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史谭经：汉初三元勋之死

读史谭经：汉初三元勋之死——英布

 

【本文出自楚樵专著《淮南上古史事探微》章节】

英布在淮南国，亦如韩信、彭越一样平时对刘邦也是极其恭敬、顺从的，同样是岁岁朝觐、纳贡，不敢违礼。英布与韩信、彭越乃是“同功一体之人”（故楚令尹语，见《史记·黥布列传》），本来韩信的惨死已使他物伤其类，心中深感不安，待到肉醢送入淮南，得知彭越也遭荼毒，自是大为震怖。惊恐之余，英布也警觉起来，但他并没有准备马上造反。

英布有一个颇受宠爱的美姬，因为有病常去医家求诊。淮南国的中大夫贲赫恰巧与医家为邻，遇见美姬，便乘机向她讨好，送了一些礼物给她，目的是想通过这个女人巴结英布。美姬得了好处，即在英布面前称赞贲赫的为人。不料这却引起了英布的不安，他怀疑这个女人可能与外人有不正当的关系，就把她抓起来，进行严厉的拷打盘问。这个情况让贲赫知道了，自是大为恐慌，他知道英布性情刚烈，不敢前去辩白，又害怕最终会祸及自身，只好逃出了淮南国，跑到京城告了英布的诬状，说他在淮南有谋反之举。

对于贲赫的告反，丞相萧何不以为然，对刘邦说：“布不宜有此，恐仇怨妄诬之。”（见《史记·黥布列传》）

在当时，汉廷对告反之事历来都是只信其有而不信其无的，刘邦只要找借口杀人，他的那些同乡、旧友之臣只会阿附于他，尽力为虎作伥，似萧何这样公允论事可谓少见。当然，刘邦要听取的决不是这样的话。刘邦对淮南国纵横千里的广大疆域垂涎已久，他早就在盘算着如何除掉英布了，一旦有了有人告反的理由，又岂肯轻易放过？

    刘邦招集朝中诸将，告诉他们英布也在谋反了，问他们怎么办。这些将领都是刘邦的亲信，自是个个踊跃，要求立刻发兵淮南国，活埋英布。于是，刘邦组织起讨伐大军，由他亲自统帅，杀气腾腾地扑向淮南。

自贲赫逃亡，英布也料定了淮南国必起祸端，韩信、彭越的下场在前，他当然不能象他们那样束手待擒，然后任由刘邦宰割。为了争取生存，他只能毅然起兵，奋命一搏。当时的情况是，刘邦的京城在淮南国的西北侧，两地之间还夹着荆、楚二国，此二国皆是刘邦的宗族成员充任诸侯王。英布先出兵攻打荆国，一战而击杀荆王刘贾。接着又挥戈再取楚国，把楚王刘交吓得弃国狂奔，不顾一切地逃命去了。

    英勇的英布一举扫平两个宗室诸侯国，而后迎击刘邦的朝廷大军于蕲西（此地在今之湖北东部），与之列开战阵。

在汉代，诸侯王所蓄之兵是受汉廷限额的，英布仓促起事，根本来不及扩充兵员，因此当时淮南兵甚少而汉兵极多。但是，淮南兵虽然很少，却显得将士精壮，军容威武，强盛的气势酷似当年项羽的军队，使刘邦看了不免为之胆寒。

激战展开，英布披坚执锐奋勇冲杀，只身劈开汉军人潮直取核心，亲刃刘邦，将其击伤，若不是汉将力救，几乎取其性命。然而，双方兵力悬殊毕竟太大，英布虽然骁勇，却无奈汉军人众，终不能遽然取胜。后来，淮南军且战且走，翼图在运动中寻找更好的战机和有利的地形。不料于此之间，军中混入了长沙王吴臣（吴芮之子，此时吴芮已死）的奸细，诱导英布放弃对抗误走番阳。

公元前196年岁末，英布在番阳被人刺杀，淮南军即告瓦解。

除掉了英布，又一个诸侯国落到了刘邦手上。这时，他所有的兄弟子侄已全部受封，只剩下一个刚够三岁的幼儿刘长尚无爵位，于是他就把淮南国送给了这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