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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子的回忆

 苦夏2012 2015-01-09

    今年春节的一曲“时间都去哪了”,让所有的人都在感受岁月无声无息地流逝,勾起了漂泊在外的游子对往昔的回忆,忆起了家乡、童年、老村的那些年、那些事,在内心深处愈加清晰起来。看得见山、看得见水,留住那乡愁和记忆。沿着河水、涧水,走出秦岭山脉的稚子,如今已过不惑之年,日新月异的社会脚步已经带我们走了很远很远。

    村镇里没有什么集体活动,夜生活更是少之又少。当时谁家打发闺女(豫西方言嫁女),村里就有闹喜事的青少年拦挡村路,男方得留下喜钱,才能走。这钱就成了村里的公共开支,最多的就是用来放电影。农村放电影,是在打麦场上,在两树之间,扯上幕布,这时也是村里乡亲聚集最多的时候,是少男少女谈恋爱的时候。我记得最清的是看电影时,我会找一个麦垛躺着,半倚半靠坐在那看,经常是等我醒了,电影早散场了,没办法,只好一个人走啦,回家。

    小时候赶集,或是在家乡、村巷经常能听见“新安县消食丸、小丸药”的吆喝声。这药呈黑褐色,小颗粒,草底包装,大人小孩都能吃,只是量的大小不同而已。童年的我经常不消化,肚胀、难受,于是母亲半夜会翻箱倒柜给我找消食丸,吃上三五丸。别说,到了第二天,几泡稀屎一拉,还真好了,上学。

    农闲时期的农村,打麦场就像城市的影剧院是个公共活动场所。一天忽然听到锣鼓声起,于是乎三里五村的都走过来了,只见一个中年人,带着一个孩子,还牵着一只猴子,中年人敲着锣,小孩子牵着猴子在场上转圈,在不停吆喝。我们也兴奋起来,到处去叫人,“耍猴啦,耍猴了。”大人们都会收拾好手里的活计,准备些许零钱、出门,没有钱的就拿几斤粮食,只听见耍猴的人说:“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大家围成一个圈状,耍猴人在中间表演。猴子向人们一拜,中年人一声大叫,开演啦。

    我们家在小龙池山下,这小龙池山上是我经常放牛的地方。山上有座庙,据长辈说,规模很大,相传始建于清代早期,具体叫什么寺院已经无据可考了。这座庙供奉的是九龙圣母,圣母掌管九龙,于是每年天旱的时期,十里八村的善男信女都到山上祈雨,我也跟着母亲上山,每次母亲都再三嘱咐我,到了庙上不能瞎说啊,所谓的庙上,当时只是几块砖一个小棚而已。有一年春上,已经好几个月没有雨水,不知是谁召来了周边几十里的神婆和一些劳力(壮汉),又开始下神祈雨了。据说神婆说唱了半天,龙母说她也管不了天庭的事,下雨这事有困难,于是乎几个壮汉就抬着神像放在太阳地上晒,大约有半个时辰又有九龙圣母附体说三天以内下雨,然后大家都磕头谢恩,感谢九龙圣母。我也跟着大人们磕头,在回家的路上我问母亲,三天内能下雨?母亲说咱这神很灵哩,我心里在想真是这样吗,到了第三天的早晨,我起床推开门一看,下雨啦,种菜。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我生活的农村,条件比较落后,物质比较匮乏,我们小孩子都希望过年过节,因为只有过年过节才能穿新衣服、吃好东西,那时候大人们勒紧裤腰带,也要给孩子们倒饬一下。我们呢一到了十月就开始问大人们还有多少天过年,在我们那地儿,有“吃了‘腊八’饭,快把‘年下’办”的俗语。这里的“年下”就是春节,而春节前的那几天,都有具体的活要干,“二十七砍柏枝,二十八去捞沙,二十九装香炉,三十贴花门”,砍柏枝就是我们小孩子的活了。这种柏树叫侧柏,或叫崖柏,油气很大,用火点燃后有一种香味,我们这里传说有一个叫“年”的不祥之鸟,闻到这个味就会远离,所以家家户户都烧柏枝。我们砍的时候,柏树已经很少了,附近的柏树几乎都被砍光了,我们几个小伙伴要跑很远,才能弄一捆回来。在大年初一的早上,五更之前,在院子的正中间,先把供桌摆好,放上供品以敬天地,保佑一家人新年平安,然后把砍回来的柏枝与秸秆一块点燃。此时柏树的枝叶在燃烧中会发出劈啪的响声,常因新鲜枝叶不易燃烧,我得趴在地上,憋足了气吹,累得我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突然,“轰”的一下,着了,这时母亲已敬完天地,鞭炮声响,过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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