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译一段著名的历史资料：防民之口，甚于防水

     译一段著名的历史资料：防民之口，甚于防水

 

              （ 原文摘自《史记·周本纪》，本篇博文曾于2008年发表）

 

 

      【原文】

    （周厉）王行暴虐侈傲，国人谤王。召公谏曰：“民不堪命矣。”王怒，得卫巫，使监谤者，以告则杀之。其谤鲜矣，诸侯不朝。

【译】周厉王生性残暴，虐待臣民，骄奢淫逸，蛮横无理，人民都在指责他的恶行、咒骂他。王室的卿士召公提醒厉王：“老百姓已经不能承受您所推行的暴政了。”厉王大怒，招募了一个来自卫国的装神弄鬼的巫者，叫他侦察、检举发泄不满情绪的人，然后把被检举人都给杀掉。进行血腥的屠杀以后，听不到指责和骂声了，但是，人心背离，藩守四方的诸侯都不来朝拜王室了。

 

【原文】

 三十四年，王益严，国人莫敢言，道路以目。厉王喜，告召公曰：“吾能弭谤矣，乃不敢言。”

【译】在位三十四年的时候，周厉王的暴政越加严酷，人民不敢说话，在路上熟人相见，大家只是互相注视。周厉王快活起来，得意地对召公说：“你瞧瞧，还是我有手段，能堵住这些刁民的嘴，他们不敢说话了吧？”

 

【原文】

召公曰：“是鄣之也。防民之口，甚于防水。水壅而溃，伤人必多，民亦如之。是故为水者决之使导，为民者宣之使言。故天子听政，使公卿至於列士献诗，瞽献曲，史献书，师箴，瞍赋，矇诵，百工谏，庶人传语，近臣尽规，亲戚补察，瞽史教诲，耆艾脩之，而后王斟酌焉，是以事行而不悖。民之有口也，犹土之有山川也，财用於是乎出：犹其有原隰衍沃也，衣食於是乎生。口之宣言也，善败於是乎兴。行善而备败，所以产财用衣食者也。夫民虑之於心而宣之於口，成而行之。若壅其口，其与能几何？”

 【译】召公说：“是堵住了。然而，堵人民的嘴，等于堵塞河流。河流里的水积多了，会冲溃堤坝，要淹死很多人，堵人民的嘴与此理相同。因此，河流要疏导，人民要畅所欲言。君主在主持国政的时候，由臣僚献诗，盲人唱曲，史官著述，乐师们献词、作赋、念诵；要让身边的人传达工匠和普通群众的民意，包括听取亲属的反映，盲人和史官的意见。要让年高德昭的大臣收集整理这一切东西，然后尽由君主斟酌采纳，这样才可以在料理国家事务的时候不出差错。人口与土地都是立国的资本，是国家的财富，有了这一切，我们才会有衣食。让老百姓把话说出来，国家的事业才会兴旺发达。推行善政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可以多创财富、衣食具备。老百姓心里有话总是要说出来的，应该鼓励他们说。似这样堵住他们的嘴，究竟能堵到什么时候？”

 

【原文】

 王不听。於是国莫敢出言，三年，乃相与畔，袭厉王。厉王出奔於彘。

【译】周厉王拒绝接受召公的劝谏。于是，国中再也没有人敢说话。三年后，人民突然约在一起造起反来，向周厉王发动了攻击，周厉王狼狈地逃出京城，躲到一个叫彘的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