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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玉无瑕sjr 2014-12-09

感天动地《长恨歌》白居易湘灵的爱情故事

  (2009-01-18 23:46:09)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一阕《钗头凤》,使宋代诗人陆游的爱情悲剧得以流传千古。可是却很少有人知道:早于陆游三百多年的唐代大诗人白居易也有和他相似的遭遇。“不得哭,潜别离。不得语,暗相思。两心之外无人知。深笼夜锁独栖鸟,利剑春断连理枝,河水虽浊有清日,乌头虽黑有白时。惟有潜离与暗别,彼此甘心无后期。”
我对白居易感情一事的揣测,是缘自这首《潜别离》。第一次阅读的感觉至今记忆犹新。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空落惆怅,平白的语句不说恨不言愁,却字字深重、尖锐如锋。
白居易的感伤诗柔婉感怀。又因其语意浅白,常以世上平常之事析人间深刻之情,这样的诗句非有锐利的感触和丰沛的情意而不能成。一个人的际遇或许特殊,但感触却是人所共通。
白居易少年时住在符离(今安徽宿县符离集),和东邻之女湘灵姑娘长期相爱,感情非常深厚。由于封建礼教森严,双方皆不敢将关系公开,只有暗暗地往来,以至于双方的父母都不知道。后来白居易因生计所迫离开符离时,双方都发愿永远相爱,不负少年之约。
“娉婷十五胜天仙,白日姮娥旱地莲。何处闲教鹦鹉语,碧纱窗下绣床前。”(《邻女》)这是年少时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纵然此后白居易虽辗转洛阳、襄阳、浮梁等地,心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符离的湘灵姑娘,依然记得她的一颦一笑。
在第一次离开符离的路上,他抑制不住相思之情,一连写下《寄湘灵》、《寒闺夜》,以及《长相思》。前两首都抒写了自己的思念之苦:“泪眼凌寒冻不流,每经高处即回头”、“为惜影相伴,通宵不灭灯”,后一首则述写了这段恋情的苦衷:“有如女萝草,生在松之侧。蔓短枝苦高,萦回上不得”。同时,在这首《长相思》中,已有日后《长恨歌》的影子:“愿作远方兽,步步比肩行。愿作深山木,枝枝连理生”。
贞元十六(公元800)年,白居易考中进士,开始了官场生活。这一年他29岁,应该说,年龄不小了,官也当上了,可以成家了,可是他仍然不娶,心中还是想念着湘灵姑娘,总想有一天能回到符离去相见。于是他向母亲恳请与湘灵结婚,遭到了母亲无情的拒绝,理由当然是门第。白居易的《生离别》诉说了自己的苦衷:
“食檗不易食梅难,檗能苦兮梅能酸。未如生别之为难,苦在心兮酸在肝。晨鸡再鸣残月没,征马连嘶行人出。回看骨肉哭一声,梅酸檗苦甘如蜜。黄河水白黄云秋,行人河边相对愁。天寒野旷何处宿,棠梨叶战风飕飕。生离别,生离别,忧从中来无断绝。忧极心劳血气衰,未年三十生白发。”人生最痛苦之别莫过于生离别。若是死离别,时间还可以逐步把痛苦减轻,然而生离别会让人一辈子挂念和痛苦。白居易30未到,就已生白发,可见相思之苦了。
贞元十九(公元803)年冬,白居易回到了符离,可惜这次不是回符离定居,而是去搬家(搬到陕西下邦)。年已32岁且名噪诗坛的白居易,依然冲不破封建礼教的桎梏。他没有勇气去公开的和湘灵姑娘见面,他向母亲提出迎娶湘灵的要求。但因为母亲的执意不允和难以对抗、迂腐顽固的门第之念,这对恋人被生生拆散。只是在搬家完毕,临走前他才悄悄去和湘灵姑娘告别。因为怕惊动别人,见面的时候既不敢说话,也不敢哭。极度压抑的痛苦和愁闷于是尽数体现在了这首《潜别离》中,千百年后,依然让人不忍卒读。
二人此次分离,见面便是无由。时光的漫长和境况的改变并没有断绝白居易对湘灵姑娘的思念,他在诗中一再提到湘灵:
“艳质无由见,寒衾不可亲。何堪最长夜,俱作独眠人!”(《冬至夜怀湘灵》白香山全集卷十三)
他们的结合不会再有希望了,白居易苦闷万分,写了一首《感秋寄远》诗(白香山集卷十三):
“惆怅时节晚,两情千里同。离忧不散处,庭树正秋风。燕影动归翼,惠香销故丛。佳期与芳岁、牢落两成空!”
又以《寄远》来纾解内心的郁积:“欲忘忘未得,欲去去无由。”
在他此后的诗作中,或多或少依然可觅得湘灵的影子。比如《夜雨》:“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我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感镜》:“自从花颜去,秋水无芙蓉”等等。
结婚的佳期与最美的年华都成了一场空,岂不伤感。
元和二年(公元807年),白居易在周至任县尉,这时他已36岁,依然是孑然一身。孤独和寂寞折磨着他,他只有寄情于花草,把花当作情人。他的《戏题新栽蔷薇》诗直呼出了他的心声:
“少府无妻春寂寞,花开将尔作夫人。”
白居易曾以终生不娶作为对母亲的**,但最终却不得不在母亲的以死相逼之下黯然完婚。
白居易37岁结了婚,婚后和杨氏夫关系并不坏,但白居易仍然时时想起少年时代的女友湘灵姑娘。当年湘灵姑娘曾送给白居易一双鞋子,白居易一直保存着,多年来,不论在朝在野,走到哪里就带到哪里。
元和十年(公元815年),白居易贬江州司马,在被贬谪的途中,大概是天意怜人,竟然让他再次遇到湘灵。此时的湘灵已经40岁了,依然遵诺守身未嫁。
经年睽违,年少时九曲柔肠的痴恋和别离顿时历历在目。白居易在《逢旧》中记录了这次邂逅:“我梳白发添新恨,君扫青娥减旧容。应被旁人怪惆怅,少年离别老相逢!”此时他叙说的口吻已经平和,远不如《潜别离》的沉重,但不经意的一个“恨”字,还是泄露了心事。造化怎能如此弄人?明明彼此深爱,偏偏天各一方。少年离别之后,终生郁结成恨。
此次分别之后,二人再也无缘相见。哪怕后来他还曾四处寻觅她的踪迹,但人世的变幻无常还是毫不留情地为他们的故事画下了句点。
此后的白居易谪居江州,终生郁郁,只能对着湘灵送给他的一双鞋子暗自伤怀:
“中庭晒服玩,忽见故乡履。昔赠我者谁,东邻婵娟子。因思赠时语,特用结终始。永愿为履綦,双行复双止。自吾谪江郡,漂泊三千里,为感长情人,提携同到此。今朝一惆怅,反复看未已。人只履犹双,何曾得相似!可嗟复可惜,锦表绣为里。况经梅雨后,色黯花草死。”
睹物生情最是伤人,一句“人只履犹双,何曾得相似”,问得人心中难过。都是爱过的人哪,怎会不懂得这诗中萦回不休的惆怅之情?
关于白诗描述的女子,世人大多记住的,是“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樊素和小蛮的声名随着白居易的句子一直流传,但她们,终究都不是他心里最深处的那个女子。只有情到极处,才会成为诗作里最深痛的部分。而他最真挚的眷恋,从始至终只给过一个人。
那首传唱千古的《长恨歌》是这样结尾的: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后世的人们曾经为这首叙事长诗的主旨进行过激烈的辩论,“讽喻说”和“颂情说”各执己见。而白居易自己将此诗归入到感伤诗中,其实早已给出了最准确的答案。
“诗言志,歌永言”,在李杨情殇的背后,是白居易在缅怀自己未遂的爱情。
(本文摘自《读史读到伤心处》)
感天动地《长恨歌》白居易湘灵的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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