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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品《红楼梦》之四十一

 sym480 2014-11-11


四十一、大观园里的贫富对比

     刘姥姥在第二次进大观园时喝酒,一来刘姥姥可能承认自己是喝多了酒,二来是真的害怕打碎了手中精致的酒杯。想用木头的杯子喝酒。刘姥姥认为自己笨,想要个木头酒杯。或许和刘姥姥一起在场的那些贾府小姐丫鬟夫人,没有哪一个勇于承认自己很笨。刘姥姥也时常在村庄乡绅大家赴过席,金杯银杯倒都也见过,从来没见有木头杯之说。贾府果然有黄杨根整抠的十个大套杯。这对于这个自以为在乡下见过世面的刘姥姥来说是没想到的,贾府里只要能想到的都有。不过,王熙凤、金鸳鸯接机多灌了刘姥姥些酒。刘姥姥自认是个明白人。二奶奶不过是想让她喝多了,出洋相逗老太太的乐。刘姥姥自称成日和树林子作街坊,困了枕着它睡,乏了靠着它坐,荒年间饿了还吃它,眼睛里天天见它,耳朵里天天听它,口儿里天天讲它,却没认出手中的木酒杯使黄杨木做的,老百姓当然很少见过珍惜的黄杨木,却谎称是“黄松”引得哄堂大笑。

    刘姥姥在吃茄鲞时,茄子的做法让刘姥姥瞠目结舌,一个是终年在土地上耕作的乡下人,吃过茄子,却没见过、没想过茄子还可以如此炮制;一群是不稼不穑的豪门享福人,山珍海味吃腻味了,对茄子的加工,却能如此精致。从另一个侧面反映出贾府的奢靡和享乐。作者通过刘姥姥的所见所食,让读者体悟出百味人生,这或许是作者的刻意安排。

    刘姥姥在箫管悠扬,笙笛并发时,自然心旷神怡,手舞足蹈起来,引起林黛玉“一牛耳”的嘲笑。刘姥姥或许是酒后自然的真情流露,或许是纯粹为取乐大家。贾府那么多人或许是受封建礼教的约束,没有一个人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自然流露,自以为聪明的林黛玉居然看不出来,反而去嘲笑这么一个质朴的乡下人。
  贾母带着刘姥姥散闷,带着刘姥姥至山前树下盘桓了很久,向刘姥姥介绍什么树、什么石、什么花。刘姥姥一句“那笼子里黑老鸹子,怎么又长出凤头来,也会说话呢。”也引得众人又笑将起来。刘姥姥是何等聪明,她深知自己的角色,就是逗大家乐。细细想来,贾府里很多人其实不就是长出凤头的老鸹子。
  丫鬟们来请用点心。贾母当知道是螃蟹馅皱眉说:“这油腻腻的,谁吃这个!”拣了一个卷子,只尝了一尝,剩了半个递给丫鬟。刘姥姥因见那小面果子都玲珑剔透,便拣了一朵牡丹花样的笑道:“我们那里最巧的姐儿们,也不能铰出这么个纸的来。我又爱吃,又舍不得吃,包些家去给他们做花样子去倒好。”刘姥姥和板儿每样吃了些,就去了半盘子。刘姥姥看到精致的面点,承认自己爱吃,包些回家,一是向乡亲们显摆,做花样子是借口主要还是吃。这就是真实的刘姥姥,不做作的刘姥姥。

贾母带着刘姥姥到栊翠庵。妙玉高规格接待,亲自捧了一个海棠花式雕漆填金云龙献寿的小茶盘,里面放一个成窑五彩小盖钟,捧给贾母一杯“老君眉。”贾母听说使雨水泡的便吃了半盏,笑着递与刘姥姥说:“你尝尝这个茶。”刘姥姥便一口吃尽,笑道:“好是好,就是淡些,再熬浓些更好了。”贾母众人都笑起来。刘姥姥哪里用过这样精致的茶具、品过这样的有品位茶水?她整日下田劳作,即使喝茶也不过是大树叶茶,纯粹为了消渴解乏。

    道婆收了贾母她们用的茶具,妙玉忙命:“将那成窑的茶杯别收了,搁在外头去罢。”只因为刘姥姥用过,妙玉嫌脏不要了。贾宝玉却是一副菩萨心肠“那茶杯虽然脏了,白撂了岂不可惜?依我说,不如就给那贫婆子罢,他卖了也可以度日。你道可使得。”妙玉听了,还想了一想说道:“...幸而那杯子是我没吃过的,若我使过,我就砸碎了也不能给他。你要给他,我也不管你,只交给你,快拿了去罢。”刘姥姥用了那精致的茶具,当然是作者又一次刻意的安排。可惜妙玉修佛之人,居然嫌刘姥姥脏,殊不知心中无脏便不怕脏。妙玉看来修行得还远远不够。  

    贾府的一群人要带着刘姥姥各处逛逛,旨在都赶着取笑取笑这位乡下老太。在“省亲别墅”的牌坊底下,刘姥姥便爬下磕头,众人笑弯了腰;刘姥姥指“省亲别墅”说“玉皇宝殿”,众人笑的拍手打脚。刘姥姥想随地解衣,众人又是笑。一群是贵族小姐丫鬟、一个是粗俗农妇;一边是肆意取笑,一边是故意逗乐,在对比中让人深思:在我们的身上,有多少刘姥姥?有多少王熙凤?有多少林黛玉?有多少妙玉......
  刘姥姥醉酒后,找不到来时的路,误打误撞来到了怡红院。在这里她见识立体画、穿衣镜、见识了宝玉房间“天宫里”的奢华。刘姥姥照样用酒屁臭气在宝玉的卧床上脏了一把,宝玉没看到,他又怎么知道有多脏。忙得袭人将鼎内贮了三四把百合香。袭人悄悄的笑道:“不相干,有我呢。你随我出来。”她没有嫌刘姥姥脏。刘姥姥得知那是宝二爷的卧室时吓的不敢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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