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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爱如天!

 容得草堂 2014-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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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心上,人生由心灵开始演绎。身处江湖,必染红尘。“出污泥而不染”并不难,难在需要时时修心,始终把污泥始终踩在脚下,污泥就变成荷花的养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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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各民族语言不同,各有各的叽哩哇拉,只有一个称呼相同,那就是“妈”。天下的母亲都爱孩子,没有母爱,就没有这个世界。很多作家在写母爱时,多用辛劳、无私、亲切、无微不至来感慨,其实是远远不够的。母爱是超宗教的爱,越语言的爱,无上的爱。

我的妈妈不识字,是贵州边远山区纳雍县地地道道的穿青人。穿青人是一个伟大不屈的民族,以耿直、聪明、勤劳、善良、孝顺,当然还有贫穷著称。贫穷可能是天下善良人的共性。我们兄弟姊妹9人,夭折一个,可想父母的养育之苦,生活之难,是罄竹难书的。然而母爱何止是罄竹难书,本来无字可书啊。爱是看不见的,如微风吹来,大汗淋漓的你觉得无比舒服,但你看不见风。

操劳一辈子的母亲,晚年患上心血管病,半瘫在床。好在活着的8个子女有6个在身边。穿表人是最孝顺的,所有穿青老人们一比劳累最大的回报,就是晚年无论贫富,都能得到儿孙的孝顺。我深知母亲一生积劳成疾,活着的时间一定不长了。看着老娘日益苍老消瘦的身体,悲伤是没有用的,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母亲像太上皇一样,活好最后的时光,不留遗憾。我安排兄妹们,每人出点钱,多少不论,我搂底,但必须天天陪在母亲身边,在世时,兄弟们全以母亲为中心,每天都在母亲面前转来转去,吃大锅饭,每天儿女加亲戚,总有几十人陪着母亲,帮助母亲分散病痛,免除孤寂。

然而母亲在想什么呢?

母亲刚患病跌倒时,手不能动了。兄弟们致电我,我立即飞回老家。我无论要想办法让母亲的手动起来。我深知妈妈穷了一辈子,我要让母亲深刻地感受并富有一回。我想法凑了10万元回家,专门到银行把钱取成50的、20的,用黑塑料带装好。打开家门,迎头一句,老妈怎么了,滚跟斗了,怎么连手都动不了了。妈妈看到我提一大口袋东西,表面看有轮有廓的,说是不是北京的豆腐干。我说是专门拿来医手动不了的。提到母亲身边,打开袋子,母亲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她一辈子养我们时装钱都是用手帕,一折又一折紧裹着,一块两块,一分二分。我提醒妈妈,全部拿来养老的,说“你赶快数一下,记个数,别人挪走了我可不管呕”。妈妈右手不能动,左手数。但她从来没认真数过钱,因为从来没有钱要费心去数。我配合妈妈数。数着数着,趁母亲忘我之时,我说肚皮饿了,叫母亲自己数。立时天公帮忙,妈妈动不了的手在不知不觉中动了起来,我帮妈妈治好了第一次半身不遂。然而到晚上,母亲把我叫到身边,问这么多钱,我工资又不高,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贪污腐败来的。我不能说是找朋友借凑的,母亲不信。我说是从存款里取的,母亲知道我正在做苦荞项目,资金特别紧,哪来10万元闲钱,还是不信。最后我说是打麻将赢的,母亲知道我赌丢窝儿是全县第一的高手,小时候经常一天能赢几块钱,算是将信将疑了。但母亲说这钱拿一半回去,留一半就行了。5万块钱够她的陪伴大军们吃一年没问题。第二天我要离开时,母亲又叫我说了两句话,“儿啊,不干净的钱一定不要要,怕要坐牢的。如果钱是收来的‘黑心钱’,赶紧全部拿回去还给人家”。我回首母亲,看到的不是金钱带来的愉快,而是担忧,满脸愁云。这回捞什子的钱,这次小聪明,不经意的确治好了母亲第一次半身不遂,但却给母亲带来了无端的担忧。我错看了母亲,母亲视钱如命一辈子辛劳挣钱养育我们,但穷了一辈子的母亲其实不爱钱,爱的是儿女。

第二次去看母亲的原因,是家里打电话来说保姆没照顾好母亲,当时轮流陪护的兄弟们有事出去了,母亲滚了个大跟斗,情况不妙,怕出事。我回到家,看到母亲像个孩子,坐在专门设计的马桶上,规规矩矩,像个犯错的孩子。我无比心痛,问我妹怎么老妈变成这个样子了。妹妹告诉我,说母亲这次半身不遂非常厉害,一晚上要起十多次夜,保姆加上陪护三个人都忙不过来。我心里明白,母亲不但被病痛折磨难爱,而且觉得自己太拖累儿女们,觉得内疚。因此,每每被别人服侍起来大小便,都像个犯错的孩子,规规矩矩,此情此景,让儿女岂止是碎心。而事实上,比起母亲的养育之恩而言,服侍母亲这点孝顺,算得了什么呢。母亲啊,从来不会把对儿女的养育,与儿女孝顺的付出联想起来考虑。这种伟大的情愫,用无私来表述,显得太轻太轻。

第三次接到家里电话,我心里有数了,立即从北京赶回家。天已经黑了,刚回家我使出惯用招数,故意把母亲的病看得满不在乎,以分散结亲对病痛的敏感。故一进家门,就问有什么吃的,累了,喝口酒。然而母亲这次已经说不了话了,用哼哼把我叫了过去。随后一回半凝固的血从嘴里吐了出来。我妹在旁边说,老妈就是在等你,说这口血含了两天了。我给妈妈诉了个口,全家人加上街坊邻居五十来人聚到母亲身边,知道天娘要归天了。我抱着妈妈,给他说今后我会照顾好家里兄弟姊妹们的。妈妈认真听完我的汇报,呼吸不断加快,说:儿们,我要走了,你们不要哭,我到阴间保佑你们。就像说要出去患者门那样轻松。但到最后,母亲还是害怕,眼睛四处找东西。我知道妈妈信观音菩萨,突然来了灵感,叫兄弟们赶紧拿观音像来,并拿手电筒从后面照着,说妈妈不要怕,观音菩萨来保护你。娘最后看了我一眼,然后眼一翻,撤手归西。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儿们,我到阴间保佑你们

我这一生最得最好的一件事,是抱着扶着老亲妈吐完最后一口气。我余生要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如何回应母亲最后那一眼的含义。

我知道我一定不会做得很好,目前的答案是,母爱之深、之广、之大是用人间语言无法表达,也是无以报答的。所能做的只能是好好地活好自己,建设好家庭,担当好做为丈夫、父亲的责任。

母爱如天!母爱毋须回报,需要的是沿着母亲对儿女的期望当成种子,去努力耕耘,收获幸福人生。人世间唯一能回报母爱一丝半点的,是像个人样健健康康、光光亮亮、愉愉快快活好自己,恩爱家人,善待他人,不负天恩。

(文/李从国,天人相宜心灵修行微信平台:公众号trxy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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