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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9 20:48:39 归档在 散文三十年前睡不醒，三十年后睡不着，如今，我到了睡不着的年纪，本来可以睡到自然醒，可我却早早就醒来等天亮了。很早醒来的我，不想这么早就起床，呆在床上似睡非睡，迷糊着眼睛等天亮。天也就似乎在一瞬间就亮了。在城里，起的太早的人除了扫地的，就是送报的。像我们这类熬夜的人是不起早的。当然，我不熬夜，到了夜里11时，天大的事都放一边去，睡觉要紧。 傍晚，吃完饭，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我看电视一般只看自己做的节目，看有没有什么纰漏。看过了，电视还开着，迷迷瞪瞪，电视里的声音渐渐远去。头重脚轻，人有点困。困就睡吧，天冷，沙发上有沙发被，盖在身上，闭目养神。养着养着，电视声音成了摇篮曲，再猛然醒来，窗外已是一遍漆黑。 不管我愿意不愿意，我知道自己最辉煌的岁月已经过去，剩下的日子就是维持原状，尽可能阻止滑坡。我仿佛负重拉车的老牛，上了坡顶，再每走一步都是下坡路。我的使命就是尽可能扛着重负，不要滑得太快。 今年秋天自驾车回家，听说当年同村同年的一位儿时的伙伴死了，死得很惨。到建筑工地上做小工，被一块铁板砸到了脑袋，没送到医院就咽气了。闻讯，我沉吟良久。在我离开老家的日子里，他就是我的竞争对手，他出身富裕家庭，家里劳力多，当年在生产队年终分红多。早期阶段，我们家是输在起跑线上的。他到了这个年纪，还不得不上工地，和他相比，我混得也算成功的，至少，我不需要流汗换一口吃的。 当年，在我们生产队，那一年生了3个男孩，另外一个死得更在，肝癌，痛死在家里。儿时的家，背后有一条小河，以前，小河的流水很清澈。后来，小河被污染了，村里得怪病的多了起来。守着小河，人们开始打井。井水有没有污染，人们没这概念。望着那条长满水浮莲的小河，我后悔来了海南。要是在老家，我一定为这条河奔走呼号，至少让乡亲们不在喝被污染的水。可惜，我到了南边，顾不上那里。父母到了县城，我回去一趟那里都很难。 盘点人生，当年的我，宏图大志就是跳出农村，不当农民。现在看来，我达到了这个目标。我问儿子，你的宏图大志是什么？儿子踌躇满志，似乎和我早就不在一个起跑线上。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活法，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不管承认不承认，我老了。革命成不成功，我都不再努力，我记得一个伟人最后亮相的留言：“我们老了，无所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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