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美驴自驾游 有态度有诚意的旅行家
作为一个在呼伦贝尔-大兴安岭-小兴安岭进行过不完全公路旅行的人而言，我从未想到自己的第二场公路旅行是在一座大岛上——没错，世界第四大岛马达加斯加，也许在电影里，这座岛上生活着无忧无虑的野生哺乳动物们，有着充满野性的广袤风光，神奇风骚的热带气质，一片色彩明快的富饶的土地……但实际上这部风靡全球的电影里描绘的，真心与真实的马达加斯加一点也不沾边——不知道作者是因为爱上Madagascar这个带感的发音节奏，而要生生把全非洲的美好硬塞给一个非洲最非主流的国家，还是因为久居大陆的人们天生对岛屿带有一种自由奔放的向往，总之，电影对于马达加斯加的真实形象，真的是幻想到坑爹了。 马达加斯加的招牌是大眼睛狐猴为代表的各式奇怪的猴子和数不清的变色龙与蛇，至于狮子、长颈鹿、斑马、河马等影片主角，那是东非与南非的代表动物，马达对于非洲就像澳大利亚对于亚太一样，是个被迫与大陆母亲分离的小盆友，因此上面许多物种都濒临灭绝，十分珍稀，也十分不为外人过多了解；马达的确是一片富饶的土地，气候条件好，俗称怎样都饿不死，随便爬到树上捡捡芒果就可以果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国家整体偏穷困，基础设施建设不好，人们似乎也没有过多思考赚钱的门路，比如芒果太多烂掉就直接喂猪之类的；由于基础设施建设欠缺，许多地区仍是人迹罕至，比如热带雨林深处和一些边远的海域，至今没有外人踏足，是一片待开发的探险宝地。我去马达的时候，除了乱哄哄的总统选举，还有一件事让马达占据了许多法语报刊网站的版面——爆发的鼠疫，这一听起来很古老的流行病种死灰复燃，在我看到马达首都塔那那利佛满城遍布的露天垃圾站之后，便真的一点都不觉稀奇了。 另一个让人惊奇的是马达的人种，看惯了长腿翘臀高大黝黑的东非人之后，到马岛不过是飞了四个小时，让人还以为自己身至东南亚——马达人似乎大多是印度人与印尼人的后代，属棕色黄色人种，个子不高，五官也没有非洲大陆人那样轮廓清晰，男子瘦小，女子丰满，毛发较重。马达的中国人群之庞大也出人意料，当地的中国人的移民二代群体已经渐渐成熟，与当地人打成一片，不仅在中国人擅长的经济领域成为佼佼者，连政治也在积极参与，就连此次总统的候选人中也不乏中国后裔者。 但马达毕竟还属于非洲，汽车开出具有法兰西风情的塔那那利佛市后，眼前的景色与非洲大陆一样，开阔，狂野，浑然天成，从中部向海岸穿行，经过隆起的山脉，是一片刺眼的红色土壤，薄薄覆着一层或绿或黄的植被；起伏的地形使天空的变幻更加丰富，一会疾风骤雨，一会又雨过天晴云朵层叠；有时又觉得自己身至云南，能看到一片片整齐的梯田与水田；烈日下的小村庄里茅草搭建的房屋，又和西非类似，被太阳晒得有些呆滞的村民和小孩，木木地盯着来往的车辆，眼里充满陌生。 爬乞力马扎罗的时候，我开始看《在路上》这本书，书名像是一场漫无目的的旅行，其实书中描写的旅行大多与人有关，萨尔与迪安每到一处，组成故事的是邂逅与狂欢，陌生的温情与未知的激情交织。然而在非洲，旅行也许只与风光有关，是独自一人穿行在更加广阔的世界里，是没有交流的思考，没有触感的冷暖，和与回忆交汇的神游。因天地的广大感到自我的渺小，也因孤独的旅程发现自我的强大。只是我没有想到这样的旅行竟然能够在一座岛上发生。来非洲之前，非洲因我的不了解，在心中形成的刻板单调的“小”印象，然而来到这里，才知道真正小的是自己，就连一座岛，竟然也有这样的风景，这样漫长的体验，溢出的惊喜，连自己都不知该用什么容器去盛。 也许最后一点花边的点缀是法国人的功劳。法国人也许在治理殖民地方面与英国人水平有差距，但他们确实在设计与情调方面不会输给任何人。塔那那利佛城市布局充满欧洲风情，开出城郊，当觉得农田与远山配合得不能再美的时候，一座典雅的小教堂又赶来锦上添花。之前电影里的马达加斯加有种直白的傻萌气质，现实里的马达，混合了许多复杂的元素，就像变幻的风景一样，让人愈想看透。 来到非洲的姑娘们都有同感：非洲的首饰，颜色过于奔放明亮，款式过于夸张，但带出去超级和谐，走在中国街头，便被打回闰土原形。大概是在非洲的广大面前，很多出格的东西也能被包容，即便你努力体现自己，也不会令人感觉突兀。和其他大洲相比，非洲的人气最不旺，人的力量还远远不及自然，大概也是经常被忽略的主要原因吧。在这里，你很难感到自己的能量，而在无力面前，人才最容易自我反思，但非洲绝不是一个放空自己的好地方，所有的东西都是浓墨重彩，让人目不暇接，像是用原始的力量去拍打，碰撞出变化的情感与思绪。在别处，看到人是生机，看到风景是忧伤，而这里正好相反——人的贫困与停滞让人无力，而景色却能让人感到活力与复生。这其中的原始感，大概就是最本质的家的感觉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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