆吗!
咦!我怎么就到了潇湘馆了呢!
岂不怪哉!
说到这里,我就想多说几句了:
这种事,在黛玉身上也发生过一次,那就是第二十五回,当时宝玉正在怡红院养“烫伤”,当时的黛玉也是“无趣”、“烦闷”“出神”,黛玉“信步出来,看阶下新迸出的稚笋,不觉出了院门。一望园中,惟见花光柳影,鸟语溪声。林黛玉信步便往怡红院中来。。。”
结果,后来就发生了凤姐当众借“喝茶”打趣黛玉和宝玉的事。。。
两百多年来,我们阅读《红楼梦》,我们总说凤姐那是在“恶意”打趣黛玉,我当然根本不同意这样解读,这点,我在前面的《凤姐有颗“木石心”》小节里有了具体解说;
其实,二玉入住大观园后身上的那些“苦痛”、“闷闷的、痴痴的”、“只在外头鬼混”之类表现以及原因,特别是黛玉的“好哭”——“好端端的不知为什么常常的便自泪流不干”(第二十七回),凤姐、李纨、三春等谁人不见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因为,二玉入住大观园后每天都要回到贾母身边吃饭嘛,而王夫人、李纨、凤姐是每天都必须要在贾母身边站着“进羹”、“安箸”、“捧饭”的嘛(第三回);
因为,二玉每天都要来到贾母王夫人身边“晨昏定省”的嘛;
因为,二玉每天都是在姐妹丛中生活的嘛;
。。。。。。
就是凤姐后来在贾母八十大寿时“秉公执法”而受到邢夫人和王夫人的“恶意欺负”去“偷偷流泪”去“好哭”这件事,贾母身边的琥珀都马上就看出来了,贾母身边的鸳鸯事后都调查的清清楚楚并马上和贾母汇报了,可见,贾母身边的这些个美丽女儿们,那个不是心明眼亮之人!
黛玉现在是每天一双眼睛“红红肿肿”的出现在大家身边了,黛玉原来的那“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现在已经不见了;
黛玉现在是每天“梨花带雨”的来到贾母身边依偎在贾母身边被贾母拥入怀中了,黛玉原来的那“娴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如弱柳扶风”的风韵现在是不见了;
。。。。。。
现在的黛玉——李纨、凤姐、三春、“金钏儿之类的人”等等人看了,谁能不揪心谁能不心疼谁能不心酸?!
除非你就是铁石心肠的人或者你根本就不是人,那还差不多。。。
宝玉看了当然更是很心疼不已和很心酸不已的。。。
当然,王夫人薛姨妈姐妹是例外的;
“他家二小姐”王夫人是个“木头人,老实人,慈善人”嘛,王夫人最多只是“事多心烦”而已嘛,王夫人最多只是“如今不大管事”而已嘛,王夫人最多只是“可怜见的,不大说话,和木头似的,在公婆跟前就不大显好”而已嘛。。。
薛姨妈更是个“慈姨妈”嘛;
所以说,宝玉的“大心事”不管是“恋爱说”还是“失恋说”,其本质都是“爱情说”,“失恋”是一种“痛苦”也更是一种“爱情”嘛!
所以说,我前面之所以把宝玉的“大心事”用“恋爱说”和“失恋说”分开来比较一下,目的无非就是为了和大家说清楚那么一丁点的事情,其实也就是和大家说清楚“恋爱的烦恼”和“失恋的苦痛”的区别而已嘛;
这也就是作者强调的“人情练达即文章”嘛!
所以说,对宝玉和黛玉来说,不管是“恋爱的烦恼”还是“失恋的苦痛”,他们心中浓浓的“宿命爱情”确实也都是“一样一样的”嘛;
所以说,在宝玉、黛玉身上发生的这种手脚根本不听头脑指挥就“鬼使神差”的来到了这个朝思夜想的、却已经有些陌生的、却很有些害怕过来的潇湘馆及怡红院的神奇的事情也就根本不稀奇了——爱情的力量的伟大和神奇就在这里嘛,作者之笔的神奇和伟大更在这里嘛!
(六):第三个人生时段的贾宝玉——入住大观园的贾宝玉(26)
E): 贾宝玉的“心事”——“既有今日,何必当初”(5)
只是又说了几句题外话而已,现在我们还是言归正传;
接下来,宝玉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因为宝玉来到潇湘馆“走至窗前,觉得一缕幽香,从碧纱窗中暗暗的透出。”宝玉精神大振,宝玉没有“憋气”只有“神气”了;
接下来,“宝玉便将脸贴在纱窗上,往里看时,耳内忽听得细细的长叹了一声道:‘每日家情思睡昏昏。’宝玉听了,不觉心内痒将起来。再看时,只见黛玉在床上伸懒腰。”
黛玉的这一句“每日家情思睡昏昏”可是不得了,这可真正就是《西厢记》中的话,可见黛玉此时真的已经“移了性情”不可救药了;
宝玉听了这一句话,就更像打了一支“兴奋剂”,宝玉忘乎所以了,宝玉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了,宝玉一面问黛玉为什么“每日家情思睡昏昏”,一面掀帘子就进入了潇湘馆了,黛玉当然不好意思,只有装睡了。。。
接下来,自然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的事了:
宝玉问黛玉说了什么,黛玉说自己没有说什么,宝玉说给你个榧子吃呢我都听见了,宝玉叫紫鹃到好茶来给他喝,黛玉叫紫鹃先舀水去。。。
这时,紫鹃过去给宝玉倒茶,宝玉笑道:好丫头。“若共你多情小姐同鸳帐,怎舍得叠被铺床。”
这时,黛玉登时撂下脸来,说道:“二哥哥,你说什么?”宝玉笑道:“我何尝说什么。”黛玉便哭道:“如今新兴的,外头听了村话来,也说给我听;看了混帐书,也来拿我取笑儿;我成了爷们解闷的。”一面哭着,一面下床来,往外就走。宝玉不知要怎样,心下慌了,忙赶上来:“好妹妹,我一时该死,你别告诉去。我再要敢,嘴上就长个疔,烂了舌头。”
这时,袭人匆匆过来告诉宝玉:贾政有请!
袭人把宝玉叫走了。。。
这就是“宝玉得罪黛玉的事”的具体经过。
我们说,就这次事件来看,黛玉真的会认为宝玉是“冒犯了她的尊严、亵渎了她的圣洁。”黛玉并因此很生气?
黛玉真的会认为宝玉得罪了她而不可原谅并决定从此不理宝玉并决定明天“葬花”并作“葬花吟”吗?
那么,当天晚上黛玉不放心宝玉,“那林黛玉听见贾政叫了宝玉去了,一日不会来,心中也替他忧虑。只晚饭后,闻得宝玉来了,心里要找他问问是怎么样了。一步步行来,见宝钗进宝玉的院内去了,自己也便随后走了来。”又是怎么回事?
假如黛玉真的因为这件事而生气了,黛玉还会如此关心宝玉?
最最关键的问题是:
“葬花吟”的思想内涵中为什么根本就没有那种“宝玉得罪黛玉”的情绪发泄呢?
毫无疑问,这里,假如我们用“恋爱说”来解释这些是根本解释不通的。
其实,我认为,当时假如不是袭人过来拉走了宝玉,黛玉看到宝玉那么慌张和无措,黛玉一定会和上次桃花树下“共读《西厢》”一样,黛玉会马上反过来主动和宝玉“共论《西厢》”的,黛玉会马上反过来主动安慰宝玉的;
黛玉当时的“很生气”“很好哭”当然是另有深层次原因的;
至少,当时的黛玉就是在“装愚、守拙”而已,就和上次二玉“共论《西厢》”时黛玉马上“很生气”的原因一样嘛,与宝玉何干?!
而且,我们看,黛玉这时都已经口口声声的称呼宝玉为“二哥哥”“爷们”了嘛!
此时的黛玉原本正是“葬花”很忙很苦很痛时期嘛!
可见黛玉第二天的的不理宝玉和“葬花”作“葬花吟”与“宝玉得罪黛玉”之事根本无关!
(六):第三个人生时段的贾宝玉——入住大观园的贾宝玉(27)
E): 贾宝玉的“心事”——“既有今日,何必当初”(6)
其二:晚上“晴雯未开门的事”
这件事的具体过程,我们也就不再多说了;
我们说,作者是故意在这件事上浓墨重彩的作了很多文章的;
作者笔下的黛玉,当天晚上在怡红院门外是哭得“悲悲戚戚,昏天黑地”的、回到潇湘馆里的黛玉更是“依着床栏杆,两手抱着膝,眼睛含着泪,好似木雕泥塑一般,直坐二更天方才睡了。”
可见,当晚的黛玉确实是很“苦痛的”;
可见,黛玉第二天的不理宝玉和“葬花”作“葬花吟”,必定是和黛玉当晚的太多的“痛苦”以及太长时间的“悲哭”有关的;
黛玉真的就是这样的“小性儿、行动爱恼。”的人?
那么,入园前,湘云和凤姐当众把黛玉“比戏子”,我们也没有看见黛玉如此“悲悲戚戚,呜咽起来。”呢?当时黛玉最多只是对宝玉的一点生气而已嘛!
那么,入园后不久前,凤姐当众在怡红院借“喝茶”事打趣黛玉,我们也没有看见黛玉如此“悲悲戚戚,呜咽起来。”呢?我们后来居然还看见黛玉在和凤姐说说笑笑呢!
最最关键的问题也是:
为什么黛玉第二天“葬花”时“悲悲戚戚,呜呜咽咽”中哭出来的“葬花吟”,却根本就不是“宝玉间接得罪黛玉”以及“晴雯没有开门”的“情绪发泄”呢?!
毫无疑问,这里假如我们只是用“恋爱说”以及黛玉“小性儿、行动爱恼。”及“除了恋爱不知其余”来解释也是根本解释不通的。
我们说,二玉第一次桃花树下“共读《西厢》”“共论《西厢》”,黛玉事后就真的不知宝玉坐在桃花树下“守株待玉”的目的何在?
那我们也太小看“灵心慧性”的、拥有“宿命爱情”的黛玉了;。。。
我们说,黛玉在大观园里相比较而言其实根本就不能算是一个真正“小性儿、行动爱恼”的女儿;
请问,贾府、大观园里哪个美丽女儿不是“小性儿,行动爱恼”的人?
请问,贾府、大观园里哪个美丽女儿不是“伶牙俐齿”的?
我们甚至可以说,入园前女儿们之间的“笑笑闹闹”,黛玉都是“铩羽而归”的;入园后,在后来的“青春大观园”中,女儿们之间相互“逗嘴”时,黛玉也总是“甘拜下风”的,黛玉可能就是比“二木头”迎春强一些而已,但,黛玉却真正是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洪水就泛滥”的人。。。
我们说,一首“葬花吟”,“字字都是血和泪”。。。
“葬花吟”的主旋律是控诉、是不屈、是愤懑、是抗争。。。
“葬花吟”的思想内涵的厚重和深沉,决不是所谓的“宝玉‘欺负’黛玉”、“宝玉狠心”、“宝玉间接得罪黛玉”以及“晴雯没有开门”所能够承载的。。。
关于黛玉“葬花”的思想内涵,因为我在前面的《黛玉“葬花“》小节里有过专门的叙说,这里也就不多说了;
由此可见,说黛玉“葬花”作“葬花吟”是因为“宝玉间接得罪黛玉”和“晴雯没有开门”一事的原因造成的,这当然是说不通的,这只不过就是作者的又一次“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而已;
如此一说,我们应该知道,黛玉入住大观园后的“葬花”以及芒种节“饯花神”的“葬花”作“葬花吟”,其实是有更重要的原因的;
这个原因,就是我在前面和大家讨论过的,是贾政和王夫人的“阴谋”:
这对“二夫妻”——他们用林家银子超规格建造了大观园,他们借元妃“下谕”让宝玉和女儿们入住大观园以便分开贾母身边的二玉;他们在分房子上、装修上的“蓄意”“欺负”黛玉;他们在警告黛玉;他们在“禁管”黛玉;。。。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为了“金玉良缘”而已,他们让宝玉黛玉入住大观园,却根本不是为了“禁管”宝玉,而只是为了“禁管”黛玉嘛!
。。。。。。
其实,我们说,以黛玉的“灵窍至极”来说,就算入住大观园时贾政王夫人没有在分房子及装修上“蓄意”的“欺负”黛玉,就算他们把“天宫一般”的怡红院分给黛玉住了,黛玉也是会马上知道这一对“二夫妻”的那颗真正的心的;
更何况贾政王夫人这一对“二夫妻”利用“草木之人”林妹妹一辈子的生活保障金及嫁妆超规格做了这么一个“人间天上诸景备”的大观园且他们给林妹妹住的房子是如此的“小暗窄”且根本不见一点红色且根本不见一件古董摆件且根本连潇湘馆的窗帘都是旧的且还是绿的。。。
“二夫妻”的真正目的何在,林妹妹岂能不知?!
“不是一把刀子抵着我,才是对我的威胁。只有猪才会这样去想问题。当一个人的尊严,他的生存的理由被动摇的时候,他就是受到了最大的威胁,这毫无疑问。”
这句话是谁说的,我记不得了,但,这句话,我却是很认真的记在了《红楼梦》文本中的边边角角上了。
“二夫妻”贾政王夫人的这种“蓄意”“欺负”黛玉的行为,当然是严重的“冒犯了闺阁的尊严”、严重的“亵渎了黛玉的圣洁”;
“二夫妻”贾政王夫人的这种“蓄意”“欺负”黛玉的行为,当然是严重损害了林黛玉的“尊严”和“圣洁”,使黛玉“委屈感、孤独感、羞辱感一齐涌上心头。”
“二夫妻”贾政王夫人的这种“蓄意”“欺负”黛玉的行为,当然更是对林黛玉的“生活权利”“生存权利”的严重侵犯,是威胁是卑劣是无耻是邪恶是罪恶。。。
。。。。。。
这就是黛玉入园后就开始“葬花”的真正原因嘛!
这当然更是黛玉“芒种节”“葬花”作“葬花吟”的真正原因嘛!
当然,黛玉“葬花”的真正目的何在,我们也就不用多说了吧!
(六):第三个人生时段的贾宝玉——入住大观园的贾宝玉(28)
E): 贾宝玉的“心事”——“既有今日,何必当初”(7)
乱七八糟的说了几句“黛玉‘葬花’”,我们再来详细说说二玉之间的“既有今日,何必当初”,也就容易多了;
芒种节这天,女儿们都在大观园里“饯花神”,宝玉却比宝钗早一步来到了潇湘馆,宝玉应该是来向黛玉解释昨天白天得罪了黛玉的那件事的,因为宝玉根本不知道昨天晚上“晴雯没有开门”的“这段公案”;
但,宝玉遇到的情况很不妙,黛玉对宝玉根本就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黛玉是一面吩咐紫鹃一些潇湘馆里的工作一面“仍往外走”,黛玉对宝玉在她面前的“打恭作揖”是“正眼也不看”就“一直找别的姊妹去了。”
宝玉有什么办法?宝玉也由不得随后追了来。
宝玉来到大观园,看到宝钗探春黛玉三人在一起说话,宝玉走过来,却又被探春拉倒一边讲“悄悄话”去了;
等到兄妹二人“悄悄话”讲好过来,黛玉已经不见了;
宝玉不见了黛玉,心中不舍,心中失落。。。
宝玉因为看到了地上的那些落花,宝玉马上又想到了黛玉的“葬花”,宝玉感叹:这一定是黛玉心里生了气,也不来收拾这些落花了,待我送到那个“小花冢”去葬了,明天再来问她。
宝钗探春约宝玉出园,宝玉叫她们先走,宝玉“等她二人去远了,便把那花兜了起来,登山渡水,过树穿花,一直奔了那日同林黛玉葬桃花的去处来。”
看来,“无事忙”的宝玉还是有些“勤快”和有些“雅趣”的嘛;
宝玉来到了“花冢”旁,“犹未转过山坡,只听山坡那边有呜咽之声,一行数落着,哭的好不伤感。”
宝玉此时不但看见了黛玉也在“葬花”而且还听见了黛玉在“悲哭”中作的“葬花吟”;
。。。。。。
宝玉“先不过点头感叹;次后听到‘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花知是谁’、‘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等句,不觉恸倒山坡之上,怀里兜的落花撒了一地。试想林黛玉的花容月貌,将来亦无可寻觅之时,宁不心碎肠断。。。”
此时的宝玉已经有了“逃大造,出尘网。。。”的感觉了;
这时,黛玉忽然听到了山坡上也有悲声,抬头一看,却是宝玉,“黛玉看见,便道:‘啐,我当是谁,原来是这个狠心短命的。’刚说到‘短命’二字,又把口掩住,长叹一声,自己抽身便走了。”
悲伤中的宝玉抬头不见了黛玉,也只得下山回来,却是“可巧看见林黛玉在前头走,”宝玉赶上,这就发生了《红楼梦》文本中非常有名的二玉之间的“既有今日,何必当初”的故事;
宝玉对黛玉说:你且站着。我知道你不理我。我只说一句话,从今以后撂开手。
黛玉说:有一句话,请说来。
宝玉说:两句话说了,你听不听?
黛玉听说,回头就走。
宝玉在身后叹道:既有今日,何必当初!
黛玉听见这话,由不得站住,说:当初怎么样?今日怎么样?
宝玉真的是带着“哭腔”面对黛玉“慨叹”了!
宝玉在“慨叹”当初贾母身边“绛芸轩”——“碧纱橱内外”二玉之间的“四同”生活了!
那里可真正就是宝玉“爱的摇篮”啊!
那里可真正就是宝玉的“伊甸园”啊!。。。
“当初”的“绛芸轩”里虽然没有“今日”的“怡红院”里“天宫一般”的富贵豪华;
但,那里却有真正属于宝玉的快乐啊!
那里却有真正属于宝玉的爱情啊!
那里有宝玉和黛玉“证心”时的“亲不间疏,先不僭后”啊!
那里有宝玉和黛玉的“意绵绵静日玉生香”啊!
那里有宝玉和黛玉的“红袖添香”“昼夜读书”啊!
。。。。。。
宝玉接着对黛玉说:如今谁承望姑娘人大心大,不把我放在眼睛里,倒把外四路的什么宝姐姐风姐姐的放在心坎儿上,倒把我三日不理,四日不见的。我又没个亲兄弟亲姊妹。——虽然有两个,你难道不知道是和我隔母的!我也和你是的独出,只怕同我的心一样。谁知我白操了这个心,弄的有冤无处诉。
黛玉听了这话,也不觉滴下泪来,低头不语;
是啊!此时的黛玉还能够说什么?!
贾母身边的那个“碧纱橱内外”,二玉五年左右的那个“四同”生活,黛玉能够忘记吗?
二玉之间经常玩的那些个“九连环游戏”,黛玉能够忘记吗?
二玉之间共读《四书》《五经》时“掩耳盗铃”的日子,黛玉能够忘记吗?
那个“碧纱橱内外”——“绛芸轩”,那可真正就是二玉的“精神乐园”啊!黛玉能够忘记吗?
那个“碧纱橱内外”——“绛芸轩”,那可是“三月香巢已垒成”啊!黛玉能够忘记吗?
。。。。。。
还有,二玉之间心中的“宿命爱情”——那个“西方灵河岸边三生石畔”的“旧盟约”,黛玉能够忘记吗?
所有这些,黛玉当然不能忘记!
黛玉永远不会忘记!
但,此时的黛玉能怎么说?!
(六):第三个人生时段的贾宝玉——入住大观园的贾宝玉(29)
E): 贾宝玉的“心事”——“既有今日,何必当初”(8)
宝玉却接着对黛玉说了:
我也知道我如今不好了。但只凭着怎么不好,万不敢在妹妹跟前有错处。便有一二分错处,你倒是或教导我,戒我下次,或骂我两句,打我两下,我都不灰心。谁知你总不理我,叫我摸不着头脑,少魂失魄,不知怎么样才好。就便死了,也是屈死鬼,任凭高僧高道忏悔,也不能超升,还得你申明了缘故,我才得托生呢。
黛玉此时“不觉将昨晚的事都忘在九霄云外了。”
黛玉此时真的就“不客气”的对宝玉说了;
黛玉说:你既这么说,昨儿为什么我去了,你不叫丫头开门?
宝玉说:这话从哪里说起?我要是这么样,立刻就死了。
黛玉说:大清早起,死呀活的,也不忌讳。你说有呢就有,没有就没有,起什么誓呢。
宝玉说:实在没有见你去,就是宝姐姐坐了一坐就出来了。
黛玉说:是了。想必是你的丫头们懒得动,丧声歪气的,也是有的。
宝玉说:想必是这个原故。等我回去问了是谁,教训教训他们就好了。
黛玉说:你的那些姑娘们也该教训教训,——只是论理我不该说,——今儿得罪了我的事小,倘或明儿宝姑娘来,什么贝姑娘来,也得罪了,事情岂不大了。
黛玉说完,抿着嘴笑。
宝玉听了,又是咬牙,又是笑。
。。。。。。
这就是黛玉的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葬花”,这就是黛玉“悲哭”中作“葬花吟”的前前后后。。。
这就是二玉的“既有今日,何必当初。”
这就是二玉在“自由大观园”中的“二次证心”。。。
黛玉“葬花”时作的“葬花吟”,是黛玉入园后心中“苦痛”已到“临界点”的一次总爆发;
宝玉的“既有今日,何必当初”也是宝玉入园后“大心事”——“失恋”造成的“苦痛”已到“临界点”的一次总爆发;
“沉默,沉默,不在沉默中消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这就是二玉这一对年轻人在“自由大观园”中的两颗“苦痛不已”的心,其实是“一样一样的”;
黛玉的“葬花吟”是控诉、是抗争、是不屈、是愤懑。。。
宝玉的“既有今日,何必当初”则是“二次证心”和再一次“探问探问”。。。
黛玉的“葬花吟”是被贾政王夫人“蓄意”“欺负”的苦痛在心中积郁的“太久太重”的一次总爆发;
宝玉的“既有今日,何必当初”,则是积郁心中已久的“大心事”问题——“失恋”问题多次借“共读《西厢》”“共论《西厢》”都没有解决、不能解决的再一次“探问探问”;
黛玉的“葬花吟”是一种自我“排解”,黛玉当然深知这个问题是不解的,所以黛玉入住大观园开始就“葬花”,这就是一种自我“排解”,这更是一种真正的“行为艺术”;
宝玉的“既有今日,何必当初”则是在“求解”,宝玉的“共读《西厢》”“共论《西厢》”也是一种“求解”,这些都是宝玉的“早存留一段心事,只不好说出来,故每每或喜或怒,,变尽法子暗中试探”的“探问探问”(第二十九回);
黛玉的这次“葬花吟”总爆发的“导火线”,是“宝玉得罪了黛玉”以及“晴雯没有开门”;
宝玉的这次大胆“探问探问”的“导火线”,则是黛玉的“葬花”及“葬花吟”,或者也就是昨天“宝玉得罪了黛玉”以及“晴雯没有开门”;
这正如炮仗爆炸,需要“导火线”的点燃,但真正爆炸的却不是“导火线”,而是炮仗里面的那些压得“太紧太厚实”的火药而已;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嘛。。。。。。
当然,这次二玉“总爆发”的实际结果是:
黛玉“悲哭”中作“葬花吟”了,黛玉自我“排解”了;
而宝玉虽然对黛玉“探问探问”了,二玉也“二次证心”了,宝玉也已经知道自己心中的“爱情鸟”并没有飞走,宝玉的“大心事”问题也没有了;
但,宝玉心中的“问题”真正解决了没有??
这次,黛玉作“葬花吟”,黛玉“悲哭”的是“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沟渠。”等等之类的问题;
而宝玉在边上听到“葬花吟”,宝玉“悲哭”的却是“逃大造,出尘网。。。”等等之类的问题;
二玉这同时“悲哭”的“感悟”问题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嘛;
这次,宝玉的“既有今日,何必当初”,宝玉向黛玉“探问探问”的问题是:
黛玉入园后两个多月来为什么对他一直都是“谁知你总不理我,叫我摸不着头脑,少魂失魄,不知怎么样才好。”的问题;
而黛玉的“答案”却是:
黛玉只是反问宝玉“昨儿为什么我去了,你不叫丫头开门?”的问题;
看来,这一对年轻人这时已经完全把问题搞岔了嘛;
宝玉的“探问”是真心实在的,黛玉的“回答”,却是很有些“装愚、守拙”的,其实,这就是黛玉的“知性”嘛!
黛玉总不会对宝玉说:是你的父母叫我这样对你的,你回家去问你父母好了,你父亲叫你要“守分安常”嘛之类的话吧。。。
其实,黛玉后来也算是告诉了宝玉的真正答案的,黛玉后来对宝玉说的“你的那些姑娘们也该教训教训,——只是论理我不该说,——今儿得罪了我的事小,倘或明儿宝姑娘来,什么贝姑娘来,也得罪了事情岂不大了。”这些话,就是答案嘛;
但,只是这时宝玉还很有些“懵懵懂懂”还不是很会听而已;
但,只要黛玉和宝玉“和好”了,只要宝玉认为自己的“爱情鸟”并没有飞走,宝玉就完全可以“万岁”了;宝玉只要认定属于自己的“爱情鸟”还在,这就足够了嘛。。。
但,此时宝玉却是真正记住了黛玉的“你的那些姑娘们也该教训教训”的话了,袭人后来也就真的挨了宝玉的一个“窝心脚”了!
。。。。。。
(六)第三个人生时段的贾宝玉——入住大观园的贾宝玉(30)
F):宝玉的“大困惑、大迷茫”——概叙
说好了宝玉的“大心事”问题,我接着就来和大家说说宝玉的“大困惑、大迷茫”问题。
阅读《红楼梦》文本,只要稍作留心,我们就可以发现,宝玉在“饯花节”这天“解决”了“大心事”问题后,宝玉只是有了很短的快乐时光,第二天开始,宝玉接下来就是拥有了一系列的“情绪异常”的:
元妃“端午赐礼”,宝玉“质疑”;宝钗和黛玉对贵人姐姐“赐礼”的不同态度(宝钗马上笼上了“红麝串”、黛玉却似乎很“小性儿”),宝玉“走神”“发呆”和“猜疑”;清虚观张道士“高调提亲”,宝玉“很生气”;清虚观回来,黛玉的态度让“心中烦恼更比往日加了百倍”的宝玉居然动了“肝火”,宝玉“大闹”一场——宝玉“砸玉”;宝黛钗三个年轻人接着又在贾母面前“争锋”——宝钗“借扇机双敲”、宝钗借“不懂负荆请罪双敲”、黛玉事后又“奚落”宝玉,宝玉“很尴尬”“没好气”;王夫人午睡时那么很突然的爬起来恶狠狠的打了金钏儿一巴掌,宝玉“很吃惊”;雨中看龄官“画薔”,宝玉“很痴迷”;怡红院门口“误踢”花袭人一脚,宝玉“很诧异”。。。
我把宝玉的这一系列“情绪异常”——宝玉的这一系列“困惑迷茫”——宝玉的“蝴蝶效应”——称为宝玉的“大困惑、大迷茫”。
“谁的青春不困惑?那段青春不迷茫?”
宝玉,一个十二三岁的“神采飘逸、灵性已通、略可望成”的且“懵懂依然、石头依旧、顽劣犹存”的青年公子入住大观园“独立生活”后,在生活中拥有一些“困惑迷茫”,这其实是一件正常的事。
就比如宝玉入住大观园之前的“梦游太虚幻境”以及宝玉和宝钗、黛玉、湘云之间的“远远近近、亲亲疏疏、缠缠绵绵、冷冷热热、吵吵闹闹、哭哭笑笑”等等“情感纠葛”一样,这些都是宝玉曾经的“困惑迷茫”,这些都是宝玉青春成长过程中的必然。
按说,这是不必大惊小怪的。
但是,我们却发现,在作者笔下,宝玉的这个“大困惑大迷茫”却似乎很有点不简单:
一:入住大观园之前宝玉的“梦游太虚幻境”之“迷茫”以及和女儿们之间的“情感纠葛”之“困惑”,宝玉都能够主动的、及时的“解决”或者“取消”问题;
“梦游太虚”只不过就是一个梦而已,梦醒了,“迷茫”也就没有了,而且宝玉梦醒后还“强”与花袭人“偷试”了一回,宝玉马上成长为一个“小男子汉”了;
至于那些“情感纠葛”问题,宝玉更是及时用读《庄子》续《庄子》作“偈文”等等方式或“解决”问题或“取消”问题了;
而这次“大困惑大迷茫”却不然,我们总感觉宝玉始终是处于一种束手无策、茫然无助的状态之中的;我们总感觉宝玉是身不由己无所适从洋相百出且不能自拔的;宝玉似乎一直是摸不着头脑、也没有任何办法、也根本“解决”不了问题甚至是“取消”不了问题的;
二:宝玉的这个“大困惑大迷茫”,作者是用了整整三个回目(二十八回、二十九回、三十回)来完成的,其大篇幅大节奏,在文本中也确实是少见的;
作者的“圣手神文”,按红学大家周汝昌先生之言则是:“看他自清虚观打醮之后,无数波澜紧相连接,前波未平后波又起,环环相套步步紧随。若以园景为喻,真是一步一景,一景一境,身在前景中,绝难想象后境,所谓不知作者胸中有多少丘壑,层层写来,至误踢袭人方达特大高潮,全出常人意想之外。”(《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三十回)
周先生批点评价之高,由此可见。
作者如此“大用心”“大手笔”,步步紧逼的写宝玉这一系列“困惑迷茫”,此时之宝玉,真的已经成为一个“问题少年”了。。。。。。
三:作者笔下的宝玉“大困惑大迷茫”,不但让宝玉始终是“问题缠身”“茫然无措”,更让我们读者两百多年来始终有一种“茫然不知所云”的感觉:
作者在写二玉“大胆”、“反礼教”、“自由恋爱、自主婚姻”?在写宝玉“见了姐姐忘了妹妹”?在写黛玉“小性儿、行动爱恼”?在写二玉“自由恋爱中”的“反复试探”?在写二玉“爱的升华”?在写宝玉“滥情”、“调戏”金钏儿?在写宝玉“情不情”的看龄官“画薔”?在写宝玉是个真正的纨绔子弟才“误踢”花袭人?在写王夫人对宝玉爱得太深才打了金钏儿一巴掌?。。。
而且,作者笔下的这一系列“困惑迷茫”中所写的内容,又简直是有太多太多的前后矛盾紧紧相依相连的,比如:刚写了宝玉向黛玉发誓绝不会“见了姐姐忘了妹妹”似乎马上就可以看到宝玉真的就“见了姐姐忘了妹妹”了;刚写宝钗似乎“很正统”很“豁达大度”对二玉“自由恋爱”故意避开视而不见又马上看到宝钗“不由大怒”连续两次“双敲”二玉;刚写王夫人是如此“慈祥”又马上看到王夫人却是如此“恶毒”;等等。
所有这些,真的让我们读者有一种如坠五云之中不辨方向的感觉;让我们读者有一种雾中看花水中望月不识真假的茫然。。。
看来,作者笔下的这个“大困惑大迷茫”确实非同一般,作者故意的在这里留下了如此之多的相互矛盾,当然在提醒我们:
真正读懂此“大困惑大迷茫”,这对我们真正读懂《红楼梦》、真正读懂宝玉是至关重要的,是千万马虎不得的。
那么,宝玉为什么会拥有这一系列“困惑迷茫”呢?我们该如何真正解读作者笔下的这一系列“困惑迷茫”呢?宝玉拥有这“大困惑大迷茫“的深层次的根本原因又是什么呢?作者如此用心的写这“大困惑大迷茫”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呢?
(六)第三个人生时段的贾宝玉——入住大观园的贾宝玉(31)
F):宝玉的“大困惑、大迷茫”——“爱二不分”
要说好宝玉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拥有这一系列“困惑迷茫”的原因问题,我们首先就要重新回过头来简略说一下宝玉的“大心事”问题。
宝玉的“大心事”,究其本质来说,就是宝玉入园后的第一个“大困惑、大迷茫”:
宝玉入住大观园后不久就莫名其妙的“被失恋”了;黛玉对宝玉“三日不理二日不说话”了;黛玉对宝玉“似有情似无情”、不会“辖治”了;黛玉“天天葬花”了;黛玉“天天好哭”了。。。
宝玉很痛苦,宝玉更是“很困惑、很迷茫”;
宝玉一直在想尽办法寻找真相,宝玉一直在想办法“解决”问题或者“取消”问题。。。
所以,我们才可以看到:
宝玉甚至不惜有可能被别的女儿们看见而“身败名裂”、不惜有可能真的被贾政发现而“被打死”情况下,宝玉大胆弄来了《西厢记》等“邪书僻传”在大观园桃花树下“守住黛玉”来“试探试探”黛玉——与黛玉“共读《西厢》”“共论《西厢》”;
所以,我们才可以感觉,宝玉是似乎直到“饯花节”这天通过“二次证心”才“解决”了“大心事”问题的。。。
但是,我在这里郑重的向红迷们提一个问题:
宝玉这时真的搞清楚了黛玉“天天葬花”“天天好哭”以及“饯花节”这天作的“葬花吟”的真相和真正内涵了吗?宝玉这时真的弄清楚了自己入园后“被失恋”的真正原因了么?宝玉的“大心事”问题真的“解决”了吗?
我的回答是肯定的四个字:当然没有!
二玉桃花树下及潇湘馆中“共读《西厢》”“共论《西厢》”时,黛玉“好哭”了,而且袭人又及时出现把宝玉拉走了,黛玉和袭人根本没有给宝玉了解真相、“解决”问题的机会。。。
而“饯花节”这天“葬花”回来的路上,二玉相遇,二玉只不过是“二次证心”而已——“宿命爱情”原本就在二玉心中嘛!
我们却似乎宝玉“二次证心”时找到了真相,“解决”了问题,其实不然。
因为,事前黛玉作“葬花吟”宝玉听“葬花吟”时,二玉还根本不是“知音”“知己”“知心”;
事后二玉对话时更是早已把问题“弄岔”了:
宝玉问黛玉的问题是入园后从二月二十二至四月二十六这两个多月来“如今谁承望姑娘人大心大,不把我放在眼里。”“倒把我三日不理四日不见的。”“谁知你总不理我,叫我摸不着头脑,少魂失魄,不知怎么样才是。”“还得你申明了缘故,我才得托身呢。”的问题;
而黛玉的回答却是,黛玉只是反问宝玉:“你既这么说,昨日为什么我去了,你不叫丫鬟开门。”的问题。
可见黛玉根本就没有正面回答宝玉提出的问题,黛玉只不过在避实就虚、答非所问而已。
但是,宝玉却真的以为就是昨晚自己身边的丫鬟没开门而造成自己这二个多月来“被失恋”的原因了,宝玉也不再问黛玉“葬花”作“葬花吟”及那么“悲悲切切”的“好哭”的原因了,宝玉就以为黛玉已经“申明了缘故”,自己就可以“托生”了,宝玉居然对黛玉后面说的那些“宝姑娘贝姑娘”之类的话也根本不用心只是“又是咬牙又是笑”一回,就弃之脑后了,宝玉只要探明心中的“爱情鸟”还在就“万岁”了。。。
说到这里,我简直认为:
与其说这时的宝玉是懵懂依然、石头依旧、顽劣犹存,倒不如说宝玉就是“一根筋”,就是个“二愣子”,就是个“二”。。。
入住大观园前,元妃省亲不喜欢“香玉”,宝钗当了宝玉“一字师”,宝玉事后也根本不问宝钗:贵人姐姐为什么会不喜欢“玉”;
当然,那时的宝玉还是“天性中所秉来的一片愚拙偏僻”在左右着宝玉而已;
那么,这次呢?
这时的宝玉可是已经成为“灵性已通、略可望成”的“神采飘逸”的青年公子了 ;
这里,只要宝玉稍作留心,只要宝玉稍微“多一根弦”,宝玉也该顺口多问黛玉一句:就算昨天是丫鬟没开门,那也是昨天、今天的事;以前的事又是为什么呢?
而宝玉根本就没问,就擅自“取消”心中问题了。。。
前面,我们说过,侯会先生慧眼识真,发现作者有一个“二房情结”;
这里,我却真的认定,作者真的始终对数字“二”有一种“特殊情结”;
一部《红楼梦》中,字里字外,数字“二”是随时随处可见的,文本中的“二老爷”“二太太”“二爷”“二奶奶”“他家二小姐”“二小姐”“二哥哥”“二门”“好日子二月二十二”等等这些符号简直就是太多太多,数不胜数;
前面,我们说过,作者的“二房情结”,作者在提醒我们:
贾政王夫人就是一对“二”;
这里,我更是坚定认为,作者的数字“二”的“特殊情结”,作者就是在提醒我们:宝玉就是一个“二”;
因为一部《红楼梦》中,只有宝玉的“二爷”“二哥哥”出现的次数频率最多;
所以,入园前湘云口口声声称宝玉为“二哥哥”;入园后,黛玉口口声声称宝玉为“二爷”“二哥哥”,甚至凤姐也称宝玉为“老二”(《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第二十七回)也就不稀奇了。。。
甚者,我认为作者在用明笔暗笔告诉我们:
凤姐也是个“二”,凤姐是二奶奶,凤姐的生日是九月初二;黛玉也是个“二”,黛玉的生日是二月十二;探春也是个“二”,探春的生日是三月初二;宝琴也是个“二”,宝琴是薛二姑娘嘛;金钏儿、平儿、鸳鸯、司棋、紫鹃、琥珀、麝月、晴雯、袭人、侍书等等“金钏儿之类的人”都是“二”,她们都是“二小姐”嘛;惜春也是个“二”,惜春孤介太过嘛;迎春也是个“二”,迎春是个“二木头”嘛;湘云就更是个“二”了,湘云“咬舌子”“爱二不分”嘛;
当然,上面所有这些女儿或者都是贾母身边长大的或者就是贾母最喜欢最怜悯的女儿,她们都和宝玉、湘云一样,都是属于“爱二不分”的“二”;
而贾政王夫人的“二”却是属于“恶二不分”的“二”,这可是两个根本不同的概念。
(六)第三个人生时段的贾宝玉——入住大观园的贾宝玉(32)
F):宝玉的“大困惑、大迷茫”——宝玉的生日“探佚”
关于宝玉生日的问题,红学大家周汝昌先生“考定”是四月二十六“饯花节”这天:
其一,周先生在《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二十七回有一个“周按”(回中批点)认为:这天宝玉和探春讲“悄悄话”时点明“新鞋”是生日之礼物,“暗喻和谐之意”;
其二,二十八回贾母清虚观之行,张道士提到了做遮天大王圣诞,周先生认为,“前回四月二十六芒种节饯花会原为暗写宝玉生日,今又特于张道士口中再点四月二十六日期,又云圣诞,文笔巧妙之至!而所谓遮天大王者,实即宝玉之又一称号也,惜世人悟者甚少。”(《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二十九回“周按”)云云,总之周先生“考定”宝玉生日是四月二十六。
而我却认为,说宝玉生日是四月二十六“饯花节”这天,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因为,我们从文本中知道,这一天,宝玉的中饭是在王夫人没有一点准备情况下跟着王夫人“吃斋”的,晚饭则是连贾母跟前也没有打招呼就被茗烟等人带出门与冯紫英薛蟠小红蒋玉菡等人在冯大公子家真正“鬼混”的,这一天在荣国府及大观园里就根本没有一点点宝玉生日的氛围和迹象。
假如这一天是宝玉的生日,且又值宝玉入住大观园过的第一个生日,作者不写这一天的事情也就算了,既然又写了,而且似乎又是对宝玉的这一天的行程是“事无巨细”写的很清楚的,那么无论如何也不会不见一点点宝玉生日迹象的,贾政王夫人也绝不会在宝玉生日的这天如此马虎草率的;
宝玉的生日在四月份,这应该是无可置疑的,这在后来第六十二回六十三回宝玉生日宴时可知,在第一回“甄士隐梦幻识通灵”时亦可知;
但,宝玉的生日却决不会是四月二十六,这点作者在六十二回六十三回“寿怡红群芳开夜宴”里也已经明确告知了我们的;
宝玉那次过生日是如此热闹,又是湘云“醉卧芍药姻”又是女儿们“占花名”等等,作者居然还说“当下又值宝玉生日已到,原来宝琴也是在这日,二人相同,因王夫人不在家,也不像往日热闹。。。”
那么,宝玉的生日是在哪天呢?
我认为,宝玉的生日应该是在四月二十二。因为作者的“数字二情结”在告诉我们:
宝玉就是个“二”嘛!
因为宝琴、平儿、岫烟都和宝玉是同一天生日,而这些小姐、二小姐都是“二”嘛!
因为贾政选择宝玉和女儿们入住大观园的“好日子”就是二月二十二嘛!
我认为,贾政王夫人原本是应该选四月二十二宝玉生日这一天入住大观园的——这“日子”对贾政王夫人来说,不言而喻是“好日子”;
但,贾政王夫人后来却等不及了,他们的“教子有方,治家有法”本性,让他们觉得应该把元妃“下谕”中的“不使佳人落魄,花柳无颜”的“指示”尽快尽早落到实处,他们决定不辞辛苦抓紧时间把房子装修好、分下去;
他们于是提前两个月让宝玉和女儿们入住大观园去接受“禁管”去享受大观园的“理想世界”的美丽了,所以,二月二十二也就成了贾政王夫人心目中的“好日子”了。
当然,这或许就是我的一派胡言,也算“一家之言”吧,以博大家一笑而已,欢迎批评。
(六)第三个人生时段的贾宝玉——入住大观园的贾宝玉(33)
F):宝玉的“大困惑、大迷茫”——“爱二不分”和“二恶不分”
正因为宝玉的“爱二不分”,宝玉在“饯花节”这天根本就没有弄清黛玉“葬花”和“好哭”真相的情况下,宝玉在根本就没有“解决”“大心事”根本问题情况下,宝玉只因为心中“宿命爱情”还在,宝玉就决定“取消”问题了;
这就是宝玉“大心事”后马上拥有一系列“困惑迷茫”的关键所在;
这就是宝玉在“二次证心”后来到王夫人身边能拥有、且只能拥有很短暂的快乐时光、第二天就开始进入一系列“困惑迷茫”的关键所在。
第二十八回,宝玉黛玉“二次证心”后出园来到了王夫人身边,“二爷”宝玉因为“取消”了困扰自己身边两个多月的“大心事”痛苦,心中很高兴;
“他家二小姐”王夫人这时也很高兴;
这一对母子围绕黛玉到底是应该吃谁的药、是吃煎药还是丸药、是吃“金刚丸”“菩萨散”还是吃“天王补心丹”、黛玉到底是“病”还是“先天生的弱”等等问题,母子二人真正的在黛玉、凤姐、三春及众婆子丫鬟面前“二”了一回;
王夫人能亲自、无所顾忌的陪宝玉“二”,这在文本中是难得一见的,这时的王夫人可已经不只是以前脂砚斋口口声声批的“慈母”形象了;
宝玉还在这时说出了一个奇怪的药方,有密码吗?后文和大家解析。
当然,我是坚定认为王夫人此时根本不是在真正“关爱”黛玉的。
你想,这时站在王夫人面前的黛玉,经历了昨晚一晚上的“痛哭”以及刚才作“葬花吟”的“悲哭”,黛玉的一双眼睛必定是“红红肿肿”的,而王夫人对黛玉的双眼却视而不见,却只问黛玉吃鲍太医的药怎么样。。。
这是真的“关爱”黛玉?
一个人有心事可以隐藏,有话可以不说,而眼睛却是骗不了人的;
假如王夫人此时真的有“关爱”黛玉之心,王夫人此时该心疼的对黛玉说一句:大姑娘,怎么好好的又哭了?并马上和贾母初见黛玉一样的把黛玉拥入怀中,这才是真正的“关爱”;
就如黛玉刚入府来到王夫人二房拜见二舅舅,王夫人面对七八岁孤弱的黛玉,王夫人所用之礼却是“尽往东让”一样,这真的是“大礼”?
假如王夫人是把黛玉拥入怀中拉在身边坐下,这才是“大爱之礼”嘛!
孔子说:“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论语。八佾》)
王夫人心中根本没有仁爱之心只有“事多心烦”只有。。。这“大礼”当然就是不怀好意甚至就是邪恶。
总之,因为此时宝玉是“爱二不分”、根本不明黛玉“葬花”真相的,是真糊涂而非“难得糊涂”,宝玉才会如此真高兴;否则,宝玉如何会高兴的起来?!
而王夫人此时也因端午节“赐礼”马上又要到了,王夫人也是真的很高兴,王夫人也就在宝玉面前“难得糊涂”一回了,“他家二小姐”王夫人才亲自陪“爱二不分”的“二爷”宝玉“二”了一回,“他家二小姐”王夫人在看到了黛玉的一双“红红肿肿”的双眼后,才难得的亲自“关心”了可怜的黛玉一回,就这么简单。。。
后来,贾母清虚观回来后,二玉“大闹”后,宝玉在受到了宝钗黛玉这两个美女“双敲”和“奚落”后,宝玉“很无趣”、“没好气”,宝玉“忍着气”、“没精打采”的东逛西逛来到了王夫人身边;
“二爷”宝玉看到:“他家二小姐”王夫人在午睡,“二小姐”金钏儿在给“他家二小姐”王夫人捶腿;
“二爷”宝玉这时是真想“他家二小姐”王夫人能亲自再陪他“二”一回的;
“二哥哥”宝玉这时也只有和“爱二不分”的“二小姐”金钏儿“二”一回了。。。
但,让“二爷”“二哥哥”宝玉却根本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他家二小姐”王夫人这时根本就没有睡觉,“他家二小姐”王夫人这时也根本不陪“二爷”宝玉一起“二”了,而且,“他家二小姐”还居然爬起来就是恶狠狠的打了“二小姐”金钏儿一巴掌并对金钏儿恶语相向,“他家二小姐”王夫人这时是真的“恶二不分”了,宝玉“很惊愕”,宝玉“一溜烟跑了”,留下了“二小姐”金钏一个人在“他家二小姐”王夫人面前受苦受难、在“风刀霜剑”中流泪。。。
六)第三个人生时段的贾宝玉——入住大观园的贾宝玉(34)
F):宝玉的“大困惑、大迷茫”——呆雁(1)
在作者笔下,宝玉的“大困惑大迷茫”,应该是从入住大观园不久就有的,而决不是周汝昌先生说的清虚观回来后才有的;
宝玉的“大困惑大迷茫”看似“无数波澜紧连相随,前波未平后波又起,环环相套步步紧随。”其实,我给这一系列“困惑迷茫”稍作归纳,也就是因三件事而起——也就是“三源头”而已:
元妃端午“赐礼”;张道士“高调提亲”;黛玉“葬花”;
下面,我来和大家共同解读作者笔下“赐礼”和“提亲”两件事给宝玉带来的这一系列“困惑迷茫”,我们透过现象看本质,我们就必定能看出一个真实可亲的“问题少年”贾宝玉了。
首先,我们来说说“元妃赐礼”给宝玉带来的“大困惑大迷茫”;
“饯花节”这天,“爱二不分”的宝玉共做了三件大事:
其一是在没有真正了解黛玉“葬花”真相、没有真正“解决”心中问题情况下“取消”了困扰自己两个多月的“大心事”问题;其二是拿黛玉作为关心对象,快乐地与王夫人“二”了一回;其三是快乐地出门在冯大公子家真正“鬼混”了一回,并为“宝贝”花袭人带回了一个“宝贝”。。。
第二天,袭人告诉宝玉,元妃“端午赐礼”来了,宝玉很高兴;
而当袭人告知宝玉:“你同宝姑娘的一样,林姑娘同三春的一样。”宝玉马上“质疑”了。
宝玉说:“这是怎么个缘故?怎么林姑娘的倒不同我的一样,倒是宝姑娘的同我的一样。别是传错了吧。”
而当袭人告知宝玉,都是“一分一分写着签子”的,宝玉的“赐礼”是从老太太那里拿过来的,决不会弄错,宝玉马上感到了事情有些不好甚至很糟糕,宝玉立刻叫丫鬟紫绡把自己的“赐礼”拿去给林姑娘“拣”。
但,丫鬟紫绡马上又全部拿回来了,黛玉带回来的话是:昨儿也得了,二爷留着吧。
宝玉为什么会“质疑”元妃“赐礼”?
宝玉为什么会马上叫丫鬟把自己的“赐礼”拿去让林妹妹“拣”?
作者根本就没有说,我们也不好乱猜。但,我们却看出了宝玉的“困惑迷茫”和“不高兴”。
宝玉洗好脸出门往贾母那里去请安,正好看到了黛玉也走在前面;
黛玉为什么不来约宝玉一起出门呢?
而且,潇湘馆和怡红院不是最近吗?
入园前在贾母身边时,二玉可是“四同”的生活、学习在一起的;
。。。。。。
宝玉赶上黛玉,二玉之间有了如下一段“很有意味”的对话:
宝玉说:我的东西叫你拣,你怎么不拣?
黛玉说:我们没福禁受,比不得宝姑娘什么金什么玉的,我们不过草木之人。
宝玉“猜疑”了。
宝玉说:除了别人说什么金什么玉,我心里要有这个想头,天诛地灭,万世不得人身。
黛玉说:好没意思,白白的起什么誓,管你什么金什么玉的。
宝玉说:我心里的事也难对你们说,日后自然明白,除了老太太、老爷、太太这三个人,第四个就是妹妹了。要有第五个人,我也说个誓。
黛玉说:你也不用说誓,我恨知道你心里有妹妹,但只是见了姐姐,就把妹妹忘了。
宝玉说:那是你多心,我再不的。
。。。。。。
二玉正说着,看见宝钗过来了,二人便“地下工作者”一样马上“便走开了”;
为什么???
入园前二玉为什么不是这样?
入园前的黛玉可是根本“不服”宝钗且是很会“辖治”宝玉并让宝玉“服服帖帖、低三下四、伏低做小”的;
而宝钗也分明看见了,却装没看见,低着头过去了。
为什么???
入园前的宝钗也根本不是这样的;
虽然入园前的宝钗是“外冷内热”的,但,入园前的宝钗本质上也是很会“缠陷”宝玉且很会“跟踪、盯梢”二玉让黛玉一直认为宝钗“心里藏奸”的;
而且,这次宝钗却还有自己的想法:
因为宝钗母亲薛姨妈平时说过,宝钗身上的“金锁”是和尚给的,等有玉的就可以结为婚姻,所以宝钗就“总远着宝玉”;
其实,宝钗又何必呢???
难道贾府就只有宝玉身上有玉?
况且,皇宫中身上有玉的公子不是更多吗?
当然,宝钗这次的“总远着宝玉”还有更直接的原因,那就是昨天元妃“赐礼”偏她与宝玉一样,所以心里“更不好意思”,好在宝钗知道宝玉一直以来被一个黛玉缠绵住了,心心念念只记挂着林黛玉,并不理论这事。。。
(六)第三个人生时段的贾宝玉——入住大观园的贾宝玉(35)
F):宝玉的“大困惑、大迷茫”——呆雁(2)
作者笔下的二玉这一段对话和宝钗的心理活动,我们能看出一些什么端倪吗?
我们真的只是看到黛玉的“多心”“小性儿”“反礼教”“反封建”“不淑女”?
我们真的只是看出了二玉在“大胆”在“自由恋爱”在“自主婚姻”在“互相试探”在“互相表白”?
我们真的只是看出了宝钗的“很正统、很卫道、很淑女”以及“豁达大度、随分从时”?
其实,二玉这段“对话”确实“意味深长”;而且,二玉所谈问题也早已经“岔道”了;
其一:“爱二不分”的宝玉只把元妃“端午赐礼”看成“很一般的东西”,而林黛玉认为元妃“端午赐礼”“东西很不一般”;
其二:“爱二不分”的宝玉认为“赐礼”既然到了自己手上了,就是自己东西了,想送谁就送谁,凭自己高兴;
而黛玉并不这样认为,黛玉认为这“赐礼”却“根本不是宝玉的东西”——假如是宝玉自己的东西,那怕一块“旧帕”,黛玉都会惜如珍宝的;
黛玉甚至认为这“赐礼”“根本就不是东西”,“心较比干多一窍”的黛玉当然更知道这“赐礼”之背后真相“绝不一般”。
黛玉入住大观园就马上知道元妃“下谕”、贾政王夫人“装修”“分房”的“绝不一般”了,黛玉就“天天葬花”了,黛玉就“天天好哭”了,黛玉就开始不会“辖治”宝玉了。。。
所以,宝玉叫丫鬟把“赐礼”拿去给黛玉“拣”黛玉根本不“拣”,这“不是东西的东西”对黛玉来说,更是“蓄意的欺负”,更是“更大的风刀霜剑严相逼”嘛!
黛玉要这“不是东西的东西”干什么?!
其三:二玉对话,黛玉和宝玉说的那些“比不得宝姑娘什么金什么玉,我们不过草木之人。”“管你什么金什么玉”等等,黛玉根本就不是在讲宝玉,而宝玉却偏偏要“一切问题都往自己身上扛”——宝玉你扛得动吗???
宝玉总认为黛玉是在讲他心中有“什么金什么玉”,怎么可能?!
二人早“岔道”了——宝玉此时的“爱二不分”已经到了一个什么程度,可想而知!!!
所以说,宝玉总是在黛玉面前表白发誓,而黛玉根本不需要宝玉表白发誓,黛玉岂能真的不知宝玉的心!
况且,二玉刚刚“二次证心”嘛!
作者笔下的二玉“对话”,“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问题“真正症结”何在?
我们该清楚了吧!
这就如二玉“二次证心”时的最后“对话”一样,早“岔道”了。
至于宝钗过来,二玉像一对“地下工作者”一样赶快分开,这当然是黛玉在“避嫌”而赶紧走开,而非宝玉。
此时的宝玉,懵懂依然,顽劣依存,石头依旧,是根本不管这些小节的,况且,宝玉从来就是如此“爱二不分”的。
而这时的黛玉,却正在“葬花”时期,且元妃“赐礼”后,黛玉更是在加大力度“葬花”时期——很明显,又一轮更大的“风刀霜剑严相逼”从皇宫中迎面吹刮过来了,黛玉措手不及,黛玉见到宝钗当然要马上“避嫌”“便走开了”了。。。
而此时的“明白人”“局中人”宝钗当然是“更不好意思”的,宝钗也故意装没看见,就“很淑女”一般的“很正统、很卫道、很封建”的“豁达大度、随分从时”的“装愚守拙”的从二玉身边走开了。。。
(六)第三个人生时段的贾宝玉——入住大观园的贾宝玉(36)
F):宝玉的“大困惑、大迷茫”——呆雁(3)
宝钗先到了王夫人处坐了一会,就来到了贾母身边,正好宝玉在这里,二宝在贾母身边相见;
宝玉看见宝钗手上笼上了“元妃赐礼”的“红麝串”,宝玉居然提出说要看看宝钗手上的“红麝串”。
你宝玉自己也有嘛,为什么不戴上?你宝玉自己也有嘛,为什么不看?却偏偏要看宝钗手上的?
当然,我们红迷读者这时就有好看的了:
宝钗因为生的“肌肤丰泽”,“红麝串”在手上轻易褪不下来,宝玉在边上“等着等着”、“看着看着”,却居然把自己的注意力从“红麝串”上转移到宝钗的那个“雪白的一段酥臂”上面去了,而且就居然“不觉动了羡慕之心”了,而且居然还是同时暗暗的想到:“这个膀子若长在林妹妹身上,或者还得摸一摸,偏生长在她身上。”。。。
不但如此,宝玉又忽然就想起了“金玉”的事来了,又忽然就把自己的注意力从宝钗“雪白”的手臂上转移到了宝钗的“脸若银盆,眼同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的“形容”上来了。。。
宝玉好像刚刚发现宝钗长的“比黛玉另具一种妩媚风流”似的,宝玉“想着想着”就“不觉呆了”。。。
当宝钗将好不容易褪下来的“红麝串”递给宝玉时,宝玉居然也忘了接了,此时的宝玉,已经是“神游八极”了,宝玉这样,当然搞得宝钗“非常非常”的更加“不好意思”了,原来的宝钗就是“很不好意思”的嘛!
宝钗丢下“红麝串”,回身就要走。
看来,宝钗的“定力”很不够,还根本不如黛玉;
看来,真正想当个“正统、卫道”的“淑女”,也确实是不容易的嘛!
作者这一段在写什么?在写宝玉“见了姐姐忘了妹妹”?在写宝玉“见一个爱一个”?在写宝钗“豁达大度、随分从时”?在写宝钗“很卫道、很封建、很淑女”?在写宝钗“人谓装愚、自云守拙”?
我们说:假如此时宝玉和宝钗黛玉一样早知道元妃“下谕”、元妃“赐礼”之背后真正目的了,假如此时宝玉早知道黛玉入园后“天天葬花”真相了,假如此时宝玉早知道元妃不喜欢“香玉”了,假如此时宝玉早知道黛玉入园后“天天好哭”的真正原因了。。。
那么,此时的宝玉还会如此“爱二不分”?还会如此“懵懂”、“顽劣”、“石头”?还会如此“神游八极”?。。。
这就是一切问题的“根本症结”所在嘛!
当然,更好看的还在后面:
宝钗正准备丢下“红麝串”要走时,又忽然看见黛玉正“蹬着门槛子”,嘴里咬着手帕子在笑呢!
这里,宝钗黛玉二美女也就有了一段“精彩无比”的对话:
宝钗:你又禁不得风吹,怎么站在那风口里呢?
黛玉:何曾不是在屋里来,只因听见天上一声叫,出来瞧了瞧,原来是只呆雁。
宝钗:呆雁在哪里?我也瞧瞧。
黛玉:我才来,他就忒儿一声飞了。
说着,黛玉将手里帕子一甩,向宝玉脸上甩来,正打在宝玉眼上。。。
这时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的宝玉被黛玉手帕子打在脸上,还真的吓了一跳,宝玉忙问是谁。
黛玉说:不敢!是我失了手,因为宝姐姐要看呆雁,我比给他看,不想失了手。
宝玉也就不敢再做声了。
这里,作者只是在讲黛玉“小性儿,行动爱恼”?是在讲宝钗“豁达大度、随分从时”“装愚守拙”?在讲宝玉“见了姐姐忘了妹妹”?在讲二玉“大胆”“反封建”“反礼教”“自由恋爱”“自主婚姻”?。。。
我看问题没有如此简单、也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吧。
不过有一点,我们总是记住了后面清虚观回来后的宝钗“双敲”,怎么好像宝钗忽然之间就变得“太厉害”了——宝钗居然比黛玉更加“小性儿”了?!
其实,黛玉这里岂不就是在“双敲”?!
黛玉这里明显就是在借“甩手帕子”打“呆雁”且“双敲”二宝嘛!
宝钗这时也确实太热、太尴尬、“太不好意思”了一点,所以也就只能被黛玉抓住机会“双敲”了。
不过话说回来,“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嘛,黛玉来到人间就是来“以泪还灌”的嘛,所以,后来黛玉清虚观回来后二玉“大闹”后也被宝钗逮住了一个机会,宝钗也来了个“借扇机双敲”以及“借不懂负荆请罪双敲”,也就算“还”了黛玉一回嘛,黛玉也就“很尴尬”了一回了,黛玉“逗”不过宝钗,也就只能在宝玉身上“找补”回来了。。。
哎!这两个大观园中的美丽女儿啊!
这可是《红楼梦》文本中两个不论从哪个方面相比都不相上下的美丽女儿啊!
当然,宝钗是姐姐,黛玉是妹妹,宝钗在很多时候总是让着黛玉的。。。
真正每次倒霉的当冤大头的总是宝玉。。。
当然,还有一点,我们终于知道了,此时的宝玉岂止“懵懂依然,石头依旧、顽劣犹存”;此时的宝玉岂止“爱二不分”,此时的宝玉还是一只“呆雁”嘛!
(六)第三个人生时段的贾宝玉——入住大观园的贾宝玉(37)
F):宝玉的“大困惑、大迷茫”——呆雁(4)
其次,我们来说说清虚观之行回来后“张道士提亲”给宝玉带来的“大困惑大迷茫”;
我认为,只要我们真正读懂了“元妃赐礼”给宝玉带来的“大困惑大迷茫”,我们也就真正读懂了“张道士高调提亲”给宝玉带来的“大困惑大迷茫”了;
我们别看作者笔下的“张道士高调提亲”给宝玉带来的一系列“困惑迷茫”似乎写得更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似乎宝玉的“困惑迷茫”更大,似乎宝玉宝钗黛玉三人之间的冲突更多更大;
其实,我们透过现象看本质,我认为,“张道士提亲”给宝玉带来的“大困惑大迷茫”,完完全全就是与“元妃赐礼”大同小异的、另一个精彩无比的 “高级翻版”而已。
在作者笔下:
“元妃赐礼”被翻版成了“张道士提亲”;
宝玉对“元妃赐礼”的“猜疑”被翻版成了宝玉对“张道士提亲”的“不高兴”;
“赐礼”时,二玉路上见到宝钗过来,黛玉为了“避嫌”马上与宝玉“便走开了”;被翻版成了“提亲”后,黛玉见到宝玉“不时来问”她的“病”(清虚观回来“中暑”),黛玉为了“避嫌”,黛玉叫宝玉别总是在潇湘馆里不走,黛玉叫宝玉:“你只管看你的戏去,在家里作什么?”
黛玉因为怕宝玉将来“有个好歹”(二十九回)——这些事传到贾政王夫人耳中就是“不务正”“不安分守常”嘛;
这可是黛玉这里为了“避嫌”的一句关键的话,宝玉却认为黛玉似乎很无情且不懂“他的心”;
其实,宝玉这时就根本不懂黛玉的“苦心”——黛玉当然是为了保护、爱护宝玉,是怕宝玉将来会“有个好歹”嘛;而宝玉居然就为了黛玉的这么一句话就动了“肝火”并对黛玉“立刻沉下脸来”了;
宝玉的胆也居然变大了,也居然敢对黛玉动“肝火”并“沉下脸来”了。。。
看来,宝玉对贾政入园前的“训话”一点也不“上心”,宝玉入园后一点也不“安分守常”一点也不“仔细”嘛!
看来,宝玉后来“有个好歹”并挨贾政一顿“笞挞”也就在所难免了!
看来,宝玉也“太不务正了”,贾政也太“正经人”了,这一对父子的“冲突”也就是必然了!
看来,宝玉的“爱二不分”真的已经是无可救药了。。。
宝玉叫丫鬟把“赐礼”送去给黛玉“拣”被翻版成了宝玉动了“肝火”并在黛玉面前“摔玉”“砸玉”;
而二玉“大闹”之前的那一段“对话”,其本质也和“元妃赐礼”后二玉路上的那段“对话”一样,二人早“岔道”了;
黛玉后来确实是讲了两句不该讲的话,但,你宝玉却不应该“总是喜欢把一切问题都自己扛起来”嘛,你宝玉根本就扛不动嘛!
二玉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吵起来了,宝玉就“砸玉”了;后来,又加上花袭人的“别有用心”,黛玉就“剪蕙”了;
二玉就“大闹”起来了。。。。。。
至于宝钗的两次“双敲”,当然就是黛玉“双敲”的翻版而已;
我们且看“张道士提亲”给宝玉带来的一系列“困惑迷茫”:
清虚观回来,宝玉又是“不高兴”、又是“大动肝火”、又是对黛玉“立刻沉下脸来”、又是“摔玉”“砸玉”、又是与黛玉“大闹”、又是事后在怡红院“对月长吟”、又是事后“后悔不已”、又是来潇湘馆“赔礼道歉”不已、又是在黛玉面前讲错话受“奚落”、又是被凤姐拉到贾母身边当众被“打趣”、又是在贾母面前两次受到宝钗“双敲”而“十分讨愧”“尴尬无比”、又是被凤姐“取笑”“吃生姜”、又是再次受到黛玉“奚落”“很无趣”“没好气”“忍着气”、又是来到王夫人身边见王夫人突然爬起来恶狠狠的打了金钏儿一巴掌而“惊愕至极”并“一溜烟跑了”溜之大吉,等等;
宝玉的这一系列“情绪异常”乃至“反常”,宝玉这里的“大困惑大迷茫”,我也就不多说了,还是请红迷们自己去用心体味了。。。
这里,作者当然不是在写二玉“大胆”、“反封建”、“反礼教”、“自由恋爱”、“自主婚姻”、“反复试探”;不是在写凤姐不怀好意、“打趣”二玉损二玉的自尊;不是在写宝钗比黛玉更“小性儿”;不是在写宝玉“情不情”以及“滥情”或者“调戏”金钏儿;不是在写王夫人对宝玉爱之深才打金钏儿。。。
宝玉这一系列“困惑迷茫”,当然与元妃“赐礼”有关、与黛玉“葬花”有关、与黛玉“好哭”有关、与王夫人元妃“风刀霜剑严相逼”有关、与贾母“清虚观之行”有关、与王夫人“恶二不分”有关、与宝玉金钏儿“爱二不分”有关、与宝玉“呆雁”“石头”“顽劣”“懵懂”有关、与宝钗“体丰怯热”有关、与凤姐始终拥有一颗浓浓的“木石心”有关。。。
还是那句话:假如此时宝玉和宝钗黛玉一样早知道元妃“下谕”、元妃“赐礼”之背后真正目的了,假如此时宝玉早知道黛玉入园后“天天葬花”真相了,假如此时宝玉早知道元妃不喜欢“香玉”了,假如此时宝玉早知道黛玉入园后“天天好哭”的真正原因了。。。
那么,此时的宝玉还会如此“爱二不分”?还会如此“懵懂”、“顽劣”、“石头”?还会如此和黛玉“大闹”并“摔玉”“砸玉”?还会在贾母凤姐黛玉面前口没遮拦的讲宝钗“体丰怯热”并两次受到宝钗的“双敲”而自找“没趣”?还会多次受到黛玉的“奚落”而“没好气”“忍着气”?还会来到王夫人面前和金钏儿“二”并导致金钏儿在贾府受苦受罪、在“风刀霜剑”中“悲哭”流泪?。。。。。。
(六)第三个人生时段的贾宝玉——入住大观园的贾宝玉(38)
F):宝玉的“大困惑、大迷茫”——“画薔”、“误踢”和“葬花”
宝玉之所以入住大观园不久就拥有“大心事”的苦痛,宝玉后来之所以面对元妃“赐礼”、张道士“提亲”会拥有如此一系列“困惑迷茫”,根本原因是什么?
当然就是宝玉入园后“被失恋”了,就是因为宝玉一直根本没有真正弄清黛玉“天天葬花”“天天好哭”的真相以及根本没有真正理解黛玉“悲哭”中做的“葬花吟”的思想内涵;
作者为了进一步用“形象语言”来说清楚此问题,作者还特意在宝玉“大困惑大迷茫”的最后“用心”写了宝玉雨中痴迷龄官“画薔”以及宝玉“误踢”花袭人这两个故事;
假如我们对《红楼梦》文本只是泛泛而读,我们在看到作者笔下的这两个故事后,我们甚至会有这样的质问:
宝玉刚刚在王夫人面前“调戏”了金钏儿,闯下大祸了就“一溜烟跑了”,马上又在这里如此痴迷龄官“画薔”,淋了一身雨都不知道,宝玉岂不真正就是个“滥情”和“情不情”的纨绔子弟?宝玉岂不就是个毫无责任感可言花花公子?。。。
这就是作者的“真隐假存”以及“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而已;
我说,我们与其说此时宝玉是在看龄官“画薔”,倒不如说此时宝玉就是在看黛玉“葬花”;我们与其说此时宝玉看出了龄官“画薔”时的“大痛苦”“大心事”,倒不如说此时宝玉就是想起了黛玉“葬花”时的“大痛苦”“大心事”;
宝玉痴迷龄官“画薔”这个故事简单易懂,看似没有什么玄妙,其实,在作者笔下,宝玉眼中的龄官“画薔”,就是宝玉心中的黛玉“葬花”嘛!其实,在作者笔下,宝玉眼中的龄官,就是宝玉心中的黛玉嘛!
我们试想:假如此时是龄官“扑蝶”,宝玉会如此痴迷?假如此时是小红“画芸”,宝玉会如此痴迷?
或许不会!
这就是镌刻在宝玉心灵深处的东西——黛玉“葬花”!她时时刻刻在激荡着宝玉身上的那颗脆弱、受伤、苦痛、迷茫、困惑、成长的心!
只要宝玉心中的黛玉“葬花”真相问题一天不解,必定让宝玉心中苦痛,必定让宝玉不能忘怀,必定让宝玉痴心着迷,必定让宝玉少魂失魄,必定让宝玉不能自己。。。
这就是作者笔下的龄官“画薔”要告诉我们的东西!
后来宝玉雨中一口气跑回怡红院,只是因为袭人开门迟了一点点,从来不曾打人的宝玉居然也不看是谁,抬脚就踢,结果“误踢”了花袭人,宝玉为什么会如此?
这当然还是“饯花节”那天黛玉“葬花”回来的路上二玉“二次证心”时,黛玉的那句“你的那些姑娘们也该教训教训”的话,早已经深深的镌刻在了宝玉的心灵深处挥之不去的缘故,宝玉今天就只有“误踢”花袭人了;
当然,宝玉这次确实是“误踢”了,宝玉事后也一直在袭人面前辩白自己决不是“安心”如此,但,宝玉的这一脚却是必定要踢出去的,那么,怡红院里谁又该来被宝玉“真踢”一脚呢?
所以说,宝玉对袭人是“误踢”的,而作者却是“安心”让宝玉“真踢”花袭人一脚的;
因为作者根本不忍心让宝玉“真踢”乃至“误踢”任何一位大小丫鬟,甚至就是偷金的坠儿,作者都不忍心让宝玉去踢上一脚,作者只有“成心”让宝玉去“误踢”花袭人一脚了,而且居然就被宝玉踢在肋上并被踢的“吐血”了。。。
这就是作者笔下的“误踢”花袭人要告诉我们的东西!
宝玉的雨中痴迷龄官“画薔”以及雨中“误踢”花袭人,表面上看似乎都是宝玉“身不由己”的且是“鬼使神差”的,这当然就是宝玉的“大困惑大迷茫”;
这更是宝玉“大困惑大迷茫”的“根本”——黛玉“葬花”的魔力使然;
这就是宝玉的“蝴蝶效应”的蝴蝶振翅之处嘛!
“风起于青萍之末”嘛!
甚者,这“根本”与其说是黛玉“葬花”不如说就是宝玉心中的“宿命爱情”!
这时,我想起了古罗马帝国时期天主教思想家奥古斯丁在他的《奥古斯丁。忏悔录。卷13》中的一段话:
物体靠本身的重量移向合适的地方。重量不一定向下,而是向合适的地方。火上炎,石下堕。二者各受本身重量的推动,各从其所。水中注油,油自会上浮,油上注水,水必然下沉;各为本身的重量推动而自得其所。任何事物不得其所,便不得安定,得其所便得安定。我的重量即是我的爱。爱带我到哪里,我便到那里。。。
我姑且拿这段话作为宝玉“大困惑大迷茫”的总结语吧!
宝玉的这一系列“困惑迷茫”,当然也是宝玉入住大观园后“爱的升华”——因为宝玉正在逐渐“睁开双眼看贾府”,正在“非常用心品人生”,宝玉正在逐渐走出“懵懂”,宝玉正在真正确立自己的人生观、爱情观、价值观。。。
作者在这里甚至让宝玉在那个蔷薇花架下痴迷龄官“画薔”时遗失了自己从清虚观“用心”专门为湘云带回来的“天天带在身上”挂在“怀中”的那个“又大又有文采的金麒麟”而根本不知,简直认我惊叹!
作者之笔太神奇!太不可思议!
此时的宝玉,决不会一刻忘记“心中”的黛玉“葬花”,却可以遗失“怀中”准备送给湘云的“金麒麟”,却可以“误踢”花袭人。
这就是作者的神来之笔!点睛之笔!
作者笔下的宝玉“大困惑大迷茫”,情节跌宕起伏,让人就像坐了一趟过山车、目眩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