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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阳大火引发的思考 2003年的11月3日，衡阳“11.3”特大火灾坍塌事故，在那场中国消防史上最壮丽的篇目中，20名年轻的消防官兵付出了他们的热血与生命。 为人民利益而死，为自己的天职而死，他们的灵魂将化作洁白的天使，与日月同在。痛悼、崇敬之余，不少关心中国消防事业的人们也开始对现行的消防体制进行了一些深入的解读和思考。这 些思考对中国的消防体制的改革无疑是有建设性的。 如果不是因为20位消防员在衡阳大火中殉职，我们恐怕难以深入关注中国消防员这个特殊群体的生存状态。尽管一年过去了，人们对烈士的哀思及对中国消防事业的思考，并没有冷却。 武警序列的中国消防部队 熟悉中国消防现状的人都知道，目前我国的消防队伍主要由三大部分构成：一是公安消防部队，实行现役军人制，这一部分是消防的主要力量，约占全国消防队伍的60%以上；二是部分特殊企业的专职消防人员，比如大型发电厂、石油化工企业、化纤、造纸、纺织等企业，国家要求必须设置专门的企业消防队；三是义务消防组织，即编外的群众性消防组织。 作为主体的现役军人制的消防队伍，目前全国约有23万人，他们与黄金部队、水电部队、森林警察、边防警察等一样同属于武警序列，享受解放军同等待遇，但归各级公安机关领导。消防队伍自省级（消防总队）、地市级（消防支队）到区、县（消防中队）依次而设。 武警消防员的招收实行征兵制，服役期为两年。两年内的服役属义务性质，两年后，有一部分作为技术人员转为士官，每一级士官是3年。但在任何一级上止步不前，都可能意味着三年期满退伍或转业。也就是说，许多人还没有熟悉消防工作，就已经面临退伍或转业，并且他们一旦离开部队，其消防专业技能可能毫无用武之地。而接替他们的，是又一批没有任何经验和技能的新兵。一个新战士从入伍到成为一名合格的消防员，要经过严格的训练。一般情况下，新兵入伍后，首先是三个月的新兵训练，除了政治教育等内容外，也进行消防基本功、消防技能、体能等专业训练；分到各消防队后，训练和执勤相结合。一名普通的消防员，从进入部队到熟悉器材、培训、掌握到经验积累有两年时间。人员流动周期短，流动频繁，对更长时间的经验积累和人的稳定性来讲无疑是个不利因素。 现役制与职业化比较 在我国现行的消防体制下，各地的消防经费由地方支出，中央财政只负责行政经费，而车辆、装备以及营房等设备均由地方财政负责。因此，各地消防装备如何，与当地领导重视程度关系很大，好的地区消防装备种类和数量与发达国家差别不大，但更多地方则是远远落后，不少偏远山区县连一部消防车都没有。 与中国的现役军人制不同，国外不少国家采取的是消防职业制。有关专家认为，这主要是出于经济考虑，因为消防是一个高风险行业，要很大的物质保证，没有相应的财力是解决不了的，而职业化投入比较大。在美国、德国、日本等国，四五十岁的人仍可以做职业消防员，因为他们灭火主要是靠器材装备来操作。此外，职业制有利于保留专业骨干，积累经验，提高效能。可以说，职业消防员最大的优点在于“经验丰富”，但弊端是“更新换代慢”。 而在中国的现役体制下，是不可能有这样几十年“火龄”老消防员的。这种状况与经济社会发展水平是相一致的。在我国的很多地区，消防器材及装备水平极其有限，这种情况下，招收现役军人、保持战斗力的年轻化可以弥补装备质量水平不足的问题。事实上，实行现役制的主要也正是在经济不是很发达的国家。 消防员职业化是世界主流 消防事业的发达程度也是社会文明的一个标志。目前我国现役制的消防员占人口比例为万分之零点九一，也就是说，每10万人口里只有9人是消防员。而在美国，每千人就有一名消防员。专家分析，我国消防警力严重不足有两个原因:一方面，城镇不断扩大，消防任务日益繁重；另一方面，消防职能不断拓宽，抢救救援的出动占了消防出警的一半左右，更加突显警力的不足。 “从世界范围看，消防员的职业制是主流，也是中国以后的发展方向。” 公安部消防局的官员接受采访时如是说。 美国的职业消防员 美国消防员实行职业制，他们以消防工作为终身职业，退休后享受政府养老金。按照美国法律，各大中城市的消防员数量依城市常住人口数多少而定，通常标准是每千人中就要有一名消防队员。美国各州都设有消防总部，州内各市又设有消防总队，并根据地区特点，分设支队、大队、中队。 美国每年招收的新消防员，教育程度要求高中以上，首先是4个月的基础训练，包括体能、基本技能、基本常识等，后6个月下队实习和集中培训交叉进行，经考试合格后才能成为正式的消防员。以前美国消防队在灭火时的伤亡率比较高，随着工业技术的发展，扑救现代火灾较以往有更大的危险性，但他们的装备也比较先进。以美国的化学机动消防队为例，他们的个人防护装备包括有滤毒设备的空气呼吸器、防化学腐蚀和高温的防护衣、有害气体报警器、气体检测仪、有害液体及固体检测仪、非接触型热点探测器、防爆手电筒、围堵用堤索、除污冲洗设备和护目镜等，可谓全副武装。 谁为消防职业化埋单 中国的消防员职业化也已经小心翼翼地迈出第一步。上个世纪80年代，深圳借鉴国际经验，建立了国内惟一的公务员编制职业化消防队，其开支由地方负责，并且占用地方公务员编制。因此，改革后的深圳消防体制一直存在不少反对意见。 事实上，对于地方政府而言，消防军事化是一种节省资金的选择，因为消防官兵的工资和津贴将由国防经费给付。以湖南为例，湖南目前共有14个消防支队，4000多名官兵。2002年财政改革之后，消防部队的消防经费由地方财政负担，还会给予官兵少量津贴，而官兵生活费和公务费用，则从国防经费支出。由于各地财政紧张，消防经费难以筹措，该省尚有十几个县市无消防站。 两相比较，在实行消防职业化的深圳，大批消防具体负责人和班长以上的消防员曾被派往香港、欧洲、美国等消防发达的地区与国家学习训练。该市引进了价值几十万美元至几百万美元的进口消防车和消防船、艇，其中包括先进的曲臂云梯车和直臂云梯车，这是其他地方难以企及的。 消防职业化路在何方 但是，深圳消防职业化十多年来，反对的声音始终未曾平息。其原因在于，1000多名职业消防员加上其它消防开支，深圳地方财政每年为此至少支出１亿元。并且，地方政府的编制是有限的，消防职业化，占用了深圳市政府1000多个编制，遭到了不少反对的声音。 因此，当地一部分官员认为，深圳应撤销消防职业化，重新组建由服义务兵役的军人组成的消防队。针对这种情况，有专家建议说，可以考虑一种折衷的方案，就是“军办民助”，基本经费由国防支出，还是军队编制，但是把消防官兵打造成一种特殊的“特种部队”，实现消防官兵的长期化职业化；同时，在训练中引入“科学(技能)第一，体能第二”的新观念。毕竟，消防官兵是城市安全的保护神，我们一刻也离不开他们；同时，消防官兵的生命，也与我们一样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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