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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眉目明媚  眉目明媚 白音格力 那天坐公交车，看到一个加拿大女人。四十岁左右，已记不清穿着，但记得着装的简约与优雅。面容红润甜美，眉目爽朗明媚，挂着永不凋谢的笑，在公交车一路的颠簸里给人娴静美好的感觉。 时常，在工作或生活中，种种纷扰搅得人心神不宁时，总想起她，想起她的笑，有一种无声的宁静美，敦厚而热闹，与世不相干。那一时的挣扎都变得渺小而卑微了，我虽然不知道她的笑来自什么样的动力，但我坚信，那笑神秘而有力量，甚至带着某种神性。 后来，我竟又在公交车上遇到她，我一直盯着她看，她脸上也有皱纹，却笑得那么甜美。她注意到我的“过分”，但只是轻轻颔首低眉，仍带着那种笑，我甚至怀疑，那笑是不是与生俱来的。 可能因为加拿大人比较开放，所以我一路随她下车，跟在她身后，她回过几次头，也没有丝毫的胆怯，反而仍旧眉目爽朗明媚。我大着胆子走上前，我说，我是来打扰你的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总是笑？用中国话一口气不带停顿地说完这句，以为她听不懂，以为我永远也不会知道答案，她却笑着说，一个人的笑，是自己跟自己的缘。 我瞠目结舌起来，一是为她会说中国话，而且还说得这样流畅地道，一是为她这句话蕴含的某种天机。之后我们聊了一会儿，原来她在中国在我们这个海滨小城生活20年了，8岁前一直生活在这里，然后去了加拿大，年轻时发生了关于情感叛逆的“天崩地裂”的事故，年纪大些又回来了，而且回来时是一个人，一直一个人生活。我很想听听她的故事，但她没有说，我也没多问，因为我觉得，那些故事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的领悟，那种一个人的笑，那种自己跟自己的缘。 这种缘，我相信，是需要一腔慈衷化得。 我们所牵念的、纠缠的、索求的，甚至怨苦的、悔青肠子的，不过是心生屈就，自己无法给自己交待。不论沧海桑田，我们行走其间都需要的可能就是，怀一份慈衷地进，怀一份慈衷地退。我相信能做到的人必然怀有一颗圆润的心和一双看待万物仁爱的眼睛，而这种对世间万物怀有的慈衷，具有神性的力量，如同朝阳唤醒的微薄的露，黄昏拉开的温柔的画布，一年四季被庇佑的生灵所具有的简单心肠。 这让我想起两个不常联系但彼此神交的朋友，他们都是清汤寡水便足以给予自己丰蕴内心的人。恰巧的是，他们的一些签名里都有这样的慈衷获得的缘。 一个是在QQ里的签名：读爱读的书，听喜欢的歌，做好吃的饭，爱心爱的人，全部都是乐事。 一个是在博客上的介绍：该成家了，遇着个老婆；该有孩子了，遇着个女儿。真是缘分呐！ 常怀慈衷，才可见人生过程的诸多安逸清爽。梨花落了，它曾优雅地白过，扑闪闪的朴素却光鲜；秋风长了，冷冷吹落旅途粘襟的灰尘，那是留心细看的一个人的历史。这一些，都因慈衷而结下缘，生死亦可热烈的一种拥有，没有结果，却是飞扬的般若。与一些事一些人，有这样的缘，该是人生的圆润了。 如此，我们才可以像那个加拿大女人一样，面容红润甜美，眉目爽朗明媚，挂着永不凋谢的笑，嘴角住着仁爱，整个人美好地坐在人生的颠簸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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