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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共和国核武器揭秘(二) 大漠孤烟

 牛牛18 2014-11-10

 

                            共和国核武器揭秘(二) 大漠孤烟 - 9号院 - 9号院


 
中国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东南部,曾有一个海拔780米左右湖泊。它位于塔里木盆地的最低处,流经盆地的塔里木河、孔雀河、车尔臣河汇集于此,形成一片3000平方公里的巨大水域。先秦地理名著《山海经》将其称之为“幼泽”。元代以后,引用蒙古语译名“罗布淖尔”,意为多水汇集之湖。
公元330年以前,这片丰茂的湖水孕育了兴盛的西域文明“楼兰”,并因地处“丝绸之路”要冲而著称于世。然而,此后沙漠以每年3米至5米的速度向湖中推进,湖水逐年锐减,最终与广袤无垠的塔克拉玛干沙漠融为一体。裸露的湖底在烈日的炙烤下化为裂痕累累盐壳,连号称 “千年常绿,千年不倒,千年不烂”的胡杨树也开始成片的枯萎、倒下、死去。昔日的繁华的楼兰王国早已不复存在,留下的只有令人恐惧的死寂,与任凭风沙来回检阅的段段残垣,皑皑枯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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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年,当中国核试验事业的创业者闯入这片荒无人烟的生命禁区时,人类的文明已经在这里中断了数千年。

  往西,往西,再往西

 1958年,中央军委决定筹建核武器试验基地,由工程兵负责勘察选址、设计与施工,并以商丘步兵学校的一部分人员为基础,组建第一支核试验部队。

 原子弹是利用核裂变反应,在瞬间放出巨大能量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具有强冲击波、早期核辐射、光辐射、放射性沾染和核电磁脉冲等多种破坏作用。因此,核试验场所必须选择地形平坦、范围广阔且远离城镇,资源和经济开发价值小的荒漠地带。同年5月,以工程兵司令员陈士榘为首的选场委员会,根据苏联专家提供的选场条件和研究了有关资料后,对甘肃以西、新疆以北等地区进行了实地勘察。

 根据军委决定,商丘步兵学校被撤消,原班人马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人由校长贾乾瑞带领建设原子弹仓库,另一部分人则由副校长张志善和政委常勇带领建设原子弹靶场。

 原商丘步校老兵崔克锋:“ 我是1956年从商丘步校入伍,1958年8月,学校保卫部开始对学员和教员的档案突击政审。8月9日,我接到校务部通知:回去收拾收拾。联想到6天前派走的20多名党员,我越想越蹊跷……第二天,我们一百多人按战备要求荷枪实弹,跟着张志善副校长坐着闷罐子车一路西进。路越走越荒凉,越走心里越犯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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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列一路向西,到了郑州往西去,到了西安还往西去,到了天水也不停下来。走了几天,到了兰州站,因为调车,专列停顿下来,队伍以为可能到了。有人就问张志善:还往西去吗?张志善说,还得往西去。又有人问去那里干什么?张志善答道,去了再说。

第二天,专列又往西开,下了火车又上汽车,经过5天的长途跋涉,终于来到敦煌,与一周前后勤部部长乔广林带领的先遣队会合。官兵们被告知,他们到这里的任务是搞地质勘测。

8月的敦煌,热浪翻滚,脚踩在沙砾里火烧火燎的,几天干下来,脸上晒卷了皮,脚上打起了血泡。收工回家,有的干部开始埋怨:“我们这是打的什么仗,一天到晚蒙在鼓里,晕头转向的。”其他的同志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不怕,可死也要死个明白呀!”“我们都是经过党审查合格的,为什么不把实情告诉我们?”

8月底,在敦煌新落成的电影院里,副校长张志善终于给众人交了底:“ 同志们,我们的任务是建一个原子弹、氢弹的试验靶场。我们一定要打破核垄断,长咱们国家的志气!”

崔克锋:“ 当时大家一听,马上就蹦起来了,想不到这辈子这么光荣的事情轮到了自己头上,个个都干劲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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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常勇和张志善率领这支部队在敦煌热火朝天地展开勘建的时候,远在大连的原志愿军第三兵团参谋长张蕴钰也接到了调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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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蕴钰:“ 1958年8月初,正在北京开会的三兵团副司令员曾绍山给我打电话,说你的工作有变动,电话中不便讲,陈赓叫你来,你赶紧动身,我在北京饭店等你。第二天我就从大连坐火车去了。到了北京,当天晚上曾绍山就领我到灵境胡同去见陈赓。陈赓原是我们兵团的司令,他这个人很简单,一见面就说张蕴钰你来啦,叫你去搞原子弹靶场,这是我推荐的,好好搞可以吧?”

张蕴钰12年前在反法西斯胜利一周年纪念日时曾看过一部美国电影,影片中原子弹在日本广岛坠落后爆发的天崩地裂使他震撼不已,哪曾想到十几年之后,自己竟真的会和原子弹结缘。

10月20日,张蕴钰乘火车来到敦煌。当他视察了初定在玉门关朝西名为“后坑”的场区后,常勇和张志善作介绍说,苏联顾问和陈司令已经勘察过了,并且提了一句说,这个地点只能试验两万吨的原子弹。

张蕴钰:“ 我听他们这么一讲,心里咯噔一下,心想美国人在比基尼岛已经试验过三百多万吨的氢弹了,我们中国建个核试验场怎么能只搞2万吨的,这恐怕不行吧。最后,该看的都看完了,回来的路上,我就越来越感觉这事情不太对劲。一方面这里离敦煌的直线距离才120公里,太近了,第二个是这里的地质都是大孔土,能搞建筑吗?施工用水从哪里来?”

回到北京,张蕴钰立马找上陈赓。听完张蕴钰的意见,陈赓说,那里不好,你们另找一个嘛。有副总长这句话,张蕴钰感觉到事情就好办多了。碰巧这时,苏方在研究了与中国比邻地区的高空气象资料之后,也于11月21日发来了电报,认为敦煌地区不适合建场,建议中国考虑把试验场移至新疆的荒漠地区。

于是,总参随即决定对罗布泊地区进行选场勘察。 12月24日,由张蕴钰、张志善和测绘人员组成的一支二十来人的勘察队,携10天的备用燃油、食品和一部电台,坐上8辆军车经玉门关向西扬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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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勘探人员所用的地图还是沙俄所测绘的新疆地形图,从图上看,有一条横贯南北连绵不断的“白龙堆”。当天中午到达这个地方,横在他们眼前的是绵亘数百里的白沙山,曲折伸展,一眼望不到尽头。随后,他们行进到了雅丹地带,即中国古代所称的“龙城”。

龙城位于若羌县境北部的罗布泊地区,“雅丹”是维吾尔语,原是“险峻的土丘”之意,现通指干燥地区的一种特殊地貌。雅丹地带的粘土性岩层因暴流侵蚀,再经强烈的风蚀作用而形成一系列平行的“垄脊”和“沟槽”,顺盛行风方向伸长,短则数十米,长者数百米。望着千奇百怪,蔚为奇观的地形,车队无法前行,只好掉头向北,绕道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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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气,前面打头阵的张志善所乘坐的吉普停了下来,等张蕴钰他们赶上来,就指给他们看:瞧!车辙,解放牌汽车的辙,还是新压出来的。众人下车看了半天,个个喜形于色,总算有希望走出困境了。

顺着车辙走出去几公里,在一个转弯处,他们发现前面有几顶帐篷。走近一看,也是当兵的。一个中尉听到汽车响,就站在帐篷外面等着。看到来了将军,就报告说他们是总参测绘大队的一个班组,为东风导弹基地进行导弹弹着区的测量,到此已历时两个月了。

说话间,从外面回来了一辆车,车上下来一个军官和两个士兵。两人随身携带测量设备,风尘仆仆,棉军衣在风吹日晒中褪成了白色。那个才十七八岁的小战士,胡子老长,头发更长。中尉告知,他们用的水是从罗布泊取的,离这里大约五十公里。

勘察队随后便顺着那条取水的车辙,于太阳快落时到达了罗布泊。在在孔雀河入湖口,两岸有许多柳树和芦苇,成群的黄羊正在河边饮水。在茫茫荒漠中居然找到了这么一大片水,大伙都兴奋得大呼小叫,又喝又洗,连汽车都冲洗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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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车队逆河而上,又向西行进了百十公里,通过目测,可以看出这一片戈壁地域平坦而开阔。勘察队选了一个点做中心,然后以此分东南、东北、西北、西南方向踏勘地形地貌和水源土质。往远处看,北部的天山博格达峰和南部的阿尔金山海拔5000米以上,像似两道巨大的自然屏风。东部为山地和丘陵,再向南则是一望无际的沙漠。这个区域内有罗布泊和孔雀河,水源十分充足,并且方圆300公里内没有人烟。踏破草鞋无觅处,把这里作为核试验场,简直天造地设。

回想一路上经过那些残破不堪的古城废墟,千年前的楼兰王国灭绝于动荡不安的汉匈鏖战,而千年后的中国军人西行铸剑,将要在这里亲手印证新中国的强盛和不可侵犯,有此机遇何志不酬?想到这里这位戎马一生的将军顿时豪情满怀,他即兴赋诗道:“ 玉关西数日,广洋戈壁滩。求地此处好,天授新桃园。风失踏查路,尘迷炊爨湾。日写标桩影,月行始新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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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年12月28日,勘察大队在罗布泊腹地西北一百公里处郑重打下了一根木桩作为标记。

1959年1月下旬,张蕴钰陪同副部长万毅和工程兵设计院院长唐凯飞到新疆,在罗布泊新选场区进行空中观察。飞机临空时,地面燃起了三堆大火作标示。从飞机上看下去,孔雀河至北山六十余公里,东西长100公里,地势平坦,海拔1000米。地质是冲积土,有些地面是戈壁,施工筑路,就地取材很便利。这里长年风向是西风,下风方向,东至敦煌420公里之间无居民,无耕地,无牧场,虽西南方向有一个叫铁干里克的村庄,但也距此120公里之外。万毅和唐凯在飞机上一边听张蕴钰介绍,一边点头说,真是个好场子。

1959年3月13日,国防部正式批准,将核试验场定在罗布泊西北地区,代号21基地,任命张蕴钰为基地司令员,副司令员张志善,政委常勇。

1959年6月13日,张蕴钰在罗布泊主持召开了第一次党委扩大会议,会议部署了全盘工作,并把这一天定为基地正式诞生的日子。 随后,工程兵部队和新疆军区调拨的部队陆续到位,从地方调来的建筑公司、工程队也相继到达基地,整个施工队伍已近2万人。核基地的基本建设工程就此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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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9年仲夏,军车载着踌躇满志的科研人员开始分批进驻位于博斯腾湖东北部的生活区。湖畔的马兰花悄悄盛开了,未来原子城的蓝图就在眼前,张蕴钰将军望着迎风摇曵的花儿,满心喜悦地对部下说,我们这里就叫“马兰”吧!

根据党中央“一年建成,越快越好”的指示,21 基地党委提出“就地取材,集中力量打歼灭战”的工作方针。从1961年到1962年短短两年间,建起基地机关办公大楼、宿舍、学校、水厂、电厂等建筑设施,打成14眼水井,并建成一座88万平方米的机场。后来,这个机场扩建成国家一级军用机场,见证了历次氢弹试验的载弹飞机从这里起航。

 1960年,一条长达五百公里的军用公路直指大漠深处的核爆中心。

四年后,正是张蕴钰将军率队首次进军罗布泊勘察时打下那根木桩作标记的位置,横空腾起一朵惊天骇日的蘑菇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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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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